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子秦笑着摇了摇头,转身离开。在夏月的事情上,他从一开始就众叛亲离。
32待修
“你怎么就没有个正形?”战夫人徐馨在儿子面前一贯不能保持端庄文静的贵妇形象,她当年是有名的美人,就是如今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多岁的样子,坐在儿子旁边,远看很是赏心悦目。
“妈,我怎么没有正形了?”他忙的很,忙的晚上都开始做梦了,老是梦到夏月变成一只会飞的小狐狸,茨溜一下子飞跑了。
“我问你,你是不是看上了杜家的那个小丫头。”
他抬起头来,有些好奇,他母亲对他的风流从来放任,他只愁没有办法接触夏月,她居然就跳出来警告了。“怎么了?她很漂亮啊。”故意云淡风情地说的轻巧。
“漂亮?比她年轻漂亮的你见多了。”徐馨哼了一声,前天她四十九岁生日,没想着大过,一个男人不请,也就一些极好的手帕交过来一同喝茶,说起谁家谁家小姐,就有人提起她来,说是杜兰甫对她极为爱重,似乎是暗示着要在这边给她找个婆家。她也就是听听,光听年纪她就不满意,不过她知道杜兰甫这个人,极其圆滑精明,不是看上她儿子了吧。
看她不说话,自然也有女儿犹自待字闺中抱着希望,当下就有人磕牙,“好像不太爱和人交往,听说一个人就住在酒店,寻常都不回杜家的。”
“听说是个记者,专门给明星拍照片的。”
大儿媳妇方雨菲闲闲地磕着瓜子笑,“母亲,不会不记得是谁吧,就是夫人晚宴上和小七跳舞的那个啊?”
周围的人一听,都交换着眼色不说话,她不动声色的喝茶,这是她儿子的本事也是毛病,据说杜家那个表小姐是个美人,也就没什么出奇。
倒是罗夫人战京玉瞟了她一眼,神色很有点奇怪。
后来她们两个人单独呆着,战京玉年纪比她大许多,叫她一声弟妹每每让她格外的谨慎,看她故意带自己到一边来,知道是有话要说,自然恭恭敬敬地听着。战京玉到了无人的地方,脸色已经有点按捺不住,“我问你,小四和菁菁的事情,是不是小七也知道?”
她一怔,出事的时候小七只有十三岁,老大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当下回答,“他怎么会知道?”
战京玉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当你儿子只有十岁?”语气甚是讽刺。徐馨听她语气不善,不由得替儿子着急起来,“小秦他怎么了?做什么错事了?”
战京玉撇了她一眼,没有好声气,“他只像哥,不像你。”
徐馨模模糊糊有点明白,她豪门世家的独生女儿,自幼娇惯的目中无人,嫁到战家才学了些人情世故,还得多靠这个嫁出去的大姑子经常回来多多指教,不然怕是早被家里其他的夫人气死了。当下不敢开口,暗自揣摩小七到底做了什么。
只听战京玉的声音里透出了苍老,“杜家知道了小四和菁菁的事情。”
徐馨大惊失色,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战京玉垂着嘴角,“那边还没说退婚,不过听说那个杜公子也没少闹。”
徐馨知道大姑子一辈子就罗菁一个孩子,罗菁和战子楚的事情一直让战锋在姐姐面前抬不起头来,不然早多少年都没有了小七的机会。好容易找了一门很好婚事,想将女儿远远嫁出去,没料却出了这样的事,未免太过残酷。但还是忍不住替儿子申辩,“小七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再说他和菁菁关系那么好,就是知道了,也不会说。”
战京玉突然转过身来,吓了她一跳,“你知道那个夏月是谁?菁菁为什么不管不顾地去找小四,就因为看见她和小四勾勾搭搭,杜楠发现菁菁和小四的时候她就和小七在旁边的房间亲热。就连打仗,她都能一会在小七这边,一会在小四这边。你说这个夏月像谁?”听的她目瞪口呆。
战京玉顿了顿,“也难怪,什么样的籽结什么样的瓜,和她的母亲一模一样!”
她听得犹自迷糊,不禁张口问,“她的母亲?”
