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呃噗啊！”
大口暗红的鲜血从男子的嘴里喷吐而出，在血浆之中，一条扭动的蚯蚓状怪虫发出吱吱的叫声，这是从男子肚腹之中呕吐出来的幼虫，它的作用是维持男子身上的魔力，
“该死！Berserker那家伙竟然自顾自的暴走！这样下去的话，我的身体怕要支撑不住了！”
男子颤抖着抬起唯一还能动弹的右手，腥臭的鲜血混夹着粘稠的虫液，看起来恶心之极，但是，男子厌恶而憎恨的看着那摊血迹，他用尽全力将拳头握紧。
“不！在杀死远坂时臣之前，我绝对要撑下去！我一定要狠狠地折磨他！羞辱他！所以，我必须把Berserker驾驭住！为了把葵和凛救出来！也为了被送走的小樱。”
说到最后，男子突然怔住了。
“小樱……爱因兹贝伦那个女人抱着的就是小樱！他们把她带回来了！？那老妖怪不是说已经过继给那个家族了吗？为什么这个时候他们会带着小樱来冬木市！难道他们准备用小樱威胁远坂时臣？不行！这件事我必须弄清楚！如果能把小樱救回来，葵一定会高兴的！”
说着，男子又是几声剧烈的咳嗽，他面前的贴着墙面支撑起身体。
全身剧烈的疼痛没有让他停止脚步，现在的他，每牵动一下身体都会受到无数幼虫的噬咬。
如果是普通人，早就在这样的剧痛中崩溃了，但是男子却奇迹般的坚持了下来。
“等着我……葵，凛酱，还有小樱，我一定会把你们救出来！”
男子挨着墙壁，一瘸一拐的朝着小巷深处走去。
那瘦弱的背影，却如山岳般厚重，这个男子，有一个让他自己都厌恶的名字，间桐雁夜。
◇
“喂喂！这个好厉害！真是太厉害了啊！”
临近冬木市大桥的河道口之下，这里是一个废弃的排水道，一个橙黄头发的青年兴奋的大叫着，在他的四周几乎被暗红色的粘稠血液沾满，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这个排水道中。
“我说，这是真的吗！？蓝胡子老爷，那些都是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吧！这些不是电影什么的特效，都是真的啊？呐呐，话说那个叫‘圣杯战争’的，老爷你也参加了吧！？”
青年有些忘乎所以，甚至在满地的腥臭血浆中手舞足蹈。
但是，他的呼唤却没有得到回应。
在昏暗的光芒下，站在一颗水晶球之前的怪异身影，被青年称之为‘蓝胡子老爷’的存在，就像是中了邪一般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直盯着水晶球中显现的两个金发少女。
“两个？”
“两个？两个什么？老爷。”
“为什么会有两个贞德！？那威风凛凛的面容，还有神圣不可侵犯的身姿！我那无可代替的贞德！竟然同时出现两个！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哪一个又是冒牌的！这是对我的考验吗！？你们这些该死的神明，圣杯明明实现了我的愿望！竟然还要来阻挠吗！？”
伛偻着背的怪异身影突然哭喊着发出了怒吼，将青年吓了一跳。
那是一个裹着邪恶巫师袍的丑陋男子，此刻他那外凸的双眼正流淌着悲痛的热泪。
“老、老爷，到底怎么了？”
被吓得冒出冷汗的青年尝试着继续追问。
“你看！我所寻求的圣女！竟然出现了两个！她们之中只有一个才是我的贞德！”
听到巫师的哭诉，青年朝着水晶球中的两个金发少女看去。
“贞德？冒牌货？她们是老爷你认识的人吗？”
