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州疑案之六月飞雪- 第17部分

　　　　白衣男子冷冷说道：“是‘血蜀’。”

　　　　龙成一惊，不知白衣男子口中暗指何物，原来‘血蜀’的领头之人便是古蜀王的后裔，中原官兵入川以来，一举灭了古蜀国，此后古蜀国的原著居民一直在各朝zhèng　fǔ下委屈求全，古蜀国的后裔们暗暗集结在一起，形成一个庞大的地下组织，领头的便是古蜀国国王的后裔，传言此人拥有法术，神鬼难辨，因此各朝朝廷一直无法逮捕，之前‘血蜀’组织全力攻打普州，便是想拿下这座古城作为根据之地。

　　　　白衣男子看着龙成不解的神情微微一笑，缓缓解释道：“我也是听到些传闻，‘血蜀’领头之人会一种幻术，能变成所有想变成的人。”

　　　　龙成大惊道：“你的意思是山洞里的程咬金或许是‘血蜀’的人伪装的？”

　　　　白衣男子点头道：“不排除这种可能。”

　　　　龙成惊了半晌，想到自己之前蛮横莽撞，真是险些失足留下千古遗恨，龙成瘫坐在地，喃喃道：“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白衣男子道：“跟我一起隐姓埋名，找机会洗脱罪名。”说罢见天sè渐晚，凉风四起，龙成环顾四周道：“天sè已晚，我们还是下山找地方借宿吧。”

　　　　白衣男子一愣，想那龙成多rì为官，断不会吃苦了，便开口笑道：“现在城中风头正紧，我们这般下山岂不过于冒失。”

　　　　龙成语塞，左顾右盼起来，见四周怪石嶙峋，风吹草动，夜幕降临，万物重归宁静，一切浮华如尘埃一般沉入地面。

　　　　白衣男子站起身来，伸着懒腰道：“走吧，去寻些野味。”

　　　　龙成嘟嘴道：“若是之前不要这般莽撞，现在也不会如此狼狈。”

　　　　白衣男子静静看着龙成，微微一笑，点头提示龙成道：“走吧。”龙成应声，起身站了起来，跟在白衣男子身后，却见他突然停步，龙成不解，呆呆看着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好似想起什么，回过头来，却见龙成死死盯着自己，白衣男子心头一颤，支吾道：“干什么？一个大汉子为何如此看着我。”

　　　　龙成一怔，怒道：“我是看你为何突然停下身来。”

　　　　白衣男子尴尬笑道：“是么，我是突然想起什么，正好停下来跟你说罢了。”

　　　　龙成埋怨道：“有什么你就说吧。”见白衣男子拉下脸来，冷冷说道：“山洞的事有些蹊跷，或许并不是巧合这么简单。”



………【第三十七章：血色警告】………

　　　　“什么！”龙成大惊道，若山洞里与我交手的不是真的程咬金，那么确实是有人图谋不轨，在背后设下jiān计，但这人是谁呢？

　　　　白衣男子看出龙成心思，正sè道：“此人或许是官府中人。”

　　　　龙成大惊，官府中人？这般说法也有道理，给我提供线索的人或许就是故意牵引我的人，有谁如此居心叵测地引导我怀疑程咬金呢？龙成暗忖道：“我误解程咬金是从‘妖jīng’一词开始，‘妖jīng’……”龙成大惊失sè，“难道是徐飞！”

　　　　白衣男子撇嘴道：“现在只是胡乱猜测罢了，当务之急应是填饱肚子。”

　　　　龙成冷眼瞅着白衣男子，正要说话，却听见肚子连响几声，龙成捂着肚子尴尬道：“怎么填？”

　　　　白衣男子哈哈大笑起来，突然拔出腰间的白玉钨铁斩妖剑，腾空而起，剑光所到之处，已留下猩红血痕。白衣男子收回长剑，转身回来时，只见其左手紧握一只雪白兔子，龙成眼尖瞧得，忽然想起之前与肖雨坐在林荫下嬉笑聊天之境，真是惆怅满怀。

