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着炮火前进同人)枪声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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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着炮火前进同人)枪声偏冷-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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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面。
  “师父,为啥我不能去啊?”收拾完桌面,在纸堆里翻出针线,刚坐下修补,门外就响起石头的大嗓门,“你都说了我身手不错……”
  “少废话!”阿福的声音,“摆好姿势,三个时辰!”
  “师父,我就剩我姐夫一个亲人了……”石头讨价还价着,“师父……”
  “闭嘴!站好!”阿福厉声喝断,院子里便没有了声音。
  “你……”阿福气冲冲地推门进来,见我将屋里收拾过了,有些愣住。
  “你什么你?你都不知道收拾的?衣服塞得皱成这样,桌上堆得找个针线要找半天……哎……”我扫他一眼,憋不住埋怨出来,没说完就被他紧紧搂到怀里,我急道,“干什么呢?!”
  “以后就像刚才那样行吗?”阿福靠在我颈窝边说话,他的呼吸扑上皮肤,□□□□的。
  “我……我怎样?”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像个孩子般的乞求弄得摸不着头脑。
  “现在问你什么都说没事,你是不是还在怪我误会你?”阿福将我松开,认真问着。
  “对不起……”我看见他眼里汹涌着烦闷的疲惫,在烛光阴影里竟透出沧桑。我看在眼里,疼在心上:这双鹰隼般的眼睛究竟要藏进多少悲伤才能让原本壮志满满的心看透了世事纷争,愿意舍弃名利,隐姓埋名于此?这一路跌跌撞撞,我实在欠他太多。
  “你别这样。”阿福见我又要哭出眼泪,边制止边自言自语着,“以前你都不哭的,现在你一哭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傻瓜,”我被他的嘀咕弄得破涕为笑,伸手抚平他蹙紧的剑眉,“我求你原谅都来不及,怎么会怪你?”
  “我从来没怪过你。”阿福见我笑了,将我圈紧,命令着,“以后不许再哭了。”
  “听见没有?”我没回答,刚挣扎几下,他便按住我继续威胁道,却不小心被我手上的针扎到,嘶地顿时没了架势。
  “活该!”我挣脱出来,晃晃手上的针,挑他一眼。但下一秒我就开始后悔自己挑的这一眼,因为阿福非但没有放开我,反而圈得更紧了。他的下巴蹭在我的脖颈间,新长的胡茬挠得我不禁缩缩脖子。
  他低笑几声,轻嗅着我耳际的发梢,密密浅吻着我的耳根,再逐渐蔓延至脸颊,然后是擒住我的双唇,细柔辗转出温存,微凉的触感裹着珍惜和爱恋,不似火般热烈,却如涓涓细水长流,将我带进那些曾经温暖鲜艳过的画面:那里阿尔卑斯山下的誓言清晰地在耳边回旋,那里漠北意气风发的四年,执子之手的1460个日夜……我无法控制眼眶里沁出泪水,转身回吻他,追寻彼此唇间的温暖,如水的思念随舌尖深入、相抵、牵连,酿成勾人心魂的醇酒,微醺,迷醉。
  我庆幸我们的爱够沉,没让我在瞄准他时扣得动扳机;我感激他能将我从失忆中唤醒,没让我继续那烧杀抢掠的罪恶行径;我更感动他肯原谅我将他害得一无所有,在我无处可去时不离不弃……书华,不管你是谁,不管我是谁,这辈子我们都再不要分开了。
