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雾2》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化雾2- 第11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的同事谈话他没立场过去搅和,在之前蒋少华已经说过不让他跟去,这说明叶又生不尊重他的队长,而且刑侦队的其他成员也服他,所以我认为叶又生有能力暗中保护孙淮南。他为什么要保护他,理由是什么?为钱?不,工厂当家做主的是王荟萃,应酬客户抛头露面的也是她,她在社会上结识的人更多,更容易找到保护伞(说这三个字时,柳下溪停顿了一下)。但本案不合逻辑地一边倒,王荟萃从一开始就被当成犯罪者而不是嫌疑人被拘留接着进看守所等待法院出庭,即不合法律程序也不合刑事条例。虽然这其中有来自上面的压力让案子过早地草率结案以正视听,但不能排除某些人为因素故意公报私怨。”
  
  柳下溪拿出纸笔分别写了“叶、孙、王”三个字,在“孙”字上打了一个勾,“王”字上打了一个叉。接着从“叶”字划出两根线分别连接“孙”与“王”。“孙与王没结婚之前就开了陶瓷厂自己当老板经济上相对比较自由,结婚之后王主管了工厂的钱,而孙淮南个性软弱结婚之后由其妻当家作主用钱反而不方便。我分析了一下王荟萃的个性,她对自己工厂员工的关心(对洛小虎母亲的关心),宽容客户的拖款,这些事都说明她心胸开阔,心地善良,为人大方,对钱财看得并不重,象她这样的女人接手管丈夫的帐目间接说明孙淮南不善理财到了她无法忍受的地步(说到这儿他想起自家的一本帐,自己花钱无节制,清荷看不顺眼才提倡家里搞计划经济)。推测到这里,我觉得叶又生暗中保护孙淮南打击王荟萃的理由还是出在钱上面。孙、王两人外貌并不出色卷入情感纠纷的可能性不大。如果叶与孙早就认识,以这两个人的个性,叶又生在孙淮南婚前与他有金钱上的来往,婚后王荟萃看不惯对方,相互之间产生摩擦。所以我认为叶又生保护孙淮南的理由只能说他欠对方的钱。”
  
  “想不到柳处长得出叶又生‘借钱’的结论经过如此详细的分析。”卢律师感慨道。
  
  “师兄,收我当徒弟吧。”李明光嚷道。
  
  刘名方笑道:“你叫他师兄,怎么好改口叫师傅?”
  
  柳下溪的电话响了,李明光来电:“莫文卫的头被人打破了。”
  
  “刘记者,你现在能弄到车去安石吗?”柳下溪问。

倾斜的天平…25



  刘名方离开没多久转身回来,悄悄地把柳下溪找到一边,说是有人找他。
  
  柳下溪一怔,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可惜晚上的灯光太暗看不清楚他的脸。
  
  “是法院的人。”刘记者小声道,扬了扬手上的电话:“他们指名找你。这几天常在法院来来去去,他们记住了我的电话。说出你的名字时,我吓了一跳,想不到你在这儿有认识的人。”
  
  应该没有认识的人。柳下溪摸着下巴,他唯一想到的可能就是张局长给山西公安厅的人打了电话。“来人在哪儿?”
  
  “还没到,十几分钟后有人来接你。”
  
  柳下溪没对任何人提起这次会面的详情。第二天上午九点他才出现在刘名方等人面前。面前大家询问的表情,只是耸耸肩道:“高立业被杀一案重新侦查。”
  
  他带着李明光坐上一辆警车离开太原直奔安石。
  
  李明光注意到与他们同行的另外还有几辆警车。看来,山西这边不希望处长以私人身份查案。与他们同车坐在副驾上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白净的眼镜男,李明光觉得这眼镜不时从车内镜里偷偷观察柳下溪。
  
  “他是太原市公安局的邢队长,你跟我协助他重新调查高立业的案子。”柳下溪翻看着手上的卷宗给李明光解惑。
  
  邢队长对李明光笑了笑,那雪白的牙齿太晃了。李明光闭紧嘴,崩着脸僵硬地笑了笑,有点惭愧,他这个老烟民大前门是黄褐色的。
  
  柳下溪手上的卷宗是从高级人民法院影出来的。被判死刑需要经过高级人民法院核准,法院里有留档的样本与此案的详细搜证。这份卷宗本来不该留传出来的,但本案现在由公安厅插手变得很特殊。牵涉到王荟萃的父母来太原提交上诉的新材料,材料被抢并意外受伤,在安石的莫文卫律师又被人有目的地打伤,囚禁(柳下溪后来打电话给莫文卫,了解到基本情况)甚至连身份证件都被人搜走,表明这案子背后有黑手,其情节恶劣社会影响极大(前期因此案侦破神速,曾经借助媒体大力宣传,在社会上引起很大的轰动。而现在,已经证明王荟萃被人冤枉的,那么洛小虎也可能不是凶手。无辜的人被判死刑、死缓,社会大众知道此事真相之后必会对执法、司法机构的工作产生质疑与嘲讽,为了预先平息民众的不满,只有尽快侦破此案,抓获真凶才可以平民愤安民心)。加上王荟萃丈夫(他虽然向妻子提出离婚,王荟萃还没在离婚书上签字,在法律上他还是王的丈夫)昨晚的口供(昨晚他被人带走了,连夜侦讯,牵出有司法人员在本案中受贿)已经可以肯定王荟萃没有涉入谋杀,那么当务之急就是找出真凶。想到这儿柳下溪苦笑,时至今日真凶还会傻到呆在原地等人来抓吗?
  
