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藤将风斯德高高地悬起,带到了西卡特的面前。西卡特还是一副冷俊的样子,淡蓝色的瞳仁如冰一般。他说:“你让我失望了,年轻人。这就是你所有的实力吗?如果是,我只能说,一切都结束了。”
第十章 魔法剑士
法杖早已被树藤夺走,用手发出的魔法根本无法对面前这个实力强大的藤之精怪产生任何作用。难道真的结束了吗?梦要被扼杀在起点吗?一切再也无法挽回了吗?
西卡特就在他面前不远处悬空立着,又摆出一开始那安详的祈祷的姿势:“看来你没有能力通过考验了。现在我以守护者的身份宣布……”“还没结束呢!”风斯德大叫道,同时他背后还是有红光闪现。“我怎么可以输在起点!”背后红光大盛,缠住他双手的藤蔓纷纷莫名其妙的着起火来。片刻后,风斯德完全将周围的树藤烧尽,张开翅膀飞着,手中正缓缓冒出一柄被红色火焰包围着的长剑。
西卡特皱了皱眉,他知道,自己所操纵的藤蔓是一般火焰伤不了的。这把看起来很普通的火焰系魔法长剑怎么可能烧毁他的武器?而且从未听过哪个种族能把武器藏在体内,这简直是不可思议。他心念一动,所有的藤蔓都再次向风斯德攻来。
“你居然还留了一手。刚才为什么要向我示弱?如果你一开始就用那把剑的话,我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擒住你。”西卡特不禁问道。
“这还不容易解释?如果我一开始便用了我的浴焰赤剑的话,结果最多是被更多藤蔓困在下面,撑得更久一点而已。只有被你捉上来,,我们才可以对等作战,我才会有赢你的机会。”风斯德微微一笑,在不停的烧毁藤蔓的百忙之中居然抽出时间不紧不慢地开始解释。
“那如果我刚才下杀手呢?你该怎么办?那种情况。就算你有宝剑在手也无济于事吧?”西卡特又问道。
“如果你要下杀手,我战败时一样会被杀。当结果一样时,我宁愿去搏一搏。我的一个朋友曾经说过,精怪是天生善良的生物,我相信那个朋友所说的每一句话,所以我赌你不会杀我。”
“咦?”第一次听到这种理论,西卡特不禁有些发愣。
“果然被我赌中了。你们还真的是善良的生物阿。”风斯德微笑着眯起眼睛感慨道,完全看不出他正在搏斗着。
面前又是层层叠叠的树藤,砍不尽,烧不完。风斯德只好把攻击目标转向一切树藤后面的操纵者,西卡特。
不久,西卡特似乎发现风斯德攻击目标的改变,也改变了自己的战斗方法。再怎样完美的攻击都会有空隙,所以西卡特收回了正在攻击的藤蔓,变成了完全的守势。
虽然现在的风斯德变被动为主动,但形势还是没有好转。每一次冲击都被西卡特从容地操纵藤蔓,完美地挡下,可自己的体力却正在大量流失,气力也开始有些不济。这样耗下去对自己相当不利啊。
风斯德一次又一次地提高自身的速度,一时间几乎连残影都看不清楚,原本还有些生涩的风之密法渐渐纯熟起来,随心所欲。可是奇怪,未见西卡特的速度有多快,却总是能及时挡下风斯德的所有攻击,而且总像是能预先知道一般,每每都比风斯德早一步动身,恰好使树藤准时地挡在攻击点上,分毫不差。
这怎么可能?连风斯德都不敢确定自己下一步要往哪里走,西卡特怎么会知道?风斯德将大量魔力输入浴焰赤剑内,包绕着剑的火焰猛地旺起来,甚至有些微微发青。这时的火焰拥有足以熔化钢铁的高温。他再一次发动攻势,在遇到阻拦的树藤时却没有像以往那样停下来,而是挥剑向前一鼓作气地冲过去。
可是一而盛,次而衰,三而竭,当风斯德一口气用尽力竭而不得不停时,他眼前还是一堵密不透风的藤墙,看不到西卡特的人影。此时西卡特还是悬空立在滕墙之后,一派的悠闲自在。
风斯德看这手中逐渐黯淡下去的剑,他知道,自己的体力只能支持最后一击了。如果还不成功的话,他就真的输了。
为什么西卡特能知道自己的动向?为什么他能预料到自己会向哪个方向出招?同是成型的精怪,西卡特和艾琪拉的实力怎么差这么多!自己只是随风势出招,他就……
对了!他们同是精怪,而且西卡特修炼时间还要更长久一些,那就是说,西卡特没有理由不会风之密法。自己这样随风出招,被预料到也是十分正常的事。但是如果不用风之密法,速度便会大打折扣,一样会被挡回。那也许这样会行的通。
风斯德孤注一掷,运起仅剩的法力。
“天地之精华,聚集再次,吾以吾法师之名,将汝转化为吾之能,协助吾,牵绊敌人!风系——小型龙卷!”风斯德轻轻吟颂,顿时,西卡特周围卷起狂风,飞沙走石,将他困在其中。
风斯德当然知道,这区区中阶的魔法小型龙卷根本是困不住西卡特的,他想要的只不过是让西卡特在一瞬间无法辨识气流的方向而已。就在西卡特冲出龙卷风的那一刹那,一柄被火焰包绕着的利剑抵住了他的脖子。
西卡特愣住了。他完全没想到,自己竟会如此莫名其妙的输给一个人类。半晌,他低下了头:“我输了。”
风斯德撤掉剑,浴焰赤剑又慢慢由他的手心收回了身体中。他落到地上,西卡特也跟着落了下来。
沉默了一会后,西卡特开口了。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风斯德。”
“姓氏呢?”
