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低叹，萧毅躺倒在床上，转过头————窗户外头。
晴空万里的蓝天，真的是很美。
「我要好好活下去，等一出院，马上就去找工作……」
从打着点滴的右臂传来彻骨的剧痛，萧毅的嘴角却安心微微扬着。还好，这右臂还能感受到真正的痛苦——因为，在这病号服下，只剩下一只血肉的胳膊了。
右边的手臂，还是血肉，而左边的手臂，却已经是丑陋而冰冷的钢铁器械。换句话说，萧毅的左臂已经没了。
从换上这条胳膊、自己住院已经一个月了。从救护车上昏迷醒来时，不知道为什么已被送进这个医院，左臂竟稀里糊涂没了。警察除了“是被人砍的”外没别的说法，只好施舍没亲人、没医保、没工作的自己个免费住院名额。外加这条从储藏室里那群破铜烂铁倒腾出来的古董义肢。
住单独病房很爽、也没人和自己说话、整天除了想美女没事可做。但术后恢复期中占用这间病房，院方可是气得肺都要炸了，仿佛自己故意赖在这混吃等死。在换上这古董义肢后，只自己赏点生理盐水打打，从没被注射过抗排斥药，每天都沉溺在剧痛中。
在2029年的社会，仿生义肢的使用者已经不在少数了，各种型号“蝶翼超轻防湿、猛虎最强动力、食神菜具携带版”等等层出不穷，很多正常人也没病找病换义肢，并乐此不疲地花大价钱更新维修。可惜自己这义肢型号“2015…MT”，乃是最古董的型号之一，灵敏度太差。除了抓握，洗头吃饭都甭想。正常点的手臂对萧毅比房子诱惑力还大。然而，好的义肢价钱都在50万元以上，都够萧毅活一辈子了。
「可恶，我为什么会把那段忘记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手臂是怎么丢的啊……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叮咚！”病房传来一阵门铃声，用脚指头想萧毅都知道来的是谁。护士进来不用敲门，来探病的，就可能有一个人。
“夏婧，我在打‘飞机！不要进来呀！！”
“我进来啦！”
随着熟悉而悦耳的女声响起，病房的门被‘砰’地一声推开。
谎言被轻而易举戳破，萧毅把头蒙在被子里：“我都说在打‘飞机啦！你怎么还进来？”
“呦，这么有闲情逸致呀？一次能打多长时间？要不要我帮你打呀？不然你一个人多累，还浪费时间~”清爽怡人的声音响起，萧毅脸羞红到了极点，忍不住羞愤地回头看了一眼……
鹅蛋脸的美女映入眼帘。这祸水穿着黑色修身的背心，勾勒出完美的曲线。热裤紧绷，更是突出了诱惑的臀形。看起来即有少女的清丽、又有成熟的韵味，活力而清爽的马尾不断晃动，带着萧毅的心脏犹如鹿撞。“嘻嘻，其实也没嘛事啦！有空就来看看你小子喽。”
美女一屁股坐在床上，翘臀差点就压在萧毅手上。
“毕竟男生如果一个人，就很容易发生打那个之类的事情啦！对身体不好么。。。对吧？”她甜美的笑容映入眼里，萧毅表面冷漠，心里差点乐开花，低声讪讪道：“你不用这么关心我的，你下个月就去北京上大学了吧？反正我也错过了高考，何必——”
美女眼睛眯了一下，抚摸小猫似地摸着萧毅尚完好的右手：“笨蛋！那不是你的错呀！人不能总沉溺在痛苦里，对吧？”
“谢谢。”面对青梅竹马的好友的关心，萧毅心里泛起一阵暖意：“夏婧，我现在太累了，我会慢慢好起来的。”
“嗯…听主治医生说，你在复健过程中有点急躁，不会是欲求不满吧？！是不是憋坏了，用不用我帮你一下？嗯？”夏婧突然眨着大眼睛，神秘地说道。
萧毅脸上滑过一道黑线。由于已经有一阵没见过她了，以这女人完美的条件，萧毅都有点害怕她在毕业旅行中摆脱处女身份了。这个世界太物质化，鲜花专插牛粪，美女标配杂碎。即使青梅竹马，自己想要得到她的芳心，在别人眼里也是低级趣味的幻想。
“哈哈～不开玩笑啦，我是专程给你送这个滴。”夏婧笑着从肩包拿出张单子和笔：“看完后填一下。”
“这不是…”萧毅目瞪口呆：“这不是《航海OL》游戏舱的用户表格么？这个游戏舱可是价值20万元的，你…”
春哥呀，20万元，自己上半辈子花的钱总共加起来也没这么多！
“是啊，所以要让你用一辈子来还喽。”夏婧平静地说道。
「等等，用一辈子……」
萧毅一下子怔住了，一想到“用一辈子来还”的意思，看着夏婧认真的表情，脸红了起来：「天哪…她不会是在跟我说…」
“你脸那么红干嘛，想啥米呢？”夏婧‘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萧毅把头埋进了膝盖里。
夏婧笑弯了腰，一双美丽的眼睛上挑：“对了，你进了游戏后要当海盗哦！要赚到钱还我哦，哈哈…你小子到底怎么想到那方面去的。。。”
