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孽深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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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孽深宫-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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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

    屋中几人均吃了一惊,过了片刻,虞瑾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并不再为自己开脱,道:“既然燕领卫大义放过了我们,我自然感恩,可你如今既然什么都查不出来,回去尚贵人哪边要怎么交待呢?”

    燕翔眼眉挑起,傲然道:“内禁卫原本也不是她能支使的,我自有说法。”说完恨恨的瞪了虞瑾一眼,将那娃娃笼在袖中带了出去,一挑帘子便走了。

    湘荷先是浑身都软了,品鹃也有些后怕,额上坠了满满的汗,扶着虞瑾靠在床边道:“这次可多亏了太子殿下,看燕领卫这幅样子,怕是与小主还有过节呢,若不是有太子拦着,大约咱们这会儿都要被抓进内侍省了。”

    品鹃仿佛还要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替虞瑾倒了一杯茶,虞瑾微微闭着眼睛,停了一会儿,她那双清冷如黑曜石的眼睛才慢慢一转,仿佛终于找回了丢失的魂魄一样,极力平静道:“查,暗暗的查,务必将这件事弄清楚。”

    夜很深了,虞瑾坐在床边。还是她自己熟悉的青花帐顶,往日守着的都是湘荷或绿沁,今儿湘荷遭了罪,虞瑾便让她回去好生歇着,晚上不必再守在这里。现在外面换成品鹃守着夜,点点昏黄的烛光透过门框上的窗纸透了进来。

    知道尚贵人借口想要除掉自己,已经是日暮西斜的时候了。消息是李太医给湘荷看脸的时候带过来的,几个小宫女被侍卫们带出西九所不过半天,虞瑾就已经收到了尚贵人安排秋芜在自己屋中藏了厌胜之物的消息。她屋子里的人偶被燕翔收走,仿佛这东西从来没有出现过。虞瑾不知道燕翔为什么要庇护自己,他见到她的时候明明是带着憎恶的,或许是因为顾念旧情,也或许他本身竟然是江夏王的人。虞瑾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觉得睡衣的领口有些紧了。这个童年的好友已经成长为了真正的男子汉,可还长了一双孩子的眼睛,不甘心的嘴角瘪出受委屈的弧度,明明恨着她,却又护着她。

    莫名的,她竟然觉得有些好笑。

    有人敲了敲她的门,品鹃带着倦意的声音传来:“小主,可是有什么吩咐?”

    她摇了摇头,半天才想起品鹃看不到,便低声说:“没有,你睡吧,灯也不用点了。”品鹃应了一声,过了一会儿,门外的那点光亮也攸忽不见,一片寂墨里她听见品鹃拖沓的脚步声,随后是窗外的一两声蝉鸣,尽力发出夏日里最后的几声哀叫,惨烈而孤寂。

夜宴 千秋

    庭院深深,山墙绝壁。沿着红漆耀眼的宫墙慢慢行走,竟然有一种永远也走不出去的感觉。事实上,她确实很难再走出去了。烈烈的风沿着曲折的宫墙辗转的吹过来,吹翻起她宽大的袖口,虞瑾耳上的明铛随风摆动,走在她旁边的张美人头上发钗的流苏刮住了头发。

    走到了皇后住的坤凌宫外时,两个人站住了一会儿。虞瑾替张美人将流苏整理齐整,又抹平了额发,此时宫外已经熙熙攘攘沾满了人,两个人进去时果然看到香钗满园,整个皇宫里所有的宫妃几乎都到了。皇后的千秋,圣上特地下旨在畅梨园大办,睿贵妃等人品级高一些的人可以去畅梨园候着,其余的人却不敢,纷纷先来到坤凌宫外,然后随着皇后的步辇浩浩荡荡的一起出发。