战京玉苦笑了一笑,“端木梓清。”
这个名字一直是督军府里的禁忌,听最忌讳它的战京玉提出来,不由得让徐馨一愣,叫了一声,“上帝啊。”
战京玉冷冷地看着脚尖,“督军专门见过她,你知道督军喜欢小四,看见她和小四说话,还专门让底下的人注意。”
这是第一次战京玉在她面前明确地说出督军对战家三个公子的偏好,似乎是属意将大权交给战子楚,她呆了一呆,亢声答道,“玉姐,你别觉得我说话不客气,这件事情最后说了算的还是战锋。”
战京玉冷哼了一声,“我知道。”倒叫她不好意思起来,回念一想又觉得糊涂,端木梓清生前和督军与杜兰甫的一段纠缠已然随着时间的逝去成了过往云烟,谁也没能抓得住那个云一样的女人,最后落得个各自伤心。难道战京玉是在说这个夏月会在战家两个兄弟之间再掀起相似的风波?不由得一惊。只听战京玉冷冷地开口,“你回去和小七说,让他做事情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不然别说姑姑不讲情面。“
徐馨不知为儿子在战京玉面前求了多少次了,战京玉当真是两家说话都算的人物,督军和战锋对她都愧疚且钦佩,她要是“不讲情面“的话,小七本来就两边不讨好,别到时候当真没了戏。所以当下生日也不过了,直接去找儿子。没料战子秦却不在东瑾,到海边去会朋友了,气得她差点没掀了军部大楼,好歹第二天回来了居然还先去医院看了那个小狐狸精才回来看她。
她急得要死,儿子却只是笑,“像她那个小性儿的?没见过。”
徐馨被噎了一下,拉下脸来说,“你知道杜家想悔婚吗?”
战子秦垂下眼睛看着手里的钢笔,淡淡的,“知道啊。”
徐馨心里倒慌了,反反复复地看着儿子,他难道当真知道这件事,当真是他干的?“你不是这样算计你表姐吧,你姑姑也就她一个女儿,你。。。。。。”突然急红了眼睛,“你姑姑那个人,一辈子什么都没了,你这样做她会恨你,对你有什么好处?”
战子秦还是微笑着看着她,倒似看她表演似的,突然冒了一句,“妈,督军都快不行了。姑姑哪里还有心思恨我。”
徐馨吓了一跳,因为儿子平淡的口气,谁都知道督军不行了,肝癌,做了两次手术了,但是儿子说的这样的轻松快意,不由得让人背上发起寒来,毕竟督军对战家有恩,对他们母子也很不错。她这个儿子越大她越不认识。
只听战子秦继续说,“姑姑觉得爸欠她的,你让她以为去。这些事你别管。”
徐馨不爱听他说别管,伸出纤细的手指敲了敲他面前的桌子,“你为什么就不能对你姑姑好一点?”
战子秦叹了口气,“妈!”嘴角虽然还是扬着,已经露出不耐烦来。
徐馨看了一眼,心里直冒火,冷笑道,“就不耐烦了?妈妈我等你这么长时间你怎么就没有想过?杜家的表小姐叫夏月是吧,你少和他们家的人来往。”
战子秦像是没听见,径自看着眼前的文件,倒把徐馨晾在那里,“妈,父亲不是晚上要回来,你还不回去?”
徐馨气得不轻,“我说你怎么这样不让人省心?那个夏月是什么人,她妈妈就是个。。。。。。”总算是她大家闺秀涵养好,“狐狸精”这三个字没有骂出来,只是哼了一声,“你们一家的风流种子,你四哥居然也和她有关系,真不知道你们两个心里怎么想的。”
战子秦突然站起来,凳子脚划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噪音,“她就快是你媳妇了,你不妨宽容一点吧。”
徐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你。。。。。。。”
战子秦看她一眼,“我要结婚你不高兴?”
徐馨是信天主教的,不由得在心口画了一个十字,“你说的什么混帐话?你父亲绝对不会同意的。”
战子秦想到夏月脖子上那个圣母像,突然想起她和母亲还是校友,那么她应该也是天主教徒,不由得想到,她虔诚吗?一旦在圣像前宣誓,会不会是一辈子的诺言?
徐馨看他走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听见没有,你父亲是不可能同意的。”
战子秦好像惊醒一样从沉思里抬起头来,仿佛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父亲为什么会不同意?”
徐馨想起战京玉森冷的表情,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突然间烦躁起来,“我劝你不要去试,不然肯定会后悔。”
看着母亲转身出了房门,战子秦抬起头来,眉头也不由得皱了起来,他原本觉得计划得一切完满,为什么母亲的反应如此之大。
33待修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发现很多东西没有交代清楚,思维奔逸的毛病又犯了,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看不懂了,可能要情节顺序调整大修,汗。。。。。。。郁闷啊晚间他赶回官邸,看见父亲的轿车停在门口,他居然有些迫不及待,进了大门,徐馨装扮齐整地从楼上下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只是笑着装做没有看见。
他进到书房,父亲连衣服都没有换,就这样摁着额头靠在椅子上,看见是他也就是放下了手,又闭上了眼睛。他不是战子楚,没有那么好的耐性一直坐在这里陪着他,他一向觉得自己的耐性是不错的,除了面对父亲和夏月。他在父亲对面坐下,看着窗外渐渐爬上树梢的月亮,如果可以让他的耐性变的更好的话,那就是在父亲的沉默里想夏月。
不知道坐了多久,战锋突然慢慢睁开了眼睛,“你的耐性比原来好多了。”他失笑,恍惚间夏月还在旁边轻笑,他还可以多呆一会,不过既然父亲不愿意看到他,不妨抓紧时间。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父亲居然先开口。他默不作声,心里知道的很清楚,当然是为了最心爱的四哥的事情,战锋转过脸来看着他,“有人把子楚和罗菁的事情透露给杜楠。” 语气停顿,战子秦当然听得出来那底下暗藏着的恼怒,是替心爱的四哥来找他算账来了吗?