萧毅羞红着脸接过笔，飞快地刷刷填起来。一边填一边不禁偷瞄夏婧的酥胸，心里有意无意地拿她和电视上的大明星蒂娜对比起来。这实在不是萧毅故意的，只是在医院里无聊养成的唯一乐趣罢了。心理上的YY是出于生理上的需要，而生理上的纯洁则是因为心理上的坚持，有点矛盾，但也很统一。
「嗯……夏婧形状看起来要更好，是碗状的呢，只是尺寸稍小一些，腿部都很出色，不过蒂娜的长度更好吧，看在夏婧和我从小玩到大，加些友情分好了……」
在萧毅的幻想中，两位一东一西，风格迥异的美女脱光身体，不断摆出各种诱惑的姿势，任萧毅品评对比。
“喂喂喂，为什么会突然露出那种可惜的表情呀？”夏婧奇怪地看着萧毅，如果让她知道自己在这短短几秒内经过了被品评——淘汰——最终幸存保留的过程，绝对会气到将萧毅闷死在被子里。
“没、没什么，给你，填完了，拿走吧！”被青梅竹马的声音打破了幻想，羞耻心涌上萧毅的心头，自己居然将青梅竹马的恩人和电视上的女明星对比，真是太可耻了！怎么会想到这种事情！再说了，夏婧才18岁，和23岁的蒂娜比，还有不小发育空间……呸呸呸！
“别急着赶人家走嘛~对了，这款游戏和现实中的身体是双向影响的，好好玩对你康复有好处，还有，建人物要选大明！你要是敢卖国、杀了你哦！”夏婧挺了挺浑圆的酥胸，杀气没有，倒是有些香艳。
“嗯嗯，知道了，快点走吧，我要休息了。”萧毅把被子蒙在脑袋上唔唔回应着。
“那我走啦。”直到听到门把手拧开的声音，萧毅才偷偷从被子里露出一只眼睛来，看着倩影消失在门关上的刹那。
这一刻，萧毅有种内牛满面的感觉，他失神地喃喃道：“本来想好了再遇见她就和她告白的。”
“砰！”
门又一下子被打开了，进来的还是她。
这下子萧毅张大了嘴，为刚才的感觉后悔不已：“你怎么又回来了？”
“看看你有没有打飞…机啊！”夏婧依着门板，浅笑嫣然，娇艳如花，纤纤玉手举着小巧的手机，在萧毅眼前晃了晃：“寂寞了不要自己解决哦，记得CALL我啦！”
说完，夏婧就要转身离开。
“等等。。。。。。。夏婧，我……！！！”
“……嗯？”夏婧充满期待的看着萧毅，好像在等他说出什么。
“没什么……你今天穿的，真的，真的很好看……”
萧毅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没能把自己想说的那句话讲出来。
门慢慢地关上了，萧毅却觉得似乎有一束明亮的阳光射入眼睛，眼眶不禁有些湿润：“谢谢你……”
“谢谢你……这份友谊，我会用一辈子去还的……”
第一章 不能下线？！我要回国！
终于熬过一个月的恢复期，萧毅在护士医生“这瘟神可算走了”的送别目光中，凯旋向自己公寓二楼的小出租屋。唯一的行李只有左臂的义肢。
盛夏的马路上，萧毅仍裹着破皮夹克。左臂比右臂大一号，不知道还以为他在左臂里藏着什么单管霞弹枪。面对纷纷射来的异样眼神，萧毅硬着头皮挺过。反正从此必须和这破铜烂铁为伴了，没这点心理素质哪行？
回到公寓，几步小跑上楼梯，推开门。灰扑扑的木板床和书桌映入眼帘。左边萧毅最最珍爱的煤炉和灶具也染上锈迹。墙皮大块大块的剥脱了下来，有的地方甚至可以看到红砖，灰直往下掉，萧毅怀疑用MT义肢的手指都能把那砖给抠出来。
嘛，当然没有人替自己打扫了，和美女在这破窝里同居？那样温馨的生活，只存在于萧毅的幻想中。再说了，自己还未成年呢！要是有美女同居，那不成拐骗幼童了？
深棕色的游戏舱早已经被送来了，由房东接受好放在了墙角。
萧毅默默地放下空行李包，把堆积如山的复习资料都收拾了进去，狠着心一股脑扔到小区的垃圾箱里。
回来后，除了这棺材似的游戏舱，整个房间空无一物。望着不到5平米，四壁空空的小屋，萧毅只感觉高中三年过得一片苍白，留不下任何点滴。自己本可以参加高考，却阴差阳错丢掉了左臂。换上这破铜烂铁的义肢，毛病就算没有，也相当于左半身截瘫。
最可怕的是———自己根本不能靠近磁铁，上回有个探病的小娃拿着个大号强力磁铁乱玩，差点把正打着点滴的自己从床上给拽下去。
你说这叫什么事？自己这十七年过得老老实实，到底得罪惹着哪位大神了？简直是灵异事件！萧毅苦笑着想到。
「诶——」郁闷的事情就过去吧！还有十分钟就开服了！就能和夏婧MM并肩作战了！一想到能和夏婧背靠背，心连心地并肩作战。萧毅只感觉一股精气四处游走，最终汇聚于丹田，眼中精光暴涨！
即使理性上不觊觎能和这位天壤之别的青梅竹马有什么超乎友谊的关系，但对方那暧昧的态度还是让自己没能摆脱得了低级趣味的幻想。
按照说明书，萧毅脱掉全身上下的衣物，露出还算健康的中等身材，打开游戏舱钻了进去。只是忘记了——门还没有锁！
