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宋安辰再次叫她“叶姐姐”的时候,她很有压力,只能装傻充愣,“额,其实还好,现在才十点半。”
宋安辰不接她的话,眼神却一直盯着她看,不眨眼也没有感情。一生被宋安辰这种不言不语却摄魄力十足的眼神看毛了,她投降,“好……好吧,是晚了点。”
“我饿了。”宋安辰突然开口。
无法想象,一个半天不说话的人,终于开口居然又是这老掉牙的借口的时候,一生真的差点摔倒。受到上次“无菜奉主”的教训,此时的冰箱里已经塞得满满的了,但她可以发誓,绝对不是为了这只常常对她说饿了的猪!
一生白了他一眼,“那你回家吃饭。”
“我很饿。”
“那你开车去店里吃。”
“饿得开不动车。”他脸色很不好,眼神一直逼着她,火辣辣的。
她咬咬牙,“那去我家吃吧。”
“好。”他开始似笑非笑,眼底万种风情。
一生睨了他一眼,哭笑不得。她领着宋安辰上了楼,可心底总会有那么点难过,他是她的竹马,是她爸爸挚友的儿子,她想远离却远离不了,想靠近却没有勇气。
一进家里头,一生打开灯,却怎么按也不亮,在黑黢黢的屋内,一生傻眼了,不会是灯坏了吧。宋安辰在身后道:“你家白炽灯好像断丝了。”
“应该是,你等我下,我去拿梯子换上。”一生颠颠地换上鞋子,开了别处的灯,跑到阳台取梯子。一生刚搬起梯子转身过去,就见宋安辰站在门口,接住她手里的梯子,不动声色地搬到客厅的灯下。
他道:“这种事,男人做比较好。”说着脱下身上的外套递给她,爬上梯子,“灯泡递给我。”
一生愣了一愣,完全沉浸在突然而至的温暖中,她一激灵,连忙把手里攥着的灯泡递过去。他接住灯泡,就开始安装。此时突然有手机的震动声,在黑暗又寂静的屋内,显得分外扎耳。
“帮我接一下。”宋安辰在上头道。
一生连忙从她手里的外套中摸索到手机,顺道看了一下来电显示。耶?是罗洛施的?
她按了接听,放在耳边回应,“喂?”
“你是谁?宋安辰呢?”那头传来很不悦地声音。
一生瞄了一眼居高的宋安辰,老实地说:“他在我上面。”
“什么?你们在……在做什么……”那头传来颤抖的声音,一生刚想回答她,突然“嘟嘟”起来,好死不活地,宋安辰的手机没电了。
她无奈耸耸肩,此时周围突然被灯照亮起来,灯也安装好了。灯光照在宋安辰的脸上,可以清楚看见他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表情,慢条斯理地下来,含笑却一脸深意地看着她,“刚才是谁的电话?”
“罗洛施。”
“哦?所以我才在你上面?”宋安辰盯着她笑。
一生被他这种笑摄住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有多暧昧的话,她吓得瞠目结舌,嗫嚅道:“其实……我的意思是你爬在我上面。”
她开始语无伦次了。她咬咬牙,还是不说话的好。宋安辰难道心情大好,一笑而过,拿起她手中的衣服和手机,问:“你这有充电器没?”
“有。”一生跑到房间拿充电器给他,还好型是一样的。宋安辰就地插电,重新打开手机,接着一阵阵的短信传来。一生眨巴眼,才关机不到几分钟,就这么多短信?还真忙。她嘀咕一下,只见宋安辰一一打开看后,拨了电话,那头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宋安辰轻声附和着,偶尔目光转向一生,似笑非笑。
“那时,我确实在她上面。”宋安辰含笑而视一生,眼中还带着若有似无的暧昧,一生大窘,一句话都不说。
“你多想了,不是我们很忙。”宋安辰顿了一顿,“她没挂你电话,是手机没电了。”
一生听得很无语,这个女人想太多了吧。
“嗯,知道了。”宋安辰挂断电话,蓦然站了起来,“我先回去了。”
“额,你不吃饭了?”一生这话是脱口而出,却不想这话带着几许挽留之意。宋安辰半眯起眼,对于一生如此的反应颇为兴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低身前敧,“留我?”
“才不是。”一生侧过身,想站起来,却被他突然圈住,困在沙发上,一生傻眼了,“你干什么?”
“叶姐姐,我不准你恋爱了。”他眉目舒张开,眼神中带着他曾一贯的亲昵,好似回到了从前,他对她一向的宠溺。
一生盯着他的眼睛看,“为什么?”她突然颤抖起来,带着哽咽。
“不爽,我很不爽。”宋安辰蹙眉,“你懂吗?”
