反冲锋?!不可能吧。我不敢相信日军有这样的勇气,在强弩之末的时刻,面对强大的进攻还敢反冲锋!
正在遐想之际,前方距离不远处我军的坦克突然轰响迭起。所有坦克炮塔上都冒出密集的火舌,好似烟花一样直射天空,在距离不远的半空中炸开一朵朵暗红色的云朵。在自动防御系统奋力射击的同时,我们反应迅速的坦克炮手们迅速转动着炮口,将一枚枚直径有125毫米的滑膛炮弹打向敌人的阵地。重重干扰烟雾的另一端,日军阵地上有七八辆T90式坦克快速冲了出来,向我们的冲锋队伍开火,发出一枚枚威力巨大的炮弹。同时双方的激光压制也在混乱中也略显得无力。
几枚从日本T90式坦克射过来的炮弹穿过了我军密集的防御防御火力,击中了我前方的一辆我军ZTZ99式坦克,在反应装甲进行最后抵御时发出撕心裂肺的怒吼后,终于在一片火焰中被解体,四散的残骸被抛到数十米外的地上。而对面也有两辆90式坦克在我们头上攻击直升机打出的一连串反坦克导弹和火箭弹后,被炸得支离破碎。
我们这些置身于坦克大战中的步兵们,除了携带反坦克导弹的可以帮上忙以外,其余的人就只有向前冲。最起码在指挥官下达撤退命令之前,我们必须得这么做。还好,在敌人发现他们受到我军直升机的严重威胁之后,他们的坦克开始迅速后退,直末入楼房林立的宜兰市区。敌人虽然是仓促撤离的,但是他们却仍不忘打出几枚炮弹来减缓我军的进攻步伐。
穿过干扰烟雾,我和江少波、黄自超同160师的冲锋部队一起跟着坦克和装甲车向市区冲去。临近市区时,装甲车上的榴弹自动发射器突然一起开火,给本来就在夜色中略显沉寂的宜兰市又蒙上了一层浓郁的烟雾。
支援来的陆军航空兵,有两架武直…10攻击直升飞机挥动着头顶有力的臂膀,抵近市区上空,进行侦察攻击。突然之间红光一闪,日军的两枚防空导弹激射而出,刺破了烟雾阻碍,穿透了那两架直升机的护甲,在空中炸出两朵久久不愿散去的、诡秘的云团。燃烧着的残骸似雪花一样在火光中坠落。其他的支援直升机迅速后退,远远的在后方徘徊着。
我和江少波互望了一眼,他瞪大着双眼看着我。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也许他也知道我在想什么。我们能击落美军“科曼奇”为什么日本人不能击落我们的直升机。战争是残酷无情的,有你喜悦的时候,也会有你悲痛、无奈的时候。
没时间为任何人志哀,没时间为任何人悲痛,即使是失去了最亲爱的战友。此刻我们只能抛开一切,甚至是生命而向前冲。自从登上澎湖列岛以来,我还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触。生命在战争中原来如此的渺小而不值一提。
坦克和装甲车辆在城市建筑的外围徘徊着,他们身上的各种探测装置和压制装置在全力运作着。我们跟着一大群160师的步兵冲进了市区,在陌生的街道里摸索着前进。这次是坦克们跟着我们这些步兵前进了。
第二十六章
这里到处是烟雾,有干扰烟雾,有催泪烟雾,即使是打开红外探测器,我们也只能看到红色一片。这里已经不在有什么辅助设备可以使用了,唯一能给我们生命保障的只有自己坚强的战斗意志和手中的冲锋枪!
我不由的紧张起来,我们面对的是日本自卫队,他们士兵的素质号称是世界第一,真不知道他们的巷战水平如何。
“这里烟雾太浓了,敌人弹药不多了,大家上刺刀!小心他们突然近身杀出来!”通讯耳机里不断的传来步兵指挥官的声音。我开始担心起来,也不知道日军的数字密码破译能力如何,这样频繁发出命令难到不怕敌人截获信息?
突然前边不远处传来一声巨大的炮弹爆炸声,紧凭声音我就可以听出来那是一枚坦克滑膛炮弹的爆炸声。
江少波就在我身后,他通过无线电大喊道:“敌人有坦克在这里,反坦克手准备随时开火!”
海岸上,一阵微微的清风吹来,给仲夏夜的宜兰市带来了阵阵凉意,同时也加速了烟雾的散去。这对进攻的一方极其不利。巷战中防守一方在暗,进攻方在明,我们一旦失去了烟雾的掩护,就等于将自己暴露给了敌人。还好,后方支援的装甲车弹药充足,他们在烟雾稍有稀疏的时候,就及时的补射各种烟雾弹。
不断有动作麻利的战士冲进街道两边的建筑物,也不断的有人在搜索完后从里边出来。周围的零星枪声和偶尔的滑膛炮声告诉这里的每一个人,目前的战斗并不激烈,或许应该说是热兵器的使用并不频繁。
越往里市区深处走,烟雾也就越淡薄,而街道两侧的建筑物也越来越高。我们开始把注意力更多的往越来越清晰的楼层高处。每一个窗口都有可能伸出恐怖的枪管给我们突然一击。但始终不见敌人这么干,我心里开始纳闷,狡猾的日本人究竟想怎么打这次巷战?
