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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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石-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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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千上万的佛教徒和平游行穿过拉萨城的大街小巷,沿街喊着整齐划一的口号,随处分发传单和小册子,最后他们来到了布达拉宫的广场静坐下来。   
这一坐就是三天三夜,他们不吃不喝,表达内心最激烈愤怒的抗议。陆陆续续的,一些年老或者孱弱的示威者由于体力不支被送进了医院紧急治疗。社会上人心惶惶,舆论压力影响广泛。   
原来当珍妮报导了震源是来自玛布尔日山的布达拉宫后,许多预言家和先知都从释迦牟尼佛的流泪里卜出了一场在劫难逃的灾难。   
“快停止挖掘布达拉宫的地下宫殿吧!”   
“侵犯佛墓,万神恸哭!”   
“惊动佛骨的人必将得到惩罚!”   
“地震就是佛的征兆了啊,你们这帮愚昧的人难道还不停止自取灭亡的罪行吗?!”佛教徒们和中派人士议论纷纷,同仇敌忾地反对挖掘地下宫殿。   
丹巴多吉死后,达杰江央大喇嘛暂时接了布达拉宫内务住持的位置。   
珍妮先在正采访达杰江央,“请问在布达拉宫底下的宫殿是否挖掘出了大量的金银财宝?那是否是兴建宫殿时松赞干布留下的国库基金?”珍妮用西方式的腔调怪怪地问。   
达杰江央合掌恭敬回答,“发现地下宫殿是一个震惊全球的考古发现,但为了佛祖的安宁,我们本来打算等宫殿全部露出真身后再大白天下……”   
“可是你们这样不是在欺骗我们普通民众吗?这不是违背了佛教不说诳语的教义吗?您认为此次地震与地下宫殿是否有种神秘的联系?”   
“阿弥陀佛,实乃不得已而为之。”达杰江央无奈地拒绝回答问题。   
“听说地下宫殿里挖掘出了大量美不胜收的孔雀石,你的前任丹巴多吉便是因为私自转卖孔雀石而遭到了孔雀王朝教徒的报复?”   
“这,这只是道听途说吧。” 达杰江央不停擦去额头的汗水。“丹巴多吉只是想用宝石交易换取一些维持寺庙工作正常运转的资金。我用人格保证,他是一个好人。”   
我心里一惊,对了,施密德教授很可能便是私自与布达拉宫的丹巴多吉或是地下考古队的成员交易得到了孔雀石。我猜测到:因为孔雀石是孔雀王朝象征的教石,而丹巴多吉与施密德交易孔雀石的行为无意亵渎了孔雀王朝的尊严,所以才遭到了孔雀教徒的疯狂报复?   
那日刘家生带我去地下宫殿时偷窃宝石的拉巴穷达一家后来死于非命,大头富翁也是搜集孔雀石的爱好者,那么他们的死与孔雀王朝有关吗?换个角度说,是否所有的秘密都藏在孔雀石里?我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狂妄的念头——马上去地下宫殿查明情况!   
“据说游行者已经向你们送呈了停止开发地下宫殿的书信,你们会考虑民众的意见吗?”珍妮穷追紧打地问。   
“善哉善哉……”达杰江央哭笑不得地说,“此次大地震,我们布达拉宫从一个不肯署名的神秘人收到了一笔巨额资金援助,我们才能在短时间内重新维持寺庙的经济运转,并将余款周济附近灾民。拉萨城少了这笔资金恐怕也不会这么快恢复元气。经我们藏宗长老的一致决定,十八层的地下宫殿一定会继续开发完毕,到时可利用这位贵人的香火资助开发成一个新的佛教旅游景点。事已至此,我们一定会善始善终,不会放弃,以免功亏一篑……”   
“这么说你们是要一意孤行,不顾民众反对了?”珍妮一针见血地问,“那你们是不是要到强巴佛流泪才会停止愚蠢的行为?”   
