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跟上!”
楚芙瑶这般无视,那是赤/裸/裸在打林玉娆的脸,要知道,庄子里的下人其实是将林玉娆当成主子看待的,没想到这个表小姐,一见到了侯府的正牌小姐,还不若楚芙瑶身边的大丫鬟来的体面。
林玉娆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面色忽青忽白,不过还是维持着楚楚可怜的表情,林玉娆毕竟吃过几次亏,知晓什么样的表现,才能对她更有利。
距楚芙瑶所知,林玉娆虽说将牧恒之安排在外面的小院儿,不过倒也离这个庄子并不远,就在庄外的一家农户的小院儿,不过林玉娆显然也是细心收拾了,楚芙瑶派去的人居然说,那里面有不少名人字画,说不出的雅致。
看来,在秦婉假孕那一阵儿,楚恒给林玉娆赏下了不少的好东西,要不然她怎么会如此宽裕的贴补牧恒之。
庄子里的厅堂虽说没有侯府的华丽,但却别有一番农家滋味儿,面对素墙青瓦,楚芙瑶也不嫌弃,直接走了进去,坐到主位上。
林玉娆一直跟着楚芙瑶走进了厅堂,低眉敛目的站在堂下,说不出的乖巧。,楚芙瑶倒是没被林玉娆的表象所迷惑,毕竟前世里,这女子亲手将银簪刺入自己腹中,将那个可怜的孩子给流掉,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楚芙瑶无时无刻都铭记在心,总想着有机会的话,一定要让林玉娆亲自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儿。
“玉娆姐姐,近来可好?”
楚芙瑶这是明知故问,毕竟自秦婉去了之后,楚恒便被秦氏下手,一直病榻缠绵,也不能照拂林玉娆,所以她日子应当是没有先前舒坦了。
“多些小姐关心,玉娆的日子还过得去。”
林玉娆并不清楚楚芙瑶到庄子里来到底为了什么,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与牧恒之接触之事,楚芙瑶早就看在眼里。
闻言,楚芙瑶漫不经心的点头,玉白的面上略微露出些笑意,看着面前的林玉娆道。
“玉娆姐姐,婉姨娘去了,我也深感悲痛,但逝者已矣,你一定要保重身子,毕竟祖母与父亲还一直想着你呢!”
林玉娆并不信楚芙瑶说的鬼话,要是老太太想着她的话,那一年前便不会那么不降辞色的将自己赶出侯府,而是让自己嫁给的楚青宋,成功当上楚青宋的嫡妻。也不知楚芙瑶说这番话,到底是何意。
“老夫人与侯爷记挂,玉娆自是愧不敢当,还希望老夫人与侯爷好好保重身子,玉娆愿在庄子里常伴青灯古佛,为他们祈福。”
林玉娆说这话时,微微抬头,眼中含着些许泪光,看上去倒是真心实意。但楚芙瑶心中却是冷笑不已,要是牧恒之不在此处的话,你哪里会心甘情愿的留在这里?青灯古佛,说的倒是好听。
“玉娆姐姐这是说什么呢!我今日来,就是奉了祖母之命,前来接你回侯府。姐姐当日做错事情了,自然需要惩罚,但惩罚了一年,什么大错也都平息了,祖母想着你,这才差我接你回去。”
楚芙瑶面色一肃,语气中带着不容置喙的味道,让林玉娆不由一震,怀疑自己与牧恒之接触之事,楚芙瑶会不会发现了什么端倪,要不然为什么她的目光,仿佛要将自己看穿一般,当真是可怕至极!
“小姐,你还是让我留在此处罢,我心里愧疚得慌。”
林玉娆面带难色,她怎么也想不到,楚芙瑶今日来庄子里的目的,居然是要接自己回去,可是如果回去的话,那她的身份不就曝露了吗?牧恒之还会记挂自己吗?他要是清楚了自己与楚青宋的事情,那该怎么办?
林玉娆现下心中急乱,早便后悔那般轻易的将身子给了楚青宋,还没有得到那人的珍惜,真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楚芙瑶看着林玉娆难看的脸色,也猜得到她心中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不过楚芙瑶可不是什么圣母,林玉娆越是不想让她做的事,她便偏要做。方才红冉跟着楚芙瑶进了厅堂之后,没待片刻便出去了,至于她出去作甚,自然是去寻大才子牧恒之了。
对于牧恒之,楚芙瑶也不预备留情面,现下不动此人,不过是因为怕圣人出什么手段,等到圣人真的动用了这枚棋子之后,楚芙瑶便可以让牧恒之粉身碎骨。毕竟牧恒之对他那些姨娘做的事情,楚芙瑶桩桩件件都清楚的很,只要牧恒之踏错了路,那一顶不孝的帽子扣下来,圣人恐怕也不敢再用牧恒之了,毕竟人言可畏!
