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暖晨强忍着压下想哭的欲望,半晌后开口,嗓音颤抖,“既然你说不出来,那就回答我的问题。”
江漠远低头看着她,薄唇微抿,似乎也知道她想问什么。
“你真的以新仪器为要挟,只是为了不让顾墨来婚礼现场?”她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完整问出了一句话。
江漠远点头。出好漠佳。
“那么我表哥的酒店呢?”
“我的确使了点手段收购了颜明的酒店。”他如实告知。Uv9m。
庄暖晨悲痛地看着他,“连同我和你的婚姻,也是你使手段得来的?”
江漠远箍紧她,闭了闭眼,再睁眼时深邃的眸光里就只有她的影子,“正如你刚刚听到的。”
“为什么?”她一字一句问。
“为什么?”她一字一句问。
“因为我爱你!”江漠远死死盯着她的眼,说出口的原因铿锵有力,“因为,你跟顾墨在一起根本就不会有幸福!他根本就不适合你!”
庄暖晨与他对视,闻言后忽的苍凉地笑了,“好一句我爱你啊,江漠远,是你亲口在我耳边说,你是君子不夺人所爱!”
“没错,这句话我的确说过。”江漠远压低脸,微微眯了眯双眼,“但,只可惜我是个小人,我从未在你面前承认自己是个君子——”13466112
“啪——”一记耳光狠狠打断了他的话。
再落手时,庄暖晨早已泪流满面……
以爱谁为名?
浮动的空气,似乎都被这一巴掌的响声震得七零八碎。爱唛鎷灞癹
簌簌落地,已成冰块。
她落下的手轻轻颤抖,火辣辣地疼。
生平第一次打人耳光,不曾想却打在了这个令她温暖的男人脸上。
江漠远站整个人都僵硬地站在原地,一动没动,刚毅英挺的侧脸泛起难看轮廓,一丝惊愕从深邃的瞳仁深处闪过,很快被一丝楚痛所取代,搭在她肩头上的大手倏然攥紧,却慢慢地、那么无力地滑落身侧。
不知名的痛像是电钻似的在她心底深处打着洞,收手,攥紧,手心尽是冰凉。
“你精于算计,有没有算到今天?”庄暖晨透着泪雾看着他,“江漠远,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为了你一己私欲来破坏别人的幸福?”
江漠远居高临下凝着她,黑眸深处是女人含泪的眸光,心头泛起的怜惜窜上眉梢,再开口,嗓音却略显沉冷——
“你以为,你跟顾墨走到今天完全是因为我的缘故?”
庄暖晨抬头盯着他,咬牙切齿。
“我不是没给过你们机会,我也曾试着放手,只是希望你能够幸福。”江漠远一字一句道,“结果呢?顾墨的疑神疑鬼差点害死你,如果你是爱着我的,顾墨的想法、顾墨的做法无可厚非,可事实上,就算没有我江漠远的出现,他同样可以为了其他假想敌而跟你无休止地争吵,我承认,顾墨很爱你,但他的爱也的的确确不适合你。”
“江漠远你真厉害,你是以拯救之名来遮掩你的卑鄙行径!”庄暖晨颤抖着嗓音,冲着他大吼了一嗓子,“那是我的事,你凭什么要管?还用了那么卑鄙的手段?”
“我不能不管!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心爱的女人一次次为别的男人掉眼泪!”江漠远陡然提高声调,嗓音如磐石般压下来,“爱情里面根本就没有谁对谁错,只有适合不适合。如果你们的爱情合适,我想抢都抢不来,如果你们的爱情合适,在你一次次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就应该出现在你面前。我不是一次看到你们在争吵,我远远看着,看着他跟你争吵时候的那张狰狞的脸,恨不得立刻下车扭断他的脖子;我看着他跟你争吵完头也不回离开,就恨不得马上牵过你的手带你走。我每次都在想,怎么会有男人混蛋到将自己的女人扔在大街上?我每次也都在想,如果你是我的女人,就算你杀了我那天,我也绝不会是掉头先走的那个。暖暖,还记得元旦前的那天晚上吗?你知道那晚上我有多紧张,我开着车沿路找你我都快疯了!我生怕你会遇上坏人,生怕你会冻到生了病,生怕……找不到你……”
说到这儿,江漠远箍住她肩头的大手微微有些颤抖,眼眶微红,却很快闭上双眼,再睁眼时墨色瞳仁深处泛起的是深深心疼。
“我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庄暖晨,我从来没有这样过。”他低头看着她,嗓音听上去更显低哑,“当我在雪地里找到你的时候,那一刻我就决定不再放手,你是我的,就算我的手段再卑劣,就算我让你受到多么大的委屈,我也绝不允许其他男人让你受委屈。”
庄暖晨的眼泪像是滑了线的珠子,刚刚她清楚地看到江漠远眼眶有了红,心痛也跟着油然而生,想着更觉悲哀,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暖暖……”江漠远心疼地搂过她,低头亲吻她的额头。
她却一把推开他,无力摇头,泪眼扬着苦笑,哽咽道,“江漠远,如果是以前我会很感动你的话,哪怕上天让我知道得少一点我也不会感到绝望。你口口声声以爱为名,我很想知道,你是以爱谁为名?”