他不爽什么?她不懂。她咬咬牙,“那你去恋爱吧,我谦让。”她唯一想到的就是她明明是罪人,凭什么让着她?虽然这个理由很幼稚,却也是她唯一想到的。
宋安辰听到她这样的话笑了,那种轻浮地笑,她从未见过如此的他。
“如果我说我嫉妒呢?”宋安辰抬起她的下巴,嘴里的热气抚在她的脸庞,带着温温的热流贯穿她遍布的神经,她忍不住抖了起来,不太相信他的话。
“你别开玩笑了。”一生脸撇了过去,极力想静下心来。可不想他反手一扣,并不让她逃避,而是郑重地道:“你认为我是个淡定的人吗?”
她还未反应过来,他轻啃了下她的嘴唇,有一下没一下的,煽情燎火却适可而止。一生那双无处安放的双手微微颤抖,本想推开他却不知为何攀上他的脖颈。
宋安辰为料到一生在默许他的行为,嘴角扯起浅笑,“你在勾引我?”
她立即放开自己的手,想推开他,却被他双手擒住。他笑道:“可惜今晚不行,我有事。”他讪讪地站了起来,整理好自己褶皱的衣服,“欠我一顿饭。”他眯起眼。
一生翻白眼,“知道了。”他每次眯起眼,绝对是威胁人的样子,好似不照他做的话,他就不客气。宋安辰心满意足地点头,拿走手机然后准备离开。
一生目送他的离开,忽而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那时真的太主动了,完全不像她自己。她的脸顿时烧了起来,欲哭无泪的表情,宋安辰一定在笑她,欲女啊,欲女……
她捂着脸坐回沙发上,脸上火辣辣地,“心惊肉跳”地回忆刚才的一幕幕,眼神不禁瞟到了地砖上的一处,躺着一张白纸。她有些奇怪,厅里很少走动,怎么会有纸呢?
她站起来,走过去捡起那张纸,摊开一看,脸色泛白。
这是一张检验报告单,关于孕妇的检验报告单。上面赫然写着罗洛施的名字,并且检验结果属阴性。她不熟悉这个女人,不可能自己家里有这张检验单,唯一的理由就是这是刚才她掏手机,从宋安辰的外套里带出来掉在地上没注意到。
可宋安辰怎么会有她的报告单?而且如此深夜她又打电话给他,而后他就连饭也不吃就离开?一系列的联想,使得一生原本灼烧的热脸凉了半截。
她不得不往另一层意思上想。可这么一想,她突然发现自己不就成了一个十足的傻瓜了吗?她跌坐在沙发上,挠了挠自己的头发,烦躁了。
她从一开始就不该奢求什么。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作者有话要说:重要事项:
——第一,医科本科是五年,研究生是三年。本文需要,我篡改成四年,我以为大家都知道的说,没想到误导了,= =还有就是宋安辰其实还是个学生,没有正式当医生,只是实习而已。
——第二,一生的本硕连读五年是外国制,不是国内的,那个……我以前搞错了,所以我前面会修改说明一下。
——第三本来我想昨天更新的,但是此文9月2号开V,额,届时是最后一章公共章节,不倒V。
chapter。17
一生有很多天没见到她师兄了。后来听赵吉祥说最近医院实施医疗队下乡,主治医生作为第一批下乡队开拓去了。一生表示了悟,其实当主治医生很累,不仅常常面对大型手术,还要专研医疗研究,有时一天睡不上几个小时。她师兄虽然还年轻,却不得不面对作为主治医生的压力。
当七夕节的那天早晨七点,她收到了言珩发来的短信,上面简单写着:小师妹,牛郎盼着的七夕来了,你也要快乐。字里行间没有流露出过多的情感,却带着一份特殊的心意。一生回了一句:师兄,织女表示她很快乐。发完这条短信,她本想起床收拾去上班,蓦然发现今天好像是星期天,正好休假。得知是休假,她立即又倒在床上睡去,一睡就是下午四点半。
她挠了挠头发,走到厨房想热杯牛奶喝,牛奶刚放进微波炉里,手机响了。她颠颠地跑去接电话,居然是应该在七夕最忙的赵吉祥?
“喂?”一生奇怪地接听。
“啊……”顿时那头传来赵吉祥发狂的声音。一生吓了一跳,“你神经抽了?”
“一生,”赵吉祥嚎啕悲悯,好似一生死了一样,“我家小桌子今天回学校写报告,不陪我过七夕。”
一生嘴角抽了一抽,她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居然是此等小事?她没好气地说:“那你一个人过呗。”
“多孤独,多寂寞。”赵吉祥极其委屈地道:“明明有男人,却要享受单身的待遇。”
“那你想做什么?”一生对天花板翻了个白眼,这种微不足道的事,也要这么痛苦,实在是大惊小怪。赵吉祥却不这么想,她本来所以的计划都想好了,看电影,去酒吧,打KISS,要是彪悍点,勇敢点,直接献身。她所有的算盘都打好了,结果泼了一盆冷水,没有男主角,她还唱什么戏?
