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殷凝八卦的心被吊了起来,和秦铮一起坐到沙发上,“原来小卫有喜欢的人啦?快和我说说,对方是什么样的女孩儿啊?”
……卫钦恩脸一红,表情有点僵。他单从殷凝的这句话就可以得到一个信息,她对自己没什么意思,完全是他一厢情愿。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可耻的第三者,总是在寻找殷凝和秦铮之间感情的缝隙,以便自己可以介入进去,哪怕让她注意到自己也好。是的,他有过这样可耻的想法。
哎,谁让他是典型的双鱼座,总喜欢不切实际、不着边际的幻想,还喜欢自欺欺人。
踌躇再三,面对殷凝期待的眼神,卫钦恩的心里百感交集。可偏偏他什么也不好说,只得快速收敛心思,强颜欢笑,“我……以后再告诉你吧。”
“诶,还不好意思呢,呵呵。”殷凝没心没肺地调侃,却不知道人家内心煎熬。
殷凝在感情方面向来迟钝慢半拍,不过她的身边却有神经敏感的。
秦铮的视力不好没错,他看不见别人的表情也没错。可是他却能感觉到一股子暧昧不清的气场,在向殷凝靠近。还有一种被侵犯了自己所占有的感觉。就好像其他雄性动物对着自己的配偶发情一样,让他不得不警觉起来,让他觉得不爽。
“要不我也来给你看看姻缘吧,看手相就好了。”舒珺不依不饶,她很坚持,好像非要给在场的每个人看过才肯死心。
殷凝没有办法,只好把右手给坐在自己右手边的舒珺看。趁她认真研究自己手掌纹路的时候,殷凝问卫钦恩,“小卫算姻缘,那结果如何?”
“是平卦。”
“平卦?”
“嗯,就是……不好不坏的意思。”
“哦,平卦也不错啊。说明你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嘛!我猜想你喜欢的女生一定优秀吧,说不定你有很多情敌哦。”
卫钦恩苦笑,“是啊,还是很强大的情敌。”
殷凝见卫钦恩一筹莫展的样子,本想劝慰几句。可还不等她说什么,一边的舒珺突然插嘴,“殷凝小姐的婚姻线极好,可谓一生一世一双人啊。你的先生一定会疼爱你一辈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
“真的嘛!”殷凝听到这个结果很高兴,不管真的假的,她都喜欢听到这样的话。如果是真的,那就说明她和秦铮会牵着手慢慢变老。他们会平安无事,一起渡过这次的灾难。殷凝有些忘乎所以地拉着秦铮的手,“听到没?我们可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呐。”
秦铮什么也没说,只是微笑着牵起掌心中殷凝的手,用力吻了下。
“真是叫人羡慕。”舒珺在一旁口是心非的轻叹,因为她的心里却比谁都清楚,她刚才在殷凝的掌纹中看到了难逃的劫数。
“谢谢舒小姐吉言,”
“别客气。”
“其实我们一开始都没有想到,你还会算命看手相啊。”
“是啊,好多人都不觉得我像算命先生。包括我父亲也觉得我没有太大的‘慧根’,因为单从外形上,我就不够玄乎。不过我看手相算命还是很准的,在圈子里也算小有名气了呢。”
“哇,好厉害。”
“可是再厉害有什么用?”舒珺的表情忽然变得暗淡,双手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轻,“人都说,‘天机不可泄露’是有道理的。就是因为泄露了太多不该泄露的事情,老天爷惩罚我,孩子生下来就是死胎。不仅如此,还让我命中无子……”
殷凝没有想到舒珺会突然说这些,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她才好。她也是女人,虽然还没有做过母亲,但是她也渴望自己能和秦铮生一个健康可爱的宝宝。她想她可以理解舒珺的心情。
舒珺说这些的时候陷入了悲伤的情绪中,全然不自知。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于是急匆匆地起身道晚安,回了房间。
说不清究竟为何,或许是因为刚才的谈话,又或许是因为少了个人同坐在沙发上,客厅的气氛开始变得暧昧诡异起来。
“不早了,我也回房间去了。”卫钦恩不自在的起身、准备离开。
“嗯,好好休息,但不要放松警惕啊。”殷凝好心嘱咐。
“我会的,你……们也是。”
卫钦恩上了楼,整个偌大的客厅就剩下殷凝、秦铮和宋晗茉三个人了。
宋晗茉继续自言自语地蹲在房间的角落里,一手拿着个面具玩。殷凝朝着她的方向瞟了眼,见她自己一个人玩得起劲,完全心无旁骛的摸样。那么只要她和秦铮说话声音小些,就可以在客厅讨论些问题。何况宋晗茉的存在感又低,脑子也不怎么正常,应该不会影响他们。当然、他们也不会影响到她。
客厅里没什么人了,殷凝放松地搂着秦铮的胳膊,靠在他的身上。心里正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在游戏过渡阶段发生的事情告诉他。她有些吃不准那是不是梦境,也不管是不是。她都想告诉他,因为那些事都和钱君霆有关,也和自己有关。一方面她不想对秦铮有任何隐瞒,另一方面他们可以试着分析钱君霆的心态,从中寻找突破口。
“我想和你说些事。”殷凝对着秦铮小声说。
“什么事啊?”可惜,回答她的不是秦铮,而是如同鬼魅般突然出现在沙发后面的宋晗茉。
第31章 有鬼敲门
宋晗茉的精神状态让人怀疑,哪有疯子专挑别人要说些重要事的时候插嘴的?而且她的存在感真的太低了,就连秦铮都没有察觉到她已经靠近,还是好几次。
殷凝本来想趁着客厅人少,和秦铮商量些事,结果全被宋晗茉搅和了。她硬是赖在他们身边不肯离开,不管他们往客厅的哪个角落里躲,她都寸步不离。无奈之下,两个人只好携手离开客厅。
“我觉得她肯定没疯!”一回秦铮的房间,殷凝便忍不住气恼地抱怨,“她是故意的!”
