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因为你白决!你不会知道他到底为你做了多少!”
“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的江山,他的西然!”
“呵呵呵。。。。。。”容翎笑起来。“是么?也许吧!王兄的确是放不下西然,所以他才会那么累。可是西然在他心里再重要,只要你站在那里,他就会忽视一切。”
“你是来替他申辩的么?”白决不再听下去,她冷笑,“想挽回什么?如今还能挽回什么?”
“你听我说完!”容翎抓着她。
“放开!”白决要扯开她的手。
容翎不放,“白决!一年前王兄根本没想杀子墨!子墨是为了你才甘心去死的!所以……所以我恨你!”
白决猛地震在那里。
容翎放开她的手,“我当时冲上角楼,站的不远,没有人比我看的清楚。王兄没想杀他,子墨是自己欺身向前将身体送上剑的,因为他要你恨王兄。白决。。。。。。你是个白痴。。。。。。”
“怎么可能!你看错了!”白决不明白子墨为什么要这么做,“不可能。如果是这样,你为什么现在才来说。”
“子墨用死做到的事,我不可以让他白死。而且我当时只以为你死了,有一只巨鸟突然出现,你也就不见了。”
“难道子墨他真的是为了让我。。。。。。”
白决想起一年前的那日,子墨在临却台问过容瑾,他问容瑾如果不是因为自己,那么他会不会放过白决?
当时容瑾没有回答,但是当时容瑾看向白决道的眼神让子墨明白,无论有没有他白子墨,容瑾都不会伤害白决,容瑾当时眼中的动容和犹豫已经告诉他,容瑾,到底还是在乎着白决。
他不知道为什么容瑾一直在掩藏,也不明白容瑾明明在乎却要选择冷漠。但是他只知道,容瑾不可以在乎,因为他在乎,她便会在乎。所以子墨当时只能站到容瑾一边,选择让她恨他,即使是用自己的死亡来让她恨他。
“怎么会这样。。。。。。”白决踉跄的后退,一下子坐在凳子上。
“王兄当日迫于无奈下令处决公子阑,但是他也知道墓门和江湖一些心存恩义的人回来救他,到时候他可以顺势放了公子阑。所以一切都只是碍于人言走的一个计划而已。一切都在王兄的掌控之中,否则你认为墓门凭什么能从重兵把守的天牢顺利救走公子阑,声东击西这种障眼法王兄怎会不知!
可是你却在他的计划之外,当然。。。。。。还有我这个被急昏了头的妹妹。原本可以换一种结局,可是天意弄人,终究还是被你我搞砸了。”
白决疑惑的看着垂头悔恨的容翎,“什么意思,容瑾既然无意杀公子阑,又为何大费周章的抓他?”
“公子阑的过去的确王兄疑虑过。王兄那样的人,从来冷静惯了,他不会被所谓的情义左右,他也从来不习惯掉以轻心。即使是公子阑,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人。
他不像我和你,可以敞开心隙,任意随性的交任何一个朋友,因为王兄他是一国之君,从不可以被感情蒙蔽偏执。作为整合天下的人必须对任何可能关乎社稷利益的事理智分析,权衡利弊。
王兄不是没有怀疑过公子阑,他查过他,了解他的一切。但是在旷华殿那日,公子阑想去救你的那一次,王兄却相信了他。
也许那也是他唯一一次将信任孤注一掷吧!他抛开一切选择相信。他相信公子阑纯粹的动机,他相信他只是为了一个“情”字而来。
所以后来的一切,不过是他和公子阑达成的一个荒唐的计划而已。
王兄是那么爱惜将士,顾忌社稷利益的人,他从来都只会为西然谋取最大的利益。可他竟然会不惜重兵来演这一场荒唐的戏码,目的只是为了让你对他失望,他那么头脑清明的人竟然也会变得这么幼稚和荒唐。”
白决不禁反应过来,容瑾一年前既然已有可以加罪于公子阑的名由,又何需引他进宫才动手,所以他根本不需要利用自己。
他之所以耐心的等公子阑去找他,就是只在给他机会,只是要看他会不会来。
后来公子阑的孤身前往,让容瑾选择了相信,即使这份信任不论是对于西然还是对于他来说,都会是一场赌注。他还是会选择相信,因为一个执着于爱的人,是不会有恨的。他坚持了两百年的爱,同时也有两百年的机会来复仇,可是他没有。
“我是对他很失望,因为当时公子阑说他利用我。。。。。。”
“这是他和公子阑有目的为你造成的假象。
你总说王兄不肯信任任何人,可是他曾经唯一信任的你,在最后也没有做到相信他不是么?”