  “柳处长,这桩凶杀案你有什么看法?”邢队长扭着头问。
  
  李明光瞧他那样替他难受:“我们换位吧。”
  
  换到前座后李明光竖起耳朵听他们的对话。
  
  “邢队,你有什么看法?”柳下溪反问。
  
  “死者的死亡时间时间是三月十三日凌晨二至四点,尸检报告指出,死者口鼻曾有被人掩住有血结痂但并非窒息死亡,致命伤是心脏部位的刀口,干净利索正中心脏一刀毙命,死者生前没有剧烈挣扎,口、鼻、食道没有药检反应。造成死亡的伤口宽约由内到外0。7至1。7厘米,深约六厘米,当地警方提供的凶器与死者伤口不吻合,从现场相片看,死者流的血不多,这不合常理,就算凶手在死者死后抽出凶器,流血量也应该超过现场所见的出血量。除非……”他突然打住。
  
  “除非这不是案发第一现场,或者伤口被冷冻。”柳下溪接着往下说:“伤口由下往上斜倾十度左右,表明凶手握刀的手低于被刺位或者站在死者对面,这说明了死者不是躺在床上被人刺杀。我有两个假设,一是死者睡到深夜有人敲门,他起床前去开门,凶手就站在门口,死者让凶手进屋,为了让死者不出声,凶手用东西捂住死者的口鼻,右手握刀刺入死者的心脏,随即把死者推到床上,用冷冻物搁在伤口周围,等确定死者死亡之后再把凶器抽出,然后从容逃脱。二是死者深夜离开房间遇到凶手被刺杀,在即将死亡之际才被移入床上,造成床单上的血流量极少,在搬运的过程中怕死者向人呼救,便掩住了死者的口鼻,使倒流的血液找不到出口,凝结在口、鼻内。”
  
  邢队长点头,取下眼镜用帕子小心拭擦,一边道:“这伤口极为怪异,当时搜查现场的警察没找到造成此伤口的凶器。”
  
  “西餐刀。”
  
  “西餐刀?”
  
  “有一种西餐刀不包括手柄,长度5。8厘米,刀尖为0。7厘米,刀腹为1。8厘米,厚度约1。2厘米。死者来自香港,可能有一些西式风俗吧。死亡日期是三月十三……十三,西餐刀……让我想起达·芬奇的《最后的晚餐》,耶稣与十二门徒,耶稣指出在坐的人中有人出卖他,耶稣本意给犹大一个悔改的机会,但犹大并没有悔改之心,耶稣即揭露他……叛徒犹大为钱出卖耶稣……很有意思的故事……”柳下溪放慢声调自言自语起来,最后一言不发陷入深思中。
  
  邢队长好奇地盯着柳下溪,心想,上面的领导推荐他不是没理由的,果然是一位经验丰富优秀的刑侦专家。
  
  “邢队长,能不能派人去香港调查高立业还王荟萃欠款的资金从哪里来的?”柳下溪抬起头来,双目闪着亮光:“同时需要派人去深圳调查高立业的寡嫂和她的新未婚夫,一位姓林的中年男人。”
  
  “嗯,好。”邢队长立即拨响了电话……
  
  “柳师兄,找到嫌疑人了?”李明光问。
  
  柳下溪苦笑,就算能锁定有人买凶杀人,只要凶手不出来指证,根本无法定对方的罪,而今这只是自己的推测没有任何实证……凶手杀人的手法老练干净,要找出他无异于大海捞针,除非凶手自己撞上门来。
  
  到了安石,柳下溪让跟随而来的刑警们分成两队,一队由自己带着直奔出事的宾馆,另一队由邢队长带着去公安局接管所有的档案,并把蒋少华、叶又生请到宾馆来。在他们到之前,已经先通知人从拘留所把王荟萃、洛小虎带到宾馆。同时给张建纲、莫文卫留电,让他们回宾馆一趟。
  
  邢队长让自己的副手带队去公安局找人,他自己跟在柳下溪身边,静静地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柳处长!”张建纲看到柳下溪就算敌后的地下党见到了革命同志,热血沸腾得恨不得上前给一个熊抱。
  
  “莫律师,这一次你做了多余的事。”柳下溪走到莫文卫身前,苦笑地看着他头上层层叠叠的纱布。(莫律师成了阿拉伯人,李明光语)
  