“不！她们之中只有一个才是救赎我的圣女！另外一个是那些可恨的神明施下的恶毒诅咒！是虚伪的冒牌货！是为了阻止我和贞德走到一起的阻碍！啊！我可怜的贞德啊！曾经被上帝所抛弃的圣女啊！我一定会找出真正的那个你！把那个可恨的冒牌货送去恶魔的地狱！”
邪恶的巫师，眼中闪烁着仇恨和疯狂。
他就是青年所召唤的‘恶魔’，用简陋的魔法阵和祭品，所召唤出来的错误的存在。
邪恶的他绝不是有名的英雄和骑士，更不是神圣伟大的魔术师，他是一个嗜杀的黑巫师，是变态与疯狂的恶魔，是与英灵截然相反的邪灵，他是七大职阶中的Caster，是唯一的术士职阶，他能轻易的掌控整个圣杯战争的战局，也能轻松的收集到所有Master和英灵的情报。
但是，现在他的心里只有水晶球中显现的两个金发少女。
一位是身披白金色礼装的华美女骑士，另一位则是身着深蓝色裙铠的英武女王。
“等着我！贞德！我的圣女！我这就前来揭穿那冒牌货的真面目，与真正的你见面！”
第六十四章、拦路
通往爱因兹贝伦别墅的汽车在冬木市郊区的盘山公路上行驶，开车的依然是人造人女仆埃希娅，至于另一位女仆早已前往别墅整理打点，做好迎接叶和爱丽这对主人的准备，换回纯白西服的莉莉坐在副驾驶，而叶则是抱着沉睡中的樱和爱丽坐在后排。
“叶，你真的没事吗？”
爱丽用关切的目光紧盯着叶，绝美的容颜上挂满了担忧。
“那个英雄王太高估自己的诅咒了，太古之蛇的怨念，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沾之必死，但我是普通人类吗？爱丽，你难道把我的身份给忘了？你这个王妃可做的不称职啊。”
“啊～？难道那个诅咒对英灵无效吗？”
突然想到什么的爱丽轻呼一声，冰清玉洁的俏脸上浮现一丝欣喜。
“不，也不是无效。”
叶摇摇头，见此，爱丽的喜意立刻又变回了忧虑。
“那……”
“如果是英灵中了这个诅咒，灵格就会受到‘太古之蛇的怨念’污染，不朽的灵魂也会因此而虚弱。尤其是状态，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每况愈下，自身的灵力也会不断衰竭，如果不回到王座接受‘世界’的洗礼，经历灵魂的重铸，这个诅咒就会永远缠着他，至死方休。”
闻言的爱丽倒吸了一口凉气，她虽然心里也觉得英雄王这个诅咒很厉害，但根本就没想过竟然连英灵都无法抵御，要知道英灵们可是因为生前所积累的功绩和对世界的影响，死后受到世界的召唤，凝聚了灵格的圣灵，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英灵已经脱离凡躯，成为了不朽。
而英雄王的诅咒竟然连不朽的存在都能‘咒杀’，爱丽简直难以想象。
要知道这次圣杯战争顺应召唤而来的，不是通过圣杯的魔力凝聚成的Servant，而是英灵的本尊，尽管因为世界的‘抑制力’作用，让他们释放的力量大大减弱了，但即便如此，英灵本尊也不是Servant能够比拟的，至少从实力上这一点来比较就有着很大的差距。
举个例子，比如之前的战斗，经历英雄王的几轮轰炸，那个公园已经变得支离破碎，但如果是Servant之间的对战，在没有释放强大宝具的前提下，几乎不可能造成那种程度的破坏。
“太古之蛇的怨念，从这点来看确实是名副其实，一旦被咬中，除非目标魂飞魄散，不然就不会松口，众神对英雄王所下的诅咒可谓是恶毒到了极点。也难怪以她的高傲，竟然会整天戴着个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这次算我倒霉，踩到了蛇尾巴。”