牧恒之的住处距庄子极近,只有一条路是从他住处通往庄子的,所以红冉并没有去牧恒之居住的小院儿去寻,而是就在那条路上等着,等那个自投罗网的才子。
红冉掐的时候正好,牧恒之每日午时,便会来寻林玉娆。现下马上便要午时了,红冉也见到了那个穿长衫相貌不俗的儒生。
同样的,牧恒之自然也是看见了红冉,红冉相貌不俗,虽说不是绝艳,但也称得上清秀可人。牧恒之细细打量着红冉,因着非礼勿视,所以他看的倒是极小心,没有太过逾越的举动。但红冉也是个心细的,自然是看出了牧恒之的动作,不过也并未说什么。
很显然,牧恒之已经看出了红冉的身份,因着她身上的衣饰,虽说用料极好,但也是个大户人家丫鬟的打扮,看样子,应当是哪家小姐身旁的大丫鬟。
牧恒之也不想扯上事情,便再也不看红冉一眼,直接从她身边掠过。见状,红冉倒是先忍不住开口了。
“公子留步。”
闻言,牧恒之身子顿了一下,这才回头,面上带着些许疑惑的看着红冉,他并不认识这个大丫鬟。
“敢问小姐有何事?”
牧恒之冲着红冉略微躬了躬身子,并没有因着红冉下人的身份,而对她露出丝毫的轻视,所以说,牧恒之在为人处事上,还是很有可取之处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在官场上混的如鱼得水了。
“公子这是要去寻玉娆小姐罢?”
红冉得了楚芙瑶的吩咐,自然是要按规矩办事的,虽说她觉得牧恒之这人倒不失为一个翩翩佳公子,但主子吩咐的事,才是重中之重。
闻言,牧恒之神情一肃,男子与闺阁女子交往过密,自然不是什么好听的事,他还要参与大考,要是一个放荡不堪的名头扣下,即使考出了好成绩,也不可能入朝为官。
面前这丫鬟明显是知事的,也不知到底是谁人派来的。
“是,请问小姐有何指教?”
即使心下有些慌乱,牧恒之面上仍旧不动声色,规规矩矩的问道。
“我得了主子的吩咐,希望公子不要再去找玉娆小姐了,她已经是我家世子的人,希望公子不要与她有什么牵扯,那样大家都面上无光。”
红冉说完,便从袖中取出一个荷包,里面装着五百两的银票,直接交给了牧恒之,也没有留名,便转身离开了。
牧恒之打开荷包一看,发现银票的数额,当即有些惊色,要知道五百两的话,可真不是小数目,这丫鬟的主子到底是何人,才能出手这般阔绰?
其实,牧恒之对林玉娆的身份,早便产生了怀疑,她要是正经的官家小姐,也不会一个人呆在庄子里,身边伺候的丫鬟也还不怎么尽心。
只不过现下怀疑变成了现实,便转成了被欺瞒的怨怒了。
☆、第六十四章
没多久,红冉便从边上的小门儿进了堂中,来到楚芙瑶身边。见到红冉时,楚芙瑶便清楚牧恒之的问题算是暂时解决了,以牧恒之的心高气傲,自然不会上来纠缠已经有主儿的林玉娆,现下只需将她带回府即可。
“玉娆姐姐,即使你心里再愧疚,也不能让祖母她老人家伤心啊!祖母现下身子不爽,你会侯府住着,也好承欢膝下,岂不美哉?”
楚芙瑶面上挂着笑意,看着林玉娆,眉眼弯弯的模样,十分娇艳。
见楚芙瑶这般开口,林玉娆一时之间倒想不到该如何拒绝了,毕竟她本就是以愧疚为说辞不会侯府的,现下还是反驳楚芙瑶承欢膝下的说法,岂不是自打嘴巴?
“那回去看看老夫人也是好的。”
林玉娆无法,只能硬着头皮挤出一丝笑来,顺着楚芙瑶的话头,慢慢的往下说。心里正不断盘算着,要是回了侯府,到底怎么样与牧恒之接触,才不会让人说三道四。
“既然玉娆姐姐答应了,那红冉,你还不快点将玉娆姐姐的东西收拾一番,我们这就回侯府,祖母跟父亲都想煞姐姐了!”
见林玉娆总算松口,楚芙瑶心中也算舒了一口气,只要将她带回侯府,那牧恒之必然不会再信林玉娆,反而会对送信的红冉起了查探的心思。牧恒之是个心思深沉之人,要是自己未定亲的话,倒也可以与他虚与委蛇一番,然后在狠狠的将这人踩在脚下!
不过楚芙瑶心头刚涌起这个念头,那一袭青衣的身影便出现在她心头。有了顾衍,其他旁的事情便没有那般重要了,重活一世,她自然是要有自己的活法,要是终日里汲汲营营,那才是辜负了菩萨给她再世为人的机会!
楚芙瑶跟林玉娆上了马车,林玉娆有些拘束的坐在楚芙瑶身旁,也不碰车上拜访的吃食,想必是怕因着秦婉的关系,自己会在吃食上下药,加害于她。
楚芙瑶红唇间溢出一丝轻笑,捻了一颗剃了莲心的莲子,状似漫不经心的道。
“我记得玉娆姐姐一年前曾经说过,心中只有我大哥一人,可是真的?”