“噗呲~”一声气体喷出的轻响，虚拟舱口紧紧地合上了。萧毅只感觉自己脑袋一沉，昏了过去。
「这进入游戏的方式，很黄很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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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后，萧毅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巨大的海底神殿中；就像“水世界”一样，水中的游鱼，不断浮起的小气泡，还有随处可见的海底植物，让萧毅觉得自己正处在一个巨大无比的鱼缸里。
“真不可思议，这就是虚拟现实？”萧毅环视着这海底龙宫般的梦幻场景，赞叹道。
一把娇媚无比的女性声线传入萧毅耳中。
“生态连接成功。开始记录玩家特征、与玩家绑定中！…绑定成功！”
那女性声音轻灵挑逗、缓缓而至，让人不禁想入翩翩。可怜未经人事的小萧毅，此刻还光溜溜的，光是听着脸就微微红了，心里埋怨起游戏公司的不怀好意。
接下来的一句话，让萧毅差点晕过去。
“玩家萧毅属性：力量4（3），敏捷1（3），智力3（3），精神4（3）。”——括号内为成年三十岁男子的平均数值。
敏捷居然大大低于平均线？
虽然自己也不渴望胸口碎大石、菊花开瓶盖的体格，但也想锻炼到无愧于心的程度。可这乌龟似的敏捷度，真是枉费平常辛苦的锻炼了。萧毅气顿时馁下去一半。
后一想，这破铜烂铁的义肢，确实对外界反应敏感度极低。敏捷度不给0就不错了。能带入游戏也该知足了吧？——毕竟钢铁义肢不属于人体正常的组成，这会不会是传说中的作弊呢？反复考虑下，他决定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保守秘密。
“请玩家选择职业：见习军人，见习商人，见习冒险家，”
“军、商、冒”是游戏中的三大类职业，而每个玩家都同时拥有“军、商、冒”三种等级。
也就是说，如果够强悍，可以同时成为名闻七海的海盗、厨艺精湛的厨师、再加上善于鉴赏艺术的探险家！看到这样的男人，哪个MM眼中不会放出粉红色的小星星呢？
单独以军人来说，玩家发展前景仍是非常广阔的。既可以选择成为正义的海军、也可以成为十恶不赦的嗜血海盗，又或是当一个自由的佣兵、保镖、剑士，运气好，还可以得到恶魔果实、超能力，等等——
萧毅吃妈妈奶时就想成为一名剑士。不幸的是，这个梦想到了长大还残留着。然而，由于夏婧的傲娇威胁，也为了还钱，萧毅只好无奈地选择向海盗方向发展。
所以，这半截残废的选择当然是“见习军人”
“请玩家选择国家。”
声音很娇媚，顿挫的酥人入骨，却意外地惜字如金。
接着一张一人高、两人宽的古色古香的羊皮地图就出现在了萧毅眼前，在这上面，如美洲的委内瑞拉、巴西等，非洲索马里等都属于五星级最高难度的大国，刚开服就被殖民然后等待解放复国那一伙的。
最强的是一星级的西班牙、葡萄牙等老牌航海大国，刚开始就能打着火把去糟蹋别人闺女。
在这张地图上萧毅很快地就找到了“三星级难度：大明”。
“我选择进入大明。〃
“对不起，大明区人数过多，为避免干扰游戏平衡，现已不允许玩家选择大明作为出生国家。”
不让选自己国家？满怀华夏民族的荣誉感，萧毅气得一哆嗦，怒吼道：“什么？我就要选大明！”
“请您选择其他国家，如果您不作选择，20秒钟后系统将替您随机作出选择。。。20，19，18…”
“我了个去，你等等！我要投诉你们！”
11，10，9……
怎么办？！如果不能去大明，青梅竹马的夏婧说不定会被别人抢走……想到夏婧穿着白婚纱，身边黑西装的新郎不是自己，萧毅心下一横，喊道：“系统姐姐，停一下！拜托了，让我去大明。我…我要去和我的女朋友一起。”
哦！原来已经把关系定到“女朋友”的地步了！
娇媚的女性声音把倒数停了下来：“咯咯咯…小弟弟真可爱呢，可惜，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系统居然能说话？萧毅很是惊讶，但眼前已无暇思考这事儿！
“这是主脑的决定，姐姐不过是个小智能程序…而且你身体的组成很奇怪哦！”喂哎，偷窥不要这么光明正大好不好？
“哦不…等等！你的身上有一股力量，不对头…”系统MM话音刚落，整个湛蓝的海底世界从一处远端开始，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