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暮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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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暮遥-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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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决也笑笑,“找你自然是有重要的事,起码比睡觉重要的多。”
  公子阑难得正经的不苟言笑道,“想问关于容瑾突然要选妃立后的事?”
  “恩。”白决也收起了笑意。
  公子阑轻叹一口气,“其实我也担心易川,看的出,他不希望云潇入宫。”
  “容瑾为什么会选择云潇?”
  “为什么?你认为我会知道么?”
  “我的感觉告诉我,你知道许多我想知道的事。”
  公子阑笑道,“即便如此,可是,容瑾的心思我也说不准,到底他为什么会选云潇,我也不知道。”
  “关于云潇和易川的事,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么?”
  “我想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国君婚诏已告天下,不日便将进行祭祀大典,已经不会有回旋的可能了。这已经不是收回旨意这么简单的事了,天下皆知,各国都会来拜贺喜,国君的大婚,其性质可不单是一场寻常的婚礼,它是一个国家操办的盛大仪式全国都在看,各国注目,你认为有悔婚的可能么?若要反悔,除非容瑾也会冲动一次,那他一定是疯了。但是你我都清楚,容瑾比谁都理智。”
  对容瑾而言,哪怕是娶一个自己碰都不会碰的人,就那么干放在后宫摆个样子,他也不会收回已经公告天下的旨意。一国体面和忍辱不是一个人能比的,他不会做有损一国的脸面事只为去适应自己的个人心情喜好。
  白决没有出声,公子阑说的,她都有考虑过,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也只能以开玩笑的口气道,“我还以为以你和容瑾的交情,能让他另选他人呢?”可是这句话说出来,却是透着无力,即使容瑾选的不是云潇,可终究还是选了别人,自己终究还是放不开。
  虽然知道白决是在开玩笑,公子阑还是没有笑出来,他只是摇摇头,“你以为,容瑾会给我这么大的面子?在他心里,没有谁可以和江山社稷抗衡,何况,我在他那儿,也早已是自身难保。”
  “什么意思?”
  “呵……”公子阑反倒是一笑,“容瑾,已经不信任我。”
  白决撑着沉重的脑袋看着公子阑,其实她知道,像公子阑这样的人若是怀有不测之心,结手他国图谋天下,那么必定是个巨大的威胁。但是她相信公子阑不会,否则也不会等两百年,但是容瑾的心里怎么想,她不知道。
  “燕如初,其实现在想想,像容瑾那样站在至高处的人,的确是任何人都看不穿,触及不到的……”白决声音微弱,弱到也许只有她自己能听得见,她无力的一句,来自内心,“斯人如玉,隔云端……”
  “是啊……他站在一个,必须去提防每一个人的位置。”公子阑看着飘落的梨花叹息一声,犹豫了良久,还是释然的一笑,“白决,其实……六年前,你与容瑾便认识,出于私心,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他一直放在心里的那个人,是你……”
  话到一半,公子阑转头才发现,白决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穿进亭中的微风,带着片片梨花轻轻落在她流淌于肩上的发间,日暮的斜辉如细沙洒落亭中,衬得那一身白衣如幻。似映着霞光,仿佛还停留在了她睫上跳动,美目如画,如梦如无暇。看着这宁和静美的一幕,时间仿佛停止,时间仿佛倒退,眼前的人,与君舞长得一样的脸,可是却一点也不像君舞。
  公子阑走到白决身边,轻轻抚摸白决的发,眼神里带着忧伤似海。
  “美人如花,隔云端……百年前我没能留住,百年后,终究还是得不到。两百年的执着,终究只是无人了解的孤单罢了。白决……我只愿你安好。不要像我,物非人远。”
  他慢慢站起来,转身,渐渐走出了亭外,只留下一句无人听得的苍凉,“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白决,你终究也是我,触及不到的那个人……”
  白决这一觉睡得熟,小星也没能将她唤醒。
  “白决!你醒醒,白决……”子墨猛烈的摇晃着白决急道。
  白决却依旧不见醒,子墨转身出房门对正急着进来的琳琅道,“找大夫!”
  琳琅又急着就跑出去了,小星趴在白决面前喊着,“白决,你醒醒呀,白决……”
  “容瑾!”白决猛的坐起来,惊得满头大汗,她这个‘突然’把小星也吓了一跳。
  子墨冲过来,本是关心的脸上因为“容瑾”这两个字而变得冷却下来,他看着精神未定的白决,皱眉道,“醒了?”
  白决对刚才的梦还是心有余悸,她居然梦见容瑾死了,梦见他一身白衣倒在了梨树下,自己就那么呆呆的抱着他,他嘴角流出腥红的鲜血染尽了她的白衣,天空像是飘着白雪般……
  见白决依旧不言,子墨冷笑一声,“哼,看来只有容瑾能把你喊醒呀。”
  “白决,你知道你睡了多久么?”小星道。
  白决揉了揉依旧昏沉的脑袋,看了看窗外已日上三竿,“怎么了?我是不是从昨天下午睡到现在?”
