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也想当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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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也想当主子-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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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姚氏娇艳的脸上神色一凝,旋即一下跳起来,扬手就将桌上的琉璃果盘掀了一地,噼里啪啦的一时好不热闹,她手心里正还捏着一个,想也未想便狠狠朝他砸了过去:“你休!巴不得呢,正好不用再瞧见你这废人!”
    又是废人!
    楼世寅面上青红交错,往日她也骂自己是废人,可没有哪一次他这般恨过她,眼下他就是差点要成了个废人!她明明知晓自个十分忌讳这词,这时间偏还在伤口上撒盐,楼世寅气的浑身发抖,眼眸赤红,捡起身上的凤梨便狠狠朝她砸去。
    “姚萱你这个贱人!”
    小姚氏见他面色难看至极,心下正是得意之时,谁想对方这样卑鄙,她始料未及,鼻上传来剧痛,整个人一时懵住了,还是丫鬟惊叫一声,她才反应过来,掏出帕子擦了擦血,撸了袖子正要上前同他拼命,丫鬟便又是一声惊叫,抱住她的腿便将她拖住:“太太来了!”
    小姚氏显然也是一惊,可她鼻头还隐隐作痛,眼睛一辣,转身便扑向了立在门边面色铁青的姚氏,哭喊道:“姑母!您要为萱儿做主啊!世寅他打我,都打出血来了!”
    小姚氏又哭又叫,伏在姚氏肩上啜泣不已,姚氏早已进来,立在门边瞧得一清二楚,晓得是儿媳动手在先,眼下又见她恶人先告状,心下便十足地恼怒,一把将她推开,冷声道:“龄芳,将方才所见所闻俱给我重述一遍!”
    闻言,小姚氏哭音一顿,眼眸含泪地看着姑母,见她面色铁青,再听龄芳嘴里所道之言,面上便显出了几分尴尬,心下一踌躇,才又理直气壮地指着楼世寅哭道:“姑母!是他有错在先,他要休了我,萱儿这才怒地砸了他!”
    小姚氏跟在姚氏后头,嘴上一直道楼世寅如何如何欺负的她,她不过气得狠了这才砸了他一下,便是砸也只往身上砸,哪像他那般狠心,竟直接往面上砸来,这不鼻子都叫他砸出血来了!
    小姚氏捂着鼻子还想诉苦,便被姚氏一个冷眼瞪了回来,姚氏走近榻前,看着榻上只会惹得她生气的儿子便是一阵恼火,连带着将今日在老爷面前受的气一并发泄在他身上。
    她面色难看至极,扬手便扇了他一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传出来,一屋子的人都愣住了。
    丫鬟们跪了一地,小姚氏愣了片刻,赶忙后退了几步惴惴不安地看着榻前的二人。
    楼世寅只觉脑子一懵,万没有想到娘会动手打他,自小到大娘打他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今错又不在他身上,娘竟将怒火发泄在他的身上,他双眼赤红,正要质问她为何,谁知左脸上又是一麻,娘居然又扇了他一耳光!
    “古人有云棍棒底下出孝子,如今看来往日娘便是待你太好了,以至于你如今已然成人,竟还这副鬼模样!”姚氏气得浑身发抖,点着他又道,“你瞅瞅你瞅瞅,这都成个什么体统!萱儿再是不贤惠,她都是你的妻!你张口闭口你就要休妻,房里人听了倒还罢了,若是传出去了,你要娘的脸往哪处搁!咱们楼家的脸面又摆在哪里!”
    楼世寅垂着头,他娘在耳边苦口婆心,他却半句都不曾听入耳中,锦被中的手死死攥紧,若不是娘在边上,他此刻定要跳起来狠狠收拾姚萱一顿,这个贱人!全是她挑起的事端,若不然娘也不会动手打他!