闻言,林玉娆身子一惊,一年前的话自然不是发自真心的,林玉娆虽说仰慕楚青宋,那也是在楚青宋有侯府长子的身份上才动了心思的,现下一听楚芙瑶这般问话,心中一禀,莫不是楚芙瑶知晓了牧恒之的存在,所以才这般试探自己的?
想到此处,林玉娆不由带上了些防备的心思,开口道。
“玉娆自是心中倾慕大少爷的,但也心知自己配不上他,便不敢妄想了。”
一听林玉娆的话,楚芙瑶面上更是带出了一丝显而易见的喜色,直接道。
“姐姐要还是喜欢大哥那便好了,当时祖母将姐姐送到庄子,没有多久,心中便后悔了,这次接姐姐回去,也是想要弥补一二。”
楚芙瑶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不着痕迹的将林玉娆眼中的惊色收入眼底。
“如何弥补?”
林玉娆心中不自觉的带着些慌乱,两手握拳,紧紧嵌入掌心,划破了手心的嫩肉也不自觉。
“当然是让姐姐跟着大哥了,让大哥给你个名分,岂不是两全其美?”
楚芙瑶记得当日林玉娆也是对自己够狠,将楚青宋下了药之后,便与他行了周公之礼。大乾王朝民风虽说比前朝开放,却也容不得失了贞洁的女子再招摇过市。
闻言,林玉娆身子一震,她怎么也没想到老太太居然会有这样的打算,此刻,从楚芙瑶口中吐出的话,便仿佛索命的厉鬼,让她整个人都不知该如何自处。
“玉娆身份低贱,哪里配的上大少爷,小姐这般说可是让玉娆更是愧疚了。”
林玉娆这般明显的推脱,这是合了楚芙瑶的心意。
“玉娆姐姐自然不是给大哥做正妻的,而是让大哥收个通房,也不碍事。”
楚芙瑶现下也不想再跟林玉娆虚与委蛇了,毕竟她现下都坐上了回永平侯府的马车,牧恒之心中也应该有数了,所以林玉娆到底是何想法,楚芙瑶并不在乎。
听到楚芙瑶的话,林玉娆差点气了个仰倒,在她心中,自然是想做楚青宋正妻的,却没想到楚芙瑶这般不给她脸面,直接说让自己做个通房,当真是欺人太甚。
“玉娆自知身份低微,却也不愿做一个没名没分的通房,还望小姐想老夫人知会一声,放玉娆回庄子里罢!”
林玉娆芙面含霜,眸中带煞,想来也是气急了,见她这幅模样,楚芙瑶也不慌乱,只是轻拍了两下手,说道。
“林玉娆,你当真认为我是请你回去的吗?你既然入了永平侯府,胆敢算计我大哥,便要有承受后果的胆量,你以为牧恒之便能许你富贵荣华?他现下怕是已经想明白了你的身份,你就算再回去也无用了!”
楚芙瑶这般说时,眼中的鄙夷也流露出了些许,让林玉娆眼中喷出怒火。只见她扬手欲打,却一把被楚芙瑶握住了手腕。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现下秦婉已经不在了,你要是不好好的待在侯府,我便打发人把你发卖了,也不是什么难事,让你这失了清白的身子,给我大哥做个通房,都是抬举了你。”
闻言,林玉娆身子紧绷,好半晌才仿佛失了气力一般,瘫软在榻上。再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楚芙瑶回府之后,便将林玉娆送到了先前的似锦园,也没怎么办,只是知会了楚青宋一声,便又收了个通房。
至于秦氏先前向老太太说的,等林玉娆有了身孕之后,便将她扶为妾室,不过她现下是肯定不会怀有身子了,毕竟南梨香也不是白白用的。
且楚青宋的通房不止林玉娆一人,还有绿篱白芷。绿篱便是楚芙瑶将一重生便发落了的丫鬟,而白芷则是老太太买下来的良家子。现下林玉娆与绿篱身子都损了,根本无法生育,只剩一个白芷,与楚青宋行房之后,也会被灌上避子汤。
楚青宋现下一心只读圣贤书,并不重欲,也就半月去一次后院。庶长子的名头让楚青宋吃了不少苦,他自然不会糊涂的让妾室通房们有产子的机会。
在解决了林玉娆的问题之后,楚芙瑶对她也没怎么关注,毕竟后宅里的争斗从来都不会少,记得楚恒还有一个妾室,就是那个曾经有孕的何氏。她腹中的孩儿之所以流掉,也跟秦婉脱不了干系。
何氏既是长辈,且妾室的身份本就比通房高上一层,所以林玉娆的日子当真不好过。
这日,秦氏找来媒人,去兵部尚书府提亲,到了天色渐黑时才回府,想来是岑府有意结这门亲事,才会留秦氏在府中用饭。
等到秦氏回府之后,楚芙瑶便去了锦岚居。
“母亲,大哥的亲事可是定下了?”
楚芙瑶心中对岑怡这个女子印象还算好的,想着楚青宋也是个不错的男子,娶了一个性子温婉的女子为妻,想必也不会闹出什么让人笑话的事。
“岑家同意结亲,不过日子还未定下,毕竟那小娘子尚未及笄,亲事怎么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