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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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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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很…很冷漠啊…
    “瞧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陈氏见南乔乖巧地挨着她不语,于是笑呵呵地道:“说来还多亏了练就了这一手针线活,不然家里可没钱请人给额娘的宝贝做漂亮衣裳。”
    南乔低头摸摸自己旗袍上的细密针脚和袖子上那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心头一酸,抬头道:“额娘,咱们会过上好日子的。”
    陈氏也笑道:“恩,额娘现在过的就是好日子!”陈氏揉了揉南乔的脑袋,将她睡了一觉有些乱的头发揉的更乱了,才领着她在凳子上坐下,从状似梳妆台的抽屉地摸出一把梳子,仔细将南乔的头发梳理一番,左右看了一下,仿佛满意了,才一拍南乔的肩膀,笑道:“自己去漱口去!”
    自己终于不用为乔乔的病情日夜揪心,这可是自己盼望了七年的好日子!
    南乔出了自己的房门,用手指蘸了点盐洗洗牙——她还没有开始换牙,而在大清朝,没换牙的小孩子一般是不刷牙的,但南乔却是有些不能忍受,她本想学着大人们用咬柳枝,可不得其法,致使牙龈流血不说,还让陈氏好一阵心疼,说是在她牙齿全部换完之前,禁止她刷牙…无奈之下,她只得偷偷用手指蘸点盐,在口中搅和一番了事,总比不刷要好过许多…
    发明,是不是应该从牙刷开始?南乔想着,对着木盆照了照。水中的小人儿唇红齿白,眉清目秀,梳着一把包包头,但看长相,与前世自己七岁的时候差不离…
    很好,若是李言在街上看见自己,应该能认的出来…南乔心情愉快地洗了脸,接着又跟阿玛请了安,与哥哥说笑一会儿,一家人围在一起,喝过热乎乎地甜粥之后,各忙各的去了。
    南乔也回到自己房间,打开那个青布包,先是将那本《太极拳》翻了翻,发现只是与自己现代学的太极拳不差多少,只是多了几个招式,也就放下了,转而拿起《五禽戏》,来到院子里,照着书上的姿势,慢慢练习起来。
    你问为什么不直接打太极拳,南乔不是会这个么?正因为会这个,她才暂时放弃了在人前练习…陈氏在屋檐下笑眯眯地看着呢。那太极拳她可是打过几千上万回了,熟的不能再熟,你让她怎么装成一个初学者?
    她大病初愈的一个女娃娃,运动天赋有那么高么!若是引起陈氏的惊叹甚至怀疑,那就不大好了…
    呼吸、吐纳…什么养生决、养气决…怎么看着这么玄乎?南乔手捧《五禽戏》,心中有些嘀咕,最后只好放弃了那看不懂的理论部分,翻到后面,对着图谱,一边回想昨日看到的陈兴医的动作,勉强将“虎戏”的几个动作弄得有些像了…
    “乔乔,歇息一下吧。”陈氏坐在屋檐下的団凳上招呼道:“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咱们时间多着呢…”
    “哎。”南乔答应一声,这才发现就这么一小会儿,自己就出了一身的汗…自己早上关起门打拳的时候,也没怎么出汗啊?这五禽戏还真是…南乔不知道如何形容是好,将那本书放回房间,又打了水擦了汗净了脸,搬个団凳在陈氏身边坐下了。
    “额娘,您这就教乔乔针线吧…”
    009 终相会(一)
    “额娘,您这就教乔乔针线吧。”南乔坐在団凳上,伸手摸了摸陈氏的针线篓里那些大大小小的布片,以及那些五颜六色的丝线,十分羡慕。
    “真想学?”陈氏拿着绣花针的手顿了顿。
    “恩。”南乔使劲地点点头。
    陈氏想起当年自己初学的时候,被关在房间里,手指上被扎的密密麻麻全是孔…特别是寒冬腊月里,天冷的刺骨,她的双手生满了难看的冻疮,却依旧要做针线“老爷子就觉得穿你做的衣服舒坦…”陈氏犹记得大雪天里,陈夫人,她的嫡母亲自送来十几匹布料,含笑对她说道:“你说你给老爷子做了吧,那你阿玛那里总不能没有吧?他可是你亲生的阿玛…我们慧琴可是个人人称赞的孝顺女儿,你阿玛都有了,不会没有我这个做母亲的吧?若是没有,那我可真要伤心死了…”
    正如陈夫人所说,她陈慧琴是个“孝顺”女儿…她还能说什么?只得沉默地点点头。
    “瞧,果然是孝顺的。”陈夫人见她点头,仿佛十分高兴,翻着那些布匹介绍道:“这匹朱红色的,是给老爷子的。记得上面要用金线,绣上九九八百一十个寿字,字样在这儿,他可是要在八十一岁大寿的时候穿的,容不得一点马虎…这块深蓝色的呢,是给你阿玛的,他喜欢你绣的那些云纹,看着就透着贵气…这大红的,当然就是我要的了…我要这样这样…”
    于是,整整三个月,她没有出屋一步,就连除夕的年夜饭,她也是一个人孤单地对着两盘冷掉了的菜…
    “慧琴正忙着给她阿玛准备明天的新衣呢,就不一起吃饭了。”陈夫人一边解释一边感叹,“真是孝顺!”