    姚氏见他这副模样,哪能不知他心中所想,一时间才歇下去的火气又是蹿了上来,看着他便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心内那点小九九别指望能瞒得住娘,你若再这般不知事,娘这里子外子都要叫你给丢尽了!今日打你便是要你长个记性,你都这般了你爹爹都不肯来看你一眼,你就不曾反省反省自己,究竟是哪处惹得他不喜,你大哥……”
    “娘!”楼世寅怒叫,打断他娘的话,适才赤红的眼眸迸发出几丝恨意来,“莫在我面前提他的名,他是他,我是我!我从不屑向他学习,儿子困乏了,还请娘回去罢!”
    楼世寅下了逐客令,姚氏面色青了又青,如何不知儿子逃避现实,嘴上说着不屑的话,实际心下必是嫉恨死了他。瞧着儿子这副窝囊样,姚氏便更是怒其不争,还待再说两句,楼世寅便恼地一下用被子蒙住了脑袋,显然是对她烦不胜烦。
    姚氏自觉被儿子打了脸,面色愈发阴下来,转身见儿媳立在一旁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模样,她心下便更是恼火,冷声道:“萱儿年小,诸多规矩未学好,打明日起每日晌午过后来我房中,由着孙嬷嬷教引着再好好学学三从四德。”
    小姚氏面色霎时一白,正要撒娇讨饶,谁想姚氏并不给她机会,只冷冷哼了一声,便就由着丫鬟媳妇簇拥着离开。
    小姚氏恨得死死咬住唇瓣,再往榻上看一眼,方气地一脚踹倒锦凳,怒气冲冲地出了房。
    ……
    之后几日日日皆有大太太房里的丫鬟前来传话,胭脂是听见一回便避上一回,有些时候倒是真在世子爷跟前伺候,有些时候则躲在自个的小屋内不出来,她心下亦不担忧,世子爷既答应了要护住她,便就不会食言。
    前世她到底是在府上待了三四年,晓得这大太太性子,面上笑得跟个菩萨样,实际心里全是坏东西,处置起下人们来更是手段毒辣,只对着世子爷她不敢造次,莫说老太太知晓了第一个便不会饶她,便是大老爷那处,亦是十分器重世子爷,自也会给她点颜色瞧瞧。
    便是不论老太太与大老爷这二人,倘若无这二人的看中,想必凭借世子爷的本事出息,大太太亦是不敢轻易动他的,思及此处,胭脂不觉抿一抿唇,自小床上爬起来,边套着衣裳边暗想,她一会子要去给世子爷送早点,可不能起的迟了。
    梳妆打扮妥了,她又在镜前照了又照,晓得自个生得美,面上便是不擦脂粉,光素着脸蛋亦是姿容不俗了,想一想又是打开妆匣子,自里头取出一朵前两日才托人在角门上买来的粉白绢花别在发上。
    镜子里面映出一张瓷白的瓜子小脸,未涂口脂便嫣红欲滴的丹唇,她转一转好似含了水雾一般的美眸,想着一会子就要见着世子爷,不禁又对着镜子抿出个笑意来,境内的美人儿眼神一痴,颇有几分惊叹的味道。
    胭脂出门的早,来到世子爷房里却未瞧见他人,不用问便猜着这定是晨练去了,她瞧一眼天色,这才刚灰麻麻一片透出几丝光亮来。
    厨房里已经升了灶火,胭脂顺着小径往一处偏僻的竹林深处走去,前世她偶自墨香嘴里闻得,世子爷每日皆要来此晨练,只前世她胆小怕事,心下虽是好奇,却不敢冒然来此,就怕惹得世子爷不喜。
    而今她虽是同样有些怯意,但凭世子爷近来待她的态度,她心内便有些把握,暗想世子爷应当不会恼她。
    近日来,她在正和院内颇得脸面,一众下人都将她看做了世子爷的房里人,莫说墨香凝香待她客气一些,便是胡妈妈亦是待她态度好了两分,这几人都改了态度,更别遑论院里其余下人了,自是待她恭敬巴结。
    她心下虽是有些得意,可脑子却是十分清明。
    晓得这样的恩宠皆如镜中花水中月,只要世子爷一日不收用她,她便一日名不正言不顺。如今她还年小,这些事自然急不得,眼下该做的便是与世子爷培养感情,今世世子爷既待她好了,她何不顺杆儿往上爬,去做些前世曾妄想过最终却未能实现的事情。
    她心里想着,脚上便来至一片竹林中,天色还未大亮,她立在暗处瞧着那空地处身姿伟岸挺拔的男子,瞧见他竟是赤着膀子,一张玉面霎时便羞得通红,想要遮住眼睛不去看他,偏又忍不住想要看得更多。
    胭脂躲在一旁正瞧得面红耳赤,那边才收了手脚正欲取下竹枝上挂着的衣物的楼世煜,忽地便是一声轻喝:“何人,出来!”
