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的野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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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盗的野望-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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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尴尬的气氛消失了。尼古拉斯主动提议给角海豹刷个澡,角海豹兴奋地大力点头,成功把窗框上方的木板戳了个洞。

    瑟罗非在心里给南十字号的船工点了根蜡,用了好些力气才把卡住的角海豹推回了海里。好在南十字号的海盗们对于傍晚时分船体重心突然跑偏已经相当习惯了,才没引起什么大规模的骚乱和恐慌。

    另一边,尼古拉斯已经将海豹的刷澡工具全部提了过来。他抛给瑟罗非一只香皂,说:“你给它打点儿泡沫就行。今天你别再费力了,黑胡子说得对,你现在还不太适应那把剑的重量。”

    瑟罗非点头点到一半,吓得手一滑把香皂扔了出去。

    他说什么?他说黑胡子说了什么?他记得黑胡子说了什么?!

    。。。

 ;。。。 ; ;
第22章 。
    【二二】

    选项一,船长没有精分,之前的演戏误导只是为了逗她玩儿。

    选项二,船长真的精分,他还是个不一般的精分,两个(或者更多个)人格之间的关系恍恍惚惚纠纠缠缠。

    瑟罗非弯腰捡香皂,故意让香皂在手里滑了几下,好拖延时间。

    她的心里简直有一万只阿尤在咆哮。

    所以说和精神病人相处起来真的非常困难!如履薄冰!眼前这家伙他到底有没有精神病!好难猜!

    她个人比较倾向选项二。两种人格的尼古拉斯给人的感觉真的相当不一样。

    不难看出,在南十字号上,船长尼古拉斯基本是不管事儿的,他把各种大小事务的权柄一股脑都扔到了希欧的手上。对于南十字号来说,尼古拉斯大约就是个船首像加船首炮的作用,打打打杀杀杀,用怪物一样的武力值征服敌人的身体和自家人的心。然而,他的话语权却依旧高高凌驾于希欧之上——看看那天会议上三刀的态度。

    这一点和海盗船上根深蒂固的“用拳头说话”的认识有关,和希欧从不掩饰的对尼古拉斯的忠诚有关,但瑟罗非以为,奠定尼古拉斯说一不二地位的还是他给人的感觉。

    那是一种范儿。

    和周围人格格不入的那种。

    她见过一次很有趣的候鸟迁徙。一大群灰毛雁正在穿越海域,它们一路嘎嘎叫着,用着她听不懂的语言呼朋唤友,聒噪得让人恼火又让人羡慕。古怪的是,这群大雁里竟然混着一只黑乎乎的隼。

    那只隼明显还在幼年,体型庞大的灰毛雁们对它并不惧怕,却也不亲近它。隼也不去挨靠哪只大雁,只是沉默地、孤零零地跟着雁群在飞,显得特别扎眼。

    那时瑟罗非觉得这场景古怪极了,特地拿去和乔描述了一番:“……不知道那小家伙跟着灰毛雁要干什么去。我从没听说海边的隼是需要迁徙的。”

    乔见过的古怪事儿太多了,闻言只是随意耸了耸肩:“它一定有自己要去的地方吧,只是顺路搭个车,你管那么多呢,还不如来关心关心我。我跟你说啊,昨儿跟我打牌的那瘸腿真不是个东西,输了还赖账……”

    看到尼古拉斯,瑟罗非总会想到那只隼。他对周围的“大雁”们没有敌意,也没有善意,他压根儿就不关心——因为他和他们是不一样的,只不过是恰好“顺路”,待在一条船上而已。

    ……和她曾经捡到的那小孩儿也挺像的。真是的现在这些硬邦邦没什么活人样儿的家伙怎么越来越多了,都是世界的错!

    所以今天下午在训练房里,她捕风捉影——说不定是无端揣测——到了尼古拉斯的一点点委屈的情绪,她都惶恐得不行。收到那两个小袋子的时候她完全是受宠若惊,要不是后来他特意找她“兴师问罪”,她甚至一度揣测给她送药的是另一个人格,那个在夜晚出现的,送她大剑的人格。

    是的,另外那个人格完全不一样。

    具体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在两次短暂的接触中,另一个人格举手投足都明显……流畅许多?他根本不用去特地表现什么,基本只要一个照面,就能让人明显感觉到这是一个可靠、说一不二的……长辈?