    跟着人群摇曳的步伐走向畅梨园,海上来的冷风和云雨让这里的夏日慢慢消弭。尽管今天是一个好日子,天空中却终日阴霾,阳光像是害羞的少女,始终不敢从云做成的帘子透出来望一眼。也正是这糟糕的天气让所有人都不怎么说话,从坤凌宫出发向北走是一个高高的石台,在那里可以望见整个皇宫,据说是前朝的皇帝修建给他的爱人的。虞瑾走过了,抬起头望了一眼,很快移开了视线。

    宫墙最窄的地方只能容下四五个人行走,虞瑾和张美人手挽着手慢慢走过那扇小门,从一个缠满了山蔷薇的台子边上走过去,再走一会儿就到了今天举行晚宴的地方。迎在前面的那人穿了一身菊紫色的宽边广袖长裙,内穿薄香彩蝉的霞影纱牡丹香胸衣,外罩一件逶迤拖地的深紫色梅花蝉翼纱。云髻峨峨,雍容天成,一双丹凤眼,口如珠丹,肤如凝脂,吹弹可破。远观身如芦苇之柔韧,又如风中柳叶,袅袅婷婷。虞瑾忙随众人向她行礼,口称:“睿贵妃娘娘。”

    相比狭长宫墙内重重的冷风,畅梨园内更加平静。尽管这里四面俱是掏空镂空的长廊,却将那凛冽的风阻挡在外,换成潺潺的和气的微风,虽然细小,却永不停止。虞瑾等人已经保持行礼的姿势很久了,睿贵妃只顾着向皇后请安,吉祥如意的话像是准备好了一般说着,那柔美的声音优雅的缓缓道来,像是一曲流畅的歌。虞瑾和张美人互相交换了一个视线,被睿贵妃施以下马威已经是早有准备,她并不焦急,站在她身前的尚贵人却等不及似的,微微错了错步子,不耐的扭了一扭腰。

    她的动作虽然小,在一片肃静的园子里也逃不出睿贵妃的明眸,她的视线转了转,淡声道:“都起来吧,一个个都是身娇肉贵的贵人,哪里受得住多站一会儿呢。”

    众人齐声道谢,慢慢站稳了。睿贵妃便将那目光望向尚贵人:“这位妹妹是?”

    皇后雍容的眉眼微绽,慢声道:“这位就是新近得宠的尚贵人了,她年纪轻,你又不常来我这里,是以见到的少了些,不认得也是应当。”

    睿贵妃轻笑一声:“皇后娘娘这样说,那就自然是这个道理了。只是尚贵人是不是身子不好?进宫这样久了,也不曾见她来看我一面,难道是嫌我宫中狭小,不愿意来这里坐么?”

    这顶帽子扣的很大,尚贵人就算年轻气盛,此时也不敢硬接,忙矮身道:“是妹妹失礼了,只是怕打扰娘娘的清净,这才未去拜见。”

    睿贵妃“恩”了一声,并不让她起身,转身与安充仪说笑了两句,径自将她忽视了过去。尚贵人自得宠以来,哪里受过这样大的气,此时站在人前起又不是不起又不是,一张娇俏俊脸半红半白,颜色端的好看。

    皇帝终于姗姗来迟的时候,正是暮色西斜,他亲自挽着挺着大肚的裴明素走进来,满地的宫妃们诚惶诚恐的等候了很久,远远地看见两人相偎相依而来,威严明黄配着淡粉裙装,竟有些别样的相配。这些女人们每一个都是美丽动人,但被临幸的不多,有封的更少,一直得宠的更只有睿贵妃一个,如今虽然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实际上却也过了三十华诞,与这样十几岁的年轻女孩儿们比起来失了不少清丽的甜腻,见到裴明素与皇帝这样亲密而来,心里的一层酸意便堵也堵不住的冒了上来。

    二人走近了,宫妃们迅速调整好表情,为首的皇后带领众人道:“臣妾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并不如何表示,只点了点头,随口道:“起来吧。”

    他身旁的裴明素便要起身行礼,被皇后扶住手臂,向上抬了一抬:“都说了你身子沉,这些礼数就全都免了。”

    皇帝似乎对此很满意,此时终于展眉笑道:“很是,你便同她们先坐下,走了这么长的路,可是累了?”

