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妙之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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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妙之井- 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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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几个月之前,它曾经“入侵”过白秀麒的身体,可以说是“食髓知味”。这一次,它原本以为也不会失手……

  “同样的招数,还想来两次?”

  白秀麒连头也不抬,伸出右手稳稳地将它接住了。

  胭脂盒还想挣扎。但它很快就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再对这个男人施展任何诡计——白秀麒的灵力已经在它之上,而且还是远远地超过。

  “外头挺冷的,我看你还是乖乖地呆在屋子里吧。”

  从口袋里掏出一卷红线。白秀麒重新将胭脂盒仔细包裹起来,放回到妥当的位置上,这才走出门去。

  前几个月天气还算温暖的时候,白秀麒曾经逼着江成路做过一次彻底的打扫。所以现在。走廊上那些陈年旧货和垃圾都已经被运走,看上去干净敞亮。

  也正因为没有了障碍物的遮挡。大老远地,白秀麒就看见公寓正门的方向有人走了进来。

  除了江成路还有谁。

  “怎么这么早?”白秀麒嘀咕着,放下工具就往楼下走去。

  “唉别提了,一下雪。东西又少又贵。”

  将菜篮子往栏杆上一放,江成路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拥吻自己的爱人,温暖一下自己快要被冻僵了的嘴唇。

  虽然白秀麒不太习惯这种光天化日之下的亲昵。但是看在冬天的早晨四下无人的份儿上,还是乖乖地接受了。

  距离第一次登上流离岛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年零三个月。日子无波无澜,岁月静好。没有鬼怪侵扰的时光,用江成路的话来说,就是一段超长的“蜜月期”。

  在这段“蜜月期”中,他们一边保持着如同热恋的温度;另一边,又迅速开启了所谓的“老夫老妻”模式。

  “……菜又买多了,不是和你说过的吗?今天有安排的。”白秀麒皱着眉头看着篮子里露出来的萝卜缨子。

  “哦,对啊,你说过,今天有重要的事,是你的……”

  “画展酒会。”白秀麒欲擒故纵:“你要是不想去也没关系,直说就好了。”

  “去,要去要去!”

  江成路的笑得让人有点牙痒:“你画得都是我们恋爱的过程。我当然比别人更有资格欣赏咯。”

  “少得瑟了。”白秀麒嗤笑:“过会儿就出发,你坐后排。”

  “你拿到驾照才四个月吧,就敢在积冰路段上开车?你说我能放心?”

  “就算我开了一辈子车,你也会这么说。”白秀麒拍了拍江成路的脸颊,又捏了捏他胡子拉碴的下巴:“我现在去做早饭。你负责把自己清理干净。给我长点脸,别让人指着一个流浪汉说是我白秀麒的男人。”

  “遵命,女王大人。”

  江成路握住白秀麒的右手,用胡渣蹭蹭他的手背。

  简单地解决了早餐,上午九点车辆从玄井公寓出发。除了白秀麒和江成路之外,同行的还有安珊德和乐曜春。

  其他人哪里去了?

  李坤和飞头蛮去南半球度假顺便看球,还把砗磲藏在行李箱里带了出去。花阳的身体基本复原,已经迫不及待地享受起了崭新的生活——顺便拐走了商大熊。花阴虽然嘴上说不要,但还是义无反顾地做起了兄长的电灯泡。

  至于韦香荼这几天回了本家,应该是为了争取和陶川在一起,而向家里人摊牌。陶川因为工作关系没能跟去,整天魂不守舍。

  无论如何,大家都在朝着期待中的生活目标努力着,算是可喜可贺。

  白秀麒的画展设在这座城市的西郊,市民中心内部的现代美术馆。确切来说,正式开展应该是在两天后,今天则是预展的特别观众日——顾名思义,只对特殊群体开放。

  特殊群体,与白秀麒和江成路一样的人。

  从流离岛回来之后,白秀麒就追着江成路让他传授术法、阵印以及其他一切相关知识。江成路当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倾囊相授。

  日子久了,白秀麒也就认识了不少“那个世界”的朋友,然后才有了这次特殊的展会。

  虽说办了展会,但白秀麒毕竟不是那种喜欢抛头露面的人。所以,他特意戴了一顶鸭舌帽和无框眼镜作为掩饰。不过他的担心倒是多余的——虽说展览是他的展览,可最受瞩目的却是他的“随行家属”。

  “真不好意思,这世界实在是太小了,想不出名……也挺难的啊!”