“也许佛祖流泪与地震并无必然的联系。”达杰江央勉强招架。   
“佛教界现在四分五裂,连前世达赖喇嘛转世的灵童都还没找到,你们竟然依靠一个有钱的神秘人维持寺庙的日常运转?那可否透露一下那个神秘人的真实身份?他为什么有那么多的金钱可以捐献?又为什么要捐?”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达杰江央应接不暇,汗流浃背,落魄地提着袈裟落荒而逃。   
“这个珍妮真长了一张刀子嘴。”白律师幽默地说,“我应该向她好好看齐,过几日开庭时才能帮你打赢杀人案的官司。”   
“不!”我突然说道。   
“为什么?”   
“因为那日法庭上我将不会出现。”我压低声音说。   
“什么?”白诗雨大吃一惊,眼睛瞪成了一轮圆月。   
“我要出去。”我把我关于对孔雀石的猜测说了一下。“我想找到孔雀石才可能揭开这一系列怪异的事件。”我又想起了施密德教授房间里的那个羊皮纸,“对了,我应该回去完整地看完那个笔记本,我觉得孔雀石与地球轴心在冥冥之种也有宿命的关联。”   
白诗雨恍若陌生地看着我。   
“是的,我必须孔雀石!”   
“你确定要这么冒险?”白律师要我三思而行。“可不要当自己是天才作家心血来潮喔。”   
“我确定!你去找尼玛达娃来,她可以帮我。”我果断地做下了越狱的计划,我相信我会亲自揭开所有的疑团! 
廿六        
美丽的尼玛达娃姗姗来迟,她郁郁寡欢,看过去憔悴而疲惫。   
“你怎么了?”我心疼地问。   
“我的客人失踪了。”尼玛达娃沮丧地说,“我还以为他们在地震中死亡了,但这么多天的搜索依然没有找到任何关于他们的下落。”   
“几个人?”   
“两个,Peter Hofmann和Elly Hess。”   
“就是那对买走了孔雀佛手的神秘游客?”我对眼神锋锐的Peter Hofmann和Elly Hess印象颇深。   
“是呀,他们音信全无,就好像从地球上突然消失了一样。”   
“难道他们也被孔雀王朝的教徒当作异教徒杀掉了?”我做了个不礼貌的大胆论断。   
“不会吧,孔雀教徒如果下了毒手一定会在死者手腕上留下一只孔雀,表示至高无上的孔雀冥王原宥了死者的生前罪恶。可是我们连他们的尸体都找不到。”   
“那他们很可能还活着。”   
“活着?那他们在人生地不熟的拉萨会身在何处?”达娃不解地问。   
“他们很可能藏在某个你不易察觉的地方。”   
“为什么要躲起来?又不是捉迷藏?”尼玛达娃噘着嘴觉得我是一派胡言。   
“好了,我一定会帮你找到Peter Hofmann和Elly Hess的下落!”我下了军令状。   
“你?”尼玛达娃张了了眼睛孩子一样问我,“别开玩笑了,你自己还身陷囹圄呢。你又没办法出去……”   
“嘘……”我靠近尼玛达娃的耳朵把我的逃跑计划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尼玛达娃听完先是害怕,再是震惊,最后不敢相信地摇着头说,“不,不,我不能帮你……”   
“你一定要帮我!”我从铁栏杆里伸出手紧紧握着尼玛达娃的手,“我必须出去,刘家生是我的读者,我亲眼看到施密德教授死去,还有我认识的丹巴多吉,死去的那么多人都让我感到难过。”   
“我也很难过。”达娃心有戚戚地说。   
“地震后死了那么多人,别问钟声为谁而鸣,钟声为每个人而鸣。”我激动地说,“我有时也怀疑我是不是珍妮说的多重人格分裂症,但这事情比我们所能想象的都要复杂。我在这里非常恐惧,但更为恐惧的是我害怕身边的人一个个莫名其妙地接踵死去。”   
“等待死亡的过程比死亡本身更为恐怖。”   
尼玛达娃闪烁的星眸凝视着我,“道信,我理解你内心的痛苦。死亡与对死亡的恐怖让你坐立不安……”   
“那,那你是愿意帮我了?”   