叶郁闷地一叹，那个诅咒对他也是有影响的，虽然没有那么糟糕，但也不容忽视，无形无影的诅咒就像无数条毒蛇死命地往他的灵魂里钻，现在姑且是以灵魂力量阻挡着，可如果不尽早解决，指不定哪一天被趁虚而入污染了灵格，这可是不是叶想看到的。
至于英雄王所说的‘不死药’可以解除诅咒，叶认为根本就是扯淡，这个诅咒确实会让中咒者生命力衰竭，普通人可能瞬息之间就被吞蚀干净，喝了不死药之后，就能得到生生不息的生命力量，这样确实能与诅咒的吞噬作用达到平衡，也就是抑制了衰弱而死。
可这‘太古之蛇的怨念’只有衰竭生命一个咒力吗？
如果仅仅是这样，对英灵的伤害也就不足为虑了，作为不朽的存在，他们根本就无须用‘不死药’进行抑制，所以这个诅咒真正可怕的地方，对于人类和魔术师来说是生命枯竭，但对于英灵这些不朽的存在来说，则是它对灵格的污染，灵格一旦不纯，就会出现很多问题。
轻微的就是灵力输出受滞，宝具也无法随心所欲的释放，如果稍微严重一些，灵魂堕落，从英灵转变成邪灵，祸乱世间，至于最严重那就是丧失理智，彻底发狂，成为纯粹的嗜杀魔灵，这就是灵格对英灵们的重要性，就如同神格对神灵一样，受不得半点污染。
“Master，虽然你受到了诅咒，作为你的从者，我也很担忧。但有一件事我还是要说，你不该那么冒然地侮辱一个王者，英雄王虽然言辞过犀，但她毕竟是最古老的王，有着王的尊严，受到当众羞辱，换做任何一个王都不会容忍，所以Master你是咎由自取。”
坐在副驾驶的莉莉终于忍不住一般正经的开了口。
“我说，你也用不着这么落井下石吧？莉莉，我好歹也是你的Master，还是你侍奉的君主，作为我的王妃，就该像爱丽这样深得吾心，以后多向爱丽学着点。”
原本还心有牵挂的莉莉顿时秀眉一竖，露出了忿忿的表情。
但叶可没有给她机会反驳。
“我想身为不列颠的王，被无数人传颂的亚瑟·潘德拉贡，身为十二圆桌骑士之首的你，应该不会对决斗的结果无耻耍赖吧？别忘了，那可是我们赌上王的名义的正面决斗，如果你不认账，那么你也就不配再拥有‘王与骑士’的荣耀。”
听到叶的讽刺，莉莉脸色一变，碧色的双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耻辱，有羞愤，有不甘，更多的则是自责，她现在才意识到，不该那么冲动，在不了解叶实力的前提下，跟他进行决斗，最后不但输了名誉，把自己都给输出去了，堂堂亚瑟王成为别人的宠妃？
就在莉莉挣扎不定的时候，突然一个急刹车，将她拉回了现实。
清醒过来的第一秒，她就看到了拦在车前的身影。
第六十五章、邪灵
“我来迎接您了，圣女。”
身披邪恶巫师袍的伛偻身影虔诚的向着莉莉行了礼。
“圣女？是你的熟人吗？莉莉。”
爱丽惊讶地看向身边的莉莉，显然是对于‘圣女’这个词汇感到了好奇。
将莉莉召唤而来之后，叶就把她的身份告诉了爱丽。
莉莉并不是历史上所记载的亚瑟王本身，而是通过一部分的事迹和传说虚构出来的理想化存在，也就是架空英灵。与亚瑟王本尊不同，莉莉并不抵触自己的女儿身，对她来说，以圣洁洁的少女之躯担任骑士王才更加的纯粹，所以比起亚瑟王本身，莉莉无疑更加的完美。
但要说到‘圣女’，那就与‘亚瑟王’的身份太不兼容了，而且爱丽也没听说过亚瑟王的传记中有提到任何有关圣女的记载，现在这个不明身份的英灵突然就称呼莉莉为圣女，还表现出一副熟悉的样子，这也难怪爱丽会惊讶了。
“不，我并不认识。”
可是莉莉却果断地摇头，表示了否认。
闻言，穿着巫师袍的英灵顿时情绪激动地大叫起来。