  江成路这虚伪的谦虚,当然只换来了白秀麒的鄙视。

  不过想想倒也能够理解——如今这世上还能剩下几条真龙?多看一眼总归是赚到了。看起来,妖怪们的心态倒和普通人类没什么两样。

  才踏进会场没几分钟,江成路已经被形形色色的妖怪们包围了。白秀麒留下来也是尴尬,就找了机会溜开,准备寻个僻静的角落,看看江成路什么时候能够主动找过来。

  于是他慢慢走动,来到了紧急出口附近,这里空气流通还有沙发长凳,倒是个观察别人的好位置。

  白秀麒在长凳上坐定了,这才发现右手边的墙上挂着那幅“白蛟与妬妇津神”的画作——阴暗潮湿的沼泽森林里,美貌而危险的少女抱着白龙的头颅。黑色发丝与白色龙鳞相互映衬,形成了一种凄美的对比。

  “有点羡慕他们,至少心意相通,最后还能死在一起。”

  一个轻柔的声音,冷不丁地出现在了白秀麒身旁。

  白秀麒扭头,这才发现身边多了一位七八岁的俊美青年,他肤色白皙,头发柔软,穿着牛仔裤和紫色的连帽外套。只是外套和裤子都有点旧了,看起来生活并不宽裕。

  而这个神秘的青年,正在用一种同情与羡慕混杂的奇怪目光,注视着油画中的情景。

  能够跑到这个画展里来的,肯定不是什么凡夫俗子。既然自己不认识,那就应该是朋友的朋友,也不知道是什么类别——

  白秀麒正想到这里,就看见紫衣青年朝着自己转过身来。两个人的目光相遇,并不尴尬,白秀麒反倒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很棒的画展。”紫衣青年微微一笑:“虽然我对西方的画技不太了解,但是我却能够真切地感受到画中人物的情绪。我想,这也许就是它们存在过的证明。”

  “谢谢,这是对我最好的鼓励。”白秀麒也冲着他微笑,又问:“请问你是?”

  “我叫苏紫。”

  青年伸手与白秀麒握了握:“我是小红的网友,她给我寄的邀请函。”

  白秀麒豁然开朗了——他的确有让玄井公寓的各位邀请亲朋好友来参观。小红因为自身修为有限,还无法在白天行动自如,所以邀请了别人替自己前来。

  “这么说,你也是鬼仙?”白秀麒问苏紫:“方便问下,是哪一个朝代的人么?”

  “我是……”

  苏紫正准备回答,却听见有人喊白秀麒的名字。

  两个人同时扭头去看,正瞧见江成路领着一个西装革履的陌生男人,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两个高大俊美的人走在一起,这场面,实在有些炫目。

  白秀麒知道,江成路肯定是要为自己引见这个男人。却没想到江成路还没开口,那个男人反倒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白秀麒身边的紫衣青年。

  “阿紫?!”他的声音充满了惊喜:“是你,真的是你……这些年你跑到哪里去了?!”

☆、第一百六八 千年后再相逢

  “……郑哥。”

  与男人的惊喜相反,苏紫虽然做出了回应,却表现得有些疏离。

  “你们认识?”江成路好奇道。

  “是啊,老相识了。”

  男人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苏紫身上挪开,重新看向白秀麒这边:“这位就是我们的大画家了吧,能够征服江成路的人果然也不是什么凡夫俗子。你的作品令人影响深刻,让我忍不住想要全部都收藏起来。”

  “你好,初次见面,谢谢您的夸奖。”

  白秀麒向着男人伸出手去,同时朝着江成路使了一个眼色。江成路立刻介绍道,这位英俊的男人名叫郑楚臣,是一名风险投资商,同时也是六界委员会的赞助者之一。

  六界委员会……白秀麒飞快地在脑海中搜索起了这个名字,答案很快就跳了出来。

  六界:仙、妖、人、鬼、神、魔。六界委员会,顾名思义也就是游走在这六界众生之间,互相协调的中介角色。

  听起来的确是神秘又伟大,然而事实上却并非如此——姑且不论神魔两界悄然消逝数千年,神与魔都早已成为传说;如今就连仙界入口都已经闭锁,妖精鬼怪的力量式微,所谓的六界,其实也就只剩下人和鬼两界而已。

  只是人鬼两界委员会听起来和阴曹地府的公务员似乎没有什么区别,为了名片上好看,当年的创始者咬了咬牙,还是定了个假大空的头衔。

  所以,所谓的“六界委员会”,也就是个总部设在人间,专门处理人鬼与妖怪之间各种纠纷的居委会罢了。

  想到这里。白秀麒心中隐约有些好笑。然而江成路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把他给震住了。

  “楚臣他是仙人哦,活的神仙!”

  人鬼仙妖,白秀麒已经见识过了其中之三,按道理说看见仙人下凡也没有什么需要大惊小怪的。不过传说中的生物近在眼前,白秀麒还是很想掐掐江成路的胳膊,看看自己是否是在做梦。

  “喂,你在想什么?”看见白秀麒发起了愣。江成路忍不住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白秀麒笑道:“我在想是你比较稀有。还是仙人更难得。”

  江城路腆着脸道:“别这么说嘛,我在你眼里难道不应该是独一无二的吗?”

