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暮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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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暮遥-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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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决看着慢慢靠近自己的息封和禁卫军,她淡淡一笑,就像当年在白国的城墙上,她最后也是这么笑的。她丢下剑展开双臂,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却好像是在闭眼的一刹那,她仿佛又看到了容瑾的身影。为什么?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自己还要有这样的错觉?
  “白决。。。。。。”是息封的声音。
  “别让她跳。”一声淡然冷静的声音。
  白决欲往后坠的身子一顿,她睁开眼睛看见了容瑾,原来刚才的刹那不是错觉。
  容瑾唇色发白,面颊消瘦了许多,显得更加的立体深邃,但换之透露出的是脸上那再无法掩饰的病容和憔悴。只有那依旧威严四射的慑人气势还在。
  “参见王上!”息封跪下。
  “参见王上!”临却高之台应时跪伏一片,齐刷刷盔甲摩擦的沉脆之声。
  “起来。”容瑾的话依旧简洁凝练。他看了白决一眼,“下来!”
  “幸得王上一见,难得呢。”白决冷笑一声。
  “要与本王谈判,你的资本是什么?”
  白决就知道他会这么嘲讽自己,她是没有资本了,只剩下毫无自知之明的赌注,不过现在看来他的确是不可能对自己还有半分退让,果然是没有自知自明的赌注,那么自己也只有跳下去了。
  容瑾目光灵敏的盯着白决看了一眼,沉声道,“你先下来!”
  白决未动。
  “想要救白子墨,最好不要挑战本王的耐心。”容瑾又一句。
  白决对容瑾的话琢磨了一番后,她回头看了一眼下面的子墨,还是决定下先来再说。跳下来后却没忘立刻拿起自己刚刚丢下的剑,一副防备的将它举在身前。
  容瑾只是看着她,“你要说什么?”
  “让他们退下。”
  “退下。”容瑾头也未转的一句。所有人立刻退下临却台。只留下息封依旧杵在那儿。
  “你对本王有何话说,放白子墨?”容瑾的语气不痛不痒。
  “我希望你放过子墨,我犯了罪过不指望推脱,我死无怨言,我愿意代他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白子墨现在斩杀我西然将士无数,他的罪过已不必等到闯开宫门也足以即可论死!”容瑾冷声打断白决。
  “你!容瑾。。。。。。你放过子墨,他与你的江山无关,是你最终把他牵系进来的。”
  容瑾一丝冷笑,却透着疲惫,“你在为他求我?”他背过身,面色变冷,“你倒是难得向本王低头乞求一次,那么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可以放一个人,本王让你选,公子阑和白子墨,你选择放谁?”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零八章  如玉之瑾,瑾玉无双

  
  “这就是你给的机会?你根本就是。。。。。。”
  “很难抉择么?”容瑾眼神幽冷,“你该庆幸还有选择,你并不知道这世上有的人从来就没有任何选择。”
  白决咬牙看着面无表情的容瑾,她宁愿容瑾让人直接将她推扔下去。这样的选择对于她来说根本就是无从抉择,但是白决也知道这是容瑾能做出的最大的退让。
  可是她该选谁?
  “本王可没有耐心。”容瑾语气淡漠。
  此时宫门外厮杀正烈,两个玄衣黑甲的身影相错交锋,二人于厮杀大阵之中打的难舍难分,已是数个回合。
  子墨身速极快的引剑刺向息冶,寒光一闪,息冶剑锋一转正巧借力拨开子墨的一击,比肩交错之隙子墨不待对方反应,又一个回身借力的横截!利刃交错,息冶又一次劈剑相挡。剑刃寒光,兵器之声如金石相击铿锵震耳。一道隔当悬身,子墨旋即再一次猛速一击,息冶恰时一挡,呲地后退了好几步,只觉握剑的手臂被震得发麻。
  子墨手中握的乃是锒邪,加之心怀愤然的鼎力作战,息冶发觉自己一直以来都是只守难攻,难有还手的机会,照这么打下去,必是吃亏。不过如果一直如此较量下去,最先吃不消的还会是白子墨。
  子墨先已参与几个时辰的长时间阵杀,不比现在的息冶体力充沛。
  两人剑刃交错,招招皆狠准不留余地,已经一来二去又是十几个回合下来。 