　　　　“也不知肖雨现在何处。”龙成喃喃自语道，虽与肖雨接触时间不长，但是短暂的交往已让这位铮铮汉子爱得无法自拔，无论在何时何地，心中总是对她恋恋不忘，本想出城替她报杀父之仇，不想一别却是永别。

　　　　白衣男子无暇顾及龙成，自个取出腰间匕首在地上挖了一个小坑，抬头见龙成傻呆呆地站在一边无动于衷，便提醒道：“站着干嘛，不想饿肚子就来帮忙。”

　　　　龙成听得，忙开口回应，白衣男子没好气道：“去找些柴火来。”

　　　　龙成答应一声，转身走进树丛里寻找起来，白衣男子摇头叹了口气，提着兔子寻找水流。

　　　　拨开面前层层怪枝，忽然听得一阵清脆的流水声，白衣男子心中暗喜，正待提步过去，却听得一首歌谣娓娓而来。

　　　　“剑猎飞禽心漠视，独怜幽草涧边生。”

　　　　白衣男子心头一禀，右手顺势抽出腰间长剑，回头看时，只见树丛里走出一虎型大汉来，白衣男子谨慎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是来逮捕我的么？”

　　　　虎型大汉哈哈大笑起来，爽朗道：“我是衙役，怎会猜不到你们的动向。”

　　　　白衣男子“噢”了一声，冷冷道：“侯先军，说罢，你为何来此。”

　　　　侯先军正sè道：“刺史大人今rì收到一封血书，大意是土匪更改了叛乱rì期，准备近rì对普州城发出攻势。”

　　　　白衣男子怔怔看着侯先军，问道：“血书的末处是否写有‘血蜀’二字？”

　　　　侯先军一听顿时瞪目结舌，呆呆道：“你怎么知道？”

　　　　白衣男子轻声道：“是了，果然还是‘血蜀’。”说罢见侯先军呆立不动，又道：“怎么，还有什么事么？”

　　　　侯先军先是一愣，接着开口道：“这几rì普州将全城戒备，无暇顾及你们，这是天赐良机，你们快些出城躲避，切不可再回来。”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说道：“多谢大恩，他rì必将报答。”

　　　　侯先军笑着点头道：“时辰到了，我得赶回去复命，你们多多保重。”说罢转身便走，眨眼间便消失在丛林之间。

　　　　白衣男子怔怔看着侯先军逝去的背影沉默不语，又转过身来在溪水边洗净兔子，回来时见龙成提刀站定，白衣男子不解道：“你这是为何？”

　　　　龙成道：“我见迟迟不归，以为官兵追到此处，便持刀戒备。”

　　　　白衣男子将之前的事全部告诉给龙成，言罢两人闭口不语，各怀心事，默默打火将兔子烤熟吃了，不在话下。

　　　　却说程咬金回到府衙，闷闷不乐地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也不顾家丁准备的饭菜，端起身边的酒罐仰头便喝，正喝时，却见屋外走出一人，施礼道：“大人，侯先军回来复命了。”

　　　　程咬金只顾喝酒，也不放下酒罐，只仰头道：“益州的命案办完了？”

　　　　侯先军点头回应，又四处环顾一般道：“大人，小人回来时怎么没有见到龙成？”

　　　　程咬金听罢放下手中酒罐，挺身端坐，对着侯先军道：“龙成叛乱，你回来正好，俺已将此事交付给李忠处理，你正好可以辅助与他。”

　　　　侯先军道：“大人，龙成叛乱可有根据？”

　　　　程咬金大怒道：“你是怀疑我不明是非，一意孤行么？”

　　　　侯先军慌忙下拜道：“不是的大人，小人只是想知道些线索，也好安心查案。”

