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早有太监准备好了板凳和木棍。
见这群人不为所动,唐七本就不怎么好的心情也烦了起来,转身就走。
“站住!谁准你走的!”岑景初身边一个宫女叫了起来。
唐七回头不爽道:“那让我站着挨打?不知道我会还手吗?”
“知错不改,罪加一等!”
“什么错,什么罪?”
“你!”宫女看了看皇后,见皇后铁青着脸微微点头,对唐七叫道,“帝后大婚不到十日,你这狐媚子就勾得皇上彻夜不归,早朝都不去,这般惑乱宫廷的罪魁祸首,娘娘作为后宫之主,还罚不得你了?!”
“那我到底什么罪?”唐七严肃的问,“彻夜不归的是他,早朝不去的是他,结婚的也是他,干你什么事?干我什么事?你还要来罚我?”
这般神逻辑,至少坤和宫里活着的生物第一次听到,岑景初鼻孔都气大了一轮,她身边的宫女却神奇的挺过来了!
“皇上英武圣明,又与娘娘正新婚燕尔,要不是你使下作手段勾引,皇上怎么可能夜不归宿!”
“那我有个问题,我怎么勾引的?”唐七是真好奇,“这个词出现在你嘴里的几率已经达到了百分之百,可我实在想不出我昨晚有什么行为与这个词沾边的,麻烦你说说,我要是真勾引了,那就再说。”
宫女气红了脸:“不知羞耻!光天化日问人这种问题,果然是下作的狐媚子!”
“昨天我见到他后就一直坐着……一直到天亮。”唐七凝神回忆,纠结,“于是光坐着就能得到这种评价?”
“谁知道你说了什么!”
“反正没让他不回家不上朝。”唐七耸肩。
“谁相信你什么都没做皇上就……”宫女还待说,却被岑景初挥手阻止了。
岑景初深深的叹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后,尽量平和的说:“唐家妹妹,皇上登基以来,一直勤政为国,每日都不离奏章,自我与他成婚,”她脸红了红,“大婚之日出了那事后,他更是日日不离御书房,每天不是早朝就是召集大臣议政,一直到深夜,连日来都只能在书房睡一小会儿……本宫念他辛苦,尚不敢留他于宫中,耽误了国家大事。可是你,让皇上中午就到你那儿去,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差点忘了早朝,你知道耽误了他多少大事,会牵连到多少人吗?”
“不知道。”答得那叫一个快。
岑景初快握拳了:“进入招你来,不是故意为难你,而是你还只是一个秀女,按宫规不可留皇上,更不该见到皇上,即使以后成了皇上的女人,也该劝解他,不可贪恋美色,国家大事为重。”
“那他来我这,睡我的,喝我的,劝不了,骂不走,说不过,打不得,我是不是得报官?”唐七严肃的问,她在认真思考,“可是没人告诉我有专门负责处理皇上骚扰的机构啊。“
岑景初的眼睛仿佛是看着唐七的,可是她的眼神已经无神了,可能注意力全都用来压抑某种冲动了,她咬牙:“唐,青,叶。”
“在。”
“你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啊。”
这句俗语唐七知道,她立刻不认同了:“错,是罚酒我不喝,你不得不敬酒,结果敬不了,于是你还想试试罚我?”她两手一摊,“行了,说不通就做吧,我也一头雾水了。”
于是刚才走了一半的嬷嬷继续狰狞的上前,七手八脚的抓住唐七,唐七没挣扎,她被拉着后退,望着坐在上面的皇后,在于她的目光对上时,傻缺的外星人忽然有了一种福至心灵的感觉,仿佛一束激光射穿了亿万星云……“你是在……羡慕我?”
不等岑景初变色,她有自我否定了:“不不,不是……你这分明是……嫉妒我。”
可惜那束激光还不够强,射穿一团迷雾后就不再向前了,ET又迷茫了:“可是,嫉妒我什么呢?”
“住嘴!你闭嘴!”岑景初坚强的坐着,但是轻轻的颤抖,“来人,先掌嘴!五十大板!杖责五十!”
唐七认真的思考中,浑然不觉自己被押上了板凳,太监思福走到她面前撩起了袖子。
“真的是个很艰深的课题啊。”唐七想不通嫉妒这种情绪的来源,她只是突然明白那个眼神里隐含的东西名叫嫉妒而已,却不知道自己碰到了可能是人类最复杂的情绪之一。
正忆往昔翻书籍,耳边一阵风声,她想也不想,刷的抬头望向始作俑者,瞬间进入战斗的外星小战士眼神极度犀利,立刻吓得太监手一停。
“犹豫什么,还不掌嘴?”
思福咬牙挥下去……
“啊啊啊!”惨叫。
手脚被缚的唐七垂着眼盯着眼前惨绿着脸尖叫的太监,牙齿紧紧咬着那人类的手掌……慢慢的咬紧……
“松口!松口!你给我松口!”思福拼命往回拉着自己的手。
可外星人的牙口,那绝对不是地球材料有的……
周围的嬷嬷反应过来,伸手就要去抓唐七头发,于是双手得到自由的唐七完全没有任何人性的一边咬着思福的手掌一边拳打小太监脚踢壮嬷嬷,期间牙齿还不忘用力,思福已经感觉到手掌被咬的地方撕心裂肺的疼痛,还不得不随着唐七的动作而移动,否则他手掌上的肉非得被咬下来不可!