  小星一双眼睛望着白决道,“是从大前天晚上睡到现在!”
  白决揉着脑袋的手不禁一顿,“大前天?我睡了三天,你们怎么不喊我?”
  “哪里没喊你了,你怎么都不醒,就像昏迷了一样呢?”小星凑近道,“白决啊,你是不是不小心吃了什么迷药之类的……”
  白决也很奇怪,为什么自己最近一直喜欢睡觉,按说自己就算是有个伤寒病痛的,以前也不会这样啊?
  “我已经让琳琅去找大夫了。”子墨道。
  琳琅从门外快步走进来,才看见白决已经醒了,便宽心了些。
  “子墨,阑公子给白决请的大夫来了。”琳琅道。
  “公子阑?”子墨道。
  琳琅点头道,“我刚出去不远,便迎见重阳带着大夫往府里来了,重阳说阑公子前几天听说白决总爱睡觉,觉得病状奇怪,便请了荆大夫来瞧瞧,重阳说荆大夫多年在外游医济世,也是今天才被请到了西然。”
  “荆大夫?用得着公子阑去请的大夫,还常年在外游医的,莫不是那位荆闲礼?公子阑面子还真够大,不过也太兴师动众了吧?”白决道。
  “是不是神医倒是不知,不过那大夫倒是个童颜鹤发的仙翁呢,看着像个有‘道行’的。”琳琅开玩笑道。
  荆闲礼医术高明,被称为“神医”,但是多年行医在外,神踪不定,且性情古怪,只要他决定着手医治的人,就是折了阳寿也要将其医好,如果是他不想医救的人,就是杀了他全家他也不会救的。
  他倒是有两不医,不听话的病人不医,他认为那是不尊重医者的病人,死了活该。二是,为官为政者不医,官者持权,多交无益,还有就是他不喜欢当官持政的人。除了行医的个人原则外,这位神医还要看看个人心情之类的。
  平常人就是有幸找到他,想让他出手救治,也得看他心情,如果碰上他心情不好,就是几十号人病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动一下手指。而且……他心情不好,没理由。可谓是十足的架子大了。
  白决只感叹这世上看心情做事的那些任性的人还真是够多,不过人家都是有资本才能让别人去受着他们的任性,世人都说这神医从五岁开始行医,至今已行医八十余载,凡是经他手的病人没有医不好的。
  白决算了算,这位神医快已九十了吧!公子阑把他不知是从哪处给请到西然来给自己看个头疼脑热的小病,还真是兴师动众了,万一人家神医这一把老骨头千里迢迢赶来,一看自己就是个缺觉的小毛病,还不得气的一根针扎下去,顺手就了了自己。这公子阑怎么也得陪着一起来呀,到时候怎么也能让这老人家碍着他的情分下手犹豫那么几分。
  “重阳呢?”小星问琳琅。
  “重阳回去了。”
  “荆老先生呢?”
  “在前厅等了。”
  “啊?怎么不请他进来?”
  “老先生说,病人是女眷,诸多不便,便让我先来打个招呼,再进来。”
  白决心中笑道,这古怪的老头倒挺有“原则”,不过现在他是心情好顾及礼道,只怕等会儿翻脸比翻书还快。
  “还是我现在去前厅吧!”白决起身道。
  再往前厅的路上,白决看了看身旁的小星,便朝琳琅问了句,“重阳有什么急事吗?怎么就敢把一个神医给丢门口便走了。”
  琳琅却是犹豫了一下,“好像是易川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五章  易川闯殿

  
  “重阳有什么急事吗?怎么就敢把一个神医给丢门口便走了。”
  琳琅却是犹豫了一下,“好像是易川出事了。”
  “什么……”白决停住了脚。
  琳琅看了看白决,接着道,“今日,是国君婚前的祭祖大典。”
  白决心头一颤,这三日一觉而过,上洛发生什么事,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没想到,这件事却是来的这么快,此刻心中千丝万缕,难以理清也无法表露,她终究还是没有表露出什么,只是平静道,“到底怎么回事?”
  琳琅摇摇头,“具体我也不知,重阳只是匆匆说了几句,而且,这件事如今上洛早已传开,是易川闯了祭祖大典……”
  “易川怎么样了?”
  “好像现在……不知所踪。”
  “什么”白决惊诧道,声音顿时拉高了一倍,“擅闯祭祖大典可不是开玩笑,易川是疯了吗?”