江漠远眸光一征。
庄暖晨拿出快要被她攥成团的照片,缓缓展开,又缓缓地将照片举到他眼前,“你爱的是我吗?江漠远,从头到尾你爱的都只是这张脸。”
照片中被攥得皱皱巴巴的女孩子,笑容依旧。
江漠远眉头一凛,眼睛微微一眯,“照片谁给你的?照片上的女人?”
“怎么,你还想找她兴师问罪?”庄暖晨看着他的脸,一字一句心碎问道,“我要如何称呼她呢?沙琳?你的未婚妻还是——跟我相似的女人?”13466241
江漠远死死盯着照片。
“一年前,我以为是我自己幸运找到高薪的兼职,那时候的你目光是不是就关注了我这张脸?我在会议室里提案,所有人都用质疑的看着我就只有你给了我鼓励和希望时,那时候的你究竟是给了我机会还是这张脸孔让你念了旧?我在午夜的大街上拼命想要寻找顾墨,是你开着车带我差点找遍了整个北京城,最后宁可整夜不睡只是为了给我拍摄日出画面,那时候的你是真心的为我还是在回顾你跟沙琳的过往?我父亲生病我急得跟没头的苍蝇,你二话不说就安排了专机直飞北京医院,那时候的你究竟是因为我还是因为我像她才让你动了恻隐之心?宴会上,你挡着我才没让我挨刀子,是不是当时你也这么保护沙琳的?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一次次用爱来打动我,我很想知道,你说爱的时候是对着我说的还是透过这张脸对另一个女人说的?江漠远,其实你真的让我感动啊,我想过无数次要跟你重新开始新的生活,要忘记过去试着来接受另一段感情,可笑的是,竟让我在婚礼当天知道得这么多,你觉得,我可能还会相信你的话吗?我不明白,既然你这么放不下她,为什么不跟她在一起?为什么要来找我?难道你觉得戏弄一个替身是件很有趣的事?”
“暖暖,我……”
“你说的话很动听,但有了这张照片之后会更让我觉得,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你自己。”庄暖晨盯着他,痛苦道,“确切来说,你要抢走的从来都不是我,而是这种跟沙琳相似的脸,从你见到我那天起,你不过是将我当成是沙琳的替身!”
“没有,你是你,沙琳是沙琳。”江漠远终于开口,紧紧箍住她的双臂,眼神笃定坚决,“相信我,我从来没将你当成是她。”
“你觉得,我可能还会相信你的话吗?”庄暖晨眼底布满寒意,“连你自己都不信,否则怎么会不告诉我实情?你根本就没有给我选择的权利。”
江漠远眉头深蹙,低下头凝着她放低了语气,“暖暖,现在外面所有的宾客全都在等着我们,举行完婚礼后我会跟你解释清楚一切,好不好?”
庄暖晨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没错,沙琳是我的未婚妻,你跟她长得也很相似,但,我从来没爱过沙琳。”江漠远看了一眼时间,眸光落在她的脸颊,“我很清楚自己爱的是谁。其实你跟她一点都不一样,你们只是长得相似而已,你们的性格、喜好等等这些全都不一样。”
江漠远攥紧她的手,生怕一松手就从此失去。
墨爱她到。奈何,庄暖晨一把甩开他的手,像是看着陌生人似的看着他,“我不会再相信你的话,也不会跟你在一起。”
江漠远原本想要拉她的大手蓦地一滞,眼眸的光慢慢凝聚成严苛的光,“我可以任着你胡闹,但今天不行!”
苍凉的笑浮于庄暖晨的唇边,她看着他,摇头,“在你做过了所有卑鄙行为之后却扣了我一顶胡闹的帽子?江漠远,始作俑者是你不是我!”
江漠远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
而她,丝毫不畏惧地跟他对视。
一时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空气流动着死一般的宁静。Uvbr。
直到——
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江漠远眉间的冷凝收了收。
“进。”说话间,他依旧盯着她的脸。
推门进来的是周年。
他是出了名的不急不躁性格,这么多年在江漠远身边也早就练成了一副扑克牌脸,但今天,他的脸色看上去糟糕透了,进门便直接张口——
“江先生,出事了——”
接下来的话在看到更衣室里的庄暖晨后顿时咽了下去,眼神明显征楞,整个人也杵在原地动也不动。
庄暖晨下意识转头看着周年,心头突然铺天盖地袭来一阵不好的预感,慢慢走向周年,颤抖着双唇问道,“你刚刚说出事了……谁出事了?是谁?”
周年被她的样子惊了一下,一脸尴尬不知该如何回答。
“是不是顾阿姨?是不是顾墨的妈妈出事了?”庄暖晨在他面前停住脚步,见他闭口不谈,干脆急了,“快说!”