    一个对她有明确善意,却好像不知道该怎么相处的长辈。头一回见面的那天晚上,那句热情得有些刻意的“美丽的女剑士”把她震得不轻,然后慷慨赠剑,后面突然又不高兴了,变脸变得比阿尤吃虾还快。

    今天他的态度倒是正常了许多。

    ……这样想来,另一个人格不高兴时候的表现倒是和主人格一模一样。都是大别扭。

    她越想脑子越乱,整个人都焦躁起来。她只是个考不到证的可怜剑士!又不是治疗师!根本不擅长琢磨精神病人的奇妙内心世界!

    她努力把狂奔的思维收拢回来,开始集中注意力琢磨那两个选项。

    如果船长的精分是装的,刚刚那句就是露馅了,恼羞成怒的船长可能会迁怒她、揍她、杀她灭口。

    如果船长的精分是真的,从目前状况看来,另一个人格有全部的记忆,主人格却对另一个人格一无所知。她或许无意中窥破了另一人格的反|动大业(?),恼羞成怒的船长可能会迁怒她、揍她、杀她灭口。

    qaq所以真相是什么根本就不重要。

    瑟罗非弯腰捏着香皂,心中热泪三千行,突然感觉后腰被什么东西捅了一下。

    这触感,是火|枪没跑了。

    她寒毛一竖,手里的香皂又吧唧一下滑了出去。

    枪管又在她腰上捅了捅,带着笑意的低沉声音在她身侧响起:“再把屁股撅那么高,我就真帮不了你了——阿尤看起来特别想给你来一巴掌,我都挡了它两回了。”

    ——————————

    一手柠檬味儿的女剑士靠坐在窗户边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海豹的爪子。黑发的船长半倚在窗框的另一边。

    气氛出乎意料的平和。

    ……如果身上能干爽点儿就更好了。粗亚麻布沾了海水之后贴着皮肤相当不舒服,尼古拉斯就已经干脆地把披风脱掉了,正赤|裸着上身。瑟罗非非常羡慕却无法照做,只能靠“他有能耐脱上面,他没能耐脱下面,听说男人那活儿敏感得要命,被湿哒哒的布料裹着肯定难受死了哈哈哈哈”这样听起来很有道理的观点来说服自己。

    “……以后想问什么都可以问。”尼古拉斯率先开口,语气很平静,“是的,我有他的记忆——如果你就想知道这个的话。”

    瑟罗非没想到他真的会把这事儿挑明了说。她也确实挺好奇的:“你是说,当船长——呃我是说另一个你——主导的时候,你也是有意识的?你能‘看’到他主导时发生的事儿?”

    “叫我尼克。”他换了个姿势,将重心全数挪到左腿上,微微屈起右腿,偏着头看着她,“我没有意识,我只有记忆。”

    哦,大概就是醒来后看了个话本的感觉。瑟罗非点点头,眼神儿不太受控制地往对方的腰部瞟去——因为微微弓起的姿势,那里的肌肉线条显得特别的漂亮。未干的海水要滑不滑地粘附在被晒成古铜色的紧致皮肤上,叫人……胃口大开。

    瑟罗非觉得今晚她能多吃一整条长面包。

    一只海绵球被不轻不重地砸在她脸上,立刻被阿尤捞去顶在头上玩儿了。

    尼克的耳根带了层不易察觉的红:“……再看收钱。”

    瑟罗非:“……”

    海盗们通常对自己强壮漂亮的肌肉很有展示欲。平时他死活都用一件披风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这就挺不大方的了,现在居然变本加厉要收钱?!第一次碰见画风这么检|点的,女剑士感受到了心灵的震撼。

    她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举起双手示意退让。

    “好吧,尼克,那船长呢?他好像不知道你的存在?”

    “他知道。”

    今天瑟罗非受惊的次数已经太多了,她脸上那几团用来表达惊讶情绪的肌肉已经非常疲惫,所以她非常自然地摆出了一个淡定的麻木脸:“哦?这真让人意外,看起来你们相处得挺和谐的?”

    尼克好笑地看了女剑士一眼:“我们的相处模式大概和你想象的不太一样。我出现的那时候,他……特别没有安全感,傻乎乎的什么都不懂,还觉得全世界都讨厌他。”

    尼克脸上的情绪十分复杂。他看起来像是在怀念什么,但又不容错辨地带了点儿嘲讽的神色:“然后我就出现了。他并不认为我是另一个他,他完全把我看做另一个个体,一个居住在他的身体里的引导者什么的……因为我出现的时间不多,但总是争分夺秒做好事。”

    瑟罗非笑了,她看向靠在墙角的黝黑色大剑:“谢谢馈赠!”

