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笑道,“样子倒没怎么变,就是……”一生觉得宋安辰的内心越来越叵测,她从前本就窥测不出所以然来,但至少能模凌两可,可如今,她总是惶惶不安,怎么也看不透。
禾晋轻挑眉梢,等待一生完整的话。
“我看不透他。”一生憋了半天,就这五个字,可这五个字确实是她对宋安辰的感觉。
禾晋哼了一声,无比讽刺地道:“你又看透过谁?”
一生傻愣了。
禾晋扶额一笑,有些讪讪的样子,十分抱歉自己的失言,“其实你也不用看透他,你只要知道他是否爱你就行了。看得太透,反而不好。”
一生低了低头,她觉得宋安辰应该有喜欢她,但她不确定。因为他从来没告诉过她,他爱她。而她又是那种从来不敢妄自菲薄的女人。就连他们结婚,她也以为是对她负责而已。
***
两人在顶层旋转厅里呆得不长,不过一刻钟,两人便下去了。禾晋执意要送一生回去,一生也就答应了。在高中的时候,一生就知道禾晋富裕,父母在国外,他也一毕业就移民到国外学MBA。如今是这A市最大投资项目的法定代表,瑞力集团的大BOSS,一生不禁莞尔,高中的时候怎能看得出这小子这么有出息?
坐在迈巴赫上,一生问道:“你怎么知道回国?”
“爸爸想回国投资,可法国那边走不开,就让我来了,不过我也呆不长。”禾晋盯着前方看,眼神中带着莫须有的幽深,脸上也是相当的淡然。这让一生觉得时间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她认识的男人,怎么都变得这么懂得藏住情感?
“为什么呆不长?”一生随口问了问。
“没有理由留下来咯。”禾晋稍纵即逝地微笑让一生愣了一愣。禾晋迟疑片刻,突然问道:“一生。”
“嗯?”一生侧脸看向他。
“当年……你告诉宋安辰,我对不起他。”
一生笑道:“你哪里对不起他了?”
“要不是我,林若涵也不会出那事,造成他家庭破碎。当然,我最对不起的还是林若涵。”禾晋无比无奈地莞尔一笑,双手扶住的方向盘甚至在颤。一生看在眼里,不知为何心中绞痛起来,她想到不愉快的事。
禾晋把一生送至楼下,观摩凌天小区,笑道:“果然是本市最高档次的住宅区。”
“下次来坐。”一生对他微笑。
“为何不今天呢?”禾晋眉眼一笑,带着一种戏谑,好似就等着一生尴尬一样。一生果不负众望,当即红了脸,嗫嚅地道:“天晚了,进去不好吧。”
“怕宋安辰逮个正着?”禾晋了悟地点头,“那家伙是个醋坛子,指不定比高中那会儿干的事还要疯狂呢。”
一生愣了一下,在她印象中,宋安辰与禾晋几乎没什么交集,还有高中干的事?
“高中什么事啊?”一生好奇问了下,显然禾晋这是失口而说,他立即缄默,转移话题,“我改天登门拜访吧。你上去,我回去了。”
一生见他不想说,也不多问,目送他开车离开。可是她还是好奇,宋安辰与禾晋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那晚,一生想等宋安辰回来,又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却见枕边已经躺着宋美男了。他的样子总是让人赏心悦目,怦然心动。有时候一生总以为自己做梦,拥有这样一个男人。
她很早就想把他收藏起来,私有制。而她回来以后,好似做了个很漫长的梦,然后梦想成真,枕边人就是她魂牵梦绕的男人。她忍不住抬起手在他脸上抚摸一阵,嘴角忍不住上扬,这个男人,是她的了,她可以私有,可以想摸就摸,想看就看。以前一直奢求过的事,如今这么正大光明,她的暗恋,成了正果。
她独自偷着乐,不想情绪过重,影响到浅睡的宋安辰,他忍不住蹙眉,动弹了一下。一生一惊,瞪着大眼害怕他醒来,可最后宋安辰还是睁开了眼,他一打开眼帘,便见到一生睁着大眼,对他眨巴眨巴,好似他原本是个布娃娃,突然活了。
“起得这么早?”宋安辰抬起胳膊盖在额头上,另一只手把一生揽在臂膀之下,慵懒地道:“刚才做梦了?你怎么那么淫|笑?”
一生连忙否认自己,做贼心虚地道:“我没有,你做梦了。”
“是吗?”宋安辰胳膊一紧,把一生带入自己的怀里,低头嗅了嗅她发间弥漫的清香,喃喃自语,“老婆,我刚才做梦了。”
“嗯?你梦了什么?”一生脸腾地红了起来,双手抵住宋安辰预压下的身子,十分窘迫。
“叫下老公就告诉你。”宋安辰的手开始游离在一生的背部,有一下没一下的,惹得一生更加红上加红。她咬咬牙,听见耳畔强有力的心跳,很不规则,交替跳动。她纳闷了,她心跳加速,怎么宋安辰的心跳也这么快?