  两人虽都不是生击硬碰之人,却是气势浑厚刚强,震慑四下。
  息冶此时气息微喘,胸前起伏,而子墨则略比明显一些。息冶是西然重将,身手根本是毋庸置疑,不过较量之下,子墨的身手还在息冶之上。但是在体力上子墨明显有些吃力,此时气血上涌,内力奔腾,直接引发体内隐伏的蛊毒在作动。
  息冶察觉到子墨的脸色隐忍坚持,他叹服眼前这个年少新锐,又不得不在这一声叹服之后结束他。
  “白子墨,枉你这一身难得的本事了,只可惜,你不可能为本将军麾下,本将军替尔惋惜。结束吧……”
  息冶说着便乘势挥剑欲改守为攻,他只等白子墨体力殆尽再做最后的了结,按眼前的情况看,持久之战白子墨已经根本耗不起。
  子墨看见容瑾的身影出现在台上,眉头一紧。
  他要尽快冲上去。此时他心里清楚,虽然现在自己占居上风,但是息冶的实力还没有完全凸现出来,他只是在耗尽自己的体力,自己体内的毒性已经开始作祟,如果再打下去,可能根本撑不到临却台下。
  子墨与息冶打过交道,此人稳重刚毅且心思曲回,对西然和容瑾更是直心赤诚。容瑾会让他来解决这件事,证明他也不是省油的灯。此刻的不利因素还是自己占得更多。
  子墨极力抑制着蛊毒带来的痛苦,脸色煞白成一片。息冶飞身指剑疾驰而来,不留半分空隙,子墨握紧手中琅邪,指节发白。泠泠寒光而至,他聚力回剑一挡。。。。。。
  “呯!”翼一剑截在息冶剑脊上,双剑刹那相接相止,呲出银光的火花。
  “我来挡他,你往宫门去!”翼目光不移面前的息冶,对身旁的子墨沉声道。
  墓门只有不予任何职位的杀手会被规定佩戴面具蒙面,以塑造威慑人心的作用,而作为身手同样是百里挑一的门使便无需如此,他们不需要借助冰冷的面具来威慑别人,因为他们的身手和气势就是最好的威慑。
  翼如同狼一般的眼神盯住同样神色犀利的息冶,冰冷嗜杀的表情在翼的脸上展露无遗,他寒光凝聚的眼神里充斥着欲溢的杀气,那是正真的杀手才有的眼神。
  “哼!果不愧是墓门的高手,就连眼神都如此之不留余地。息某便会一会你这位门右使翼!”
  息冶亦冷笑一句,“久闻西然“烈将军”盛名,不知能继他将位的息将军你是否真如人所赞,虎父无犬子呢?”
  “翼,你该撤了。”子墨并不领情。
  “墨奉的是门主之命,翼奉的是少主之命。我已让所有人奉命撤退,你就由我来安然带回去,这是折中之法,若我不济送命与此,即使带不回你,也不算是违了少主之命。”
  “有些事情并不需要用死亡来证明。”
  “呵呵……墨,你倒真不像个杀手,难道你忘了墓门的行动宗旨么?为达目的誓不罢休!虽死不弃!你既已为救人做到了这样的地步,又为何还要在乎其它,能救了人不就行了。”
  子墨不再劝阻,只提醒,“他的实力不容小觑,小心为上。”
  翼难得笑笑,有那么一瞬间倒真不像是个冷血的杀手。“蜉蝣生于世,朝生而暮死。。。。。。”他最后瞥了一眼子墨,“你去吧,他就交给我。墓门可不是好惹的!”
  子墨提剑继续往前冲杀开去,宋刈身上又添新伤,却坚持一路斩杀跟过来,说什么都要掩护子墨向宫门靠近。
  息冶看着翼,“墓门右门使?想来身手亦是不容小觑,不知比那易川如何?即使是他那样以一抵千的绝世身手最终也不过是惨死了结的下场,你们这些墓门叛逆,不过也是送死的下场,一个也妄想脱身!”
  “呵。”翼一斜嘴角冷笑,眼神冷意更甚,“若果真如此,只怕也是要折了你这一名西然大将方能划算!”
  “哼!黄泉路远,恕不远送。。。。。。”息冶话毕,剑指流光,与翼展开激烈的交战。
  “想好了没有。”容瑾不露一丝情绪,他看着一步步逼近台下的白子墨,不知在想什么。
  “如果我现在就选择白子墨,你会立刻就放了他么?”白决盯着容瑾一字一句道,“你不会!你的眼神告诉我,白子墨无人驾驭,留之为患。就算你现在放了他,他也不会听话的转身离开,因为我还在你手里。所以最划算的还是继续除掉他。我应该选公子阑,但是你知道,因为一个公子阑就可以掀动这么多人为他甘之如饴,现在是墓门和江湖众人,以后呢?所以你也不会放过公子阑,而且,恐怕墓门也难逃此劫了吧!”
  “你一直都很聪明,以前是,现在也是。”容瑾语气平静的可怕。
  “你是君无戏言,可是你知道我难以抉择,所以最终还是我弃权而不是你这位国君出尔反尔。”
  “本王给过你机会。”
  白决嘲讽一笑,“机会?你给过谁机会?你只在耍我而已,聪明的人始终是你容瑾,你操盘天下,拂袖挥兵,何等的霸气呀!”
  容瑾居高临下的看着下方的正在厮杀的白子墨,轻描淡写的一句,“趁他还没死之前,还有什么话要与本王说?等他一死,本王也就不会再有耐心听。”
  “容瑾,你欲饮鸩止渴,你一开始便是错的。。。。。。”白决已经难以支撑,她紧贴着城堞,手中一直举着的剑也开始沉重起来。
  “你对本王的做法很是不满?”容瑾一边说着一边沉着脸向白决缓缓靠近。
  “容瑾,在上位者的你,很有魄力和手段,也不乏高人一等的胆量和智慧,可是你却始终不敢做一件事。。。。。。”
  “何事?”容瑾又靠近几步。
  “信任!”
