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姐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刀子嘴豆腐心的,顶多就是训训她们。”高莹看着庄暖晨笑了笑,“不过话说回来,既然标维那边传的那么凶,你倒不如将计就计了。”
“什么将计就计?”庄暖晨皱眉。
高莹笑得跟只老鼠似的,“干脆你就跟江总在一起得了,你们两个谈恋爱,总不会有人再说三道四了吧?”
话音刚落,一袋巧克力就砸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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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班,庄暖晨急匆匆往车站赶。
秋风很凉,下意识裹紧了大衣,又将围巾把脖子围个严实,长发被风吹得有点散,耳朵冻得泛着凉。正走着,一辆车在她跟前戛然而止!
庄暖晨吓了一跳,差点撞车上,脚步停下,车窗也跟着落下,露出顾墨不苟言笑的脸。
意外出现的人,令她愣在当场,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顾墨转头看着她,脸色看上去有些冷凝,直截了当下了道命令,“上车!”
庄暖晨懵了,下意识后退一步。
“再敢跑试试!我会直接从你身上压过去!”顾墨提高声调,几乎低吼。
见状后,庄暖晨也不敢跟他硬碰硬,只好乖乖上了车。
系好安全带后,她轻声问了句,“你要带我去哪?”
“医院!”
“啊?”
“我妈要见你。”顾墨没好气地说了句。
庄暖晨瞪大双眼,紧接着飞速解开安全带后就要开车门——
“你不是也要去医院看庄叔叔吗?”顾墨冷冰冰地在她身后说了句。
手指,倏然停住。
“你……怎么知道我爸爸住院了?”她惊愕问道,不可能是顾阿姨,是妈看到了顾阿姨,但两人没打招呼啊。
顾墨冷着脸没回答,探过身子扯过安全带亲自给她系上,然后,启动车子。
一个劲速,庄暖晨不得不抓住车窗旁的扶手。。
下意识看向身边的顾墨。
依旧上次见到的西装革履。
说实话,他还是穿白衬衫好看,虽说穿白衬衫的他依旧不羁和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但至少令人想去亲近,眼前的顾墨,穿得不再像六年前那么随意,那种冷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让她想去亲近都难……
三人的画面(1)
车子,像是脱了缰的野马,在马路上急速行驶。爱孽訫钺
庄暖晨死死攥着扶手,看着他七拐八拐地超过一辆又一辆的车子心惊胆寒,忍不住开口,“顾墨,你慢点开。”
“终于舍得叫我名字了?”顾墨冷哼。
庄暖晨见他心情不是很好,也没继续开口,只希望能平平安安到医院就好。
车厢里有些沉闷。
直到,手机铃声划破了这层沉闷的空气。
庄暖晨手忙脚乱翻着包,拿出手机一看,是江漠远打来的电话,下意识看了一眼顾墨,一时间竟不知这通电话该接还是不该接。
正想着,车子却“吱”地一声停下来。
庄暖晨整个身子顺着惯性往前冲,被顾墨一手扯了过来,紧接着顺势将她的手机夺了过来。
“顾墨——”她一惊,马上上前去夺。
两只手腕蓦地被顾墨一手箍住,动弹不得。另一只手拿着她的手机,看清楚来电显示后,面色更加冷凝,迅速结冰。
他看了她一眼,狭长的眸透着显而易见的不悦和愤怒。
“顾墨……”她的牙齿轻轻打颤,不知他要做什么。
顾墨的下巴绷了绷,在她惊愕地注视下突然按下了接听键。
“不……”庄暖晨下意识喃了句,至于为什么,她也不清楚。
由于距离离得很近,她听到另一端江漠远的嗓音,如天鹅绒般低沉,“暖暖,怎么半天才接电话?”
她的脸苍白到了极点!
也包括顾墨的!
相比她的神情,顾墨的脸色铁青近乎杀人模样,他咬牙切齿地盯着她,一字一句对着话筒开了口,嗓音像是冰块儿似的寒到心头——
“江先生,多谢你对我女朋友的照顾,不过从今天开始,我会好好照顾她,不劳你操心!”
庄暖晨盯着他,愣住了。
可耳朵还是开着的,她听到话筒另一端稍稍沉默了会儿,然后,江漠远开了口,只不过嗓音听上去虽是低沉淡然却也冷却了很多——
“她人在哪?”
“跟我在一起,她是我的女人,只能跟我在一起!”顾墨冰冷冷说完这话后便挂了电话,然后关了机。
庄暖晨用力挣开他的束缚,不可思议地盯着他,“你疯了?”她和江漠远只是朋友,这个顾墨对着他说了这么通没头没脑的话做什么?
“心疼了?”顾墨唇边的冷笑更甚,蓦地抬手狠狠掐住她的下巴,喝道,“庄暖晨你给我记住,我就算疯了也是被你逼疯的!”
