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何子衿有些疑惑地看着甘甜,在甘甜的眼里何子衿看到了一丝恨意,“发生什么了?”
“你们何家,是不是已经决定,让季琴做甘景睿的后妈?昨天让何子墨来见我,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戒?如果今天早上我没有让何子墨去送景睿,他是不是就不会失踪了!”
从甘甜的话语里捕捉到了什么,何子衿试探性地问道:“你是说,景睿不见了?”
甘甜冷冷地看着何子衿:“子衿哥。你不知道吗?何家的计划你会不知道吗?何子墨难道不是骗了我?他其实想要的只是孩子,然后娶了季琴,是不是!结婚证又能代表什么,什么都不是!”
何子衿感到脑海里似乎遗漏了什么重要信息,一时间想不起来,说道:“甘甜,你不要随随便便怀疑子墨,我带你去找他问清楚。”
“去了有用吗?”甘甜冷笑,“你们要是商量好的,我去有用吗?子衿哥,何子墨这边送完孩子,那边孩子就失踪了,你要我怎么相信!”
何子衿微微皱眉,还是说道:“甘甜,你对何子墨的信任只有这样吗?昨天我值夜班,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子墨这段日子的确是被关在何家老宅,他对你的情,你感觉不到吗?”
甘甜沉默片刻,轻笑道:“一个人对另一个的好,有很多种。子衿哥,孩子没有找到之前,我不愿意再相信你们何家人。我要去见何子墨,子衿哥,请你带我去。”
何子衿本想应下,忽然间,刚刚那个遗漏的信息在何子衿脑子里闪过,就像一根线一样,将断了的珍珠串在了一起。季琴的那一番话浮现在何子衿脑海里。
“甘甜,这样,你先回去。我去找子墨问个清楚。”
“刚刚你不是要我去找何子墨问个清楚的吗?怎么现在就变了?子衿哥,你究竟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上一次景睿失踪,是被何爷爷接走,现在何爷爷住院了,还会是他让人接走景睿的吗?何子墨这边送景睿去了幼儿园,那边景睿就让人带走。如果不是我完全相信了何子墨,我也不会让他单独带着景睿。”平静下来,甘甜心里的慌乱渐渐驱散,思绪也有些明朗,再加上想起秦峰说的那些话,甘甜一字一句地说道,“子衿哥,何家老宅我一个人怕是进不去,请你今天带我过去。”
何子衿拽住甘甜:“事情先不要闹大。甘甜,你要相信子墨,他不会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他也不会私自带走景睿。你为什么不愿意相信他?”
“不是我不愿意相信,而是——”甘甜顿住,没有将秦峰告诉她的事说出。因为这事,她心里多少有了些膈应。
拍了拍甘甜的肩膀,何子衿说道:“甘甜,你可以确定景睿是何家的人带走的吗?”
“除了何家,还会有谁。”甘甜讥讽道,“之前季琴不是拿了一份鉴定书说景睿是她的儿子,子衿哥,有些事是不能用眼睛去看,但是我最近知道的一些事,和我爸爸有关,或许是何子墨的父亲讨厌我的原因。或许,在何子墨被警方带走的那天起,你们就已经在策划什么了!”
何子衿露出困惑的神色:“甘甜,你在说什么?你可不能把你的想象当成理所当然。凡事要讲究证据。”
“我知道!我也在找。”甘甜深呼吸一口气,“子衿哥,如果你不愿意要我去找何子墨,那请你要他今天务必给我答复。不然,我只能找别人帮忙。”
被太阳晒久了,甘甜觉得头有些眩晕,身子有些摇晃。何子衿扶住甘甜:“你要去哪?我送你。”
“不用。”推开了何子衿,甘甜一步步地朝前走去。
看着甘甜的身影,何子衿眉头皱在了一起。
——
何子衿回到老宅时,薛兴霞看见他:“下班回来了?”
“嗯,”何子衿应了一声,问道,“子墨呢?”
薛兴霞谈了一口气:“昨晚送季琴回家后就没回来。”
何子衿装作不知情:“实在季琴那过夜的?”
“那样,你大伯哪会发那么大的火,他还能去哪。”薛兴霞有些烦躁,“你大伯,已经完全禁止他外出了。子衿,你说这个孩子怎么就这么倔。”
“我去看看他。”
何子衿上了楼,敲了敲何子墨的房门:“子墨,我进来了。”
☆、109不会娶季琴
何子衿推开门走进,见何子墨懒懒的躺在床上,双手交握着枕在脑后,一副懒散的样子。
靠在门上,何子衿打探着何子墨:“被关禁闭心情看起来不错?昨晚是不是很享受?”
何子墨没有搭理:“哥,既然知道,何必再问一遍。”
“今天我看到甘甜了,”何子衿慢悠悠地说着,“她看上去情绪不太好。子墨,听说是你送景睿去的幼儿园,你是亲眼看着他进去的?”
何子墨从何子衿的话语里捕捉到了什么,坐起了身子:“发生了什么?”