“老公。”一生羞涩地窝在宋安辰的怀里,蚊子声大地问:“你做了什么梦啊?”
“嗯……”宋安辰压倒她,眯起眼,一副暧昧至极的表情。一生突然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他说的不是梦,而是想!一生更是脸红。
“爱做的事。”宋安辰于是开动,做起自己爱做的事。
“等下上班你会累的。”一生极其艰难地保持理智,他对宋安辰的上下其手十分不淡定,加上他的技术,她已经没有最后防线了。
“那你吃我吧。”宋安辰嘴上这么说,然而依旧欺压着她。一生闷闷地看着他,吧唧着嘴,楚楚可怜地示意他下去。
“下次吧。”他已经含糊其词,魅声魅语地幽幽说道。
宋安辰不理会一生的横眉竖眼,一“针”插了进去。宋医生打“针”真是准确无误,毫不留情。一生爪子一挥,宋安辰的背上立马多了五道血印。叶护士的功夫也不浅。
所谓爱做的事,不过是床头暴力,事后种草莓……
***
正如一生所言,宋安辰真是累到了,一半是由于睡眠不足,一半是由于“晨练”太过激烈。上班的路上,宋安辰时不时地一手捏着额角,一手握住方向盘开车。
一生看在眼里,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当两人分头上班的时候,宋安辰嘱咐她,“这几天下班你不用等我,自己回去。”
“好。”一生嘴上答应,心里却空荡荡的,有些失落。他们现在是聚少离多。
正逢赵吉祥失恋之时,一生也要花大把的时间安慰安慰她。赵吉祥闪着可怜兮兮的大眼,“一生,下班后陪我去酒吧喝酒吧。”
一生对于酒吧二字比较敏感,她实在是不敢再去了。可看赵吉祥那种悲愤又难过的可怜虫样,她一下子又心软起来,十分勉强地答应了她的要求。
不得不说,赵吉祥的状况十分不好,打针总是要打几针才能对准血管,疼得病人向护士长投诉,赵吉祥先是忍着,后来骂的次数多了,实在忍不住,大哭特哭,弄得护士长有些手足无措。
为了一个男人,赵吉祥就变得如此脆弱了。
下班以后,赵吉祥就迫不及待地拖着一生去酒吧喝酒泄愤。一生只能站在一边看着赵吉祥一杯又一杯的下肚。这家酒吧是比较有档次的,来来去去的人,衣着都很鲜亮,也有档次。一生的戒心也就降低了半分。
眼看赵吉祥坐在吧台上干掉了几杯白兰地,酒劲也上来了。一生扯开她正预喝的杯子,“够了,适可而止,会伤到胃的。”
“一生,小桌子告诉我,当年他跟我分手一个晚上跟宋安辰一起每人干了两瓶白兰地。”赵吉祥流着泪,呜咽道:“他说他很痛,很恨我,怪我抛弃他。”
一生抿了抿嘴,刚想安慰,赵吉祥突然指着一生说,“小桌子说我们是一路人,都喜欢抛弃人,然后逃跑。”赵吉祥打了个嗝,又说:“小桌子抱怨我总是拿宋安辰跟他比,他妈的,老娘拿王子跟他比算给他面子了,他哪比得过宋安辰?一生你这么对宋安辰,让他绝望到买醉进医院差点死在医院,他对你还是忠贞不二,别说女孩的手没碰过,连看都不看别的女人一眼。而他呢?他妈的找别的女人去安慰心灵,还说什么绝望无助,想疗伤?正逢那个女人投怀送抱?真他妈的会找借口,向宋安辰投怀送抱的女人一堆一堆,他怎么就不找个?”
一生有些震撼,她甚至不知宋安辰曾经进过医院,还差点死在医院这么严重。
赵吉祥抹了一把鼻涕,愤恨不平,“一生,你命怎么这么好,摊上这么个纯情的男人,我怎么命这么背,遇见个渣男?”
“你醉了。”一生从包里掏出纸巾,递给她,示意别用手擦,用纸巾擦鼻涕。赵吉祥接过纸巾,双手捂在鼻子上,狠狠擤鼻涕,把纸巾丢在地上,抓起一生的双肩:“宋安辰有哥哥或者弟弟没有?给我介绍一个。”
“他是独子。”一生叹了口气,“吉祥,你振作点。”
“再找个还不叫振作?”赵吉祥一边打嗝,一边迷离地看着一生,她突然捂住嘴,晃着身子狂奔洗手间。一生本想追过去,见她还能健步如飞,便没跟上去。不过她的心情也起了波澜。
当初宋安辰为何会嗜酒?是她的原因吗?