赵吉祥捏着手上两张排了几个小时队的电影票,极其不甘,“一生,我请你看电影。”
“啊?两女的在七夕节一起看电影?”怎么觉得那么诡异?
“嗯,我在人民广场的那家电影院等你。”
“额。”
……
一生始终觉得别扭。好好的七夕情人节,两女的出去看电影?当她与赵吉祥会合的时候,表示很惊讶。赵吉祥今天很细心地打扮了一番,打粉底,画眼影,打口红,穿着红色的性感连衣裙,这天下了一番功夫。相较之下,一生显得太过朴素,白色棉质T恤衫,发白的七分牛仔裤。
赵吉祥亲昵地挽着一生,甜甜地道:“走,一起去看电影。”
一生古怪地看着赵吉祥,“你看起来很开心。”
“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何不天天开心呢?”说着就把她进电影院了。
显然,她们这天看电影,确实是个大大的错误。眼见几乎全是情侣双双入场,两位同性显得分外格格不入。当两人坐好位置以后,赵吉祥又不开心了,眼巴巴地望着其他位子上亲昵的情侣,极其嫉妒地说:“实在是太过分了。”
正在吃爆米花,等着电影开幕的一生被赵吉祥突然地暴躁吓了一跳,手里的爆米花哆嗦掉地,她侧头望向嘟着嘴的赵吉祥。
“明年我要把B市所有的电影院的单数座位票买回来,让他们不能坐双!”说着抓起一生捧着手里的爆米花塞到嘴里啃。
瞧,吃不到葡萄的不说葡萄酸,直接毁灭掉葡萄籽,让人再也吃不上葡萄。
电影才刚刚上映,赵吉祥的手机居然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赵吉祥没好气地接听,“找我什么事?你不是很忙吗?”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些什么,赵吉祥的脸色缓和了点,“我跟一生在人民广场的电影院里。”
赵吉祥又道:“没人陪,就叫上一生了啊。”她顿了一顿,等电话那头说完,再道:“好吧,是你说的,我这就去你们学校。”
赵吉祥挂掉电话,拉着一生,“走,去A医大。”
“啊?”一生被踉跄地拉了几步,使了一把力让赵吉祥停下,问道:“为什么去A医大?”
“小桌子说让我们在A医大鹊桥相会,他的论文快写完了。”
“你们鹊桥相会,关我什么事啊?我可不想当电灯泡。”她当即想白她一眼,不想赵吉祥说,“你滴亲亲竹马也在A医大哦,特意嘱咐我,带你过去。”
自从那晚“报告”事件,一生也未见过宋安辰,心里的疑惑也解不开,她一直以为是宋安辰心想她知道这件事不敢面对,故意躲着她,却不想原来宋安辰回学校写论文去了。
她突然感觉自己怎么那么爱胡思乱想了呢?
去A医大也好,那个地方,是她一直梦想着的地方呢。
A医大属B市的大学城内中最大的专业性大学。当一生走进这所她从小梦寐以求的大学时,她心里突然沉甸甸的。路途临水的江畔,杨柳依依的树下,零零总总走来一对对情侣,或坐在椅上相靠着,或亲昵行走在树下散步,在夕阳的余晖下,有种慢慢变老的浪漫。
很多人说,A医大的环境很适合恋爱,来了A医大,不谈一次恋爱,妄来一场。确实不假,很浪漫。
赵吉祥见一生放慢脚步看A医大有名的约会地点,不禁笑道:“当年我和小桌子恋爱的时候常常来这,此情此景,忍不住干坏事呢,人家的初吻就在这里献出去了。”
“噗,我还以为是初夜呢。”一生捂着嘴偷乐。赵吉祥睨了她一眼,“那种事,必须天时地利人和,我们谈了一年就分手了,来不及。”
照她的话说,还真打算干?一生小惊一场。赵吉祥带她去了图书馆。A医大的图书馆有六层,圈形分布。两人上了南门,到了四楼才找到正在做笔札的他们。
那是四人桌,桌上布满了书籍。宋安辰带着一副学生用的黑框眼镜,架在他英挺的鼻梁上,衬在他白皙的皮肤下,宛如清秀又懵懂的少年,他和小桌子一人一边,显得很认真,就连她们的到来,也不知。赵吉祥一屁股坐在小桌子身边,放低了平时的大嗓门,挽着他的手臂道:“心肝,还要多久?”
她的突然而至,使得原本全神贯注的两个男人吓了一天,小桌子浑身一抖,宋安辰停下笔看向对面。小桌子道:“我没安辰效率高,他完成了,我没有,他现在帮我找资料。”
一生望了望宋安辰,只见他正含笑望着她,平平淡淡的笑容,却让一生很不自在。一想到报告单,她就分外不舒服。
“一生,别站着,坐啊。”赵吉祥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