“不知道。也许就是第一个字,风吧。”
“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人类,亦是第一个打败我的人。”西卡特淡蓝色的眼中有着不知名的光芒,只是不再如坚冰一般冷漠。
“咦?”
“在整个幻魔森林中,除了从来不动手的神木老人外,我与所有成形的兄弟姐妹们切磋过武艺,而且从来没有败过。我从来没想过,第一个打败我的人居然会是人类,而且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人类。”
风斯德此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知道吗?”西卡特看着风斯德:“我一直认为,我们精怪一族与世隔绝的原因绝不仅仅是因为要保护令牌和喜欢安静这么简单,我也一直认为,人类是一种狡猾的动物,心机很深。这么说你应该会生气,但这是实话。所以我怀疑,我们隐居在此会不会是很久之前被人类逼迫的。你能告诉我吗?外面世界的人类是不是都像你这样?”
“像我?像我哪样?”风斯德一直在认真的听,突然被问,有些不知所措。
“虽然你在与我的战斗中用了一点小聪明,也不是完全凭自己的能力打败我的,但也绝对体现了你的智慧。而且最后在我败了的时候没有为难我,也说明了你的心并不坏。就算是在我们精怪之间的切磋,有时败者也会在比试后被胜者暂时剥夺行动能力,以防被偷袭。如果人类都像你这样,我想就是我在胡思乱想。”
“人类真的不是象你想象中的那样。他们虽然会魔法与武技,但几乎连切磋武艺这种小的打斗都很少发生。外面的世界非常和平,没有国家,也没有战争。神一直在看着我们,一直在帮助我们。所以,我想你的顾虑是不必要的。还有,在我第一次被你制住的时候,你不是也没有伤害我吗?这样,不就扯平了?”风斯德倚在一棵树上,如同拨云见日般出现的阳光照在他年轻英俊的脸上,反射出奇异的光芒:“我不会无缘无故来到这里,也不是为了想要名利才想要得到令牌,我有我必须赢的理由。如果不是这样,我想我绝不会跟你打。毕竟战斗是神不愿意见到的事,也是我不愿意见到的事。”
“你还真是个怪人呢。”西卡特沉默了一下,说道。
“怪人?为什么?”风斯德不明白。
“比如,”西卡特看了看他:“有谁会在自己体力几乎消耗殆尽的时候不抓紧时间休息,反而在跟别人说这些有的没的话?”
