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为谋: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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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为谋:后宫-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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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稳婆验身跟初夜出血我是听过,但你说什么鹦鹉血,木灰什么的,干什么用的?你说的话我越来越不明白了。”

    宫素衣说道:“过来帮忙,按住……所谓滴鹦鹉血就是用把鹦鹉的血滴在女手臂上,倘若鹦鹉的血沿着手臂下滑,那么该女就不是处女,倘若鹦鹉血躺在手臂上一动不动,那该女就是处女……我看过一些偏方的书,上面是这么记载的。”

    。。。

 ;。。。 ; ;    “我们能有什么事,到哪都是逃亡,还不都一样,除非你敢给我惹事!”蓝采芹撂下话来,很清楚宫素衣的性格,她的性看着就像个短命鬼的性。

    蓝采芹端出两碗粥来,用筷敲了敲碗沿:“想什么呢!喝粥了!”蓝采芹说着啜吸了一口粥水,说道:“今年的蚕提前收了,这几天都开始结茧了。对了,今天早上有人找你写状纸,还有一个瘸要你写封信给他宫里的女儿。我替你约了明天早上,明儿早你可别走开啊。”

    “宫里的女儿?”宫素衣仿佛只听到了这么一句。

    “是啊,听说在宫里当差,叫什么归,起这个名字应该是父亲希望她早点回去的意思吧,可进了皇宫,哪有那么容易就能出去的。”

    “归……这可说不定,得看她在宫里当什么差?”

    “这我没问了,对了,那瘸问你会不会画画,叫你再帮他画一副肖像呢。我说你画画可厉害了,画什么像什么。不过啊,你猜他怎么说。他说就是要画得不像才好。”

    “为什么呢?”

    “他的腿前两年被官兵误伤,女儿一直担心他的病情,他不希望女儿知道他整个腿瘸掉了,所以叫你画好来,让她女儿以为他的腿已经好了,不要担心。”

    宫素衣叹了口气,心里酸酸地,低下头来“……只怕他女儿的日也不好过,我今天才知道,原来宫女不属于律法管辖,她们的生死全被操纵在主人手上,如履薄冰……连律法都不能保护她们,试问她们还有什么可保障的。”

    “你又想到哪去了,我先警告你,这你可管不着啊。”蓝采芹慎重地警告道,她明白宫素衣的性格了,这逃亡的十年里,宫素衣每到一个地方都雷打不动地到衙门前听审,也不知道她是真的喜欢诉讼,还是另有所想。这些年来,积累的律法知识已经有一车那么多了,为了逃亡的时候少一些负担,宫素衣将整车的律法全部背了下来。

    衙门的人一见到宫素衣就头痛,这个女人经常不好好听审,总要堂而皇之地替人辩护几句,最该死的是这个女人还出口成章,句句有理,句句有据,左右着案审结果,让县令十分难做。

    蓝采芹如今担心的就是宫素衣想替那些宫女们出头,那可就全完了。

    在街市上跟人小打小闹也就罢了,要是敢到宫里面出头,那可真是活腻了。

    宫素衣突然想起什么来:“对了,今天那个人好像说自己姓李,叫什么来着……我看他,锦衣玉带的,该不会是……宫里的人吧?”

    “谁?”蓝采芹整颗心往上一提,大有“看吧看吧,我就知道你又要惹事了。”

    “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刚好他也去了殉葬坑,如果他真是宫里面的人……我应该跟他打听一下曲萦的消息的……”说到这里,宫素衣懊恼不已,“我竟然忘记问了。”

    “曲萦!”蓝采芹话音一落,便狠狠地掐了宫素衣一把,“你醒醒吧你,别在我面前提起那个贱人!”

    “快别这么说她,我跟她之间有一个误会,必须解开,不然我这辈都不会安心。”

    “有什么误会!要不是她,现在在皇宫里做公主的人就是你了!你还需要到处帮人写状纸么!”

    宫素衣连忙捂住她的嘴巴:“管好你的嘴吧。”

    “她那样对你,还背叛了我们,亏你还惦记着她,我恨不得撕了她!”

    宫素衣知她只是为自己打抱不平而已,于是淡然地笑了笑,“事情也许不是你想的那样呢,你我都不知道当年的真相到底如何,你就不要一味怪罪曲萦了。唉,都十年了,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了?真的很想见见她,这些年她到底过得开不开心,有没有人真心对她好。”

    “不想听不想听,快吃快吃!”蓝采芹用勺敲敲宫素衣的碗沿,不乐地提醒道,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十年前,曲萦、付雪晴、蓝采芹与宫素衣结拜为姐妹,发誓这辈不离不弃,生死与共。不料忽然有一天,曲萦被李家的人收为义女,从此与其他人失去了联系。十年后,李家夺得了天下,曲萦一下从孤儿摇身变成了公主。

    也正因为这样,她们的另一个姐妹……付雪情,才会死于非命!