  微凉经由缠绵变得滚烫,将我融化、燃烧,稳不住向后倒去,勾住阿福的手臂带着他轻轻压下。不巧被他衣前挂着的钥匙硌得生疼,伸手推他,隔着单衣触到他胸口的一片火热,手下便失了力气,软软地分不清推拒还是拉近。熟悉的吻从双唇移至颈间,心底漾生酥yang之意,我不禁娇哼出声,后仰起头,纵容密密细吻在那里流连,放肆地解开衣领上的第一颗盘扣。
  “慧云。”忽然的凉意让我拾回理智,不安地挣扎起来:我想他如同他想着我一样,但身上那些疤痕和深深浅浅的针眼我实在不敢让他看见,我怕他嫌弃。阿福似乎感受到我的不安,爱怜地抚着我的脸颊,气息不稳,“我想你……”
  女人对男人的甜言蜜语总没有抵抗力,尤其是这种情迷意乱的时间。我听着他因为□□变得粗沉的嗓音,心头感动,双目一热便是泪眼迷蒙。朦胧间对上他的薄唇,便像受了蛊惑般贪恋着那里的温柔,在相触的一瞬将所有理智弃之不顾。
  然而凌乱的缠绵在我以为要全盘失守时戛然而止,阿福松开我起身,一脸挫败地瞪向窗外。我轻喘口气,一边庆幸着没让他瞧见那些伤疤,一边却迷惑这忽然的中断,但立刻便绷不住笑意,因为窗外是石头端不稳姿势正呼天抢地地喊着:“师父……师父……”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4 章

  那一晚的失控在紧密计划进战俘营的日子里像窗外无声无息飘落的黄叶一般归于沉寂,阿福和我都不再提起。石头动不动炸出几句不知好歹的话,雷子枫也是习惯了,眼神朝阿福一瞥,石头一肚子气就能全全压回去。倒是弄得大家很纳闷:这小子何时这么畏惧阿福了?
  这天中午他们出门安排去了,剩下些人在院子里坐着。石头不知听春喜说着什么,嗓门大了些,春喜冲门口喊声“福哥”,石头登时就住了嘴,灰溜溜地闪到一边去,惹得一旁看戏的猴子万分好奇地蹭过去,问春喜道,“这小子怎么回事?平时也不见这么听话?”
  “还不是上次被狠狠训了。半夜我出来撒尿,还见他跟头驴似地在那儿转着呢。”春喜忍不住笑,“要我说福哥也忒缺德,大冷晚上让人家推磨。”
  “那天阿福不、不就罚你站、站三个时辰,哪、哪来的推磨啊?”猴子看见石头射过来愤愤的眼光,憋不了笑意,索性冲他喊道,“你小子又啥事惹、惹着阿福了?”
  “你咋这烦呢?”石头不耐烦地顶一句,“我这想一天都没明白师父干啥气急火燎地罚我推一晚上的磨,不就喊他几声,以前都不带这么的……”
  “咳咳、咳咳……”我像是突然明白阿福后来冲出去做了什么,正喝着的一口水呛到,玲珑急急地给我顺气,倒把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到我身上来了。我被这么看着,想想那晚,不禁满脸通红。
  “阿贵姐姐,你脸怎么这么红,没事吧?”玲珑火上浇油地一句更是叫我哭笑不得。
  “哈!”猴子忽然地眼神一亮,笑得说不上一句完整的话。
  “猴爷,什么、什么事儿?”猴子的笑极富感染力,春喜看着莫名其妙地也笑了起来。
  “你、你小子啥、啥时喊你师父不、不成?”猴子指着石头,上气不接下气地结巴着,“非、非坏人好、好事……”
  “我师父这有啥好事的?”石头木愣愣地挠头问道,“我咋越来越不懂了呢?”
  “行行行,猪脑子!自个儿问、问去。”猴子看着刘建功一行人走进院子,阿福跟在雷子枫后面,便努努嘴怂恿石头过去,脸上尽是捉弄的意思。春喜也了然,轻咳几声,掩住嘴,笑得双肩微颤。
  “师父……师父……”我无奈地闭眼,听着石头走上前特谦虚地请教阿福,“他们说那天我坏你好事你才罚我推磨的,我……我坏你啥好事了?”