何子衿没有隐瞒:“景睿失踪了,甘甜似乎怀疑是你。”
何子墨脸上的神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他清楚地记得,他是亲眼目送着甘小黑走进幼儿园,这才开车离开。盯着何子衿,何子墨看他的样子并不像是开玩笑。
站起身子,何子墨伸出手:“哥,你的车钥匙借我用下。”
“你要去找甘甜?”何子衿说道,“甘甜现在对你有误会,似乎认为是你骗了她,带走了景睿。如果你没有把事情查清楚,现在去找甘甜,能说得清吗?”
何子墨皱眉,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握着,半响说道:“现在不去,就能说得清吗?我和她之间,不能再有任何误会!”
何子衿盯着何子墨,说道:“依照我对你的了解,你不会这样乖乖听话,你究竟有什么打算?”
何子墨沉默着,手越握越紧,甚至可以听见骨头咯吱作响的声音。
半响,何子墨说道:“哥,你刚刚说,甘甜怀疑是我?”
何子衿点点头:“她似乎认为是你骗了她,看来,她并没有完全相信你。”
何子墨眉头皱的更深,隐隐地觉得哪儿有些不对劲:“哥,你的车借我一下。”
“你的呢?”何子衿明知故问,唇角噙着笑意。
何子墨没有多说什么,走过去,直接将手伸到他口袋里,拿出车钥匙,说道:“如果你有需要,开我的车子,钥匙自己解决。”
拉开何子衿,何子墨拉开了门,刚刚迈出一步,何子墨听见何子衿问道:“这次出去后,你打算怎么做?”
何子墨深呼吸一口气:“哥,我知道该做什么。”
何子墨下楼,薛兴霞见他想要走向门外,喊住了他:“子墨,你要去哪?”
何子墨没有说话,径直地走向大门。
薛兴霞皱眉:“你爸爸不会让你出去的。”
随着薛兴霞话音的落下,两个黑衣男人出现在何子墨身后。
“何少爷,是先生让我们看守你。”
何子墨冷笑:“看守?如果不是我愿意,你们以为我会愿意留在这儿?”
这话让薛兴霞愣了下,没等薛兴霞反应过来,两个黑衣男人已经倒在了地上。谁也没有看清何子墨是怎样出手的。冷冷地看了一眼薛兴霞,何子墨沉声说道:“妈妈,你们太让我失望了。”
何子墨的那一道眼神,满是指责、失望,薛兴霞一愣,眼睁睁地看着何子墨走了出去。
何子墨刚刚的那道眼神让薛兴霞有些不安,一时间竟是忘了打电话给何闫,告诉他何子墨离家的事。
回过神来,薛兴霞拿起电话,刚准备拨打电话,忽然间听到一个声音传来:“大娘,你知道子墨的孩子被人带走了吗?”
“带走?”薛兴霞扭头,看着何子衿一步步地走下来,“被谁?”
何子衿叹了一口气:“大娘,你们这样逼子墨,真的不怕他彻底翻脸吗?”
——
何子墨先是去了医院。何老昨日已经苏醒,只是整个人还在生气,看见何闫更是生气,只准老二两口子来看望他。
何子墨到医院时,段瑜刚刚给何老削好一个苹果,看见何子墨,有些吃惊:“子墨,你怎么——”
段瑜看了一眼何老,闭上了嘴。何老只是知道何子墨被保释出来,并不知道他被关了禁闭。顾及到何老的情绪,段瑜什么都没有说。
段瑜起身,说道:“子墨,你来是有事情找爸爸的吗?你们说,我出去透透风。”
等段瑜出去,何子墨拿起段瑜刚刚削好的苹果,一片片切下,味道何老口中:“爷爷,身体好些了吗?”
何老哼哼的:“死不了。倒是你,这些天也不来看我,你不来就算了,我的小重孙子呢?”
何子墨露出了为难之色:“爷爷,景睿不方便来。”
“为什么!”
“因为,爸爸他们伪造了一个DNA鉴定证书,说季琴是景睿的生母,而且爸爸似乎把景睿劫走了,甘甜怀疑是我故意这样做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何子墨叹了一口气,有些苦恼地说着,“爷爷,你以前说过的,孙媳妇只能是甘甜,你可不能因为重孙子到手了,就反悔。”
何老盯着何子墨看了一会,不悦道:“我说你今天怎么会来看我,敢情是遇到麻烦了。好,我答应你。”
何子墨点点头,拿出一张纸,递给何老:“那,麻烦爷爷在这上签个字。”
何老接过扫了一眼,抬眸,神色有些古怪地看着何子墨:“你这是,算计到我头上来了?”