    然而不知为什么,宫素衣竟然没有怪罪过曲萦,当年的事情说不清道不明,蓝采芹也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宫素衣搅着碗里的米粒,“后宫那么凶险,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的,当年是我对不起她,希望她不要介怀……真想再见她一面,亲口跟她说声对不起。”宫素衣说着低落下来,很是自责的样。

    “你瞎想什么呢!对不起什么?你根本没有对不起她。”

    “你不懂的。”

    “我只知道我们吃粥,她吃鱼肉!我们养蚕,她穿丝绸!我们逃亡,她有人服侍!”蓝采芹越来越火大,差点连粥都吃不下了。“总之管好你自己,别再想那贱人了,她现在有个当皇帝的爹爹,有个当的哥哥,日会过得比我们差么!好好喝你的吃粥,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这世道乱成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人家当公主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蓝采芹敲了敲素衣的碗,“吃完洗碗。我去看看那些蚕。”

    蓝采芹打断宫素衣的话,却没能打断宫素衣的想法,宫素衣整个思绪停不下来,怎样才能再见到那个人呢?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个宫里的人……

    这天晚上,宫素衣辗转不能入眠,总是想起白天里遇到的那个男人,似乎有点熟悉,仿佛见过。然而她想了许久,心中还是没有答案。

    无奈,只得用她惯用的探案方法来找答案了。

    此人姓李,华衣玉带,非富即贵,出现在殉葬坑,十分淡定,仿佛心中早已有数,早已料到,谈起律法,他很熟悉,说起宫女,他很清楚,那么,这样一个人,会是什么身份呢?

    宫素衣冥思苦想着,黑暗中突然跃出一个答案:原来如此!

    宫素衣微微地笑了,满意地睡去。

    。。。

 ;。。。 ; ;    宫素衣忽然答非所问地说道:“朝廷就是这样做事的吗?!这跟草菅人命有什么区别!”

    “草菅人命?”

    “难道不是么?命如草菅,朝生……暮死……”

    “改朝换代之后,她们已经不再是皇上御用的妃美人了,所有人都只是宫奴而已。甚至,连宫奴都算不上,只能说是前朝余孽,一辈带着原罪。”

    “前朝余孽?原罪……呵。这个罪名立得可真好,但不知这个罪名还要害死多少人,看来这就是新王朝的作风!并不见得比隋朝英明多少。”宫素衣鄙弃地鼻哼了一声,转过身去,眼角还残留着泪痕。

    身后的男吃惊不小,没想到这个女人竟敢拿前朝来责备当今朝廷做事。

    “宫奴也是人,她们的生死也应该经由案审才能定刑。”宫素衣仍坚定地说道。

    “你错了,所有人都必须经过案审定罪,但宫女却是个例外。”

    宫素衣吃了一惊,“例外?律法不是面对所有姓的吗?怎么会有律法以外的刑名存在?”宫素衣自问对律法的研究已经透彻了,就是从来没有想过宫女会是游离于法律之外的特殊群体!这么说来,宫女的生死与否全然决定于主人的喜怒哀乐了。

    那男看出她的疑惑,解释道:“她们生是皇家人,死是皇家鬼,只有皇家能够决定她们的生死……”

    宫素衣听着身后那磁性的声音,那声音仿佛轻描淡写,又仿佛铿锵有力,宫女的生命竟然连一张纸都不如!这到底是轻了还是沉重了?

    宫素衣明白了,“你意思是宫女是唯一游离在律法之外的存在?……那么试问还有什么能保护她们?”宫素衣震惊而痛心地说道,律法里竟然没有包括宫女,由此可知她们是多么多么卑微的存在,一辈只能仰赖着皇帝和皇亲国戚而生存。

    男没有回答,却已等同于默认。

    其实律法里并没有写明宫女是超脱律法的群体,因为这是多么不言而喻的事情,从来不会有谁去质疑皇家的人如何处置一个小小宫女。

    耳边传来一阵阵哀嚎的哭声,宫素衣没有畏惧,睁大眼睛看着那红白交替的一幕,白的是刀,红的是血,交织成一张密而不漏的网。

    上具刚刚失去生命的尸体,有的还在抽搐,有的还在喷血,宫素衣痛叫一声,差点呼吸不过来,忽然,那人手臂一弯,再将她带进了怀里。

    “叫了你别看……”他轻声责备道。

    宫素衣久久无法平息,脑海里一片空白,她抬起头,终于认真地看了他一眼。

    男人自我介绍道:“在下姓李,名……”

    “啊对不起,我得回去了,告辞。”宫素衣想起采芹还在收拾东西准备逃跑呢,于是赶紧挣开他的手臂跑了出去。

    那人看着宫素衣的背影,又看了看手心里的湿痕,不知为何,忽然就惆怅了……

    他想起一个词,叫:怅然若失。

    “竟然一点都不认得我……”

    宫素衣双腿疲软,跑到一间破烂的土屋前,打开门,但见蓝采芹坐在土炕上,一只手紧紧抓着包袱,一见宫素衣,赶紧连珠带炮地问:“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要跑吗?”