白决一怔。为什么,她会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忘了许多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一十九章 跟我走
白决想起当时公子阑在天牢里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他一脸认真的问自己,“白决,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在骗你,你会回过头来怪我吗?”
她想起公子阑在牢门前转过身来问自己,他说,“白决,你相信么?还相信容瑾吗?”
只是最后换来的却是自己对容瑾的嘲讽,记得当时公子阑的眼神里有着自己看不清的情绪。
“不。。。。。。”白决混乱的摇着头,“公子阑这个大骗子!你们都在骗我,容瑾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在骗我。。。。。。”
不可能!太荒唐了!白决不能接受,公子阑会开玩笑,但是也不会拿这种事来骗她,而且容瑾是那么理智的人。
“不对!”白决道,“。。。。。。你怎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是公子阑告诉我的。”容翎看着依旧不愿相信的白决道,“他说作为你最信任的朋友,他骗了你,希望你能原谅他,所以他不愿来见你。可是兜兜转转一年,他才发现,原来一年前,我们都做错了。”
“公子阑在哪儿?”
“一个月前他去找过我,我才知道你没死,在这里。从那以后我便也不知道他的去向了。”容翎说着叹了口气看着白决,“他希望还能挽回一些。所以让我来找你。”
“挽回。。。。。。”白决苦笑,“挽回什么?挽回也需要有的挽回,可是现在我们。。。。。。。还剩下什么?”
“知道王兄为什么宁愿让你恨他么?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他给不了你希望,所以他只能擅做主张的扼杀你的希望。他不要你记得他,宁愿你恨他,他以为恨可以抵消爱……他只要你能忘记过去。为了你,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容翎显得悲伤;“呵呵,我从没想过,原来像王兄这样的人,也可以这么傻。
他步下了这一切,你说,荒唐吗?”
“不……”白决摇头,“容瑾不是这么计划的……”
“对,身为君王,西然的责任他不可以抛下,所以他在最后能做的是替西然铺好后路产出一切隐患。所以他没得选择。
正因这样,在你眼里,他便是个只有江山的冷血之人。但是于他来说,在生命的最后最放不下的还是你白决。可是我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白决你何德何能。。。。。。”
白决愣愣的站在那里,眼神变得空洞,心里不知是什么情绪在搅动着。听着容翎的话,她明明还是说服不了自己固执的内心,可是为什么,心里会变得这么酸楚。
“白决……你和我回西然吧!”容翎还是软下声来,“王兄他。。。。。。快撑不住了,虽然王兄宁愿你永远不明真相,但是我不希望他到死都这么累。他不知道我来找你。。。。。。他甚至都不知道你还活着。”
“不。。。。。。不。。。。。。”白决摇头后退,“他害死了子墨,子墨死了。。。。。。你忘了吗?子墨死了。。。。。。”白决倔强着,可是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她告诉自己,不可以原谅,不管过去的真相是怎么样的,但是子墨都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我知道子墨死了!可是。。。。。。”容翎终于也流下泪来。提及子墨,她又如何能够释然。
她抓着白决的肩膀,吸了吸鼻子,收起眼泪,“可是白决,子墨不论做什么都是希望你好,只要你过得好,他可以陪你活着,也可以为你去死。你首先要对得起白子墨!
你不该怪王兄。你别忘了,子墨的死,也有你的份儿,你之所以抓着对王兄的恨不放,只是因为你在逃避。白决。。。。。。过去你已经改变不了,但是希望你还能为活着的人挽回一丝希望。你真的想让王兄连死都一直痛苦吗?白决;你不欠我容翎的,但是你欠他的,你欠所有人的。。。。。。”
白决一下子瘫坐在凳子上,原来到最后,她都是负债累累。原来是这样,她注定永远也还不清人世欠下的债,她又怎能离得去?她红着眼睛,干干痴笑两声,“呵呵。。。。。。是啊!公子阑说的对,原来,我们都错了。。。。。。”
她想起公子阑在天牢里说过的话。他说,白决,容瑾不是不爱,只是爱的太理智了。
他说,白决,希望你也学会放下。
可是,各自走到今天,到底,是谁错了?
