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太阳纪·神之寂,人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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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太阳纪·神之寂,人之歌-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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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城和神迹的人,他会帮助我们找到第九启示的!”
“真的吗?爸爸?”透的后脑勺又一次遭到了攻击,这一次攻击他的人是他气色很好脸色很不好的妈妈。
“白痴透!如果你有百分之一像你的爸爸,卡斯蒙早就卷铺盖回家了!赞会知道第九启示的秘密的,他什么都知道!”潘若拉骄傲地抬起头,“他可是我选中的男人耶!”
“赞?”零有点好奇地问:“这就是他名字的全部吗?”
“是的!”潘若拉有点骄傲地点头,随后高声说:“神奇吧!一个遗失的王子!没人知道他的姓氏究竟是什么,没有人知道他来自何方,但他却是我的王子,我纯血的完美的王子。”
说赞的时候,潘若拉的表情好像回到了十六七岁的少女时代,零喜欢她脸上的那些表情,或者说,他喜欢潘若拉这样的女人。
活力充沛,充满力量,好像永远都不会枯竭的温泉,好像永远都不会迷失在黑暗里的火把。
“妈妈……拜托啦,不要在外人面前对爸爸露出一副色狼的样子啦!”透无赖地抱怨,“都老夫老妻了,两个人加起来都要超过一百岁了!”
“白痴透!”不等透说完,没错,又是一个响亮的巴掌拍在透的后脑勺上,潘若拉的声音比谁都大,“我和你爸爸加起来才只有98岁,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天生就是情感和智商的双重白痴吗?”
“我和你爸爸可是浪漫到不行的超级情侣哦。还记得有一年的冬天,我和你爸爸一起去法国……”
“拜托,妈妈!不要再说了啦!好丢脸的!”
“白痴透,你很讨厌耶!”
“妈妈……”
……
瞧了一会儿母子斗,零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大笑起来。
海砂依偎在他的身边也笑了起来。笑声终于回到了他们身边,在秘鲁上空几千米,终于……
旅程到了它的最后一站。

“我要让我的宫殿里点上7跟蜡烛!七天,就跟那本愚蠢的圣经里记载的那样,七天的时间!最后的七天时间。”卡斯蒙在圣保罗大教堂,那个从来只属于教皇的舞台上挥舞着他的手大声宣布,“点上蜡烛!从今天起点上蜡烛,开始倒数!”
“第一天,我说要重新认识人的本性!于是……连这个星球上最完美的人也要去直面他不能抗拒的残忍选择!”卡斯蒙在高台上叫起来,笑容狰狞却震撼人心,“忘掉那些拯救和宽容的大话!那些大话谁都可以说,因为说说又不会怎样!”
“当选择终于降临,降临在你最心爱的亲人身上,再来对我说那些话吧!”卡斯蒙放下手,目光悲悯地投向他身下的众人,“再来跟我说,这个世界还有救,我可以为了其他人放弃我的生命,放弃我的所有!再来跟我说吧!第一天,让我们面对人性的邪恶,最后的邪恶!那种人性中最残忍最自私的感情,它叫什么来着?”
“哦!它叫……”卡斯蒙仿佛恍然大悟地露出笑容。
“它叫……”
“爱!”
“爱!”人群中响起了巨大的回应声。
“万岁!吾王!”回应声中,兹罗在远处的祭坛上对着被万人追捧着,神坛上的卡斯蒙弯下他的腿。
“万岁!吾王!光明即将到来!”他呼喊着,眼中溢出泪水,“光明即将到来!七天,只剩下七天了!”
“七天后,5月5日。”卡斯蒙收拢了嘴角的笑容,那个日期就是一切的终结,所有缘分的结点。
零在下飞机前最后看了一次他手表上的日期。夏至日还有一些时间,离大三角的角度彻底偏离灰度还有一些时间,但是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七天,我会成功的!零暗暗发誓,走下飞机。阳光迎着他们的方向蔓延过来,整个画面都金灿灿得让人睁不开眼。
在透和潘若拉被阳光拉得很长很长的人影之上,一个人影渐渐靠近。逆着光,零没有立即看清楚赞的模样,但当他靠近,先于他的模样冲进他身体的是那种不同于透和海砂的强大的、原生的力量的味道。
零觉得这股味道十分熟悉,他在脑海里翻找了一番,忽然记起了拉斐尔的地下城堡。那一夜他第一次和透单独面对面彼此,安静的没有风的树林里,人身上的灵魂的气味被放大到最大。
透身上就洋溢着这种气味,不同于光明,不同于黑暗,原生的好像初生的嫩芽一样的生命力。
那是透特有的味道,原来它不是来自米迦勒的姓氏,而是来自他父亲的血脉。
飘扬的金发,高挺的鼻梁好似白玉雕成,长而深的睫毛下,深蓝的眼睛纯净无比,却又染着好似已经目睹了上亿年自然变迁的风霜。
赞伸出他的手,零握住他的,这才第一次看真切他的面容。他那样的年轻、英俊,就好像岁月从来不曾在他身上流过一样。
他握住零的手温暖而有力,只是刹那的接触就让零感到力量穿透了他的身体。
刹那间零惊大了双眼,他忽然记起来这种熟悉的味道他还曾闻到过,除了在透的身上,他还在别的地方闻到过。
刹那间,他明白了。
“欢迎你!苍御零!”赞声音洪亮,微笑和他的声音一样,也是那么豁达宽广,“我终于见到了你了!零!”