忽然,走在最前边的那几个士兵突然举起一只手,示意我们暂时停止前进。我努力向灰白色的烟雾深处望去,看到随着微风飘渺的灰色烟雾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随着烟雾逐渐地散开,眼前的景象使我们几乎惊呆了。
我们全都愣在了当场,以至于我们谁都没有动一下。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在街道前方,我看到五六十个日本士兵。他们个个都在头上绑着写有红字的头带,光着脊背的身上穿着的防弹衣都漏在外边。他们全都面无惧色,有的手中拿着日本武士用的军刀,有的拿着上了刺刀的M…4A冲锋枪,有的直接拿着刺刀或匕首,更有的更是拿着不知从哪儿搞来的钢管。那些明晃晃的“利器”在周围跳动的火焰和淡淡的烟雾中发出阵阵寒光。他们整齐的站成一排排队列,恶狠狠的瞪着我们,等待着我们过去,或许他们真正等待的是我们机枪打出的子弹。这样的场面使人遍体生寒。
我甚至开始对他们产生了一种同情,心里也不禁开始佩服他们古老的武士道精神。然而当我在他们身后,我看到一展嚣张的“膏药旗”在一根细长的旗杆上随风妖舞的守侯,一股极端恶心的感觉。当我想到这里是台湾,是中国的领土,而他们却大模大样的竖起了那展令人见了就生厌的“膏药旗”,我心中的愤怒一拥而起,刹那间,我几乎扣动了扳机。
“大家等等,看他们想干什么?”耳机里传来了160师一个连长的命令。
他们能想干什么?看看他们脸上一副副残恶“尊容”,不问也知道,他们要做最后的抵抗,他们真的没有弹药了。
突然,一声极难听的叫声从对方阵容里传来,那是一声怪异的、变调的、我根本听不懂的日语单词。他们接下来的动作告诉了我,那是他们冲锋的命令。
那群亡命之徒高举起手中的锋利钢刀和刺刀,嘴里高喊着杀猪般的哀号,向我们冲了过来。那样的叫声,我一生中从未听到过,我也永远不想再听第二遍。那是我听到过最难听、最凄惨的嚎叫,是一群固执的暴徒在最后的绝路上仍不肯投降的嚎叫,那是一个个身在恐惧中的人们,临死前的发出嚎叫,使我心里承受着极度的压迫感。
“开火!”
耳机里终于传出来了命令。我想也不想的就扣动了扳机。密集的冲锋枪声将数以千计的子弹射向那群已经完全疯了的侵略者,几十只冲锋枪发出的怒吼把敌人那难听的嚎叫声压了下去,渐渐地就将那声音完全压了下去。刚才还凶神恶刹冲上来的日本兵们,此时都瞪着不能瞑目的双眼倒在殷红的血泊中。汇聚如溪的血河,在他们身下缓缓流淌。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武士道精神”?难道这些自封为武士的人们真的不再珍惜自己生命,即使明知道自己是死于一场不正义的侵略战争中?
看到这样的惨景,我内心极具矛盾。我不知道该同情他们,还是他们罪有应得。我是该尊敬他们不惧死亡的可贵精神,还是该唾弃他们用铁蹄践踏别国领土的行为。虽然他们是侵略者,是我们的敌人,可是我内心很难平息突生的伏罪感。我又杀了人,这次是杀了已经没有了弹药的人,那和手无寸铁没什么区别,虽然我是奉命行事,虽然他们当时在向我们冲锋,威胁着我们的安全。
“嗨!”江少波拍着我的肩膀,似乎已经看出了我心事:“别为这些王八蛋们痛心,你忘记了他们在二战的时候是怎么残杀我们的同胞、怎样作践我们的妇女的?他们总以为别人好欺负,现在只是报应来了。”
“不!”我挥开江少波拍着我的胳膊大声道:“那不是他们,那时他们还没有出生!”