真在胡思乱想之际,一名女子坐在她旁边的吧位上,一手拄着吧台,另一只手随意耷拉在上面,一脸含笑地说,“你好啊。”
一生看了眼,她认得她,这世界真小,居然再次偶遇野性女子。一生回应,“真巧。”
“的确很巧,真没想到能再次偶遇呢。”野性女子见桌子上陈列的几杯见底的酒,不禁扯出耐人寻味的微笑,“你酒量真好,这么多还没醉。”
“我是陪朋友来的,这是她喝的。”
“哦?真有意思,我也是陪朋友一起来的。“野性女子扑哧笑了起来,“不过说起来,上次惊鸿一睹,你老公相当perfect,无论长相,身材还是性格。我很喜欢。”她的眉宇间已经流露出灼热的爱慕。
一生顿时乌青了脸,对于有人觊觎自己的男人之时,她产生的危机感和不安。这个女人有足够的热情,是她无法比拟的,她浑身上下都有着优越感,而一生唯一值得一比的不过是她先认识宋安辰,先霸占了他。而这个女人眼底流露的也是一种不屑,似乎她十分不介意自己做小三,只要得到他。
一生有些生气,阴着脸说:“你的条件可以找更好的。”
“NO,我打磨情场很多年,Your husband is a perfect guy in my eyes。”
对于她突然蹦出来的鸟语,一生显然愣了下,当然她能听得懂,纯粹错愕于这野性女子的“潮流”。
野性女子耸肩,伸出手,友好地介绍自己,“我叫Judy,法国华裔。”
一生见她一脸纯真,毫无城府的样子,不像是别有用心,但她刚才谈及宋安辰时眼眸中投射出太刺目的灼热又让一生提心吊胆。
她迟疑地刚想握手自我介绍,身后不远处突然有人道:“Judy,你来得真早。”
一生面前的Judy一脸惊喜地对一生身后的来人笑道:“我遇见我说的那个perfect的太太了。”一生适时的转头朝身后的人一笑。
然而两人都僵硬了。林若涵原本带笑的眼眸一下子沉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不屑,“叶一生,真巧!”
“啊?她是叶一生?”Judy惊叫一下,“若涵,这就是你以前说的那个害人精叶一生?”
作者有话要说:我承认我又通宵了,生活颠三倒四= =
我承认我那网游到现在还没更,明天一定要码。
我再承认我又要挖坑了,满足自己蠢蠢欲动的心,TAT
你们抽打我吧,我太欠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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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人精?一生听到这个词顿时心堵,很反感这个词。敢问她叶一生害过她哪里了?一生冷哼站了起来,瞪着大眼,一派天真的看着林若涵,“娇贵的林妹妹来酒吧不怕吗?”
林若涵脸色泛白,不想去搭理她。拉着Judy想离开,然而Judy却不挪步,自上而下重新打量一生,嘴角边牵出一抹讽刺,“若涵,我一直以为能抢你口中的那个男朋友一定是个很妖娆的女人,可是这个档次也太低了吧,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一点味道都没有。”
林若涵斜睨一生一眼,冷哼道:“犯贱就行了,男人没辙。”
一生本来心中还是有点可怜这个女人的,毕竟那种事对于一个女人而言实在是打击很大,可她居然人生攻击,这让一生很反胃,她忍不住反驳道:“也不知是谁犯贱,爬错床了。”
“你……”林若涵上前一步,想甩一生一巴掌,一生适时抬手,抓住她的手甩了下去,“我叶一生自认没有欠你半分,你恶意诽谤我,我不跟你计较,但你当着我的面人生攻击,对不起,我可不是当年任你耀武扬威的对象了。”
“若涵啊,你还是消消气吧,这位叶一生小姐嫁了个顶呱呱的老公,已经是眼珠子朝上目中无人了。”
林若涵本是脸都气红了,听叶一生嫁人了,不禁蹙了蹙眉,“安辰哥呢?哼,不要你了?”
“一生啊~!”这个时候,赵吉祥打了个饱嗝走过来,步履很稳,显然是吐了以后,酒劲也散了。她奇怪地看着突然多出来的两个女人,询问的目光看向一生。
一生说:“随便聊聊的。”
赵吉祥打量这两位,覆耳对一生小声说:“那个长头发的女人好像不是很友善。”赵吉祥指的是林若涵,一生笑而不语。林若涵见她总是这模样的,她已经习惯了。
“叶一生,安辰哥果然还是不要你。”林若涵冷哼一下,瞄了一眼Judy,“我们去别的酒吧吧,晦气。”
Judy头也不回地跟着林若涵离开。赵吉祥莫名其妙地问了句:“安辰哥?一生,你不是跟宋安辰结婚了吗?”
一生顺利地看着林若涵僵硬地背影还有Judy暴跳转身惊讶的目光。
“嗯,是啊,他还叫我今天多喝点,好让他为所欲为呢。”一生脸红故做娇羞状,笑眯眯。
林若涵因生气刚恢复血色的脸顿时乌青起来,双手握拳,咬牙切齿。而judy更是瞠目结舌地喃喃自语,“My perfect居然是……”她指着一生,表情极其难看。
赵吉祥忽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故意配合一生,“哎呀,你老公床品那么好,幸福哦。”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