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一听我夸他似诸葛亮,就更乐呵了,“你妈不骂我笨就可以了,我还哪敢跟孔明相比呀。”
我爸这基本就是一最基层的老农民工呀!我立即给了我妈一个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的眼神,我妈可能看在我的面子上也懒得再跟我爸多说。我妈这人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要不是我爸这心理强大,真不知道俩人这都离了多少婚了。
一说到离婚,我就赶紧问,“妈,我哥呢,超市那边我哥不是已经雇了几个人了吗,他这干嘛去了?”
我这一问,我爸就赶紧怕犯错说错话的从我身边溜了。我说,“妈,您是不是跟我爸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呀?”
我妈看了看我,觉得可能以后再瞒也瞒不住了,就如实的交待了,“你哥跟你嫂子离婚了,你嫂子先提出来的,你哥同意了。”
我哥离婚了……我脑袋嗡的一下瞬间不能思考,仿佛自己身后的一根顶梁柱,就这么的轰然倒塌了。我妈拍了我两下,我回了回神儿,“那优优怎么办?”我说。
我妈有一种恍然隔世的错觉,叹了口气,“你嫂子走的时候坚决什么都不要,就只要优优,但她说每周三中午优优可以回来这里吃饭,每个月可以在这边住上两天。”
我耐心的听她讲着,一回首看到她脸上的那落寞我就不禁心疼,优优在我妈心里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不知为何,我脑海里短暂的空白,过后又立马恢复的平静了。可能是我妈当时提到过离婚这两字时我就想到了我哥,也可能是最近关于感情上的矛盾与纠葛我看了太多听了太多,以至于不大新鲜了。
我想了想后,说,“我哥跟我嫂子以前感情不是挺好的吗?”
我妈听后就不作声了,我爸从里屋出来,也垂头丧气的在我对面坐下不发表任何意见,三人一时之间,竟无言相对。
我去学校接优优的时候碰到了我嫂子,我看着她,突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她问好。
优优一看到我就赶紧跑上来拉住我的手说,“姑姑,你从外地出差回来了呀?”
我就半蹲下身子,“对,姑姑昨天刚回来,优优今天中午跟姑姑回奶奶家吃饭好不好?姑姑给你买了新裙子。”
那小家伙很给面子的张大了嘴巴,“真的?”
我点点头,牵着这小家伙的手对我嫂子说,我说,“嫂子,我给优优买的衣服在妈那边放着。”
她面带着微笑,目光里全是对优优的怜爱之意,点了点头,“优优,跟姑姑一起回奶奶那边,要乖哦。”
优优得到应允,很是亲昵的和我挨着连连点头应好,我说,“嫂子,那我就带优优走了。”
半路上,我试探性地问优优,“优优,爸爸偶尔会过来接你吗?”
优优摇了摇头,一脸的失落低沉情绪,“爸爸不过来接我,他已经跟妈妈离婚了,不会过来接我的。”
我犹如有一道晴天霹雳,直接劈在了我的头顶,顿时让我的眼底就又泛起了泪光,她年纪还尚小就已经懂得离婚就是不会在一起的意思,如此根深蒂固的概念灌输于她,这让她幼小的心灵在长大后对往后的人生该有什么样的见解?
我又试着说,“爸爸忙,所以有时候没空来接优优,但他也很爱你的对不对。”
她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点了头,随即又像是不确定似的摇了头。说到关于爱她不爱她的问题上,她脸上就浮现出一抹小孩子脸上不应有的悲伤。
看到现在的优优,我又想起了叶于谦,可我也曾在某个夜晚依偎在他的怀里煽情的说心疼他从前,心疼他小的时候,可他却捏着我的鼻子说:傻瓜,没有谁的童年就是完完整整的,我没事儿,以后不要再纠结在这个问题上了。
所以,我就以为他不需要了,不需要我因为他是单亲的关系而怜悯他,而再多给他一些心疼。
她握着优优的手等红灯过马路,她抬起下巴,天真的眼神,望着我说,“姑姑,我爸爸是不是真的给了你三万块钱呀?”
我感觉我的耳边嗡的一声,仿佛听不到了一切声音,只有小优优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回旋,像卡了壳的老旧唱机,一遍一遍的:姑姑,我爸爸是不是真的给了你三万块钱呀?……姑姑,我爸爸是不是真的给了你三万块钱呀?……
我没敢把优优说的这事儿告诉我妈,也没敢把因为和叶于谦他家里的那些闹不愉的事儿再跟她提起。
下午我把优优送去学校就也匆匆的离开了,我不敢跟我妈坐在那里太久,我怕她说我哥最后跟我嫂子离婚闹翻的最后一个原因是因为我哥给了我三万块钱的结婚红包。
但我没打算逃避,如果他俩撕破脸最后的原因是因为我的话。我在中途下车去了银行,打算找我哥去谈一谈。
我打了电话,我哥终于在百忙之中抽出了空来见我。
我开门见山,不想多浪费时间,“哥,你跟我嫂子离婚了。”
我哥这人打小脸皮就厚,对于我的质问不卑不亢的,“这年头不都流行二婚是真爱嘛。”
我皱着眉头,声音喑哑,“哥!你真是够了!”