他求饶不成,大怒,叫骂:“贱人啊啊!你是畜生吗啊啊啊!畜生啊啊!竟然用牙啊啊松口!你给爷爷松口!”
唐七会被这些词中伤吗?
她只是继续咬着,然后时不时的嚼两下,等到把周围人都料理干净了,站直身子面无表情的盯着思福,嘴里还咬着不放。
鲜血留下来了,隐约可见被要开的裂口……唐七一直在磨牙。
“哎哟,姑奶奶,小的给您跪了!”思福痛哭流涕,“您松口吧!”
唐七张嘴,血肉模糊的手终于得以解放,她嘴角也带着血,小嘴微张,舌头舔了舔门牙,隐约只见,满口鲜血。
看着自己小拇指以下那块几乎已经被咬烂了,思福二话不说晕了过去,手上的血蔓延开来,躺了一地。
流血了,岑景初坐不住了,她腾地站起来怒喝:“唐青叶!你究竟是人不是!?”
没法回答的犀利问题,唐七聪明的选择避而不答,老实的说道:“我只是在充分利用身上的每一个部位而已……牙齿是很好的武器,不是吗?”
岑景初一个滚字就在唇间婉转,但怎么也吐不出来,这唐七说不动,罚不了,若是连赶都赶不走,她今日处心积虑要树立起的威严就为负了。
想到那个一脸温和却眼神都冰冷的男人,她不禁握紧了拳。
如果堂堂皇后要沦落到讨好他宠爱的人来邀宠的话,她还不如放弃依靠男人的想法亮出爪子来用铁血来维护自己的尊荣!
只是为什么,就连这个傻子,都能看出她心里的不甘呢?
看着大殿中央,在被惊叫吸引来的侍卫的包围中,站得笔直,擦嘴角的血擦得慢条斯理的唐七,她忽然有种脱力感。
第一次出手就打到铁板,老天这是在预示什么吗?
这时,一个小太监跑进来,小心翼翼的躲过中间剑拔弩张的地带,让旁边的宫女小声给她传话道:“启禀皇后娘娘,岑阁老携一家前来拜见。”
爷爷来了?
岑景初一喜,看着眼前的景象又一慌,连忙安排道:“把人都带下去,清理干净了,别留一丝痕迹!至于这个唐青叶,带到敬过堂去,没有我的话,不准放出来!”
听吩咐的人心里哀嚎,都这样了还想罚人家,这怪物肯不肯跟着去还是问题啊!
谁知唐七这回很乖,只要不动手不伤身,她都不跟你计较,一个请字就跟着走了,走时还很遗憾似的说:“其实我也觉得我挺值得嫉妒的,就是不知道我以为的跟你所嫉妒的是不是在一个点儿上……应该不是。”
于是皇后脸绿了。
唐七却心情很好,想到自己来自一个法治社会,是光荣的天蝎人,自豪感油然而生!
因为要整理宫殿,而唐七也表示配合,为了不引人耳目,只有一个小太监和一个受伤最轻的嬷嬷带着唐七往坤和宫背后的敬过堂走去,路上却被不知哪里窜出来的岑三拦截了。
见岑三给小太监还有嬷嬷塞了个小荷包,然后小太监带着嬷嬷走到一棵树后,唐七默默的望着他。
“青叶妹妹,你怎么样?没受伤吧?”岑三仔细看着唐七,隐约看出嘴角的血渍,表情一恼,“被打了?对不起,我真不知道二姐会变成这样,你别怕,爷爷曾经让二姐千万不要和你起冲突的,今天爷爷就是听说了这事才带着我们来看二姐,你放心,只要你按你平时那样好好的呆着,以后二姐应该不会来招你了。”
说罢,他拿出一罐小药膏来:“这药膏可能不如宫里,但是不知道有没有人给你……你先用着……”
唐七选择收下药膏,但她没说这血不是自己的,今天她又意识到一件事,咬人在人类看来是惊悚的……那那么锋利的牙齿只用来吸收能量?太可惜了!
岑三又絮絮叨叨说了点话,眼见时间不够了,才拿出两封信来交给唐七:“这是你娘和靖风给你的,你爹估计是担心被人说闲话,所以才不联系你,若是有什么要我帮忙的,你跟你院子里的小太监荷福说一声,他心里有数。”
说罢,见唐七还没什么反应,轻轻的叹口气,低声道:“青叶,你……哎,保重啊。”
“嗯。”唐七终于找到能回的话了。
岑三恋恋不舍的转身,走了两步,忽然转身,下决心似的说:“青叶妹妹,你岑三哥哥帮不了你,是我无能,但是……翼王不日即将离京前往封地,朱麒玉让我带话给你,宫中险恶,毫无自由,如果你,你想离开,只要你说,我们总能,试上一试……”
“……嗯。”
岑三见唐七还是不为所动的样子,也知道她反应慢又不通世事,估计要许久才想明白,时间不等人,他在侍从的催促下,黯然的离开了。
唐七低头,看看手里的两封信,垂下眼。
以前还无所谓,被岑三这么一说,忽然觉得,皇宫这地方,还真没什么好玩的……
作者有话要说:码了一章半,睡个午觉先
昨天白天忽然得知,本来打算无视的作业竟然是写作课期末考试……一片长达十页的论文(真的是按页码算啊还有大小规定啊12磅的字体啊我擦!)