“怎么会……如果你真是圣女的话，怎么会忘记我这张脸呢！我是吉尔·德·莱斯啊！”
“吉尔·德·莱斯，抱歉，在我记忆中并没有你的名字，对你的面貌也没有映像。”
莉莉认真的思考了一下，但还是没有在记忆中找到相关的信息，身为架空英灵的她，并没有继承亚瑟王的全部，在她的记忆中，与亚瑟王本尊所共有的记忆只有折断‘石中剑Calibur’之前，后面的记忆全都是最理想化的结局，与亚瑟王真实的传记有很大的区别。
莉莉的记忆中，她在折断选王之剑后，就从湖之精灵那里得到了必胜的黄金之剑，也就是誓约胜利Excalibur，在那以后，莉莉带着她旗下的十二圆桌骑士，以及Excalibur和剑鞘Avalon为不列颠征战四方，人民和臣子都没有背叛她，不列颠也没有灭亡，直到她寿终正寝。
这就是‘世界’给予莉莉的后续记忆，所以她和亚瑟王本尊才有本质的区别。
而在莉莉被召唤出来后，叶就把真实记载的亚瑟王传记告诉了她，截然不同的悲惨结局让莉莉感慨万分，同时她也明白了自己与这个世界历史上的亚瑟王并不是一个人，如果非要解释的话，那就是无数平行世界，有关于亚瑟王不同结局的最完美最理想的一个，那就是莉莉。
正因为如此，她才会认真的思考眼前这个巫师的身份，如果这个叫吉尔的英灵真的与他所在世界的亚瑟王相识，那么莉莉不认识他也是理所当然，因为她是阿尔托莉莉·潘德拉贡，不是任何一个其它平行世界的亚瑟王能代替的存在。
“所以，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圣女，你应该是Caster吧？麻烦你把路让开，如果你想在这里开战的话，那么我手中的剑是不会留情的。”
莉莉手中显现出华丽的长剑直指对面，身上也释放出了警告的气势。
“不认识！竟然说不认识！我此生可是为了你的复活而一直祈愿，只是等着能够与你相见的奇迹发生！现在这个奇迹终于发生了，圣杯回应了我的愿望，将你复活了过来！但是你竟然说不认识我，这么说你就是神明为了阻碍我跟贞德见面的诅咒！是贞德的冒牌货！”
悲天悯人的情绪突然一变，憎恨怨毒的气息从吉尔·德·莱斯的身上疯狂的涌出来。
那对外凸的死鱼眼仇恨地盯着莉莉，仿佛要将她千刀万剐，烧成灰烬。
“贞德？莉莉，看来他真的是错把你当成别人了。”
感受到那怨毒的目光，爱丽有些不适的收回视线对莉莉说道。
“我刚才以为他要找的人可能是之前所见的亚瑟王，但现在看来也不是她。这个人已经走火入魔，我能感受到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英灵之中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存在？”
莉莉凝聚气场，皱着眉警惕地盯着对面的邪恶巫师。
“圣杯战争的本身就是一场血腥的厮杀，所以被召唤出来的从者不一定就是英灵，如果被选中的Master心有邪念，那么召唤出来的也可能是邪灵，妖灵，甚至是魔灵。”
终于从车内走出来的叶语气冰冷的给出了解释。
“邪灵，妖灵，魔灵？”
尽管以前没怎么听过，但从字面上就能理解其中的意思。
“就跟神灵有善神和恶神之分一样，英灵也不可能全是正义的英雄，比如想Assassin那种职阶就很难将它归类到英雄和骑士那一列，所以英灵中会有恶的存在也很正常。这些恶的存在就可以理解为邪灵，妖灵，或者魔灵，眼前这家伙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