我鲜少亲口喊他哥,我这快要发飙的前兆,他就已经知道事情不妙了,收敛了许多,“陆未然,如果你来的目的是要教训你哥的话那就赶紧回去吧。你这翅膀才刚长硬没几天,以后别脾气那么大,还有,我跟你嫂子的事儿什么时候也轮不到你来多过问。”
我一听最后一句话就笑了,笑的差点掉出眼泪来,看来最后一层窗户纸真是在我的身上。
我从包里掏出刚从银行取出来的三万块钱,放到我哥的跟前,“你俩要是因为给我这红包吵架,那你们俩这架吵的也太不值当了!陆启明我告诉你,谁缺你这三万块钱呀!早知道你这么没度量把我想的跟你一样,打死我我也不会要!”
我哥瞪着双眼睛看着我,眼眶都是红的,我瞅着他,也毫不让步。
最后,我哥低下了头,猛眨了几下眼睛后眼眶通红,“陆未然,你精明劲儿没长,气人的本事倒是大了不少!”
我说,“哥!您这也别跟我吊儿郎当的了,您都什么岁数了怎么还做那么欠缺考虑的事?”
我哥圈起衣服袖子擦了擦眼泪,“你说我跟你嫂子结婚那年家里没钱,那年你起早贪黑的又是发广告又是去饭店洗碗刷盘子的兼职了四五份工作,才给凑出了一万块钱,我现在有能力了有钱了,我凭什么就不能多给你一点?那份情意是能用金钱来衡量的吗?”
我哥也可能是真的憋屈的慌了,就对我说的话多了点。
当初我嫂子跟我哥结婚那会儿是我爸妈做生意刚赔,在这之前我妈跟我爸一商量我爸就同意了,一转手把钱全给了投资担保,可是谁知那几年金融方面不景气,最后也只是追回了少数,以至于家里基本上没什么钱可以拿出来用,而那时候我还在上大学,弄的我哥嫂订婚时我家也没拿出个订婚彩礼钱给我嫂子的娘家。
得知我哥打算要结婚,加上那时我刚好放暑假,于是我就想到了打工,多兼职了几份工作,最后给他凑出了一万块钱的红包,当时我哥嘴上没说可他接这钱时眼里可都是噙着泪花的。可我也没想过以后要让他还我呀,更不用说我万万没想到过有一天他会因为这事儿跟我嫂子闹的不可开交,甚至还走到离婚的那一步!
一说到我哥跟我嫂子结婚那会儿,我这心里头却不免对我嫂子衍生了那么几丝同情。说到底她是在我哥一穷二白的时候跟了他,可最后,却又在他功成名就的时候离开了他,你说这能不让人感到心酸吗?
我叹了口气,关于这事儿我永远没有太多说话的份儿,更何况这还是我亲哥,这事儿还牵扯到我。
☆、第四章 (5)长不过执念,短不过善变
临走的时候我哥定要把这钱给我,可我是死活不敢再接我哥这钱了。
可我前脚才从我哥那里离开,没多大一会儿我手机就又收到一条来自银行的短信,我哥又把那三万块钱给存我卡里了……
坐上公交车,我脑子里全是优优问我是不是我哥给了我三万块钱的画面。我浑浑噩噩的觉得自己成了一个罪人,旁人都还没给我定罪我却早已自乱阵脚,我光是想一想,就心里头犯委屈,我陆未然从小到大没什么本事,也没做过伤害自己良心的事情,不敢让别人为了我而闹的鸡犬不宁,也不敢让别人活在我的阴影里,可凭什么黑锅都让我背了呀?凭什么我陆未然躺着也会中枪?而且姿势还那么不漂亮。
我抹着眼泪,鼻涕一大把。
叶于谦在我快要下车的时候打电话质问我,“陆未然,你怎么还没下班?我看别人都走了。”
我吸了吸鼻子,有一种想立马投奔到叶于谦的怀里躲避一会儿外面世界的冲动,我红着眼眶,“我今天没上班,去我妈那里了。”
电话的那边,叶于谦沉默了有两秒钟,然后,电话悄然挂断,没等我多说任何一句,也没有任何他的一句慰问和再见,我顿时就又哭笑不得了,原来老天给我开的不仅仅只是一个玩笑!玩笑闹大了就是笑话,就是在*祼的怀疑和嘲笑我的智商!