周围160师的战士们可能也都沉吟在刚才的残状中,以至于他们对我这样强烈的反应毫无惊讶的感觉。
“这里是我们的国土,他们是侵略者!”黄自超见我神情不定,也跑过来安慰我。
我仍呆呆的站在街道中央,那条血河此刻已经缓缓流近我的脚下,军靴上粘了几丝红记。
江少波叹了口气道:“哎,这就是战争!我们任何人都无法阻止这样的事发生,否则就会将同样杀戮引到自己头上。”
我又傻站着呆了一会好儿,原本起伏不定的心神逐渐开始平和。我淡淡地冲江少波和黄自超笑了笑,以表示对他们的谢意,然后又换上了一夹新子弹夹,绕开那滩已经完全模糊了的血肉,跟着前边的部队继续前进。
我们穿过了几条杂乱无章的街道,来到了一个小岔道前。从前边弯道撤下来的一名战士告诉我们,前边有几辆敌人的90式坦克阻碍了我们的前进。此时负责我们分队行动的一名中尉跑了过来,他要求我们清理街道旁边的一座小高楼,在上边观察一下前方敌人的动静。那是一座大约有6层楼高的小楼,从外表很难看出那楼上住的是什么机关。
江少波本来就是阻击手,登高眺望是他最擅长的,于是我和江少波、黄自超三个人放下行军背包,拿起冲锋枪,来到了那座小楼门口。江少波用红外探测器稍微作了一下探测后没说什么,举起手枪就在门锁上开了一枪,接着他又在那木质的门上猛跺了一脚。“哐!”的一声,门就被打开了,我和黄自超不约而同的将冲锋枪架在肩前,冲进楼内。
大楼的一层是一间宽敞的大厅,一丝非常淡薄的烟雾从早已破碎的玻璃窗飘进大厅,仿佛凝固在宽广的空间里。
我们匆匆检查了一层后就慢慢地从楼梯爬到了二层。那里同样是一个大厅,只是稍微比一楼的小了一些,我们又小心翼翼的来到了三楼。三楼有一个过道,通向四楼的楼梯却在过道的对面,过道两旁有几扇对称门紧紧的闭着。于是我们轻轻的挪动步伐,向过道对面走去。
当走到过道正中的时候,两旁的两扇门忽然几乎同时打开,两只闪着森光的刺刀从门里直刺了出来,一切来的是那样的快,根本没有给我们任何反应的时间。我眼睁睁的看着一只刺刀捅在走在黄自超的冲锋枪上,而另一只刺刀却刺穿了他的左臂,带着血迹的刺刀从他的胳膊后透了出来,要不是黄自超猛然转身,那只刺刀此时已经插入了他的心脏。
就在霎时间,两只刺刀又迅速的缩了回去,很明显他们很快就会再次刺出来。站在我身前的江少波眼疾手快,他上前一步推了一把还站在那里有些发愣的黄自超,使他向前打了个趔趄,然后又迅速的退了回来。就在他退回来的同时,那两只刺刀又一次同时刺了出来。这次我总算看清了,那是两只刺刀上在美制M…4A冲锋枪上的。
这次那两只刺刀并没有再缩回去,而是伴随着歇斯底里的嚎叫当先冲了出来。刺刀的主人,两名日本士兵张着大嘴高声大喊着分别向我们这边和黄自超那边冲了过来,神情极为可怖。
江少波被惊得连连后退,我根本不急多想,挺起上了刺刀的冲锋枪一个跃步挡在江少波身前,那把还粘着黄自超血迹的刺刀直向我捅了过来。我连忙架枪一挡,刺刀被挡向左侧,那刺刀几乎是贴着我的防弹衣从我左肋和胳膊之间穿过。我平时的训练已经把我的动作练就成了习惯,我顺式将手中冲锋枪向前一转,正刺在那名日本兵的右肩,那个位置应该是在他防弹衣的外侧。一股殷红的鲜血顿时从刺刀的血槽里喷了出来,血流如柱,就是这样的景象。
那日本兵被我刺中后叫的更加凄惨,他面目狰狞的瞪了我一眼,左手奋力的把上着刺刀的冲锋枪往回收。我有些不知所措,手里拿着已经刺中了敌人的冲锋枪,是该拔出刺刀呢,还是该松手放开冲锋枪,以尽快摆脱敌人的下次攻击。就在那鬼子将刺刀抽回后,对准了我的胸膛准备再刺过来的时候,一声震耳的枪响在我耳旁响了起来。那是手枪的声音。那名被我刺中的日本兵张着大嘴已经停止了嚎叫,他的眉心有一个红色点在慢慢扩大。他脸上吃惊的神色和刚才疯狂的神色完全成了两个人。
我双手一拉,拔出了刺刀,一股更粗的血柱“滋”的一声从他的伤口里冒了出来。我回头望向江少波,他双手端着还在冒着青烟的手枪,正紧张的对准着那名已经倒下的日本兵。果然是他开的枪。
忽然,又有一阵黄自超吃里的低吼从前面传来,我和江少波立刻向黄自超望去,只见他整个裤子已经被不知道是谁的血液染红了,他硬忍着胳膊上的巨痛,将手上上着刺刀的冲锋枪推向背靠着墙的敌人。那名日本兵手中带着刺刀的冲锋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黄自超打落在地。此刻,那日本兵已经不在大喊了,他将原本很小的眼睛挣得象硬币那么大,两只手一起握着黄自超那正捅向他的刺刀,刺刀的刀尖已经挨住了他左侧胸口,直指他的心脏,两人显然是在较劲。
我和江少波连忙强上去帮忙,江少波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把手枪对准了那名已经毫无希望的日本兵。但是黄自超突然大喊一声:“别帮忙,让我自己来。。。。。。”他的这个“来”字音拖得很长,声音也越来越大,在他大喊这个字的同时,那只抵着敌人的刺刀一步步刺入那对方的心脏,最终刀刃全部末入了那日本兵的身体里。那日本兵如同泄了气的气球缓缓的塌向地面,他永不能闭合的双眼似乎永远不懂,为什么他用刺刀单挑不过一名已经受了重伤的中国士兵。
那日本兵刚倒下去,黄自超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