“我也是,终于见到你了……”零吞吐了一下,才浮现出笑容继续,“赞!透的父亲,赞!”
“是的,我就是赞!”赞弯身从零手里接过他的行李,远处还有几个科学家模样的人等在那里,一辆白色的吉普,转过身不由分说就挽住了海砂的腰。
“啊?”海砂的叫声还在喉咙里,她就已经被赞抱了起来,丢进了吉普车。
“女士优先,现在轮到我的女神了!”赞回过头来,视线在凝结了阳光和朝露的空气中和潘若拉相遇了。
“女神,我可以抱你吗?”
“可以,如果你不介意我又老又丑的话!”潘若拉微笑地打趣,赞的视线却在她花白的发鬓颤抖了一下。
“如果你继续老下去,我会抛弃你的!女神,你要当心哦!”赞扬了一下他的眉毛,零发现他的眼角甚至都没有咒文,他那样年轻,充满活力,除了那双洞察事物沧桑的蓝眼睛,他和透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两个人。
“我好担心啊!啊啊啊!我的赞,你什么时候会变老呢?”潘若拉调戏一样玩弄着赞的金发,赞就在此时将她抱了起来,他们的对话和他们脸上的表情完全是两码事,只要看过他们对视彼此的目光,你会相信,就算拿整个世界去跟他们换对方,他们也不会换。
“我不会变老的,但是我也不会离开你!”赞把潘若拉放进吉普车,鼻尖在她的鼻尖上亲昵地擦过,“你就等着一辈子因为我受气吧!会有很多很多的小姑娘一天到晚地缠着我。”
“赞,你好坏!”
“坏也是你选的!”
“爸……妈……你们适可而止点好吗?”透愤愤地把他的包丢上车,伸出手挡在了那两个看样子还要继续亲昵下去的人中间。
“潘若拉,你的白痴儿子好像没变耶!”赞叹了口气说。
潘若拉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是啊,他太像他的爸爸了!”
“爸妈!”透又叫了起来。
零在旁边看着这一切,忽然觉得画面好模糊,好模糊!
七天后的五月五号,是他的20岁生日。20岁,苍御零的20岁,苍御这个姓氏最后的一个20岁。他没有时间了,所以他只能选择,哪怕那些选择会让他彻底地粉碎掉。
他只能选择。
他只能如此!

“我们现在去哪里?”透在汽车后座上扯着嗓子喊,“你们能不能稍微问一下我们的意见再开车,还有速度太快了啦!”
“这个速度只是起步速度而已!”赞大笑着,双手把好了方向盘,脚踩下了油门。潘若拉稳住她的遮阳帽回头对透他们扯着喉咙喊:“我以为你们已经没有时间浪费了啊!我们正在前往帝华纳科古城的路上。”
“帝华纳科古城?”透疑惑地问:“但是第九启示不是在秘鲁吗?”
“你们一定没有好好地用先进仪器去看过第八启示!”赞大声地说,扬手将一张纸通过潘若拉递了过来。透接到那张大纸,发现是第八启示上光点的照片和世界地图的精密对照。
“第八启示的具体位置在秘鲁和玻利维亚交界处的某个点上?”
“那个点就是帝华纳科古城!”赞大声地说,转过头不再分神,专注地开着他的车。潘若拉指着地图对透说:“赞参加的联合国文物古迹保护小组刚好在帝华纳科古城旁边有一个营地,我们现在就是去那里。”
“我刚刚收到了欧洲朋友发过来的消息,看来卡斯蒙这几天在欧洲都快要忙到冒烟了!所以……”潘若拉耸了下肩膀继续说:“我们只能节约一切时间,希望今晚我们能够经过玻利维亚首都赶到帝华纳科古城的营地,那样明天我们就能够去那里了。或许……”
潘若拉胜利地笑了一下说:“或许明天,就是我们胜利的日子,也说不定啊!”
“对吧!赞?”
赞走神了一会儿,随后伸来一只手握住了潘若拉在他肩膀上的臂膀,笑着说:“是的,女神!”