我回到家的时候叶于谦穿着围裙在帮衬着他妈妈做饭,换作往常这该是多么温馨的一幕,可现在,这一切却刺痛了我的双眸。
客厅里叶士林四口人安静的坐在那里等吃,没有人主动离我,我也不愿意理人,就径直回了房间。
那顿饭,叶于谦他妈见我回来,就又专门给我做了几样平时我爱吃的菜,并且放在了我的跟前。
饭席上叶于谦他妈零零星星的问我下午有去再挂水吗?我含糊的应着,叶于谦坐在我的左侧,一声不吭。就如同我第一次见他时的那副模样,高高在上的就像是一个兵临城下的王,而我,只是不起眼的小兵。
我努力的克制着自己,不再去想从前,因为每一个结了婚的女人再回首恋爱中,大多数都会失落感备增。
吃完饭,我也不主动抢着去洗碗,爱抢风头当好儿媳这事儿就都让给楚雨梅去做吧。
只是,当我从屋里拿了衣服去洗澡间时,脚下一滑,咣的一声,毫无征兆的,我仰天倒地,后脑勺重重的与地板来了个亲密的接触,我抱着脑袋痛的惨叫连连,叶于谦闻声从厨房里赶来,并不以为发生了多大的事儿,亦或者真是发生了什么也大概真是我自找的。
当我看到叶于谦慢腾腾的从厨房门口走出来,而不是慌里慌张时,那一刻,我感觉我的心如同针扎似的。
我躺在床上,两眼空洞的望着前方,听着叶士林在外面训斥两个小孩子,而楚雨梅恨不能抽叶士林两个耳刮子。
叶于谦从外面走来,我闭上眼睛,关了耳朵封了心,不闻不问窗外事,权当自己最近倒霉鬼附体。
叶于谦拉着我的手,大拇指腹温柔的在我的手背抚过,我忽然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他,可却无法回避自己曾经与他爱的那么轰轰烈烈。
“以后有这两个小恶魔在家可得注意了,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看一看。”他抬手抚去我眼角的泪痕,可我却觉着好笑。
三岁看老,一个个的如同混世魔王一般的存在,我生活在这个家里应该要怎么注意?难道要处处防备看是不是有机关和陷阱,那这样这还是一个家吗?今天会在地板上打香皂让我摔倒,说不定明天就会弄一盆子热水等我一开门就直接扣我头上,暗处防不胜防?难道有他们这两个三世祖在我就一定要像防小偷似的在自己家里生存吗?
关于这事儿,这屋里所有人的态度,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别人都说小别胜新婚,可我和叶于谦却丝毫没有甜蜜可言。虽然我们同睡一个屋,同住一张床,可我却觉得我们之间竟是变得那么的遥远。
我觉得我最近可能是叹气叹多了的缘故,以至于心情越来越多的不痛快,我突然有种给我一张床让我睡到世界灭亡的错觉,于是我便瞌上眼皮,任这世界再怎么破天荒的闹。
翌日清晨,我从一阵吵闹中惊醒,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早上六点钟。
我回头看了看身边,哪里还有叶于谦的身影,我忍住头痛,最后没能忍住地就开门朝客厅大吼了一句,“玩的时候能不能小点儿声!属鸡的吗?”起那么早。
楚雨梅瞥了瞥叶于谦他妈那屋,心有余悸的挑着眉收紧了声音,“更年期到了吧?别在这里大吼大叫的。”
我当时就问候楚雨梅她妈了,“你妈更年期才到了吧?”
我啪的一下摔上房门,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最后实在没了睡意就起身去了窗边。我抬头望着天际,低下头却发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是叶于谦。
等叶于谦再回屋时,我没有刻意躲避,也没有从窗边走开,我不矫情不做作,也不无病呻吟,如果他问心无愧,必会担心我产生误会主动解释给我听。但如果他不想让我知道,即便我问了,我想我听到的也未必就会是真话。
叶于谦从背后抱着我,懒洋洋的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依附在了我的身上,我忍着昨天摔倒腰部传来的痛意,没吭声。
耳边是叶于谦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他轻咬着我的耳垂,与我耳鬓厮磨,我想闪躲可最终都忍住了,我想如果他在乎我的感受他会告诉我的。
可始终,睡衣的扣子都被他解开了大半,他也没能开口。
我睁开双眸,劳劳的锁住他的双手,过了半晌,才又缓缓的说着,“叶于谦,你爱我吗?”
叶于谦怔住了,最后干脆自个坐到一边的沙发上抽起了烟,我忽然为自己感到可怜。关于爱和不爱这个问题,或许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不,应该说是他不知道他爱我多一些,还是爱吴默沁更多一些。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为什么不能像其它女人那样的直接将这层窗户纸捅破?为什么我刚刚在犹豫,为什么我刚才没有一个箭步像个女汉子似的直接冲到叶于谦和吴默沁的跟前一人甩他们一耳刮子?我何时变的如此感伤,害怕面对现实?
叶于谦的犹豫让我难堪,他的沉默不语于我来说一分一秒的都是煎熬!我就像是一个走在边缘线上的人,仿佛一朝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我没有问他吴默沁这么早来找他是干嘛的,而他,到底也没能给我一个答案,所以我想以曾经他对我的包容来换取现在自己对他的信任。无论如何,这份感情走到尽头,我也逃脱不了没能经营好的责任。
可能,叶于谦他妈见我近期形单影只,早出晚归,每天一下了班就往屋里钻就不再出门了,吃饭的时候也不大爱说话,吃完就闪人了。于是,她就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