  白决说完就加快步伐打算直接出府去,路过前厅时正看见荆闲礼坐在那里喝着茶。
  “荆老先生,晚辈现有急事,须出府去,劳您白跑一趟,多有得罪……”白决几乎是边朝府门的方向走边说的这一句,她也顾不得那神医此刻到底是气会不会翻脸了,只是匆匆丢下一句便头也不会的走了出去。
  “你给我回来……”子墨说着就追了上去。
  白决听到子墨一喊,又回了几步,拉着子墨就一道往外走,“你跟我一起去!”
  白决觉得特别困,她可以毫不夸张的感觉到自己真的能走着走着就睡着了,有个人在边上也好防着自己睡倒在大街上,而且子墨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睡大街,丢人!
  举国注目的祭祖大典被搅扰中断,相信现下已是传的满城风雨,然而就算是天大的事也不会影响重霄楼一如既往的喧嚣,只要不是天塌了,再大的事也不过是为众人多添一桩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只是这一桩事特别了些,因为牵扯的人不同寻常。
  此刻楼中上下依旧是来往不断,宾朋满座,人人都在谈论关于易川的事,其中亦不少唏嘘惊诧之意,重霄楼的主人虽是公子阑,但他从不会禁止任何言论,只要不是吵骂和恶意重伤以及妄自谣传之辞外,即使是涉及他本人的言论他都不会管,所以现下,楼中异常的热闹。
  只听一人道,“那易川可是公子阑的人呀!我多次见他随着公子阑左右呢,你们那说他这一出事,是否将祸及公子阑呢?”
  有人叹了口气,“公子阑为人君子,能跟随他左右的人必定不差,我个人觉得这易川兄弟也并非狂傲不羁之辈,就是不知他因何闯那王室祭祖的大殿……”
  “这奉宸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踏入的地儿,整个西然都知道那是非容氏不得入呀,就是护守大殿的侍卫也只能是一排一排立在殿外,连个殿中打扫的人也都是国君御赐了姓氏的宫人呢!这易川怎么就突然,擅闯呢?你是他闯哪儿不好?”
  “唉!可不是么,搅乱祭祖大典,擅闯奉宸殿,这论哪一条,都得落个灭九族的罪律呀!”
  “不过这人倒也是了不得。”那人将脖子朝坐在对面的几位伸长几分,语气里不无神秘道,“诸位可听说,这易川只身闯殿,居然又能在诸多王宫禁卫的包围环击之下脱身,估计他这身手……不愧是公子阑的人呀,不简单呀!”
  “对对对,我看这易川也是个绝顶高手,只怕是无人能及呢!”
  “唉?你们说说,这易川的身手要是比那墓门的高手如何?”
  众人的话题渐渐就开始扯远,边上年长的一位意味深长道,“祭祖大典上出动的禁卫不下几千余,纵是有那以一敌百的好身手,只怕在那数千王宫高手之中这么一来一去,即使不断送了,也是差不多了,他虽落逃在外,现下已封城戒严搜捕,王令上已昭告杀无赦,只怕这人是难以全身而退了,听说王上已派了息将军亲自抓捕,以他手下的兵来行事……只怕这闯殿之人被抓还是被杀,只是一两天的事。”
  白决在来的一路上,耳朵里都是关于易川的事,刚步入重霄楼,都不用仔细听就知道依旧是这档子事,而且今天楼中的客人比往常还多。
  只听一人道,“你说易川为什么非要去闯那国君祭祖的地儿呢?这祭祖过后不久就该是国君与国后大婚之喜,咱们好不容易是等到国君肯纳妃立后了,被这事一闹,大婚不就得中止了么,你说这再抓个人,还得将良辰吉日再另行选定什么的,折腾折腾,得等到何时呦?”
  “可不是么,你说这易川是为了什么呢?怎么就想起来去……”
  “唉!”一人凑过来窃声道,“你们说易川是公子阑的人,他突然做出这等事,可是会跟公子阑有关?你们说这是不是公子阑的意思呢……”
  “胡说!”本来还凑过来一本正紧听他说话的几个人异口同声道,把刚才说话那人吓了一跳。
  其中一人道,“这公子阑何许人,潇洒之君子,谦谦之公子,从未听过他做过什么对不起什么人的事,何况是搅人家大婚,扰人家祖宗的事,而且那还是国君家的,你这么妄自猜测不是恶意造谣么?”
  边上的人也点头道,“那易川与公子阑是好友,如果他做什么都是公子阑的意思,那这楼中在座诸位之中是公子阑好友旧交的也不在少数,岂不是做什么都与公子阑脱不了干系了?”
  “就是,我等之中不乏千里赶来一聚的朋友,之所以愿跋涉千里而来此处,都是冲着公子阑的面子,能令天下诸多朋友盛情的人,会是为人不法的人么?”
  “对!我等相信公子阑。”
  那人见自己刚才只是八卦的随口一言便惹得这么多人群起公愤,才意识到这被世人仰慕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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