“是你找人通知的杜家公子?” 这是肯定句,他也不想否认,即使父亲永远找不到证据,他也不愿意在父亲面前撒谎,他抬起头,静静等着,“父亲要怎么处理这件事?”这么多年了,他有专门和父亲说话的一种语气,说话之前往往需要打下腹稿,然后不带任何感情地表述清楚,其实这也是战子楚说话的方式,他一向不喜欢这种认知。
父亲的声音淡淡的传来,“我们对不起罗家你知道吗?”
战子秦暗挑了一下眉,没想到父亲居然以他最痛恨的老调重弹来开头,心里冷笑了一下,只是撇着脸不说话,只听父亲的声音苍老得仿佛几十年过去了,“子晋明白,子楚明白,怎么就是你不明白。”声音猛然拔高,“怎么就是你不明白!”
战子秦一动不动,他明白,他怎么不明白。罗家的公子是为了救父亲而死的,他从记事开始,父亲,母亲,甚至是保姆就掰着他的小脸,将这些灌输到了他的骨血里,他怎么会不明白?但是偿还的时间是不是太长?如果不是因为要偿还罗家,父亲根本不会娶母亲,他应该和战子楚的母亲相爱一辈子,而不是看着心爱的女人在悲伤中黯然死去,如果不是为了偿还罗家那么四哥和罗菁应该是幸福的一对,不会因为战京玉要把女儿嫁给那时候政府里掌权的贺方初就被迫去娶他根本没有见过的王秀琳,看着罗菁一个人挣扎到崩溃。
他知道完全无法和父亲讨论这个问题,在父亲看来这种偿还的方式是无条件的,而他则不以为然。他崇拜的那个罗伯伯在他看见他处理四哥的方式的时候就渐渐隐去了他身上耀眼的光环。督军,包括他那个无所不能的姑姑都是那样的做派,用人际关系构建最牢固的同盟,用无条件的纵容和恩宠去笼络这种同盟,在他们那个同盟里,你确实可以享受很多别人不可能得到的东西,但是却不知道,在哪一天你就得无偿地为这个同盟去牺牲自己的一切。他一向觉得四哥运气不好,明明是拥有一切的天之骄子,却总是时运不济,总是要去做那个牺牲奉献的人。
战子秦有时候觉得,也许就是因为四哥运气不好,所以父亲才会恨自己。这么多年了,战子楚的母亲始终是父亲心底里最沉痛温软的那个角落。母亲嫁过来这么多年还在庆幸战子楚的母亲死得早,其实她不明白,其实死亡是最可怕的事情,它让那个人的美丽永远定格在思念的人的心里,仿佛陈年的酒,越放就越醇香馥郁。母亲总想让他和父亲多多亲近,但是他知道没有用,父亲最爱的始终是四哥,最亏欠的始终是四哥,他做再多也不可能改变什么。他要的一切,都只能靠自己去争取。如果他并不想加入那个同盟的话。
“你四哥已经付出的够多了,你为什么要把他再卷进去。还有你表姐,她为什么要再承受一次这样的屈辱。”父亲的语气森冷,完全不是一个做父亲的口气,却在用家庭的道德和伦理在约束他。
可怜的四嫂,可怜的表姐。他有些许的遗憾,不过很快就放下了,父亲最爱四哥,这件事情也算是十几年前的翻案,杜家就算是退婚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大不了四哥娶了表姐就是。如今战家已和当年不同,外面也没有直接的外患,既然人人都看好四哥,不妨就让他当真黄袍加身,先做个驸马爷吧。这样自己对表姐的愧疚倒也少一点,至于四嫂,他的同情却带有别的味道,不是要牺牲吗?看来这回牺牲最大的就怕是她了。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知道那些以四哥亲家长辈自居的老混蛋看见四哥休妻再娶是个什么心情,想到可能的脸色他都要笑出来。
“杜家今天来退婚了,说的很客气。”意料中的事情,四哥手握重兵,杜楠就是想带绿帽子怕也要担惊受怕一辈子,不如早早放手。
“我替表姐感到遗憾。”话说的敷衍,却也有几分真心,表姐从来都是最无辜的那个人,甚至因为他是战子楚的弟弟对他格外爱护,太善良也太痴情。但是毁她的不是他,而是罗家和他那个盲从的四哥。四哥当真会娶表姐么?他倒不吃得太准,毕竟四哥压抑了那么多年,未必还能对表姐存着感情,突然身边又有了夏月,有了杜兰甫的财力人望就是摆脱那些老混蛋的负累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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