“我尽量吧。”尼玛达娃低头沉思道,“但我得先从我哥哥那里得到囚禁室的钥匙才能让你成功逃跑啊。”   
“嗯。事不宜迟,地下宫殿的秘密关系到整个世界灭亡与存在的秘密。”   
“这件事也许还需要一个人的帮忙。”   
“谁?”   
“白诗雨。”     
警察局旁边的咖啡厅。   
地震之后已经没有多少人有闲情逸致在此消遣谈心,但此刻咖啡厅里却坐着一对俊男靓女。   
“白小姐,你,你约我出来有什么事吗?”格烈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问,恭敬地从身后送上一束红艳艳的玫瑰。   
“没有事就不能约你出来吗?”白诗雨把玫瑰漫不经心地撇到一旁,她轻轻呷了一口咖啡,饱满的嘴唇鲜艳欲滴,明亮的眼睛秋波流转。   
“呵呵,当然不是,当然不是……”格烈尴尬地挠了挠后脑。   
白诗雨朝她嫣然一笑,目光扫过他腰间的那串智能钥匙。格烈在拉萨城身居要职,他的钥匙控制着许多囚犯通往自由的大门。   
“咦,外面那个人好像刘家生。”白诗雨指着窗外一个匆匆而过的人影惊讶地说。   
格烈对刘家生这个名字十分敏感,他立刻转头侧目。白诗雨见机马上欠身拾起一束玫瑰作为遮挡,另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摸向格烈的腰间——那串钥匙眼看就要得手。   
“先生,你的蓝山咖啡。”一个侍应不识相地打破了白诗雨的妙手计划。   
“噢。谢谢你。”格烈回过头来,“白小姐,那不过是个普通的路人啊。你眼睛花了吧。”   
“呵呵,我和你开玩笑呢。”白诗雨尴尬地笑了笑。   
对格烈这种日夜与罪犯打交道的人,要想从他身上下手,恐怕真不是容易的事情。他们又天花乱坠地聊了一会,时间一分一滴地过去,白诗雨开始着急起来,却仍然无法等到出手的机会,躲在咖啡厅角落的尼玛达娃也急得无可奈何。   
这时格烈的手机突然响了,原来总局要求他马上回去调查一件案子。   
“对不起,白小姐,我要急事要先走了。”格烈一脸抱歉地说。“听说拉萨城西死了许多的孔雀教徒?”   
“奇怪?平时都是孔雀教徒害人?怎么今天倒轮到他们自己了?”白诗雨疑惑地想,“真是因果报应,屡报不爽啊。”   
“我猜测是邪教的集体自杀,就像乌干达‘世界末日’(2000年3月18日逾400教徒集体自杀)、圭亚那吉姆钟斯的‘人民神殿’教派(1978年11月18日914名教徒集体自杀)、美国德萨斯州华科的‘布兰治。德拉卫迪安’邪教(1993年4月19日80多名成员丧生)、菲律宾民答那莪岛“阿达”部落(1985年9月19日60名成员毙命)、韩国女术士毁顺斋(1987年8月32名信徒毙命)、瑞士‘太阳神殿’邪教(1994年10月5日48名教徒集体自杀)那样的死有余辜……”格烈惨淡地背出一串资料。    
白诗雨站起来想要挽留格烈,刚才那个坏了好事的侍应又恰好捧着咖啡盘子路过身边,白诗雨急中生智故意往侍应身边碰了一下。   
“哎哟,你撞到我了。”侍应端着的咖啡洒到了白诗雨身上。   
白诗雨顺势摔在地上,楚楚可怜地呻吟着。   
“对不起,对不起……”那个无辜的侍应生鞠躬道歉不停。   
“白小姐,你没事吧,烫着了吗?脚扭到了?”格烈连忙转身俯下腰去,温柔地去照顾白诗雨。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白诗雨迅速从格烈身上瞒天过海地解下了那串钥匙,一切顺利,天衣无缝。   
“没事没事……”白诗雨大方地站起来,拍拍裙子上的尘土,翩翩离去。   
“诶,白小姐……”格烈愣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明明痛苦地摔倒在地上,怎么转瞬又伶俐自如? 