    胭脂小身子一抖,骇得咬紧了唇瓣,心下正犹豫着到底是跑着离开,还是走出去认罪时,面前便迎来一阵冷风,原来世子爷已经走了过来,她小脸一白,害怕地赶紧跪下来行礼:“世、世子爷……”
    “你为何在此?”楼世煜已然穿得齐整,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跪的小丫鬟,声音里含着两丝不悦。
    “奴、奴婢啊——”胭脂忽地细声惊叫,只觉浑身都被激起了鸡皮疙瘩,她哭叫着使劲儿甩着小手,待手背上软乎乎的一个东西甩掉了,这才又哭着一下跳起来挂到面前男子的脖颈上。
    他身量高大,死死抱住他的脖颈,觉察到自个两脚已经悬了空,胭脂这才噎着声音低着道:“虫,方才有虫,都爬到奴婢手上来了……”说着又是后怕不已,挂在他颈上悄悄落了泪。
    楼世煜僵着身子半晌未动,脖颈处一时间湿湿嗒嗒的,他想要发火又见她哭得可怜心有不忍,伸了手欲将她取下来又不愿去触碰她的腰,僵持许久后他才开口命令:“下来。”
    “呜呜不……”胭脂手上抱得更紧,两只秀足更是踩在了他的膝上,“有虫,奴婢怕,出了竹林才敢下来……”
    小丫鬟语气理直气壮,好似她这般行为极对一般,楼世煜面色有些黑,暗付这小丫鬟越发没了规矩,皆是自己怜她年小被灌下虎狼之药,这才于平日里多多少少看顾她一点,谁想她竟这般没了分寸,愈发得寸进尺起来。
    “再不下来,我便将你锁在竹林里,叫你……”
    “不要!下、奴婢下来就是……”话不及道完,小丫鬟便颤着声音说道,颈上一松,适才贴着自个香馥柔软的身子便落了地,观她面色不似作假,确是害怕不已,楼世煜这才收起些许怒意,提步离开。
    胭脂紧跟其后,世子爷人高腿长,她一路小跑才跟得上他,待二人出了竹园,她已经气喘吁吁,蹲在竹园门前只觉胃里一阵犯疼,楼世煜走了几步,觉出身后没了响动,这才止步朝她看去。
    胭脂早在他回头前便垂了脑袋,抱着肚子蹲在竹园门前,忆起他方才那副冷声冷态,心下便莫名有些委屈,正强忍着逼回泪水,眼前便映入一双墨色织锦缎靴,她心里一愣,头顶便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怎地了?”