“你看出来了。”风斯德依旧那样,好像身体虚弱的不是他一般。好在这次消耗的是体力,不是魔力,不然又会出现上一次那样的险情。
西卡特一步跨了过来,右手上凝成了一个白色的光球,然后将光球推进风斯德的胸口,动作很慢,让风斯德有足够的时间决定是要接受还是要拒绝。
然而风斯德没有躲闪,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坦然的接受了那枚还不知有何作用的光球。一瞬间,他只觉得力量充盈,全身好像有用不完的劲。
“好神奇啊。”风斯德感慨道。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们精怪的治疗魔法是名不副实的吗。”西卡特这样说着,眼中却有着惊异。就现在的立场来说,风斯德和自己明明还是敌人,怎么会有这么没戒心的人?简直太傻了。
“对了,你的那把剑是怎么回事?”西卡特问。
“浴焰吗?我也不是很清楚。从刚出生就有了。小时候有一天做梦,梦见一名穿红衣的女子,她告诉我,我体内有一把剑,又教我让剑现形的方法。”风斯德回忆着说。
“是这样啊。”西卡特已经知道这把剑的来历了,但他没有说出来,只是说:“这把剑可是火中之火,世间独一无二,你一定要好好的使用。”
风斯德也没再问什么,也许就像艾琪拉所说的那样,时机未到吧,即使追问也不会得到任何答案。
“因为我的原因让你耽误了很多时间,现在我传送你去见神木老人吧。”西卡特一抬手,地面立刻出现了魔法阵。这个魔法阵和绿色区域的完全不同,更大,更复杂,图纹翻转刻出一个个风格迥异的图案。风斯德点点头,西卡特便开始念起了咒文。
“古老的开始,最终的结束,一切的因果,即将展现。我,西卡特——红色区域的守护者,已经承认了眼前的年轻人。开启吧,特定的魔法阵,带他迈入森林的尽头。”随着风斯德的身影渐渐变淡,西卡特第一次露出微笑:“跟你谈话总能让人觉得惊奇万分呢。我见过的第一个,也是最不平凡的一个人啊。”
第十一章 神木老人
眼前一花,已然到达目的地。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棵参天大树,有五人合抱那么粗,高度则无法衡量。风斯德仰起头,几乎看不到树顶。
这是一棵桃树,一棵经历三千年岁月的巨大桃树,也就是守护木之令牌的,精怪一族的领导者,神木老人。
“年轻人,你叫做风斯德对不对?”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回荡在整个空间中,其中居然隐隐有着说不出的激动。那是神木老人在说话,但看不见他在哪里。
“是,我就是风斯德。请问您是如何知道的?”风斯德仰头喊道。
“你的事情我当然知道。可以上来谈吗?”话音刚落,风斯德就看到了一个极为匪疑所思的景象。一根粗大的枝条向他的位置伸过来。不,确切地说应该是向他“长”过来。那枝条就在风斯德眼前不断变长,再变长,一直伸到他面前。
风斯德站了上去,那枝条居然又按原路缩了回去!这完全打破了所有人对自然规律的认识。
他慢慢升高,不知上升了一百丈还是两百丈的时候,他面前出现了一张巨大的脸,就镶嵌在粗大的树干上。
然后,他看到那张脸笑了。是那种寻常老人常有的慈祥笑容,嘴上的胡子微微的向上翘着。
神木老人开口道:“我可以叫你孩子吗?我一直想这样叫你。”声音并不如想象中的那样响亮,看来是适当的放低了音量。
风斯德笑道:“当然可以,我很荣幸您能这样称呼我。”他暗想,又是一个知道我身世的人。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唯独我自己不知道?
“你进入森林后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到了,你的表现很令我满意。我看得出来,你很爱护这里的一草一木,对精怪一族没有任何偏见,不抱有敌意,对处于敌对立场的人也能信任,这都是非常难得的。”
风斯德谦虚地施了一礼,道:“您过奖了。”
“不,我并没有言过其实。不过这些既是你的优点,也是你的缺点,这种性格容易被人利用啊。你可能会吃大亏的。”
“这一点我知道。我很清楚这些会给我带来什么麻烦,甚至灾难,但若要我对每个人都那么多疑,我做不到。”
“这是你的自由,我无权干涉,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孩子,如果受到了打击与背叛,不要被仇恨和怨毒蒙蔽了心灵。”神木老人叹了口气,慢慢说道。
“我会尽力去做的。”风斯德隐隐觉得神木老人好像想要表达些什么。
“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得到木之令牌?你的那个必须要赢的理由是什么?孩子,请诚实地回答我。”神木老人望着枝条上的风斯德问。
“为了一个朋友。如果要救他出来,就必须要集齐六门令牌。”
那就没错了。世上需要集齐令牌才能解救的人,只有那个人了。
“你了解他吗?你知道你拼了命也要去救的人是谁吗?”神木老人问。这才是他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告诉我的名字是假的。不过我猜到了不少,大概已经了解了。”风斯德垂下眼睑。
“你所用的法杖中的力量,是神族才能拥有的圣之力量,运用到极致时便可以随意的创造,也可以随意粉碎任何用这种力量创造出的事务。你知道吗?”
“我猜到了。”风斯德依旧平静。
“呵呵,真是聪明的孩子。看来我白担心了。”神木老人笑道:“我决定把我所守护的木之令牌交给你了。”
“嗯?这么轻易?难道不需要再战斗吗?”风斯德大感意外。
“孩子,战斗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虽然很多时候必须以暴制暴,但是一旦战斗,难免会是双方受伤害,难免会死亡,这又何苦?而且,你取得这令牌取得的并不是那么简单,你不但打败了我族的第一高手西卡特,还处处体现出你那悲天悯人的善良。你也许并不知道,这几点是多么难得。”
“神木老人,你说战斗难免会给双方造成伤害,那为什么又允许精怪们互相切磋呢?这难道不算是战斗吗?”风斯德突然问。
“问得好,孩子。首先,精怪们的自愈能力绝对不能小看,除非双方能力有天壤之别,否则任何伤势都能在一瞬间复原。所以,一般的切磋是不会造成伤害的。另外,”他顿了一下:“你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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