“放手,好痛!”强劲的指力疼的她眼泪快掉下来了。后说后庄。。
顾墨眼底掠过一抹痛楚,很快松开手,深深看了她一眼后没再说话,踩下油门将车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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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前,庄暖晨再次看到了顾母,不过与六年前不同,现在的顾母瘦的只剩下皮包骨了,身上插了很多的管子,各类仪器都叫不上名字,病房里充斥着“滴滴答答”机器的声音。
“暖晨啊,你来了……”她艰难睁眼,见庄暖晨后,笑容是从心里发出来的。
庄暖晨是个善良的姑娘,纵使知道了真相,在见到顾母这般模样后也难免心酸,赶忙坐下来,握住她的手,“顾阿姨,您怎么会这样?”
六年前的顾阿姨身体是多么健康啊。
顾母的手指干枯,但还是有力地抓着她,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来,“是尿毒症,已经引起神经和骨骼的并发症。可能是报应吧,让我每天都住在这儿,靠昂贵的仪器活着,每一次血透都是痛苦。”
“阿姨,现在医学很发达,您会没事的。”
“傻丫头啊,还是跟以前一样不会安慰人。”顾母笑了笑,轻声道,“这个病已经治不好了,活着不但浪费钱也痛苦,有时候我在想,还不如给我一针安乐死呢。”
庄暖晨紧紧攥着她的手,鼻头发酸。
“听顾墨说你爸爸也在这家医院。”顾母说话很缓慢,有气无力却很认真,“我很想很想去看看你父母,然后跟他们诚心诚意道个歉,当年,真是难为他们了,还有你啊暖晨,阿姨很坏,很卑鄙,利用你来让顾墨死心啊……”
泪水,倏然顺着庄暖晨的眼眶流了下来,喉头堵堵的,听着顾母将当年的点点滴滴说了出来,跟父亲说的一样,只是,顾母在说的时候跟她一样,泪流满面。
“我以为让顾墨离开是件好事,只可惜,他这六年来都没怎么快乐过。”顾母眼神悲凉,看向庄暖晨,“我这个做妈的,看到他笑得最开心的就是在他大学时期,跟你在一起的时候。还记得那次我让他带你回家吃饭,顾墨这孩子啊,对谁都不苟言笑的,那次在饭桌上,我看得清楚啊,他吃两口饭就抬头看看你,眼角眉梢都是幸福,现在想想,我当初是造孽了。”
“阿姨……”
“我知道顾墨放不下你,也知道只要一回北京他就会去找你。”顾母叹了口气,“我这辈子最骄傲的就是生了顾墨这个儿子,最后悔的就是亲手毁了他的幸福。我想让顾墨留学接受最好的教育,可在我们出国后的第二年,你顾叔叔就在一次意外中丧生了,与此同时,我也被查出身体出了状况,就这样,顾墨担起了家里所有的担子,直到现在。暖晨啊,他不是不想找你,这六年来他没有一天睡好过,就看着钱包里你的照片一看就是一晚上,我知道,他忘不了你。”
庄暖晨捂住嘴巴,已经泣不成声。
她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暖晨啊,是阿姨对不起你,但阿姨还是很自私得请求你一件事,这也是今天我要顾墨带你来的目的。”顾母拉着她的手道。
“阿姨您说。”她哽咽着。
顾母眼神更显沉凉,“顾墨不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暖晨,求求你,不要告诉他真相,最起码不要让他知道,是他的母亲毁了他的幸福。”
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砸向床单,庄暖晨闭眼点头,她怎么可能告诉他?纵使她知道了真相也没有恨过谁,也许有些事就是注定的,过去的永远就是沧海桑田。
“那么,你能跟顾墨在一起吗?”顾母看着她,语气哀求,“他一直爱着你,从来没变过。他回北京来就是为了你啊。”
“阿姨,他……他恨我……”她紧紧攥着拳,可以回到从前吗?可以一切从头吗?她不知道,可每每想起顾墨的眼神便怕了。
顾母摇头,苦笑,“顾墨先从小到大都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他从初中见你第一眼就爱上你了,怎么还舍得恨你?即使恨,也因为太爱了。”
庄暖晨静静地看着顾母,心里早就翻云倒海,疼痛伴着不知名的激动、还有惶惶不安的紧张无助,统统混合在一起,她不知道这是种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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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一直守在病房门外。
庄暖晨红着双眼从病房里走出来的时候,他的眼神微微放柔,想要上前搂住她却忍住了,站在那儿一动没动,静静地看着她。
她抬头,对上他的眼,很快又低下头,双手下意识握在一起。她亦没上前,站在不远处,两人中间隔了一条过道,不宽不窄,恰好容下两道影子。