  “本王曾经也不缺这种东西,但是随之的现实让本王发现,这种自讨苦吃的东西不要也罢!六年前北夜冰山下,本王的信任换来的是什么?是失去!换来的是六年的痛苦。。。。。。”
  “你不要再靠近了!”白决对试图靠近的容瑾制止道。
  不知为何,容瑾的情绪终于有了些变化,那似乎是不愿承认的痛苦。但是这短暂的变化正如一阵涟漪泛过,捉摸不清,转瞬即逝。
  他停下脚步,恢复开始的平静,对息封道,“把她抓下来。”
  白决立刻撑直了无力的身子,息封领命过来,速度迅疾利索,白决想要再爬上城堞,不论是速度上还是力气上都来不及,情急之下她没有忘记手中的剑,提起力气将剑往脖子上一横。
  “慢着。”容瑾止住息封,他脸色有些发白,皱眉缓了一会儿。
  息封见状似有担心的低声一句,“王上。。。。。。”
  容瑾略略抬手。眼神对着白决,似有疲惫,“你到底要如何?”
  “这句话是我早想问你的?可是事已至此,你我之间已无再说任何的必要了。”白决将剑又贴紧紧脖子一分,洁白的脖颈有红色的细痕出现。
  “本王是不是让你很失望?”他看着白决,
  “失望?岂敢。”白决手停了停,嗤笑一声,“王上拂袖挥兵,剑指天下,对西然的功绩无人能抵。你容瑾建永世之业,必将留金石之功,现在贵为一国之君,将来又是欲统天下的人,当然只会受到天下臣民万世千秋仰赞之言,接受后世的尊奉膜拜。白决区区蝼蚁之躯哪敢妄说一字污秽?不仅我白决不敢对你失望,千秋万世,四海八荒,都不会有一人敢否定你的作为。呵呵呵……”白决开始笑起来,肆无忌惮的嘲笑,这天下敢一次一次嘲笑容瑾的,也只有她。只是她没有注意到容瑾的眼神,不经意中已经变得黯淡。
  白决笑看容瑾,嘲意更甚,“白决只是佩服王上,‘如草之兰,如玉之瑾。。。。。。’王上果真是瑾玉无双!所以注定是西然荣氏之冠玉,西然先君果真是通明的圣主,为西然选了位好国君!王上不负圣望,心系天下,可以为了西然做到不惜一切,像您这样不仅对别人无情对自己也无情的人,值得白决敬佩 。王上笃志清明,手段疾辣,能为常人所不能,想必定能一统天下,光复西然。白决。。。。。。祈愿西然社稷永恒,国祚绵长,亿万斯年!也预祝王上早日拥万璧江山,满怀寂凉……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零九章如果我杀了他,你可会恨我?

  
  “王上笃志清明,手段疾辣,能为常人所不能,想必定能一统天下,光复西然。白决。。。。。。祈愿西然社稷永恒,国祚绵长,亿万斯年!也预祝王上早日拥万壁江山,满怀寂凉……哈哈哈……”
  “君王之身,责之难辞,与谁同归都不可能。”容瑾淡然,满怀寂凉,他何曾想。
  子墨与宋刈并肩作战,一步步向宫门前逼近,子墨看向前方,只要让他再接近些,只要再接近些他就可以跃上高墙。
  宋刈硬撑到现在有些吃力,他咬牙发狠,一鼓作气又连斩数名铁甲军,身上又是几处添伤,血流不止。子墨一边护住他一边往前冲近。
  宋刈不耐烦,“管我作甚!老子死不了!”
  后面的息冶和翼对阵激烈,初时胜负难分,久而久之翼便开始弱势下来,他与子墨一样,在之前的持久战中已经消耗了过多的体力,再持续与息冶这样的角色对阵起来,完全不能在时间上占上风。
  此时翼已是身负多处伤痕,息冶似乎也没占多少便宜,身上亦落下不少伤口。
  “有几下子。可惜没有机会与你好好较量一下。”翼笑道,汗顺着面颊滴落下来。
  “你是觉得现在的较量不公平?”息冶亦稍作停歇一番,微微的喘息着。
  “笑话,天下何曾有过公平,又有何可怨?”
  息冶冷笑,“怎么?那你是撑不住了?是要就此结束了吗?”
  “墓门不允许失败!对于蜉蝣来说,只要没死便没有结束!”翼再一次举起剑,“息将军,胜负还没分呢!”
  两人再次开战,翼的剑势更加猛烈,速度更是快的惊人!这才是他真正要爆发的力量!息冶明白自己到底还是小看了他的实力。以现在两人的实力,必定是要两败俱伤。
  “你说完了?”容瑾道,“本王最后再问你一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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