    将来自己若是有了女儿,一定要让快快活活的,想做什么做什么……陈氏回想起当年自己发下的“宏愿”,再看看南乔羡慕的眼神,笑道:“乔乔想学,那咱就学…”
    任何一门手艺都不容易,不提刺绣,就是缝纫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儿。好在陈氏并没有想把女儿培养个女裁缝,只说了些简单实用容易上手的技巧教,但南乔自己却是真心想学,她虽说以前也做过手工,订过纽扣什么的,但以后想要做出布偶公仔出来,这手上的功夫可不能差了…
    穿针引线,测量剪裁…当第二天,南乔将自己缝制的荷包交给陈氏鉴定时,得到了陈氏好一通夸赞,还说要收藏起来做纪念…
    “额娘,您笑话乔乔…”南乔这回是真的红了脸,滚在陈氏怀里不依的扭着小身子。说是荷包,其实就是剪了两片椭圆布片缝在一起,再留了个口……
    “好了好了,自己玩去吧。”陈氏与南乔嬉闹了一会儿,两人都笑得够了,陈氏打发了南乔去玩,自己平了气息,又开始一针一线地做起绣活来。南乔不用再买那些贵重的药材,自己努力一些,说不定还能将那个簪子给赎回来呢。
    虽说自己没有见过亲生的娘长什么样,并不存在什么感情,但那个簪子好歹是她留给自己的念想,能赎回来还是赎回来的好……
    “乔乔,你那五禽戏练的怎么样了?”餐桌上,南英突然问道:“我今儿碰见了兴哥儿,他问起你呢。”
    “呃…还行吧,就是不知道练的对不对呢。”南乔答道。
    “怎么不知道对不对?你不是有书么?”南英继续追问。自从南乔好了,脸上笑容也多了,一家人也跟着说不出的和乐,而他,更是喜欢没事逗了逗自己越来越可爱的妹妹。
    “有书就行的么?”南乔嘟起嘴,转向陈氏告状道:“额娘您说,乔乔有不懂的字可以问哥哥,可哥哥又不会练这个,那怎么办呢?要不…”南乔漂亮的大眼睛骨碌碌转了几圈,道:“要不,额娘,您让哥哥也练吧!”
    “我才不要练那个!怪模怪样的…”南英一听赶紧摇头,道:“哥哥我练的,可是战场上杀人的功夫,那什么五禽戏,一看就像耍猴的……”
    “额娘…”南乔立马眼泪汪汪地向陈氏寻求支持,道:“哥哥说乔乔是耍猴的…”
    “有你这样说自己妹妹的么!”陈氏一边拍着南乔的后背安慰她,一边狠狠地瞪了南英一眼,道:“你今儿就去练!有不懂的去问问兴哥儿,乔乔不好出门去问兴哥儿,正好你练会了,回来教她!”
    “额娘!”南英正要反对,却听见自己的阿玛“嗯哼”一声,看向他的目光带着警告,只好低头应是,嘴里还嘀嘀咕咕出声,大抵是说“偏心”之类,听的南乔暗中直乐。
    阿玛终于不再整日里愁眉苦脸,额娘也从早到晚都是乐呵呵的,妹妹小脸粉红,健健康康…南英最后也笑了起来——那五禽戏他早就练会了,陈老说那能让妹妹少生病,他怎么会不在意…
    转眼五月过去,院子里的两颗石榴树上,有火红的石榴花渐渐凋谢,结出青涩的小果子来。而南乔,来到这大清已经有二十来天了。
    这一日是六月初一。
    陈氏特意起了个大早,为宝柱烙了几个饼,又灌了一葫芦水,放在宝柱的木箱里。木箱里放着宝柱空闲时做出的木梳里,木匣子,木托盘等等小件的木头制品。今日是福隆寺的庙会,宝柱要赶早出摊。
    “爷,路上小心,就算是没占着位置,也别与人起了冲突。”陈氏细声交代道。
    “恩。”宝柱应了一声,没有说什么。他上身是皂白色的对襟短袖马褂,下身一条深色略显宽大的裤子,脚上一双普通的布鞋,看样子就像是进城的赶会的手艺汉人。
    “爷,我过午就去替您。”陈氏将个草帽挂在木箱旁边,叹道:“这一趟出了货,不管卖多卖少,爷就再别去扮汉人摆摊了。也省的提心吊胆的,生怕有人给认出来,担了罪名。”
    “你那簪子还没赎回来呢。”宝柱道。
    “簪子的事儿,您不用操心。”陈氏道:“那当得的三百两银子,乔乔买药花去了二十来两,置办宴请陈老的那顿饭看着丰盛,其实没花几个钱。我这个月做的绣活卖了好价钱,净得了五两银子。年里婚嫁的不少,这嫁妆现在就开始要预备了。你没看我上次拿回不少布料么?”