秦铮拍了拍殷凝的胸口,帮她顺气,“别恼了,不管她真疯假疯。小心就是,反正我们单独也可以说啊。至于她到底疯没疯,我还是持保留态度。毕竟精神科方面的鉴定,不是短时间就可以看出来的。”
“你也太淡定了。”殷凝嘟起嘴,“不过你说的没错。”
殷凝走进浴室,想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掉。她身上有伤,绝对是不能洗澡的。所以她打算先用湿毛巾擦拭了下身体,然后处理下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尤其要给后背上的伤换块纱布。可当她脱掉长裤和鞋袜,愕然看到自己的十个脚指甲上,涂有猩红的甲油!
心里咯噔一下,连眉毛都不自觉的抽搐了下。这让她想起游戏过渡阶段,自己手指上的红色指甲油。她不喜欢这个妖艳的颜色,而且指甲盖上的颜色和光泽都很新,不像是以前涂的,所以这些肯定不是自己的杰作。
她记得在这关醒来时,还特意留意了自己的手指甲。当时她看到自己的指甲干干净净,没有让人闹心的红色。她曾以为游戏过渡期间发生的事,不过是一场可怕的噩梦。可是现在,她真的不能肯定了。
怎么办?如果那些事都是真的怎么办?
殷凝的心里烦乱,却不敢停下动作,怕秦铮察觉出她的情绪。她现在有些不知道要如何对他说这些事。如果那一切都是假的,是幻觉,是噩梦,她可能还好开口一些。
用热水弄湿毛巾在自己脚踝和膝盖上的淤青处敷了会儿。又擦了擦身上其他地方的几处擦伤。这些都是她差点落下电梯井时弄得。
不过最严重的,还是她后背的箭伤。虽然身上没有缠绕着夸张的绷带,但是伤处还是贴着较厚的纱布。之前醒来时没有时间查看,接着又因为秦铮眼睛的事情,让她忘记自己也是个伤员。她的右手使不上劲,抬不起来。连脱衣服这样的小事也没有办法自己完成,反而因为用力疼得连连倒抽冷气。
“我来吧。”秦铮站到殷凝的身后,从镜子里看,这个英气挺拔的男人要比自己高出一大截。他轻手轻脚帮她脱掉背心,解开内衣的搭扣。手指轻柔的摩挲过她的皮肤,将她身后的头发拢到前面,让她露出整张后背。
秦铮低着头,用模糊不堪的眼睛欣赏她的身体。他喜欢她的后背,线条优美,皮肤光洁滑腻。然而现在却有了伤,叫他心疼。
他尽可能小心地揭开她背上的纱布。他看不清具体的伤口情况,但似乎并不严重。伤口的创面不大,貌似已经结痂。接下去只要好好处理,保持干净清爽,就不会发生感染,会很快愈合,“疼吗?”