    强忍住的眼泪到底是落了下来,一颗颗砸在地面上形成一朵朵泪花,胭脂并不抬头,只过了好久才瓮声瓮气回道:“无事,世子爷无需担心,奴婢晚些便再走……”
    楼世煜未再开口,看一眼地面上一个又一个小水圈,到底没说甚话,转身离开了。
    他人一走,胭脂立时便收住眼泪,站起身擦了把脸,刚走了两步便撞见了墨香。
    墨香一见她便急道:“你怎地了?世子爷派我来接你。”又打量她两眼,观她模样好端端的,这才松一口气,“世子爷神色郑重,我还当生了何大事儿呢,原来不过是虚惊一场。”墨香拍着心口,一脸的古怪。
    闻言,胭脂便是一愣,一时心里的委屈也淡了不少。

  ☆、第十五章

世子爷乃先科进士出身,如今正于翰林院任职,袭了一个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官位虽小,却是实职,每日经手事务皆是皇家宫闱之事。
    楼家侯爵前后承袭数百来年,到了楼大老爷这一代已是第八任承袭者,楼家祖先乃当朝的开国勋臣,按律例本是只袭三代的侯爵,只因得圣上重用,这才延袭了两代。
    袭完五代之后,楼家一度没落下来,这一没落便是一百来年,还是到了楼大老爷祖父这一代,楼家才渐渐重振门楣,到了如今这个时候更是已经达到空前盛况的尊荣。
    相比较多数未任实职的侯爷,楼家的境况已是不俗,先不论楼大老爷与弟弟楼三老爷分别为朝中大臣,便只说目下的世子爷与二爷亦是在为朝廷效力,除开不学无术的三爷与年幼的四爷之外,楼家的男子皆可称得上是出息有为了。
    书房内,楼世煜听完父亲之言,面色一瞬间便是阴沉如水,他道:“恕儿子直言,父亲如今是越发糊涂了。人人都在盼着明哲保身,父亲怎好主动去搅这滩稀泥?”
    今上已现下世的模样,朝廷上下正是混乱之际,他忠远侯府从来都是效忠于皇上一人,如今这个紧要关头,父亲竟提出让品容退了亲事嫁入皇室,楼世煜一时间既觉震惊又觉荒诞。
    “你不知实情,品容不仅是你的亲妹妹,更是父亲的嫡长女,如今是圣旨难违。”楼大老爷叹气道,“圣上金口玉言,届时一道旨意传下来,若是还与殷家连着姻缘,只怕彼此要更加难看。”
    楼世煜略为不解,拧眉道:“父亲不妨直言道与我听。”
    闻言,楼大老爷便站起身来,几步来至书架前探手进去,也不知拧旋了何种机关,书架后的一壁墙竟缓缓移开,逐渐露出一间密室。
    楼世煜见此,眉心便是一跳,暗付究竟是何话,父亲竟要开了密室来说。
    父子二人入得密室,昏黄的烛盏摆在桌上,楼大老爷这才神色肃穆地接着道:“据为父所知,今上早已拟定密旨,如今的太子殿下迟早要被废黜,殿阁大学士与多位辅国大臣想来亦是得着了消息,只保太子的姜相一党暂且还蒙在鼓里。”
    楼大老爷道完,又是叹气不止。
    他楼家自古以来从不参与党派纷争,更未与皇室结过姻缘,在一众党羽纷争中可谓是难得的清流之家,自始至终都只效忠于皇帝一人,曾有多少党派试图暗中拉拢勾结,结果全都被他和稀泥一样给和了出去,这是为何?不就是为了个明哲保身不受皇帝忌惮吗?
    谁成想他不找事事找他,今陛下亲传口喻要将他的长女品容指给素来不理朝事,生性淡泊少语,只顾深居浅出的成王为妃,他当时一听此言,心下便暗呼:“完了!”
    今上虽已现下世的模样,可到底他年轻时体格健硕,如今虽年近古稀,但腿脚还算利索,便是近两年身子愈发差下来,却胜在宫内太医若干,吃下些珍稀贡品,亦或顿顿捧着药罐子喝,不说三五年可活,便只论一两载总要活过吧?
    这期间他楼家不幸被搅和在其中,在此之后需面临的种种他几乎不用深想,便已是测透。
    楼大老爷颇为无可奈何,今上金口玉言,说出来的话便等同于圣旨,他心下再是如何不愿,事到如今也只得把这事与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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