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言苦笑道:“天地良心,从我看见她的那一刻起我就不打算去招惹她的,我根本不知道我什么地方得罪了她!”
“所以,这就是女孩子!”司马扬望着尚英的背影,笑笑说,“她可以这一刻对你笑,下一刻就根本不认识你!”
“师弟,你现在既已恢复实体,不如与尚英相认吧?”澹台越忽然插道。
“那么多年都过了,又何必让她再有所改变呢?”司马扬淡淡一笑道。
众人谈论着,漫步进入小镇。
孙言边走边漫无目的地四处看着,这镇子虽然小,但却自然有着一种与世无争的平和,街市店铺也一应俱全,只是规模较小,倒也热闹。
众人行到一家客栈门前,杨忘已经等候在那里,看见孙言到来,迎上前去说道:“都安排好了,咱们先吃饭。”
说着,杨忘招呼小二把马匹牵到店后,引着大家走了进去。
这客栈堂面只摆得下五张桌子,左手一把楼梯通往楼上的客房,虽然不大,却还算干净,特别是堂面墙壁上的几幅字画,更让人有一种清爽的感觉。
“看样子这客栈的掌柜也不一般啊!”孙言与众人在正中的桌子坐下,环视着四周说道。
“那当然,我们家掌柜当年可是中过进士的!”一个小二正给众人倒茶,听到孙言的话,不由自豪地说道。
“哦,那怎么只在这里开个小小的客栈呢?”澹台越不禁奇怪地问道。
“我们家掌柜不擅官场应酬,更见不惯阿谀奉承之辈,所以辞了县知事,来这小镇里开家客栈,说是眼不见为净!”小二一面倒着茶,一面侃侃而谈。
“这么说,掌柜的也算得上一个雅士了。”澹台越微微颌首道。
“雅不雅的我们这种粗人倒不知道,不过逢年过节来求掌柜写门联的人是真不少,都赞我们家掌柜写得一手好字哩!”小二倒完茶,也自下去了。
“呵呵,想不到在这种地方还能碰到这样的隐士,倒是奇了!”皇甫折梅开心地笑起来。
“各位过奖了!”一个儒士打扮的中年人从后堂走出来,对众人施礼道,“在下一届腐儒,蒙诸位谬赞了!”
孙言等人转身,这个留两缕清须,容貌清瘦的掌柜正往这边走来。
“看诸位应该是从大地方来的,这里简陋,恕在下招待不周之罪了!”掌柜说着,又是一个长鞠。
孙言等人也还了一礼,请掌柜同桌坐下。
“在下姓吕,但名一个文字,不知诸位这是要往何处去啊?”掌柜笑着问。
“哦,我们正要往云南去寻访一位朋友,正好路过这里。”澹台越谨慎地回答道。
“哦,各位要去云南?!”吕文惊讶地问。
“怎么?”孙言看着吕文吃惊的样子,很是感到奇怪。
“最近过往客商都纷纷传言,说是云南出了妖怪,囚禁了皇上钦点的平章赛典赤,已经占住云南了!”吕文神秘地压低声音说道。
“妖怪?”澹台越不禁皱眉道,“是什么样的妖怪?”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吕文连忙摇头说,“再说谁也没亲眼见过,谁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孙言也担忧起来,虽然这只是过路人的传言,但至少说明云南的确有不一般的事情发生,而且这件不一般的事情还一定比较神秘,否则传闻至少也应该添油加醋一番。
“呵呵,”吕文看众人的脸色都有些沉重,马上笑道,“不过这些也只是传闻而已,诸位也不必太在意,这世上闲着无事专爱搬弄是非的人多的是,也保不准是那个无聊之人瞎编的!”
众人都淡淡笑了笑,但心里却丝毫不感觉轻松,毕竟这个传闻正说中了他们最担心的事。
忽然,客栈外的街上传来一阵喧闹,人们都纷纷聚拢过去,将本来就窄的街道更是挤了个水泄不通。
“咦,什么事那么热闹?”本来对大家说的话感到非常乏味的尚英一下子来了兴趣。
吕文转头看了一眼,又回过头来,谈了口气说:“一定是那女人又被大家骂了!”
“什么女人?”尚英更加好奇。
“这个……”吕文神色十分尴尬地看着尚英,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是坏女人?”尚英似乎从吕文的表情中猜到了点什么。
“嗯,是坏女人!”吕文说道,“不过,她倒也十分可怜,嫁人刚刚一个月,男人就从征去了,至今生死不明。老娘又染上重病,卧床不起,所以,她也只有……”吕文说到这儿,咳嗽了两声,大家自然明白她是做什么的了。
“那大家为什么骂她?”尚英忿忿地问道,“这难道是她的错吗!她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居然还要如此欺辱她,简直禽兽不如!”