    他这样旁若无人的关心好像让裴明素很是受宠若惊,她的温和如小鹿一样的眼睛里有惊慌一闪而过,随即轻声道:“谢陛下关心,臣妾不累。”

    众人便一一按身份位次坐下,只有细密的衣袖裙声和些许环佩叮当,皇后和皇帝并排而坐,睿贵妃与裴明素自右手下顺列而坐,其下是妃嫔。左手边则设着一些亲贵近枝、家属命妇以及妃嫔的宴桌。虞瑾坐在右边最末端,此时微微抬头,便能看到皇帝身边特别设的一个宴桌旁,太子身着浅色衣衫,保持着他惯例的严肃正襟危坐。因为距离太远,她看不清那人脸上是否还多了一些恭谨,只能暗暗在心里描摹。

    皇后的千秋,从来不缺少谦恭的礼节和层出不穷的祝贺。亲王贵胄固然亲自送上厚礼,卑微似虞瑾与张美人也拼尽全力送上大幅的绣件,才不至于落于人下太多。睿贵妃等人更不用说,面子上的工夫她自然从来都稳居第一,甚至于夜明珠抑或价值千金的香料都显得普通了很多。异域珍宝或是前人古籍,乃至于奇珍皮毛,统统都在人眼前过了一遍。皇后经过的场面多了,面对这些便不会显得如何惊喜。虞瑾却年轻些,见到这些金玉繁华,才感叹乱花迷眼,荣华富贵近在眼前。

    尚贵人送上她托人用重金求来的素锦的时候,正是明月当空,这绣着万千花卉的锦绣在月光的掩映下竟然流动着滟滟华光。

    “这可是传说中的月华锦么?”皇后似乎不太相信这位年轻的贵人竟能够找到如此珍贵的东西。

    “娘娘万福,这是臣妾托亲戚在异域得来,一共只随商队运来了十匹,因为水浸,最后只剩下这一匹了。最难得的是,这匹锦缎的绣娘正是苏南织造的绣娘阮红鱼,娘娘该还记得承光四年娘娘的封后大典上的凤袍就是她绣的呢。后来她的眼睛坏了,离了织造局,随夫家去了西域,本是销声匿迹了的。谁知去年她的后人竟拿出十匹月华锦来,说是阮红鱼眼盲之后盲绣所得,如今阮红鱼已死,这世上想必再无这般巧夺天工的锦缎了。”尚贵人满面堆笑,近前行礼。

    “真想不到世上竟然有这样的巧事,你是得了个好亲戚,难为我,千难万难才寻来,竟是和你想到一起去了。只是你那亲戚的消息想必不准,什么最后一匹,不过是商家居奇的手段,任是它再金贵的东西,咱们想用,千匹万匹也用得起。”本来坐在一边的睿贵妃突然道,她勾了勾纤细的手指,身后的女婢们拖着另一幅月华锦走上前,近看花色质地,大抵与尚贵人送来的本是一批。她睨视了尚贵人一眼,面色依然含笑,娇声对皇帝说:“这料子不错,绣工也地道,臣妾寻了五匹来,给皇后娘娘做被面吧,皇上你说好不好?”

    皇帝最爱看她这得理不饶人的娇憨样,当下微微一笑,道:“你说好便好。”

    大厅中一时静了下来。尚贵人费了老大的劲儿,却闹得这般没脸,一时间脸也白了,太阳穴更是突突的跳着,连坐都不知道了,只是直愣愣的站在那。皇后看了她一眼,道:“尚贵人有心了,快坐吧,戏快开演了。”

    尚贵人的侍女连忙扶着她坐了,其余妃嫔嘴角含笑的打量着她,反正狗咬狗,大家看着也热闹痛快。

    皇后一笑:“睿贵妃母家世代军相,京城里谁不知道你的东西是最好的,尚贵人年轻,愿意跟宫中资历长厚的娘娘效仿,这也是好事。”