　　　　程咬金对着他瞥了几眼，眉头一皱，轻声道：“也罢，你是普州城中最得力的衙役，或许你能查出此案。”说罢领侯先军进了书房，拿出血画给他看了，又用笔写出之前的童谣。

　　　　侯先军默默地看着字画，沉默不语，这画中只是一条巨大凶猛的恶龙，右下角印有普州官印，侯先军抬头说道：“大人，小人以为这画或许有其他寓意。”

　　　　程咬金不屑道：“有什么寓意？”

　　　　侯先军道：“先不说这画中血龙代表什么，小人只是不明白为何会有普州官印。”

　　　　程咬金轻哼一声，这一点俺早就开始怀疑了，现在相比是府中某人所为吧……对了，这府中有谁能随意在俺书房里进进出出？他又为何要给俺提示？

　　　　侯先军道：“大人，就这一幅血画还不能直接证明龙成就是盗匪呢。”

　　　　程咬金道：“之前在山洞里也突显出一幅巨大的巨龙盘城图像，一定就是指龙成了。”

　　　　侯先军道：“大人，小人只是提些个人见解，小人以为，若是两幅图案如此相似，是否是一人或者一个团伙共同所为？”

　　　　程咬金大惊道：“胡说，若是一个团伙所为，也是对俺暗示龙成叛乱。”程咬金虽嘴上如此，心中沉静了下来，又开口道：“若是你能找出龙成不是土匪成员，俺可以扰龙成不死。”

　　　　两人正在商讨之时，忽闻得院中喧闹，两人慌忙出得门来，见院中燃气大火，众家丁忙碌救助，程咬金大怒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家丁停下脚步，擦着脸上汗珠喘气道：“大人，院中突然起火，小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正诧异时，忽听得一阵呼啸之声，几支利箭划空而过，重重刺入院中的木桩上，几支利箭皆裹着白纸，程咬金命人取了下来，扯过看时，只见上面写着几个鲜红大字：“端午时节，血蜀覆城！”



………【第三十八章：暗藏杀机】………

　　　　“侯先军！”程咬金大声喊道，惊得侯先军不知所措，再看院中火势不大，众家丁一齐帮忙，好歹灭了大火，只剩得些零散火星隐藏在焦黑的炭木堆中，仔细一听，还能听到空中微弱的“嗤嗤”响声，程咬金背对着侯先军，双眼紧紧盯着城门方向，双拳早已紧握，浑身肌肉因为太过发力而变得更加结实恰如树根虬结一般。

　　　　侯先军见程咬金迟迟不语，便躬身问道：“怎么了，大人？”

　　　　程咬金微微侧头，随即又回过头来，看着昏暗无光的夜空，正sè道：“你也看过字条上的内容了，那么，有什么说的吗？”

　　　　侯先军一愣，低头沉思片刻，开口道：“大人，字条上书‘端午时节，血蜀覆城’，末处又写有‘血蜀’二字，恐怕并不是恶作剧，无论如何，我们应该早些戒备，再者这字条是被人用利箭shè进程府，可见盗匪着实猖獗。”

　　　　程咬金冷冷一笑，双手相接扶在身后，天空仍未出现半点星光，倒是普州城内灯火通明，市民皆不知道黑云压城，危在旦夕，只是欢乐着做着端午节前最后的准备。

　　　　侯先军见他一言不发，知道自己刚才的回答必有疏漏之处，是什么呢？“血蜀”，是一个组织么？怎会如此猖獗，竟用利箭……

　　　　“是了”，侯先军忽然想起什么，便开口道：“大人，盗匪在城外是不可能将利箭shè进程府的。”

　　　　程咬金缓缓回过头来，低沉道：“继续。”

　　　　侯先军道：“大人，莫非早有盗匪混进城中，将字条裹在利箭上shè进大院？”

　　　　程咬金微闭双眼，深沉道：“这正是俺担心的，你数数院中有几支箭？”