“还好。”殷凝咬咬牙,心里暗骂自己没用,她本应该照顾秦铮的,眼下却反而成了被照顾的一方。
“来,我给你换块纱布。”秦铮拉着殷凝走出浴室,让她乖乖坐在床沿上。
殷凝的双手互在胸前,长长的头发也为她遮挡了胸前的不少春光。她如此举动,防的自然不是自己丈夫,而是隐藏在黑暗中的人。
秦铮拿来干净的纱布和胶带,以及酒精棉,凭借感觉给殷凝处理背后的伤口。除了用酒精棉消毒的时候有些疼,他的动作一直都很轻,而且很快就弄好了。
“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殷凝轻叹。
“有疤我也喜欢。”
犹豫再三,殷凝还是没有将那件事告诉秦铮。因为她不知道要从何说起,要怎么说。她怕他会很生气,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眼睛。而且她要组织下语言,再慢慢告诉他。
由于该死的一小时规定,两人不得不分开休息。
殷凝清理完伤口之后,重新穿戴整齐回了自己的房间。进门的首要任务,就是一番细致地检查。在这个地方,尤其是和秦铮分开的情况下,她就算再累,也不敢放松下来,更不可能放心的大睡。
……
房间里没有异常,唯一的不足之处就是所有的家具都被牢牢固定在原地,让你无法用椅子或者矮柜抵住门。房间的天花板上有一圈小灯,它们始终都是亮着的,无法关闭。不过这些灯的光线不亮,让房间看起来很昏暗。不仅如此,她还发现床头柜的灯可以调节亮度。于是就将房间的光线保持在并不太明亮,又可以大致看清物体的状态。
殷凝有点累了,半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她很困,却又不敢睡着。每次觉得自己迷迷糊糊要睡过去的时候,总会突然惊醒。为了不让自己睡着,她坐起身吃力地做了两个深呼吸,又将不大的房间再次巡视一遍,稍微去了些睡意,才重新躺回去休息。
防身用的小刀片就放在床头柜上,若是有突发状况,可以很快拿到手里。
休息前,她还将刀片她夹在指间试了试手感,很有使江湖暗器的感觉。
意识混沌,半梦半醒,殷凝打了个激灵突然惊醒,她好像梦见自己要跨过一个台阶,却在即将跨过去的时候绊了脚,让她周身一颤。这种困到不行却不敢睡觉的状态实在难受的要命。她看了眼床头柜上的钟,时间显示是午夜两点多。这是睡眠时间中,人最容易进入深度睡眠状态的时间段。
整个空间都安静极了,似乎连空气都被死寂填满。因为对比,她的心跳和呼吸声被突兀的放大。头脑有些发懵,她想去浴室洗把冷水脸,让自己清醒些。坐起身,却骇然看见浴室和床之间的空地上站着个人!
惊骇之下,殷凝倒抽了口冷气。心脏猛地收缩,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倒流!她吓得连尖叫都已经忘记,好在身体本能的反应叫她不要大意地盯着眼前的人。快速伸出一只手调亮床头的灯,并且将床头柜上可笑的小刀片拿在手里。
房间的光线登时大亮,有一瞬的刺痛感袭入瞳孔。殷凝不过眨了下眼,眼前的人竟然不见了,如同幽灵一般消失在她的面前。
她不是做梦,她明明看见有人!
之前房间的光线不太亮,加上她睡眼惺忪,所以只看到一大团黑色的人形,那颜色仿佛将外面的黑夜都浓缩了进来。她还注意到对方隐藏在黑色斗篷下的半张面具脸,白色的不明质地,黑色的月牙嘴一直列到耳根。还有那人手里闪着寒光的刀,叫人心里发慌。
因为刚才的惊吓,睡意全无。殷凝腾地从床上爬起来,手里拿着唯一可以防身的武器,将房间再度检查了遍。她生怕刚才的人不是凭空消失,而是藏在了什么不为人知的角落。床底下、衣橱、矮柜、浴室,凡是可以藏人的地方统统都不放过。就连墙壁也是一样,全用手轻轻拍打一遍,以保证自己的房间是不是有什么空心的夹层或者密道。
没有人,检查了一圈之后得出的结果让殷凝非常恍惚。房间的各个角落都被她搜查殆尽,均没有发现异常。
难道她刚才看见的人是……幻觉?难道是因为她神经太紧张,加上半梦半醒之间大脑有些迷糊,所以看花了眼?至于什么黑色斗篷,什么面具。可能是由于游戏规则中巫蛊专家的脑补形象,以及客厅到处可见的面具有关,让她不自觉地接受了太多心理暗示?
也许是吧,这恐怕是唯一可以给自己的一个合理解释。
殷凝走到浴室,用冷水洗了把脸,清醒了很多。不管刚才的是不是幻觉,她都不敢继续躺着了。
长夜漫漫,无所事事地熬夜是最难熬的。
殷凝一会儿在房间里打转转,一会儿坐在单人沙发上去剥脚趾甲上的红色甲油,一会儿又像得了强迫症一样把房间再检查一次。
虽然现在已经过了零点,但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她不可以去找秦铮,所以只好自己面对枯燥乏味的夜晚。
说来也可笑,以前秦铮不在身边,她就把他当做活下去的唯一寄托,就好像兔子面前挂着的胡萝卜,让她不停地前进。可是现在他就在身边,让她有了依赖,让她变得软弱起来。
殷凝坐在沙发上,自我反思。不断告诉自己要加油,要坚强,要为秦铮多分担些,不能总依赖他。她开始思考,将关于游戏的事情前前后后都温习一下,不管是游戏中的,还是游戏过渡状态的。尤其是钱君霆对自己态度的变化,他到底想做什么?如果他真的“爱”自己,想把自己圈禁起来,又何必再进行一次逃杀游戏?不仅让她陷入随时都有可能丧命的危险,还让这么多人为她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