    宫素衣摇摇头,心口扑通扑通地跳着,脸色苍白无血,“没事了。”

    “兵荒马乱的,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听说战线那边还在吃紧呢,秦王又带兵出征了。”蓝采芹幽幽地说着,但见素衣仍旧没回过神来的样,“素衣,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呢?”

    宫素衣忽然脚一软,整个人坐在了地上,“那些宫女都被杀了。”

    “宫女?为什么呀,你说的是行宫那些吗?前段时间不是说送走了吗?怎么变成杀人了?”蓝采芹还停留在前几天的回忆上,那会儿一排排姿色良好的女还从自家窗前经过呢,由一排排武兵押着,据说要送到皇宫里边去。

    那会儿蓝采芹还不无羡慕地想:要是自己也能被送到宫里边去伺候秦王可就好咯。蓝采芹八岁那年见过秦王一面,那会秦王还只是公而已,但蓝采芹已经被深深地吸引了。

    此后蓝采芹一直追逐着秦王的步伐,只要秦王在附近打仗,她便一定要去观看,可惜每次都只能远远地看着千军万马,根本分不清哪一个是李世民。再后来,李家夺取了天下,蓝采芹一直为他感到骄傲,对他的爱慕也越来越深,几乎无法自拔。

    几年前,秦王的军队经过一个小镇,刚好蓝采芹跟宫素衣就在那个小镇里逃亡,蓝采芹为了一睹尊荣,跑到军队前面,不料被秦王的马蹄踢伤了肺部,自此便落下了哮喘的病根。

    宫素衣只觉得不管谁带兵,不管谁当皇帝,都是将姓踏在脚下的。

    但秦王是蓝采芹的一个梦,她是不会阻止采芹去发这个梦的。

    宫素衣想到那些被杀害的宫女,忽然捂起脸来,“被送走的都是没被临幸过的,被前朝皇帝临幸过恐怕都要处死,据说明天还要杀一批人……”

    蓝采芹吃了一惊,“那得杀多少人啊?都说晋阳行宫里面有上万宫女……原以为,新王朝来了,这些行宫女也该放出来了。没想到……他们怎么能这样……到底犯了什么罪?”

    “前朝余孽,这就是罪……”宫素衣幽幽地说道,余惊未了,心口仍旧扑通扑通跳着。

    “前朝余孽……这四个字得害死多少人。”

    宫素衣微微抬起头来,有气无力地说道:“说是行宫里有人偷偷生下隋炀帝的孩,为绝后患,便要清理前朝行宫。”

    蓝采芹眼睛一亮,突然不知死活地说道:“但是新朝的皇帝不也……不也搞过晋阳行宫的女人么?说那个女人还被带到宫里,如今成了妃呢?旧朝新朝还不是共享一个女人。”

    “作死呢!这些话也能说的!”

    “市井里说的人可多了。说是当年皇上还不肯起兵造反,秦王见形势不对,就让晋阳行宫的宫监准备两个美貌的女去陪酒,把他父亲给灌醉,他父亲一醒来啊,才发现昨晚陪睡的女人竟然是隋炀帝的女人,于是这才不得不反了。大家都说秦王这一招好绝啊!”

    “秦王的手段向来是绝的,就像他上阵杀敌一样,绝对不留后。这次我们回晋阳,万事都要小心……”宫素衣欲言又止,看看蓝采芹,不敢往下说去。

    。。。

 ;。。。 ; ;    ——二十八年前。

    正是武德五年,秦王李世民东征西伐后,全国渐趋统一。

    正当国内大小事务都必须捋上一捋的时候,朝廷上发生了一件小小的事。

    “启禀皇上,洛阳行宫一名宫女诞下前朝余孽,是为男。”

    “那便杀了!”李渊坐在龙座上,捋了捋短须。

    ……

    “启禀皇上,逆贼在各地离宫查隋炀帝遗,以隋炀帝风流成性,必有遗孤为由,企图再兴兵起事……”

    “杀!”

    ……

    “启禀皇上,晋阳行宫发现怀孕宫女,未知肚里的孩是否为隋炀帝遗?”

    “传令,各地离宫之中,但有**的宫女,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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