良久后,庄暖晨忍不住抬头,刚要说话又被他那双冰冷的双眼给逼了回去,顾母的话回荡在耳周,可她哪还来的勇气呢?像是大学的时候主动追他,可现在,让她再主动些真的已经没了勇气,那句“我们在一起吧”的话始终无法脱口而出。
“我妈跟你说什么了?”最终还是顾墨开了口。
庄暖晨压下心头悸动,轻声说了句,“没什么,只是叙叙旧而已。”
“是吗?”顾墨缓步上前,靠近她,最后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熟悉的阳光气息落在她的呼吸,下意识朝后靠了靠,敛着眼眸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的背后是墙,前面是顾墨,狭小的空间几乎令她喘不过气来,下一刻,她的下巴被顾墨抬起,他的眼对上了她的眼。
“你哭了?”微微皱着浓眉。
庄暖晨摇头也不是,不摇头也不是,只能呆呆地看着他,紧抿着嘴唇。
见她不回答,他误以为她是厌恶,眉头皱的更深,松手,语气也跟着转冷,“庄暖晨,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她一愣。
“标维的活动,没有新经济根本就不行!”他冷笑,眼神暗沉得吓人。
庄暖晨心一沉,“顾墨,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当年是我对不起你,但你不能以工作之便对我打击报复吧?这样即使在一起我们也不会开心。”
顾墨深邃的瞳仁缩了缩,抬起大手箍住她的后颈,命她抬头看着他,就这样,两人注视着,一瞬不瞬。他的气息有点急促,眼神看上去更加激动。
“你以为我提出这个要求就是要报复你?暖晨——”前一句几乎是低吼出声的,可当叫到她名字的时候,顾墨的语气倏然转轻,连同眼神也透着无法言语的痛,压低了俊脸,“如果我说我还爱——”
“暖暖!”
走廊,一道低沉有力的嗓音彻底打断了顾墨呼之欲出的话,回荡空间,钻进庄暖晨的耳朵里。
三人的画面(2)
大片的月光从走廊尽头的窗子洒了进来,光洁的地面折射出清冷的光,薄凉一片,却怎么都不及这道嗓音的衾冷。爱孽訫钺
庄暖晨循声一看,愣住。
竟是江漠远。
也对,只有他才习惯这么叫她的名字。
他应该是从公司直接来的医院,穿得十分正式。月光蔓延在他银灰色的衬衫上,奢贵衣料泛着隐隐光泽,同色系领带系得一丝不苟,举手投足间隐约可见袖扣的光亮,深灰色大衣随意搭在胳膊上,朝她走来时,黑瞳深处,是无法探究的深邃,汪洋一片。
顾墨也先是一愣,很快便反应过来,脸色倏然转得更加难看。
江漠远一步步上前。
庄暖晨却没由来地感觉窒息,这种感觉很奇怪。空间似乎变得愈加狭小,更令她不安的是,连气流中都充塞着一股子若隐若现的危险。
直到,江漠远走到两人面前,停住脚步。
她下意识抬头看着他,突然意识到,这股子若隐若现的危险似乎就是从他的骨子里透出来的,不由愕然。
“你就是江漠远?”顾墨先开口,直接告诉他,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刚刚给庄暖晨打电话的江漠远。
江漠远闻言后缓缓勾唇,一贯从容淡定的笑,只是他的眼眸太过深邃,幽深到让人读不懂他的想法,令人不由深深忌惮。
“你好。”简短的两个字,极致淡然。
顾墨暗自打量着他,伟岸鹰雅,英气不凡,此人看着面容平静温和,可身为男人,顾墨自然能够感觉出来自江漠远身上足够强大的气场以及——他对庄暖晨的别有用心。
江漠远任由他的打量,转头看向庄暖晨,浅笑,“发生什么事了?”语气透着关心,却又隐含着一丝警告。
庄暖晨张了张嘴巴,想说点什么却觉得喉咙像是被棉花堵住似的。
眼前的江漠远,笑容一如往常般温和,可她总觉得有隐隐的不对劲,两个同样高大伟岸的男人站在她面前,所有的空气几乎都被两人阻隔,这一刻,她呼吸有点困难。
稍稍想要移开点位置透透空气,却被顾墨一把搂进怀中,她一惊,抬头只看到顾墨略微绷的下巴,而后听他冷淡说了句,“暖晨知道我母亲住院,特意过来看看。就跟以前一样,我们一家团聚一下。”
十分明显的暗示,大有一副将江漠远排除在外的意图。
三十六计中有一招叫做:先发制人,顾墨就是先要稳住局面,用这招先击垮江漠远太过强大的气场,找到最有利自己的方式来进行。
奈何,这世上往往就是环环相制,先发制人不过,但兵家还有一说叫做:敌不动我动,兵家大忌也。
果不其然,顾墨说完这番话后,江漠远只是淡淡笑了笑,这笑过于礼貌,只是对他此番话的一种不屑反击而已。
他站在那儿,居高临下,表面风平浪静,可暗涌已经开始了,这种风起云涌庄暖晨感觉不到,是流窜于两个男人之间。
“暖暖这丫头心地善良,平时在路边上看到个乞丐都是掏钱的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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