  “猴子,笑什么呢?!”话音刚落,那边猴子和春喜便一副计谋得逞的模样,笑得几乎岔了气去。雷子枫纳闷地问着,动动嘴角见上官还为进战俘营的计划紧皱着眉,又绷回了脸,转身问阿福,“阿福,什么事?”
  “雷爷,没、没什么……”猴子将手插到衣兜里,整整褂子,拉起笑得前俯后仰的春喜连声应道,转而蹦跶到阿福跟前,眼珠滴溜一转,“阿、阿福,雷爷问、问你呢?”
  “你闲得?”阿福斜猴子一眼,又命令石头道,“还不练枪去?嫌磨没推够么?”
  “阿福,你徒、徒弟难得这么好、好学,你还是告、告诉他吧,免得哪天再、再……”猴子到底还是兜不住,笑得一抽一抽,拿胳膊肘撞着阿福道,被阿福往腰间一捅,嗷嗷叫着逃开,不甘心地朝雷子枫嚷嚷,“雷爷,雷爷,你、你看……”
  众人的玩闹在刘建功的一番大道理下结束了,要不是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讲话者的身上,他们一定能发现我的脸红得都能滴出血来。原以为经特高课的两年,看透了男女间的情感、情爱、甚至□□,已经麻木得再不会有小女人的娇羞,强悍得再不会对任何人开放心里最柔软的角落。然而现在才知麻木和强悍都是因为没有对的人,在阿福这里,他的举手投足甚至每一缕呼吸都能轻易勾动我心底潜藏的甜蜜,驱使我毫无保留地对他敞开心扉,憧憬着我们之间会有的未来。
  他们去战俘营的那天还是到了,阿福穿上笔挺的日本军官军装,忽地撞见让我觉得恍然,眼前刹那浮现当年一身戎装的模样。漠北家里的墙上始终都挂着我们那英气逼人的军装合影,他胸前挂得满满的勋章当时不知引来多少人羡慕的眼光。不过按着军统的规矩,那些东西现在大抵都付之一炬了。
  一个多时辰后,阿福和猴子拖着咬牙切齿的石头和两个伤员就回来了,显然进战俘营的第一步是完成了。阿福不动声色,猴子就没那么沉得住气,满脸的阴霾像是一动便要下起泪雨来。猴子不过我们刚到漠北时的年纪,哭便是哭,笑便是笑,爱便是爱,恨便是恨……心浅薄而纯净,藏不得半点东西。上官宽慰几句,他便很受用,嫂子嫂子地应着,像个大小孩。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5 章

  按计划猴子扮成掏粪工进出战俘营,传来些消息,多半是不好的,叫人揪心。第三天猴子回来说已经找到了佐藤,带进去的药也起了功效,于是上官便决定隔天实施第二步:和阿福还有特地从后方医院回来的玲珑一起扮成军医,将佐藤运出来。
  上官镇定地安排着事宜,完全不见前一晚偷偷哭过的痕迹。我不得不佩服她的冷静,冷静到似乎并不担心雷子枫的安危。这一点我做不到,对阿福我是极度自私的,自私到会拿枪守护我们的爱情。
  石头已经越来越憋不住气,三番两次吵嚷着要进战俘营救他姐夫,需阿福大声吼他才镇得住。这天他们出发前,我正替上官去安顿饿得嗷嗷叫的胖墩,端了刚煮好的东西出来,迎面撞见玲珑,被她白大褂的模样几乎吓去了魂魄。
  “啊啊啊……”手一颤将汤水直直地朝胖墩泼去,烫得他吱哇乱叫。
  “咋了?咋了?”石头怒气冲天地冲进屋来问道,“吵什么吵?”