廿七          
“拿到钥匙了?”尼玛达娃在咖啡厅门口的转角遇见了大功告成的白诗雨。   
“解决。”白诗雨庆幸地说,“幸好我以前委任过一起扒手的案件。我的当事人是扒手组织的小头目,他为了讨好我交了我几手雕虫小技。没想到今天却派上了用场。”白诗雨回想刚才的一幕,觉得自己身手敏捷,好一个绝色神偷!   
尼玛达娃和白诗雨轻车熟路地回到了警局,而格烈还在犯罪现场调查孔雀教徒的死因。他们依然死的莫名其妙。那么孔雀教徒是自相残杀还是杀手另有其人呢?也许,这一切依然又与神秘的孔雀有关。   
尼玛达娃心灵手巧,她之前在大学里学过化妆的课程,天分又高,“易容”的本领是无师自通。   
她本来与格烈就有几分相似,虽然他们不是亲生血缘,但相同的生活饮食习惯和长期相处让他们有了兄妹脸(类似于夫妻脸。同理,一只长期蓄养的狗长的也像它的主人)。尼玛达娃于是买了些假发、面粉、涂料等把自己女扮男装成格烈的模样,又穿上从家里偷来的哥哥的另一套警服,就俨然是一个英姿飒爽的警官了。   
白诗雨穿着职业律师装,达娃与她搭配默契,走进警察局里谁也不会怀疑。   
尼玛达娃用格烈的电子钥匙刷了大门的卡,他们顺利地进入了监狱系统。监狱的警官和格烈热情地打着招呼,“嘿,格烈,最近你可忙的厉害啊!”   
“是啊……”尼玛达娃憋着嗓子粗声粗气地回答他们。   
“格烈,最近感冒了吧,声音怎么变得这么尖了?”一个老相识的监狱长官笑着说。   
“咳,咳……”尼玛达娃镇定地回答,“最近事情太多了……”   
“呵呵,好好干!明年局长退休,是你们年轻人上位的时候了。”监狱长官过来想拍尼玛达娃的肩膀表示好意。可是尼玛达娃的肩膀细小,她特地垫了垫肩,生怕被长官一拍拍露了马脚。   
“咳,咳,谢谢……”尼玛达娃转身咳嗽不停,那个长官的大手拍了个落空。   
“走吧。”白诗雨对那个长官嫣然一笑,电得他头晕眼花这才顺利解围。白诗雨连忙拽过差点露馅的尼玛达娃继续往前走去。   
七拐八弯后,她们来到了囚室室。但麻烦的是,又有一个狱警在旁边守候着监督探监的全过程。而只有他身上才有开启囚禁我的牢房的钥匙。白诗雨朝尼玛达娃苦笑了一下,看来只有动粗了。   
“长官,请问哪里有厕所?”白诗雨露出迷人的笑容,那个狱警友好地走了过来。   
“砰!”尼玛达娃饶到身后在他后脑上出了一拳,狱警倒下了。西藏民风淳朴,须眉未必不如男,尼玛达娃显然也从格烈那里学过一些防身术。   
“出什么事了?”外面又有个狱警警觉地走了进来。   
“我,我……”尼玛达娃的拳头还没有收回来,那个狱警闭着眼睛证明自己的晕倒真实无疑。   
“你,你们想干什么!”狱警发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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