说着,尚英霍地站起来,大步向客栈外走去,左丘也紧随其后。
众人也都觉得尚英说得不错,纷纷离座向外面走去。
第四十四章 妓女
第四十四章妓女
尚英风风火火地走出客栈,推开围观的人,径自走到人群的最中间,只见一个衣着并算不得华丽的女人被几个老女人一边推搡一边满口地乱骂。
尚英二话不说,回到客栈从柜台后面搬了一坛酒走出去,一下子摔在那几个老女人面前,碎片和酒水溅得她们一身,这几个老女人都像是要吃人一样抬起头来找惹火她们的人。
尚英微微昂着头,冷冷地望着她们,这倒让这几个老女人不敢说话了。
“你们不是很喜欢欺负人吗,来欺欺我看看!”尚英极挑衅地说道。
孙言不禁有些好笑,在他的记忆当中,只有找到了极厉害的后台去报仇的中学生会这么说。
“你是什么人?”几个老女人见尚英这副气势,也给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问。
“我嘛,就是那种专爱管闲事,特别喜欢欺负欺负人的人的人!”尚英嘴角露出一丝奇怪的笑,慢条斯理地说。
几个老女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没办法想明白尚英究竟再说什么。
趁着几个老女人抓着脑袋互相问自己在说什么的时候,尚英把目光转到了中间被骂的年轻女子身上,平平常常的衣饰,一缕头发稍显凌乱地挂在腮边,倒自然有一种吸引人的魅力。
那女子一直低着头,尚英却很想看清楚她的容貌,索性走上前去轻轻抬起她的头。
“也不是很漂亮啊!”尚英仔细地看了看,最终下了这样一个结论。
孙言却很清楚,对尚英这样一个女孩子来说,这已经是对另一个女子最大的称赞了。
——至少,这说明这女子绝对不比尚英难看!
“姑娘,你是外面来的吧,这里的事情你不清楚,最好少管!”几个老女人当然还是弄不清楚刚才尚英说的一番话,但看见他这么强的好奇心,其中一个劝道。
尚英回过头狠狠瞅了她一眼,“本姑娘就是因为不清楚,所以才要管!”
“姑娘怕是不知道,这个女人可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到处勾引别人家的男人!”那个老女人被尚英说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忍住气说。
“哦,”尚英似乎很惊讶地看着那个老女人,“她真的勾引了很多男人吗?”
“那当然!”老女人很是得意地晃着头,“全镇的人都清楚,她就是靠这个养家糊口的!”
“养家糊口,”尚英重复了一遍,然后盯着老女人,“这有什么不对吗?”
老女人被她问得一呆,一时说不出话来。
另一个老女人赶忙说道:“可她也不应该去勾引别人家的男人啊?”
尚英笑起来,“我就知道,不管她勾引谁家的男人也不会勾引你们家的男人!送给她她也只有当爷爷供着!”
四周围观的人都哄然大笑起来,几个老女人看见讨不了什么好,从人群中挤出一条路开溜了。
尚英亲昵地拉着那女子的手,“走,我们到里边说话!”
说着,挽着她走进了客栈,围观的人也就一哄而散。
众人重新围着桌子坐好,尚英特意把那女子拉到自己身边,“我说你啊,别人骂你你怎么不还口呢?这样不是等于告诉所有人你好欺负吗!”
“还口?”左丘忽然淡淡地问,“你是让她和全镇的人为敌吗?”
尚英想了想,一撇嘴道:“反正我是容不得别人这么欺负我的!”
“你是谁?她又是谁?”左丘摇了摇头说,“你就算是骂死刚才那帮人,明天拔腿走人,一切就都和你再没半点关系,可她的日子恐怕就未必好过!”
“那有什么难的,”尚英不以为然地说,“大不了明天我们带她一起走不就行了!”
“不不……”那女子急忙说,“若我走了,家里的老娘怎么办?”
“那就带你娘一起走!”尚英马上说。
“我说贤侄女,你当我们这是去游山玩水吗?”皇甫折梅不禁苦笑着问。
尚英无奈地瞪了他一眼,嘟着嘴不再说话。
“多谢姑娘的好意,好在我也惯了,不碍事的!”那女子见尚英全力维护自己,不过意地对她说道。
“哟,若凤!”这时,一伙泼皮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为首的一个一掸眼看见坐在尚英身旁的女子,嬉皮笑脸地走了过来,“几天不见,原来是摊上好主儿了!”
那女子一看见这伙人,神色立刻慌张起来。
尚英轻轻拉住她的手,“若凤,他们是什么人?”
“还用问吗,不用鼻子都问出臭味来了!”左丘不屑地说道。
“他们是这一带的泼皮,整个镇子的人都怕他们!”若凤的手微微颤抖着,低声对尚英说。
泼皮头听到左丘的话,仔细打量了左丘一番,“这位朋友,好像对我有些看不惯啊!”
“朋友?”左丘冷笑道,“别脏了这两个字!”