然后就埋头奋斗到凌晨四点了==
早上八点的课好歹交了上去,质量怎么样我就不管了……
晚上应该还有一章,全看我午睡时间长不长哦耶
既然打算日更,晚上应该补了的,不过我真的好困……
69
唐七坐在敬过堂中看完了信,没过一炷香的时间就被匆匆赶来的朱煜文放了出去,然后派人送回储华宫。
进入屋子前,周围若有似无的窥探视线让恒星很是不满和纠结。
终究还是暴露了,以后还不知道要传出什么难听的话来,最默不作声的,和隐士高人一样的唐七小姐,原来才是抓皇上的心抓的最稳的人。
女人最恨的事情是什么?是自己拼力想征服的男人,在她尚未行动时,已经被人暗暗征服。
就算不是征服,就算没人能征服皇帝,还是会让人不爽。
唐七自然不理会,可恒星却暗暗留了心,总担心有秀女头脑发热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但是事实上,这么多天,没有秀女有丝毫动静,显然,脑残女配并不是哪儿都有。
唐七也乐得清静,偶尔看看花氏和唐五寄来的信。
唐五进了京城卫戍队,算是羽林卫中最不好的编制,他身手一般,又没什么后台,自然干起了最累的活,他在信中没有表示不满,只是说训练很累,站岗巡逻很累,很像那五年的生活,但是却让他觉得很充实,而不像是小时候那样没心没肺,或者那五年那样无所适从,至少他活出了自己。
而花氏的信中则提到,唐五本身并不会安排到羽林卫最差的编制去,有一股力量似乎在把他往皇宫推,可她一定不能让唐五也卷进这个漩涡,四面筹措才让唐五得以进入京城卫戍队,唐五并不知道这回事,也幸好他很满足。
母子俩的信让唐七看得一头雾水,什么漩涡不漩涡的,日子不是照过吗?
她想得简单,但很快就明白什么叫漩涡了。
皇帝遇刺半个月后,一大批官员被牵连进去,翼王府虽然保持静默,不动也不发言,可依然躺着中枪,被纳入了监视范围,翼王不满,上要求回到封地,皇帝一直压着不动。
几天后,翼王决定交出兵权,带着一家子人回到封地。
即使这样的退让,依然无法让皇帝放心,命途多舛的年轻皇帝很早就表露了强烈的防备心理,他似乎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他自己,任何一个大臣都摸不清楚他到底要做什么,他听任何劝谏,可又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进去,你以为他听进去了,第二天他做的和你劝的完全相反。
于是京城戍卫队包围了翼王府。
“京城戍卫队,包围翼王府?”唐七拿筷子戳着盘子里的菜,“等等,我是不是有什么漏掉的?”
“漏掉什么?”萨尔拿夜光杯喝着红酒,一脸只是说说八卦的表情,“我只是奇怪,皇帝陛下这么谨慎的人,为什么会让那个新建立的,稚嫩的,娇柔的京城卫戍队去包围翼王府……就连我都知道,翼王府即使是家丁都是身经百战的退伍老兵啊,他想干嘛?”
“虽然我也不大会说话。”唐七嘟哝,“但是,稚嫩的,娇柔的……为什么我觉得你说得话这么奇怪?”
“在辕朝承认自己是文盲没什么可耻的。”萨尔耸肩,“至少你们到我们那可连基本交流都不行。”
“我肯定漏掉了什么,戍卫队……”唐七看看四周,想不起来,便继续吃东西,“你大半夜就是来找我吃东西吗?”
“那还能干嘛,我的府邸整理好了,明天就要搬出去了,再想找你玩可不容易了。”萨尔微笑,意味深长的看着唐七,“更何况,说不定下次见你,就要朝你下跪了,我可得好好珍惜这次机会。”
“……不懂。”
“不明白吗?”萨尔点点头,“虽然不明白也不错,不过我问你一个问题,唐青叶小姐,您愿意嫁给朱煜文先生为妻吗?”
“……”
“那么……”萨尔喝酒,“唐青叶小姐,您愿意成为朱煜文先生的打手吗?”
“……”唐七低头,想了想道,“我爹的意思,我进入宫中,有更大的用处,莫非,就是嫁给朱煜文当打手?”
“呵呵,嫁给他当打手,你融合的可真好,不过亲爱的,女孩儿嫁给男孩儿,是去做被宠爱的明珠的,而不是被榨干身上的所有价值的。”萨尔看着唐七,“你很强大,小青叶,但你更应该被宠爱,而不是被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