　　　　侯先军仔细数了一番，见一共五只利箭，皆插在大院木桩上，想那shè箭之人功夫非同一般，便开口道：“有五支，箭无虚发，必是长期cāo练才有如此功夫，小人以为城中至少混进五人。”

　　　　程咬金点头道：“这五人一定乔装打扮，乘着百姓张灯结彩之时在大院外……不对，若是只有五人，院中的大火又是怎么回事？”

　　　　若是只有五人尚不可怕，但院中忽然起火必是人为，有谁能在家丁眼皮之下在院中起火作乱呢？不仅点燃火种，还能在最短时间内逃离大院而不被众人发现，可见作乱之人技术娴熟，就连朝中御林军的身手也不过如此。

　　　　侯先军大惊失sè，低声道：“大人，若是这样普州危险了，我们还不知道盗匪到底混进几人，但混进来的盗匪必是个个身怀绝技，若在盗匪攻打普州时来个里应外合，普州城门定然不保。”

　　　　程咬金突然回过头来，沉着脸看着侯先军，半晌，开口低声道：“那帮盗匪现在一定还没走远，快去，切勿打草惊蛇。”

　　　　侯先军一愣，随后躬身施礼，却见程咬金小心使个眼sè，侯先军心神领会，转身回屋，简单收拾一番，提了口腰刀被小心召集几个得力心腹安排得当，先叫他们各自隐藏查询盗匪下落，自己脸sè一沉，不去城中闹市，却往铁锋山顶跑去。

　　　　却说程咬金待侯先军走后，忽见夜空中黑云浮动，星象逐渐凸显出来，程咬金呆呆看着满天繁星，暗忖道：“若能尽快查出隐藏在城中的盗匪便好，天佑普州。”想罢突然浑身一颤，“天佑普州”为何这般熟悉，是了，之前韩奕口鸣的童谣中有一句“县有神将”，“神将”指谁？童谣又是何人编撰的，“不过是歌谣罢了，却不能当真。”程咬金轻声一哼，忽然想到之前李覃等人还在府上大吃大喝一番，这些rì怎么又不见行踪了；想罢叫过一家丁过来问了，家丁回答道是因为案情已破，李覃等人不过是来庆祝一番，贺喜结束了，他们也自行离开。

　　　　程咬金闻言大怒，之前两次叛乱时李覃也在现场，明知道案情并未破解就早早离开，此等毫无责任感的人也能受到朝廷重用？罢了，时运如此，不提也罢，程咬金正待回屋，却见家丁呆立不动，程咬金没好气道：“好了，你下去吧。”

　　　　家丁领命施礼，程咬金突然叫住道：“对了，你去把谢灵枫找来。”家丁又施一礼，躬身退去了。

　　　　不多时，只见谢灵枫扶着官帽匆匆跑进程府大门，却见程咬金一人站在院中，谢灵枫慌忙下拜师礼，起身后不解道：“大人，难道又发生什么事了吗？”程咬金冷眼一瞥，也不答话，直直走出程府大门，只见门外停着一辆花sè马车，两马齐驱，巨轮上镶着宝石，在昏暗中闪着金光，这辆暗藏豪华的马车正是谢灵枫的座驾，程咬金一声不哼，径直上车坐了，谢灵枫无奈，也跟着进了马车。

　　　　程咬金见他关好车门，便开口道：“去李霸府上。”

　　　　谢灵枫一惊，不知程咬金用意，但见他闭口不语，只是闭着双眼挺身端坐，谢灵枫撩起布帘对车夫说了，那车夫应声，策马便走，骏马矫健，马蹄声响，划破寂静夜空。

　　　　程咬金端坐半晌，突然开口道：“去看看后面有没有跟踪的人。”

　　　　谢灵枫心头一震，跟踪的人？何人如此大胆，竟然跟踪本城刺史；谢灵枫怔怔看着程咬金，见他端坐不语，便掀开车厢上的窗帘，仔细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