泼皮头像被针刺了一样大叫起来,“妈的……”
他话还没说完,门牙却从嘴里掉了出来。
“好小子,你等着!”泼皮头狠狠地望着左丘,挡住了身后要冲上去的泼皮们,“有本事等我们老大来会会你!”
左丘似乎已经懒得说话,缓缓站起身来。当他从座位上完全站起来的时候,泼皮们就瞬间从客栈中消失了。
左丘鄙视地看着他们的背影,重新坐了下来。
“好左丘,打得好!”尚英在一旁开心地大叫。
“这只怕会连累掌柜了!”若凤咬了咬嘴唇,切切地说道。
“呵呵……”吕文笑了笑说,“没关系,他们多多少少还是会给我几分薄面的。”
“怕什么,我和左丘今晚就去端了他们的窝,这样就不用他们再给面子了!”尚英看了看吕文说。
吕文先是一愣,接着大笑起来,“姑娘真是好性情啊,不过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姑娘不需要和这帮人计较的!”
杨忘盯着桌上的酒菜,咽了一口唾液,“这些菜已经上来很久了,不知道凉了味道还好不好?”
皇甫折梅给了他一捶,“你属猪吗,就知道吃!”
“莫非不属猪就不能吃饭吗?!”杨忘很是苦恼地望着皇甫折梅问。
“不错,”澹台越淡淡地说,“我看大家还是赶快吃了东西去休息,明天还要赶路!”
“什么?”尚英吃惊地望着澹台越问,“那若凤怎么办?莫非就任由所有人欺负她?!”
澹台越缓缓放下手中刚刚拿起的筷子,很严肃地注视着尚英,“你看不惯她被别人欺负,莫非就不怕整个大元的百姓被异族欺辱?!”
第四十五章 赌问
第四十五章赌问
入夜。
孙言从客房的窗户望出去,这个小镇的夜晚虽然说不上灯火辉煌,但街市上人来人往,居然一点也不寂寞。
有人轻敲了两下门,孙言打开门,发现是左丘和尚英,两人也毫不客气地走进孙言的房间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地方坐下来。
孙言很有意思地望着两人,等着他们说明他们的来意。
“你就不打算问问我们来找你做什么吗?”尚英终于忍不住了。
“我们想请你想个办法帮帮若凤。”左丘更直截了当地说。
孙言不由苦笑起来,“看样子你们最好还是不要轻易来找我啦,一出手就是这么样一个难题。”
“这么说你也没办法!”尚英瞪着眼睛叫起来。
“两全其美的办法自然没有,”孙言望了望尚英,“不过可以用的办法还是有一个的!”
“什么办法?”尚英立刻问道。
“左丘,”孙言并没有回答尚英,反而把目光转向一旁的左丘,“待会儿可得你狠狠地来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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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还是我最有天赋嘛,说来说去这还是我想出来的办法!”尚英走在热闹的街市上,自豪地走在孙言和左丘的中间。
孙言笑了笑,想起马上要和一帮泼皮打架,他觉得有一点点的兴奋,毕竟,这样的日子似乎离他越来越远了,最近的一次已经是他上高中的时候,和一帮**争篮球场,那次的确打得过足了瘾,不过也因为这场不大不小的风波,他被学校记了大过,险些被踢出学校!
他甚至还清楚地记得当时在他们班读书的一个日本学生,被好几个**打得鼻青脸肿,但居然一直闷着头照准一个**猛揍,结果把那个**打得住了三个多月的医院,他也被学校记了留校,要不是他老爹点头哈腰给校长保证了足足两箩筐的话,他也就被踢回日本去了。
也是那一次,孙言记住了这个平时毫不起眼的人的名字——藤原,也从此成了篮球场上最铁杆儿的搭档。
后来毕业以后藤原回了日本,从此失去了联系。
想到这儿,孙言捏了捏手指,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算是对以往的一种缅怀吧。
三个人沿着街市慢慢走着,问过好几个人那帮泼皮的住处,但没有一个人敢告诉他们,他们只好自己找,但漫无目的地逛了很长时间,街市上居然一个泼皮也没看见。
“不好办啊,莫非他们知道我们要去找他们都躲起来了!”孙言有些失望地停下来,四处看了看说。
“不行,今晚一定要找到他们,不然就来不及了!”尚英也显得着急起来。
“若你是一个泼皮,”左丘想了想问孙言道,“晚上你会去什么地方?”
“问他也是白问,他又不是泼皮!”尚英白了左丘一眼,她实在想不通,连自己倒看得出来的事情左丘怎么会蠢到还要去做。
孙言确实不知道,他不知道元代的泼皮和自己那个年代的泼皮是不是有共同点,即便是有,恐怕这时的泼皮也没地方去打篮球吧!
“若我是一个泼皮,”左丘缓缓地说,“这是我只会去两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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