  白秀麒嘴角抽动了两下,终是说服了自己不继续和他抬杠。

  郑楚臣看得笑了起来:“你们二位的感情真好。”

  “患难见真情嘛。”江成路不无自豪地回答道。紧接着又看向苏紫:“还没有请教这位是?”

  “请教可不敢当。”苏紫连忙自我介绍:“我只是侥幸修得了鬼仙之体的无名小卒……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鬼界的小*丝。”

  “你怎么会是无名小卒?”

  郑楚臣忽然打断了苏紫的自嘲:“以你的道行,这世界上还有多少比你资历更厚的鬼仙?你跟了我那么久,单是这一点。就强过这世上千千万万其他的人了。”

  这是什么情况?这一仙一鬼的,莫非还是老情人?

  白秀麒看了一眼江成路。后者也是一脸的疑惑。

  而郑楚臣已经将他们两个暂时遗忘了,只全神贯注地看着面前的苏紫:“阿紫,你现在住在哪里?怎么穿得这么破烂?缺钱为什么不来问我……”

  “谢谢郑哥的关心。”

  紫衣青年打断了男人的追问,表情平淡无波:“锦衣玉食不过只是一种表象。也总有腻味的时候。我现在衣食无忧、平静度日,实在是不能更好了。还请郑哥不必为我担心。”

  说到这里,他又冲着白秀麒笑笑:“时间不早了;我下午还有点事;就先告辞了。很高兴认识你们。再见。”

  说完这句话他挥了挥手,就朝着紧急出口的方向走去。

  江成路问郑楚臣:“不追过去吗?”

  “不了。”郑楚臣摇头:“他要是想走。谁都留不住的。”

  白秀麒问得更加直白:“你喜欢他?”

  “呵……”郑楚臣苦笑了一声,“当初,一位老友将他托付给我,那已经是两千年前的事了。”

  见他答非所问,就知道这其中的内情肯定十分复杂。白秀麒无意于窥探别人的*,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

  倒是江成路说起了自己与郑楚臣的相识经过——原来他们是在多年之前的一起吊诡案件里相遇,也算得上是患难之交。

  美术馆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郑楚臣提议道:“下午出去找个地方叙叙旧吧,我请客。”

  江成路当然点头称是,白秀麒却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露出抱歉的表情:“正好隔壁有个壁画巡展,我等了很久才过来的。下午你们好好聊聊吧,等看完了再来找你们。”

  江成路没有多想,点头就说好;郑楚臣拍了拍江成路的肩膀,冲着白秀麒微笑:“那今天下午,我就先借走这个家伙。”

  走出了画展所在的美术馆,向西走100米是本市的博物馆。三层楼高的巨大玻璃墙上,垂挂着巨大的展览海报。

  “泰陵地宫精品壁画展”

  没错,就是这个展览。

  白秀麒的心情顿时雀跃起来——泰陵是距今两千余年之前,章朝的中兴之主姜晗的陵墓。该墓曾经在抗日战争时期被侵略者盗掘,墓室基本被洗劫一空,宝物下落不明;只有墓穴中的精美壁留存下来,如今被严密地保存着,谢绝一切观摹。

  然而一年多之前,泰陵的宝物忽然又有了消息——有人在一处“二战期间废弃的船厂仓库”里发现了数十个硕大的木箱,打开之后竟是一大批日军劫掠的文物,其中就有泰陵的重宝。

  当然,以上这些只不过是媒体对外发布的信息而已。事实的真相则是,所有这些宝物。都是在琉璃岛的鬼船上发现的。

  无论如何,重宝的回归,引发了大众对于泰陵的热情。全国壁画巡展正是在这个基础上应运而生的,虽说脆弱的壁画本身属于不可移动文物,不过由泰陵研究院的壁画高手们精心复制出的壁画,依旧有着极高的艺术价值。

  作为画家的白秀麒,从来都只能在平面上欣赏这些艺术作品。现在有这样的好机会。他自然不愿意放过。

  临时展厅设在博物馆的地下一层,或许是因为没有特意宣传,所以显得门可罗雀。就连查票人都打起盹来了。

  白秀麒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过了检票口,只觉得一股阴冷的寒意夹杂着淡淡的霉味扑面而来。

  “好重的鬼气。”白秀麒竖起风衣的衣领,心里有点紧张。

  与所有的文物展览一样。展区的入口处树着展览前言,上面简明扼要地叙述了泰陵主人的一生——

  姜晗生前是一位颇有建树的君主。青年时曾在敌国充当人质,父王驾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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