——
白决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脑子里全是关于容翎所说的一切。
她知道一切,可又始终放不了自己的心。
这一年来,她强制性的将自己关在了一个密不透风的暗室里,同时也将容瑾和那些自己拼命想抛开的过去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外。
而现在,这个已经一年密不透光的暗室被突然撞开,她无法适应,无法接受,她下意识的要挡住突如其来的光线。
她害怕,如果自己一旦选择了包容过去,选择了回到过去,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要再一次面对上那些过去的痛苦斑驳,她胆怯,恨自己的胆怯。
心在颤抖,却终究跨不出回去的那一步。
自己这一年来真的恨容瑾吗?如果真的恨他,又为何会在提及他时,如此的痛苦? 白决看着被自己关闭的房门,阳光从门缝里挤进来。不论自己愿不愿意面对,暗室之外的一切都在,它们只隔着一道看似封闭却可以轻易打开的门而已。只要门一打开,它们就会扑面而来。
她蜷坐在被子上,明明房间里已经燃上了红热的炉火,她却觉得冷的快要结冰。
白决缩进被子里,将头闷起来,挡住被外的寒冷,挡住所有光线,身心的疲惫就像这被子一样,将她紧紧包裹。她终于还是睡着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梦见那些没有头绪的梦,连那段自己一直想记起的过去,都仿佛渐渐消散在了她的梦里,再也没有出现过。而那个叫孟小九的人,似乎都已经记不清了。
——
忘记之前,记得之后,到底是殊途同归,还是继续错对?
“孟小九?你怎么会在这里?”白决看见孟小九突然出现在自己寝宫里。
孟小九看着她,没说话。
他总是这样,但是白决每次总能使得他说话。
她打量了一下孟小九一身小太监的打扮,“呦!到底是白国的衣服好看呢?还是西然的你好看呢?怎么一件普通的宫人衣服到你身上都这么入眼呢嗯!一定是你好看的缘故。不过。。。。。。你何时净的身啊?经过我同意了没有?”
“……”孟小九气结的看着她。
“呵呵。。。。。。。”白决叉着腰笑嘻嘻的盯着他,“嘿呦,你怎么又挂着一张千年不变的冰块儿脸。气了呀你?”
孟小九沉着脸,“为什么要同意出嫁。”
“呦,还真气了。。。。。。”
“我为什么不该气!”孟小九打断依旧嘻嘻哈哈的白决。
白决撇了撇嘴,“你当我想啊!”
“不想,就跟我走。”孟小九拉着她。
“喂!”白决拉开他的手,无奈他却是紧握不放。白决又挑眉取笑他,“我说,我不是让人送你回西然了吗?干嘛,盘缠不够啊?要不我再送你一万两。。。。。。”
“白暮遥!”孟小九果然甩开她的手怒道。
白决揉了揉手,瞥了他一眼,“哎呀!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冲动了?还扮成个小太监潜进我宫里来。有什么用呀?你也不看看这里外千八百层的都是父王的兵,我就是壮烈一会与你私奔,那也是不出殿门七步就被双双斩于刀下的命。
我这么年轻漂亮,可不想死的这么早。你一男儿死了,那叫轰轰烈烈,我一小女死了,就只算是红颜薄命喽。。。。。。”
“你不走?”
“不走。”
“那我也不走。”孟小九脸色铁青。
“干嘛?你这是陪嫁呀。。。。。。”白决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我可不需要,你呀,还是回西然吧!这次我会派人保护你,你那些“亲兄弟”不会将你如何了。”
“你护不了我。”孟小九坐在她身边,“我不会回去。”
白决不再那么“轻松嬉笑”。她看着赖在自己身边的孟小九。他还真没这么赖过谁呢!
这个平时不多说一句废话的人,却会对自己说尽太多的废话,生气的,忧伤的,固执的,担心的,开心的,他只会对自己说。
她真的很想就这么和他一直“别扭”的在一起,可是她这次,是真的没办法了。
原来永远冷静的他也会有冲动的时候,不得不说她心里是开心的。但是她知道,这样理智的人一旦冲动起来就是爆发。她不能让他爆发,因为那会是送死,并且是徒劳的。
“孟小九。。。。。。回去吧!”白决将手放在他手上,“白国一定要与北夜联姻的,这不是你我的人生,是国家的命运。”
“天下国家与我们无关。”孟小九反握住她的手,“白决,我们抛开一切,像以前那样。颠沛逃亡也好。”
“不行的。”白决无奈的笑着,“我们逃不了。白国现在也需要我。孟小九。。。。。。我已经不能抛开一切了。”
白决将手从他的手里慢慢抽出来,“孟小九,你还是走吧!我感动你来找我,但是。。。。。。我做不到为了你而放弃白国,做不到违抗父王,也做不到为你而冲动一次。你说的抛开一切根本就是自私,什么颠沛逃亡的日子,我也厌怕了。我本可以活的高贵华丽,为什么要选择食不果腹衣不避寒的生活?要我为这样的生活选择背叛父王和国家,我没有这个冲动。你也本不该是冲动的人,我都理智了,你也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