    她回头去琢磨尼克的话——特别没有安全感,傻乎乎,觉得全世界都讨厌他。这是副人格给主人格的形容词?她怎么也没法儿想象这样的尼古拉斯:“这样说来,你出现的时候船长年纪还很小吧?听起来就像一个刚被妈妈丢下的小孩子。”

    尼克的眸色有些暗沉:“年纪不小了,不过……算是吧。那是十年前的事儿了。”

    “十年前?真巧,十年前我也遇到了个不得了的转折。”瑟罗非漫不经心地给角海豹挠着脖子,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诶,你说船长把你看做一个外来的个体,那你呢?你会觉得你们实际上是同一个人么?”

    “……是。”尼克迈开长腿走到窗前,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把正拿鼻子拱着女剑士手心的角海豹拍回了海里,回头对女剑士下了遣返令:“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噗噜,唷!”说好的刷澡呢!

    “哎呀。”女剑士心疼地把头探出窗外,对着海里扬着一张哀怨脸的角海豹抛了个安慰的飞吻。她前倾的动作让领口稍微滑偏了点儿,露出被药膏滋润得亮晶晶的、愈发显得扎眼的一块瘀伤。

    尼克下意识往前跨出一步,右手像是有了自主意识一般往她肩上靠去。

    “那我回去了。谢谢你愿意跟我说这么多,我会保守秘——咦你还好么?尼克?”

    瑟罗非回头,看着不知何时突然靠近,还一脸严肃、咬着右手拇指第二关节的黑发男人,对方身上那种自责的强烈情绪浓烈得随时可以具现化。

    “……没什么你怎么还不走?”

    啊这种熟悉的别扭感……

    已经积攒了相当应对经验的女剑士从善如流地跳下横板:“走走走这就走回头见!”

    ……我们的船长略可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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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
    【二三】

    南十字号平静地向西北岛屿驶去,女剑士渐渐融入了这个一流船队,她的生活也在重复的训(挨)练(揍)搬锅刷海豹当中充实地度过。

    只有一点不太寻常——船长大人一直担任着她的教官。

    负责训练乔的黑胡子曾经对此提出疑问:“头儿,其他那些老家伙呢?你毕竟还有大事儿要忙——”

    “他们暂时腾不出手来。”

    “是吗?可是昨天我还和艾里喝了酒,他最近好像没什么——”

    “他病了。”

    “?!”黑胡子惊讶之余有些戚戚然,“哎,年纪大了就是这样,看来我今天得抽空去瞧瞧他。那么老鲨头呢?我这些天也时不时看见他在甲板上闲逛。”

    “他也病了。”船长面无表情地盯着黑胡子,咔哒一下拉开了保险栓。

    “……”能活到这个岁数的海盗都是人精。黑胡子很快领会了老大的深意,嘿嘿讪笑了几声,再也不提这茬事儿了。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不好了!求个爱都这么弯弯绕绕磨磨唧唧!像船长这样万里挑一的优秀苗子也不能免俗!世风日下!

    又是一天的训练结束了。随着汽笛声响起,瑟罗非和乔双双躺到在213号训练房的地板上,像两只脱水的鱼一样大口大口喘着气。

    “罗尔?乔?”训练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卷毛妖精睁着大大的红色眼睛朝房里看来。见到尼古拉斯和黑胡子,他有些拘谨地朝两人鞠了个躬。

    他肩膀上的虎斑猫可没这么懂礼貌。它轻盈地从妖精肩膀上跳下来,一溜烟就蹭到了瑟罗非手边,昂起脖子,中气十足地冲女剑士喵了一声。

    快摸我!

    女剑士顺从地伸出手:“傍晚好呀,橘子。”

    乔累得连翻个身都不乐意,他懒洋洋地转头抬手,用一个十分扭曲的姿势冲门口打了声招呼:“哟,托托。今天也辛苦你啦。”

    “不辛苦。”托托背着一只相对他的身形来说有些过大的藤筐,快步走到了墙角——那里整整齐齐地堆积着五六个相似的大筐,仔细看去,筐里还堆放着一些形状各异的小飞镖。

    213号训练房已经被大幅度改造,立起了不少或高或低,或宽或窄的木桩。在尼古拉斯和黑胡子的一致要求下,瑟罗非和乔每天都要进行多场切磋,来检验、巩固自己的训练成果。

    没切磋两天,乔的武器供应就出现了大问题。

    某次训练结束,红毛把散落在地上的飞镖们聚集成一堆,仔细翻拣,居然没能从当中找到一个完整的,顿时怨气冲天。

    “罗尔宝贝儿你越长越暴躁,跟我都来真格的,再这样下去我对你的爱就要消磨殆尽啦!”

    船长的闻言,右手食指无声地扣上了扳机。

    然而不等船长暴起,黑胡子已经一脚踹到了乔的屁股上:“什么态度!就是该把每一场训练当成真正的战场!罗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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