  “石头哥,她……她烫……烫我……”胖墩朝着石头咧嘴大哭起来。
  “看着点,这小孩烫坏了咋办!”蛮牛闻声跑来,看胖墩叫得凄惨,不由对我硬了语气。
  “哥,哥……”胖墩向来和蛮牛亲,哭得便更响了。
  “闭嘴!”我喝一声,头正疼得厉害,玲珑那一身白大褂勾起我在731的恐怖记忆,仿佛那白色后面会跑出川上阴森的脸孔,四周会有魔爪将我抓回去,逼着我去想曾经在那里变成了荻野惠子,然后杀过好多中国人。
  “哥,哥,她是坏人……她是坏人……”胖墩扑进蛮牛的怀里痛哭起来,“石头跟我说,她上次朝玲珑开枪,打伤了阿福哥,还骗走过猴子哥的枪……她是坏人……”
  “你给我闭嘴!”凄厉的哭声听在我耳里就像那些惨死在我枪下的冤魂向我索命,他们控诉着我认贼作父、杀人如麻、毫无人性……我没法逃脱,又不想承认,无端的怒意涌上心头,甩手给哭得起劲的胖墩一个结实的耳光,慌乱地奔出屋去。
  漫无目的地在村里闲逛,我走到村口的一排荒屋前停住,我和书华的故事就是从这里继续,但又不完全是,因为那时在这屋子里的我是荻野惠子,而他是阿福。我不敢回去面对那一声声哪怕是无心的控诉。我是坏人!我是坏人!我是坏人!一个手里捏着无数条敌我不分的性命的女人怎么配是个好人?!
  夜里,他们风尘仆仆地回来,带着昏死的佐藤,脸色都不大好,我猜是雷子枫在里面境况越发危险了。榆木岭的武田虽是一介武夫,不精通谋略,但进了他的地界,百种酷刑□□折磨也用不得多少智谋,下得去手就行,比方说隔三差五一次的俄罗斯□□赌,自己人了结自己人的命运保不定哪天真就落到雷子枫头上。
  “玲珑姐……”胖墩略带破音地喊玲珑,脸上被我那一巴掌打得红肿。
  “胖墩,你的脸……谁打你了?”玲珑看了看胖墩的伤势,心疼道。
  “哎哟,谁、谁下手这、这么重?”猴子蹦过来也埋怨着。
  “是……”胖墩咬咬嘴唇,看见我就不讲下去了,只是瞅着站在玲珑身后的阿福。
  “嘿,是谁就说呗!”猴子跟着胖墩的眼神先转头看我,又看看阿福,回身问道,“看、看他、他俩干什么?”
  “你们都护着坏人……”胖墩摇摇头,一边揉搓着衣角,一边嘟囔。
  在阿福的眼神发现我之前,我悄悄地溜出了大院。天上的月光很亮,我却看不见希望。我是坏人,我再怎么努力都不能和这院子里的一切完好地融合进一个世界,因为总有人拿不同的标准,不同的立场来评判我的好坏,界线在他们心里很明晰,一旦我的身份暴露,等待我的必定是赶尽杀绝。荻野惠子的身份,鲜血淋漓的生命,不是一句失忆就能抹去的。
  “惠子!”身后传来一声霹雳,我怔在当下,月光里出现那西装笔挺的男人——佐藤健三。他脸上连日的疲惫在喊出这一声时立刻化为不可抑制的惊喜,他用的是日语,“惠子,是你吗?!真得是你吗?!”
  “佐藤健三!”佐藤身后闪出黑影,枪口直直顶着他的后脑勺,来人是阿福。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佐藤微怒,“抓我来干什么?”
  “中国人。”阿福冷冷回答,枪放下了,“进屋里去!”
  绝望的夜风刮得紧,吹进我的骨缝,似要将我从关节处肢解。我对视阿福,双眸失去焦点。我的书华变成了阿福,但不管怎样,他始终都是中国人,始终都不会手染同胞的鲜血,始终都是他们心里的自己人。我叹息,呼不出心底万分之一的沉重。
  “你认识佐藤。”阿福重复了那天的话,声音像子弹割破夜幕,语气微重,直击我心头。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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