    “绣活可是累眼的很…”宝柱望着陈氏,有些担心。
    “放心。这回是因为人家看中我绘的那几个新样子,指明要由我绣。”陈氏被宝柱看着有些脸红,别过头,再一次低头整理起那两只木箱,道:“人家出的价钱也高的不止半点儿,只一个红盖头就给了五两银子…”
    可也就只这一件,其他的,枕巾被面什么的,价钱只加了一丁点儿…不过,这个陈氏没有说。她心中盘算着,日子总会越来越好过的,而宝柱做出的这些东西,都是普通货色,不好卖也赚不到几个钱…
    一个大老爷们的,谁不要点脸面?要他守着地摊,把头低的低低的,还要时刻担心着别被人认出来,真是难为他了……
    “那我就去了。”宝柱拿起扁担,带上草帽,挑起两只木箱就要出门。再不走,等会儿胡同里人来人往的就多了…只是他还没走出几步,突然挺了下来,道:“乔乔!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乔乔?陈氏闻言也走了过来,看见南乔站在房门口,笑着道:“乔乔今儿可真早…”
    “阿玛,额娘…”南乔说道:“乔乔也要去赶庙会。”
    010 终相见(二)
    陈氏两人这才发现南乔身上穿的不是旗袍,而是一个碎花小褂,头发编成个小辫子,身上还背了个偌大的包裹。“别闹了…”陈氏耐心地道:“街上人那么多,万一像上次那样……”
    想起南乔昏迷不醒地被背回来,后来又听说了还有一匹惊马——时隔二十多天,就算南乔现在好好地站在她面前,陈氏只要一回想起来,还是忍不住阵阵后怕。若是没有那个不知名的少年,南乔她会怎么样?陈氏连连摇头,将心中那个可怕的后果甩开,伸手欲将挡在门口的南乔拉在一边,柔声道:“等再过几年,你大了些,额娘带你去玩个够。”
    “额娘,乔乔不是去玩的。”出乎陈氏的预料,一向乖巧的南乔这次却有些固执,只见她认真拍拍自己身上的包裹,道:“乔乔也有东西要卖。”
    “哦?”见南乔不像是在说笑,陈氏与宝柱对望了一眼,都有些不知道怎么办。若堵在门口是南英,他们倒是不用多想,直接就呵斥上了,再不济,给他几巴掌也是有的。小孩子不就应该教训么?
    但对于南乔……他们对这个体弱多病的女儿一向是心疼至极,别说动手了,就是练硬话也不忍说上一句,而除了上回偷偷跟南英上街,她一向都是极听话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至于南乔说什么她也有东西要卖,他们都不曾放在心上。一个七岁大的娃娃,足不出户的,又都是大人的眼皮底下,能有什么东西卖?那包裹里,指不定装着什么呢。
    “乔乔……”陈氏叫了一声,欲言又止。
    “额娘,您看看这个。这是乔乔做的小熊,乔乔很喜欢,别的小孩子一定也会喜欢的。”见两位大人犹豫,南乔心中焦急,蹲下身将身上的包裹放在地上,从中拽出一个布偶出来,递给陈氏。
    她心中虽然对自己说“不着急,不着急”,但每过一天,南乔心中的焦虑就增加几分。若那个救人的少年就是李言,那他一定也在满世界寻找自己呢。自己成了董鄂南乔,那李言又会是什么身份?他会不会是外地来的?会不会出了京城?会不会…
    南乔拼命告诉自己不要多想,可她偏偏又忍不住多想。每想到时间多过一分,自己与李言之间的距离就长出一分,她怎么能够不焦急?虽说现在就拿出布偶可能会让人怀疑,但南乔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若不是靠着现代共有的那些记忆,这茫茫人海的,她和李言凭什么相认!难道就凭着自己现在的长相与前世十分相似么?前世李言认识她的时候,她可是二十岁的女人了,而不是七岁的娃娃!
    “额娘!您倒是说话儿呀!”南乔焦急地扯了扯陈氏的衣角。
    “呃?”借着灯光,陈氏仔细地把玩着手里的布偶。这是一只小熊,只有自己的拳头大小,橘黄色的外表,黑色的鼻子和耳朵,两个大大的眼睛应该是用黑白线绣上去的,看起来憨态可掬,十分讨喜。
    这个东西会很好卖。小女孩儿基本上没有不喜欢的。关键是,街面上没人卖过,这是当先独一份儿。用的都是自己剩下的边角料,里面填充的应该是棉花…这么大一个布偶,成本最多一文钱…多年辛苦操持一家的柴米油盐,陈氏忍不住就计算起其中的利润来。
    “额娘!”南乔见陈氏只是盯着那布偶看来看去,忍不住又喊了一声。
    “乔乔,让阿玛帮你卖好不好?”陈氏回过神来,也蹲下身,解开南乔的那个包裹,露出里面差不多大小的几十个小熊布偶来。大多是橘红色的,也有银色的,大红色的,还有是几种颜色拼成的,不同的颜色被做成了小熊身上的衣服,看着更加讨喜…
    “不行!”南乔想也没想就拒绝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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