何子墨摇摇头:“爷爷,我哪敢呢。只不过您现在是太上皇,家里最大的不是您吗?得到您的承诺,好比手上有个尚方宝剑,安心。”
“啧啧,”何老扬起手上的纸,“何子墨跟甘甜是自小就有婚约,彼此情深,婚礼必须有我的认可,我认定的孙媳妇就是甘甜,甘景睿是甘甜的儿子,五岁,甘甜跟何子墨发生关系也是五年前,何子墨没有和任何女人发生过关系,非甘甜不娶,不始乱终弃。甘甜已经跟何子墨领了结婚证,永远不会离婚。何子墨的一切,包括财产都属于甘甜。以上都是我的意思。”
何老瞪向何子墨:“这是你的意思还是我的意思?何子墨,你这是卖身契吗?”
何子墨笑笑:“爷爷,您签上字就行了,这样爸爸逼我娶季琴,我也有个后盾不是?”
何老问道:“你把自己完全赔上去了,不怕血本无归?”
“不怕,”何子墨摇摇头,“人生总得赌上一次,没有胜算的赌注,我不会去做。”
“但是,何子墨,你之前和我说的,那些要是真的,万一被甘丫头知道了,你打算怎么办?”
何子墨沉默了,慢慢的,开口说道:“爷爷,甘甜如果知道那些事,她会怎么想我不知道,可以的话,我宁愿她一辈子不知道这些事,而且,或许她和这些事也没有什么关系。”
“嗯?”
想起在医院里调查的,或许甘甜并不是甘家的女儿。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何子墨这件事谁也没有说,但是他还是私心地希望这事是真的,和甘家没有了血缘关系,甘甜和甘祥和就没有了关系,或许这样,甘甜知道一切的时候,心里的恨会少一些。
只是,养育之恩有时更浓于血缘,何子墨舒了一口气:“没什么,爷爷,我现在需要您的保证。”
何老点点头:“我答应你未尝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必须要带我的重孙子来看我。”
何子墨颔首:“事情解决了,我们一家三口都会过来看您。”
何老露出了满意的神色,这才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不过,子墨,这张纸能有什么用?”
“至少,有舆论的作用。”
出了医院,杨磊早就等在那儿。看见何子墨出来,递上去一部手机:“何总,按照你的吩咐,已经新办了一张卡。”
何子墨点点头,接过手机,同时将一个信封递给杨磊,吩咐了他几句。杨磊点点头,拿着信封走开。
何子墨站在那儿,抬首看着天空。天空蔚蓝,朵朵白云在空中漂浮着,天气看上去很好,只是好天气不一定有好心情。
一阵风吹过,带动着树枝沙沙作响,声音搅动得何子墨心情有些烦躁。何子墨拿出一支烟,点燃,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眯着眼,看着烟雾缓缓上升。一支烟吸完,何子墨手指戳着烟灰,将烟头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
——
何闫接到电话后,有些恼怒:“跑了?一个小孩子,被下了药,还能跑掉?你们是做什么吃的!”
“不管是自己跑的还是被人救走的,没有就是没有了,你们怎么这样蠢!”
“去查那个男人的资料,无论如何,都要把孩子带回来!”
挂断电话,何闫有些急躁地在屋里踱着步。走至落地窗前,何闫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心里愈发烦躁。
没有何子墨,公司的业绩一再下滑,即便那次何子墨露了一次面,稳定了一些人心,但是一些大客户,谈判时没有看见何子墨,基本是没有说几句便告辞了。好在政府一个承包工程接下来了,因为这个,何闫也去见了季琴的叔叔季小江。季小江只有一个要求,工程可以承包给何氏,聘礼是希望可以尽快看到何子墨与季琴的婚礼。
想要将甘小黑带回何家,何闫也是有着他的打算。甘小黑若真的是何家的血脉,按照何老的意思,自然是不能流落在外,至于孩子的母亲,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认定的可以给何家带来利益的儿媳就可以,而季琴,完全符合这个要求。而且,有甘小黑在手上,一来何老也会松口,二来也方便要何子墨就范。只是刚刚那番电话,却是告诉他甘小黑被人劫走了,手上的筹码失去了,何闫难免有些气恼。
“何总,董事长说现在不见外人。”
外面的说话声音伴随着开门声一并响起,看着面无表情站在门口的何子墨,何闫有些愣住。
一旁的秘书有些歉意地说着:“抱歉,没有拦住何总。”
挥挥手,何闫示意着秘书退下。笑道:“子墨,在家反省够了?”
何子墨走进屋子,重重地关上门,一步步地走向办公桌,一拳重重地砸在桌子上,压低了声音怒吼道:“爸爸,景睿在哪?”
何闫心里一惊,随即又慢慢恢复平静,看何子墨的样子,似乎是并不知道甘小黑已经被其他人带走了一般。心里打定了算盘,何闫说道:“子墨,你在说什么?”
“爸爸,你对一个孩子也能下得去手吗?”
何闫笑道:“景睿是你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孙子,我怎么会让他受苦呢。我只不过是派人接了他,让他和你团圆。等你和季琴完了婚,我就让你们见面。”
何子墨冷笑:“我要是不同意,你要伤害他?”
何闫摆摆手:“我怎么会那样做呢,子墨,景睿的妈妈是季琴,你可不要糊涂。你们结了婚,在把孩子接回去,一家三口团圆,不好吗?”
冷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