  莫文卫无语,虽然已经知道刘记者他们找到王荟萃的丈夫令他说出实话,自己的行动显得多余,但他不后悔。
  
  “李明光,你去调查安石市有多少家西餐厅,三月份时有没有丢失过餐具。”柳下溪吩咐李明光道。
  
  “好的。”李明光立即开始行动。
  
  出示相关证件后,柳下溪对宾馆的管理人道:“请把宾馆内所有工作人员全部集中在大厅,还请你们把今年的员工登记册,以及三月份的住客登记薄拿来。”
  
  “死者来自外地,凶手很可能不是本地,要在异地行凶,一名经验丰富的凶手肯定需要提前过来了解环境。他有可能是住客,也有可能应聘当了此宾馆的服务员。”邢队长对自己的下属解释柳下溪行动的理由。“离凶案的时间较久,现场已经没有搜查的意义。柳处长的决定非常正确,他一定会先询问各类人的口供,再进行综合,然后模拟现场,得出推断。你们学着点,这种机会不会常有。”
  
  这家宾馆在本地规模最大,有员工近百名。
  
  “全部都到齐了。”宾馆的管理人恭敬地对他道。
  
  “在宾馆工作超过两年的人请先站出来。”柳下溪看着这百来号人吩咐道,满意地看着一部分人走到一边,接着又道:“剩下的人中是本地长大的也请站一边,记住,本地长大的才需要站出来(站出来的人没有丝毫迟疑)。接下来是今年四月至七月入职的人请站出来,八月份入职的人请先留下。”留在中央的人越来越少不到十位。“邢队长,请给他们拍一个集体照,每个人的脸要完整地拍到。”邢队长点头。等这些人拍好照,柳下溪接着道:“三月十号到二十号值晚班的人请站出来。”“呼啦”一下,站出一大堆人。这次不等柳下溪吩咐,邢队长主动吩咐给他们拍了照。

倾斜的天平…26



  询问服务员的事由邢队长组织人进行。张建纲佩服他们,换成是他不知该从哪里问起。柳下溪接过宾馆管理人员递来的一大堆资料和莫文卫一起去他们住的房间。跟在他身后的张建纲忍不住问:“柳处长,凶手在这些服务员中?”
  
  莫文卫咧着牙齿抚头。
  张建纲急忙走到他身边扶着他的手臂问:“头很痛?我们去医院吧。”
  
  “是你问的话太蠢了,换成是你杀了人还会一直留在现场等人来抓?”莫文卫甩开他的手闷声闷气地道。
  
  张建纲显然不明白自己被莫律师讨厌了,听他的话一呆,看着柳下溪喃喃道:“那我们不是做白工?”
  
  柳下溪笑了,把手上的资料搁在他身上,一边打量着宾馆内部的环境一边道:“拿着吧。也不是做白工,我这样做是刺激他们的记忆,或许能让他们想起一些什么。你要知道,现在离案发时间已经很长了,不能指望他们记忆犹新。就算他们中有人曾经与凶手说过话,共过事也没察觉。他们受警方影响一直认定凶手是王荟萃、洛小虎,对其他的人和事直接忽略。凶手杀人不可能不留下他存在的痕迹,我们发现不了,那是因为凶手善于伪装,与人擦肩而过也不会引起注意。我让他们回忆的重点集中在案发前后出现在宾馆的陌生面孔,外地口音的人。希望能有新发现。莫律师,打伤你的人抓住了没有?你说的华龙呢?”
  
  “华龙就在外边,见来了很多警察不敢进宾馆。人还没去抓,本地的警察我信不过,没通知他们抓人,已经知道对方是拘留所的狱警。”
  
  “知道你被人救出来后,他可能跑了。”柳下溪突然站住,这家宾馆格局老旧,每一层斜对着楼梯口也就是走廊的一头有临时搭建的服务室。他们走到了死者生前住过的那层楼,服务人员不在,门开着。柳下溪推门进去,里面的空间不算大,墙上挂着各个房间的钥匙,长长的桌子上整齐地搁着一排排热水瓶,桌子上有内线电话,桌下的抽屉锁着。服务室的角落里竖着推拉门的木柜,里面搁着一些洗卫用品。
  
  “白天一般没人在。”跟在柳下溪身后的宾馆经理道。
  
  “三月十三日的晚上谁在这里值班?”柳下溪问。
  
  “已经辞工了。她叫陈华,在这里工作了八个月,这里死人之后,警察找她问了几次话,后来,她说,她不想做了。”宾馆经理擦着额头的冷汗道:“她不是本市人,辞工之后去了哪里我们也不清楚。”
  
  “她的档案是哪一份?”柳下溪问。
  
  宾馆经理走到张建纲面前,接过他手上的资料翻出其中一份递给柳下溪。柳下溪认真地看了看,陈华,女,二十五岁……入职相片上的她,满脸笑容,长着一张圆脸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