“让一切都还原吧!这个世界挺糟糕的,但是它还不值得被毁灭!”潘若拉自言自语地说,不经意间让视线从零身上划过。
上车后零一直沉默着。
“如果你有什么想法,不要避讳,告诉我。”潘若拉转过头对零说。零摇了摇头,露出一个微笑:“我只是有点累而已。”
“是啊,孩子们你们都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如果不介意赞的糟糕车技的话。”潘若拉说着回到她的座位上,不再言语。
时间不知不觉流过,在缓慢的时光中,吉普车已经穿越了秘鲁和玻利维亚的边境,黄昏中,车子穿梭于玻利维亚首都日夜汹涌不停的车潮中。
在越来越黯淡的暮霭中,人的皮肤对哦被染成奇怪的土色,而他们的眼睛看上去是赤红的。
几处沿街的商铺里冲出几个抱着货物的年轻人,随后冲出来的是哭骂着的胖乎乎的南美洲妇女。
“到处都是世界末日,到处都是……”伴随着潘若拉的叹息声,赞驾着车冲出重重车阵,驶出丛丛高楼大厦和贫民窟,往上攀爬,进入城外那一片辽阔空旷、空气清新的高原平台。
告别了荒凉的郊区和一望无际的贫民窟,还有不知是否歇业,在路边喘息着的一间间修车厂和一座座废弃物堆集场。
房屋开始变得越来越稀落,到后来不再有任何人烟。
极目所见尽是一片空旷辽阔、树木不生的大草原,一路绵延到天边,跟里尔山脉的雪峰相连,景色雄奇壮丽。薄纱一样迷蒙的暮霭笼罩着整个视野,感觉上,车子不像在往某一个地点前进,却像正在驶往一个浮荡在云雾中的神话国度。
吉普车沿着崎岖、狭窄的公路,蜿蜒驶上陡峭的山坡,踩着最后一缕阳光缓慢爬上高山的一座横岭。
“我们要明天才能到帝华纳科,在到达那里之前……”赞说着话让吉普车在横岭的顶端打了个转,急匆匆地停稳。清新的水汽扑面而来,零张开他的双眼,尽可能地让视野变得最大。
“那是的的喀喀湖,世界屋脊上的湖泊!而我们的宿营就在的的喀喀湖旁边,今晚在那里宿营,明天,我们就渡过的的喀喀湖,去最后的使命地!”
“的的喀喀湖……”零走下来。
眺望下去,一幅对比鲜明的景观豁然展现在他眼底,的的喀喀湖的湖水无边无际,黑沉沉,隐没在遍地阴影中,而远处宛如锯齿般凹凸不平的雪峰,却依旧灿烂在明亮的阳光下。
位于海拔约12500英尺的高原上,总面积3200平方英里的巨大湖泊像一个巨大的屏障挡在了零和帝华纳科古城之间,也横在了他和他的选择之间。
他侧过头去的时候,看到潘若拉正用沾水的手帕为赞清理着脸上的尘土,映着美丽的夕阳和面前苍茫雄壮的景色,他们依偎着站在一起,那样美丽的容颜,那样深情的对视,好像画一样。
被定格的永恒的画面,在时光的长河中随波而去。

在太阳完全落山之后,吉普车终于驶入了一片充斥着火光和氖气灯的营地。透原本以为所谓的宿营地就是几个帐篷还有一堆带着眼睛的科学家。结果当他的脚踏上营地的土地,看到的是在密林里开辟出来的一块灯火通明的小城镇一样的区域。
“这是你们的营地?”透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赞点点头,顺手把行李拿下来,扛到肩上。
他的动作一气呵成,仿佛那些放了海砂他们全部生活用品的大袋子没有重量一样。
“这就是我们的营地,让你们见笑了!”赞背着行李领着众人走进营地,边走边说,“这里聚集了全球最顶尖的考古学家和文物专家,我们的责任就是在那些历史的痕迹马上就要因为人为的破坏而消失不见时,去拯救它、保护它!所以,如果你认为我们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科学家,那么其实你也可以把我们当成一只特殊的军队!”
等赞不无自豪地说完,透已经仔仔细细地把整个营地扫描了一遍。什么时候养成这种习惯的,到了一个新地方一定先彻底地把那个地方好好观察一遍,透不知道也没有去深究。总之,当他发誓永远都不让他的朋友再受到伤害时,他就养成了这种习惯。
这个营地里不光能找到一切科学营地里应该出现的东西,各种各样的仪器和工具包,在营地的边缘还停着两辆军用装甲车和一架直升飞机。
“为什么会有那些东西?”透忍不住问,赞笑了一下,告诉他:“儿子,你大概不知道现在外面的世道有多乱。”
“可是你们并没有什么值得别人抢的啊?”透直接问。
“但是别人不会知道我们只是穷得叮当响的教授和考古学家。我们是科学家,同时也是战士。”赞幽幽地说,指了一个帐篷对透说,“那就是你和零今晚的住所了。”
“海砂,你今天跟我睡。”潘若拉在透身后抱住了海砂的肩膀,海砂弱弱地点了点头,茫然地向零望去,却见零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的的喀喀湖另一边的茂密丛林。
在这个时候还想那些儿女情长的事,这样的自己很糟糕啊!海砂陡然间想到,一声不吭地跟随潘若拉走进了她的帐篷。
等透和赞也走进帐篷,零将他的视线收回营地。营地里有好几个人都偷偷望着他,他们和赞合作了那么久,应该知道神族的事,所以应该已经猜到了零他们的身份。
他们窥视着他却不敢靠近,零安静地观察了一会儿,看到营地的一边一名女研究员正吃力地搬着一只硕大的陶罐。他走了过去,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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