“这……”周年下意识看了一眼江漠远,不知是回答好还是不回答好。
江漠远站在原地,眸光暗了暗,“周年,说吧。”
“江先生……”周年一脸的为难。
“现在就说!”江漠远眉心一凛,低沉命令。
周年只好看向庄暖晨摇摇头,“是顾墨。”
江漠远眸光一怔。
庄暖晨瞪大双眼,一把揪住周年,“顾墨出事了?什么事?快说。”
*****凌晨先更新一章,明天白天还有一章更新。
彼此的契约1
周年看了看庄暖晨,又将目光落在江漠远身上,咬了咬牙道,“对面的房间可以看到。爱唛鎷灞癹”
庄暖晨先是一愣,而后反应过来冲了出去。
江漠远皱了皱眉,也大踏步跟了去。
对面房间也是套休息室,面积比刚刚的要小些,从视野上看更开阔些。
透过落地玻璃窗是高楼林立,北京繁华城市风景一览无遗。
庄暖晨进了房间后迷茫看着周年。
周年指了指窗子。
她顺势看过去,倏然瞪大双眼——
“顾墨……”无力的两个字从唇齿滑落。
隔着一条高架桥,顾墨就站在对面楼的楼顶,由于距离的缘故,看不到楼顶上是否有围栏,却能看到那道被冬日寒风吹得略显单薄的男人身影。
风吹乱了他的头发,遮住苍白的脸颊。
他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站在楼顶,低头看着下方,不知在想什么。楼底下站满了人,冲着上面指指点点。
对面这边,庄暖晨吓得双腿都泛软了,捂着嘴巴。
江漠远也看到了这一幕,脸色倏然变得铁青,眉心拧成了一团!
“怎么回事?”他的语气也转冷。
周年深吸了一口气道,“听说是来婚礼的途中听到了顾老太太主动掐断仪器的消息。”
江漠远眸光一怔。
庄暖晨也倏然回头,惶恐地盯着周年,愣了半分钟后二话没说就要往外跑——
手腕,蓦地被男人箍住,一用力,顺势将她拉进怀里。
“放开我!你没看见他要跳楼吗?”庄暖晨听到这个消息快疯了,她了解顾墨,这个消息她听上去都像是灭顶之灾,更何况是顾墨?
江漠远却死死搂着她不放,转头看向周年,“院方那边情况怎么样?”
“正在抢救。”
江漠远低头看了看庄暖晨,又看了一眼楼顶上的顾墨,眼底的光近乎杀人,寒凉说了句,“马上报警,叫救护车和通知消防局。”13466229
“您放心,警察和消防已经到了现场,救护车正往这边赶。”
江漠远攥了攥手,一把拉过庄暖晨,“你听到了?顾墨他死不了!”
“你疯了,你到底有没有人性?”庄暖晨牙齿都在打颤,不可置信地看着江漠远,“医院正在抢救的是一条命,现在站在楼顶上的还是一条命,两条人命在你眼里都不值钱是不是?”
“你庆幸我是站在这里,我要是站在顾墨身边,就会直接将他一脚踢下去!”江漠远语调像是凝成了冰,“他的能耐就只有跳楼是吗?”
“江先生——”周年欲言又止。
“说!”江漠远低吼了一嗓子。
周年看了一眼庄暖晨,艰难道,“顾墨进不来婚礼现场,他主动打来电话,要求夫人去见他。”
“放开我!”庄暖晨听了更着急,拼命挣扎。
奈何,江漠远的手劲更大,转头冷冷对周年道,“告诉他,庄暖晨已经是我太太,她不会去见他,他想跳楼,随便!”
“江漠远你——”
“你给我听好了!”江漠远低头盯着庄暖晨,冷冷打断她的话,“就算今天顾墨死在对面,我也绝不会让你走出婚礼现场半步!”
“你还是不是人?”庄暖晨红着眼瞪着他。
“你想见他跟他说什么?想跟他走?”他微微眯着眼,咬牙切齿,寒凉染上了一贯温柔的眉梢,露出骨子里深藏的强势,“你休想,我告诉你,你休想!”
泪水打湿睫毛又被狠狠压下,她仰脸,强硬的态度转为哀求,“江漠远,算我求你,顾墨的性子很烈,如果我不去见他,他真的能够从楼上跳下去。”
江漠远的胸膛上下起伏,紧攥她的大手倏然用力,与她的眸光相对一字一句道,“如果我是他,绝对不会这么做。我会好好活着,活得更好,活得跟对方的实力相当再来夺回你!”
“顾阿姨已经出了事,他怎么振作?他不是你,江漠远,你不能凭着你的标准来做一切,你会害死人的!”庄暖晨冲着他大声吼道。
江漠远一怔,深藏在脑海中的痛楚排山倒海压下来,眉心一凛,这些话曾经也有人对他说过,也如眼前这个女人一样歇斯底里,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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