    睿贵妃听得,笑道:“这是娘娘的谬赞,若是论家世,我怎么敢和娘娘相比。谁都知道您是当今太后的表侄女,见过的东西比我们小家小户的多了多少?就算再怎么不通事,也不敢在娘娘面前卖弄啊。”

    她这句话中有话,厅中众人都不是傻子,哪个没有听出来睿贵妃暗讽皇后家世贫穷。虞瑾不知缘由,张美人悄声向她一一道来:原来皇后竟本是小门小户的闺女,和太后的母家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不知怎么得了太后的青眼,因着当时太后母家没有适龄的女儿,遂令那时的宰相认作干女儿,这才入了皇家,本是以嫔位入宫,想着等太后的亲侄女年纪大些再进来,也好有个照应。不想皇后鸿运当头,入宫没多久,就得了皇帝的宠爱,等太后的侄女长大了,人家皇后的位子都坐热了,只得认下这个便宜侄女。这是后宫的隐秘之事了,时间久了,许多人都避讳不谈,渐渐的反倒淡出了大家的视线。如今被睿贵妃骤然提起,众人的脸色都有些僵硬。

    皇后对她这样大张旗鼓的讽刺似乎不以为意,表情仍然和气,只是垂下眼帘,长长的寒鸦羽翼一样的睫毛在重重灯火下打出了一片阴影,微笑着点了点头,不再多说。

    皇帝似乎觉得面上无光,面上笑容慢慢收去,不悦的放下酒杯,低声道:“好了,既然礼物已经送到就开席吧。”

    众人忙起身,山呼万岁,话毕,侧立一旁服侍的高福禄拍了拍手,两旁桐琴湘笛骤然响起。靡靡丝竹声中,一干娇花美娘,头梳两髻,身后长发轻垂,身着娇粉淡红二色彩绣长裙迤逦而来,歌姬声声曼妙,舞姬曲曲若仙,载歌载舞,妩媚而极。

    一曲新毕,睿贵妃即带领众人向皇后再四道贺,皇后柔和微笑。随即太子又起身举杯,恭恭敬敬道:“母后华年千秋,儿臣与众臣弟感念母后教导之恩,敬皇后娘娘,但愿皇后娘娘千年长春,千岁千岁千千岁!”

    他容色清远,因为正宴所以穿了太子的衣制,一袭长袍华光自生,行动间一派的自在风流,比起其他皇子皇孙,自有一种绝代的风华。皇后含笑接过,一饮而尽,她身旁睿贵妃点点头,与太子亲切一笑,虞瑾站在最末位,也缓缓在杯中斟满酒,默默陪饮一杯。

    她环顾周围,酒宴正酣,香髻美酒乱花迷离层叠,皇帝懒洋洋的倚在桌旁,不时与皇后低语两声,酒过了三巡,皇帝起身道:“朕还有些奏折没有看,就不陪你们了。”

    众人忙起身,皇后道:“既是如此,皇上且自去忙吧,臣妾在这里与他们再说说话也便散了。”又转头吩咐道:“尚贵人,你随皇上去吧,夜晚疲累,也好替皇上服侍热茶汤水。”

    尚贵人一喜,忙应了。皇帝却一手摇了摇:“难得晚宴,让她好好在这里玩吧。素素,你身子重,不方便呆在这里,朕先陪你回宫。”说着走到裴明素身边,一手拉住她的皓腕。

    皇后一愣,忙笑道:“很是,媛妃便先回去歇着。”

    “媛妃娘娘可要保重身子,不然皇上心头不安,连我们心里也慌张。”丽贵人前两日被封了嫔,此时本来赶上来想要与皇帝说话,一时见了这一出,只好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

    睿贵妃虽然恼恨皇帝对裴明素的喜爱,此时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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