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斜怔了怔,对大师兄、明端及一众同门的牵挂悲痛刹那间涌上心头,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宁镇航冷酷的拿扇子敲了敲她的手:“哭也没用。老实交待,若你只是从犯,我可禀明本门长辈,你未必一定会死。”
这家伙虽然可恶,但看起来不象紫云境的敌人。小斜哽咽着开口:“我才不是奸细,我是紫云境的人。”
宁镇航冷斥:“胡说八道!紫云境的道友哪有女子?”
小斜痛哭:“我是我是我真的是。”哭得几乎崩溃。
但是显然,宁镇航没有等她哭泣完毕的耐性。他将扇子往后领一插,走上前来,两手抓住小斜的两边肩头,用力一分。
“嘶~~”的一声。小斜吓得哭泣声立止。她的衣服被宁镇航信手一撕,顿时撕成了两半,露出里面的亵衣,与束胸的白布。
“你……你卑鄙无耻!”小斜双手按住撕裂的外裳,又羞又气的低斥。
“对妖女,自然要用非常之手段。”檀香扇又变戏法般回到宁镇航手里,他刷的打开手中的檀香扇,遮了半面,笑得阴森。“不要以为你哭哭啼啼我就会怜香惜玉。快快交待,你背后的势力为谁。”
形势比人强。再说小斜以前从未碰到过对她这么不客气的恶人。于是,她可耻的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委屈的小声的重申:“我真是紫云境的人。我的大师兄,嗯,就是你说的轩辕旗。”
“岂有此理。你道轩辕兄身受重伤无力与你对质,你便可以胡说八道了么?”宁镇航再斥。
小斜眼睛一瞬间亮了:“大师兄……你说大师兄他没有死?”她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子跳起来扑向宁镇航。
刷~~
扇子上绘着工笔花鸟的一面拦在了她的面前。“说你是妖女你还不承认,此番却又怎么要来色诱本公子?”
小斜一呆,望了一眼已经从身上滑落下去的外裳。一声尖叫之后,她飞快的缩回了床上,以被子将自己裹紧。
“这个……航侄啊,你这样凶暴暴的对待一个小姑娘,这讯息怎么套得出啊?”不知躲在何处窥视的三师叔直接对着宁镇航的识海中传讯。
宁镇航翻了个白眼,传音道:“三师叔,你这就不懂了。你都说了她可能就是离火宫的公输小斜。那女孩子我知道,虽然在修道一途很是废柴,可在离火宫宫主与一众师兄师姐之前十分得宠。”这两句话,他说得十分幽怨,显是联想到自己因为不努力修道便被一众师长喊打喊杀的悲惨经历。直歇了好一会,他才又传音续道:“对这种素来受宠的天真小女孩儿,若是好声好气的装好人那是绝对行不通的。但是绝对的扮恶人也不行,就要象我这样~~扮一个义正辞严嫉恶如仇的正道侠少!”
三师叔悄悄的找个地方去吐去了。
正道侠少宁镇航开始对妖女小斜发威:“妖女,再不吐实,可别怪我手段残忍!”
非常正气凛然的样子。
小斜从被子中露出头,声明:“我真是离火宫的传人。请问……请问公子,我大师兄他们真还未死么?”
“你说你是离火宫传人,有什么证据?”
“证据……”
“例如,演示一下离火宫传人所练的真元?”
“我……我没有。”
“离火宫的弟子令牌?”
“我……我还不够资格出山,我没有。”
“那……离火宫炼器的灵诀随意打一手?”
宁镇航问话的声音急促又凌厉,充满了对她的怀疑。为了自辩,小斜只能想也不想的回答,害怕稍有迟疑就会被宁镇航疑为撒谎。
可是对答了几轮,她越答越是气沮。忽然,她眼前一亮:“我……我是什么都不会啦!但是我有离火宫出品的戒指,你看。”
宁镇航看了,眼露鄙夷之色:“这种大路货色,离火宫一年不知要卖出多少只,仅凭这个怎么能确定你的身份。”
小斜急了:“我可以告诉你紫云境有些什么人,这样你总该信我了吧?”
宁镇航不置可否。
小斜已急急的报出一串人名。
宁镇航仔细记下了,才淡淡的道:“这也不足为凭。你们既对紫云境动手,想必早已暗中窥伺良久,知道紫云境有些什么人并不出奇。”
小斜气结:“那你怎么才肯信我?”
宁镇航沉吟:“嗯,我赶去时听轩辕兄说,他有一件重要的物事已遣人送走。若是你说得出来这件物事,那……我就相信你是。”
物事?
小斜马上想起了大师兄交给自己的珠钿盒。
可是这是大师兄要给三师姐的订情信物,大师兄对此紧张到了十分,连明端都不让她告诉。
这样保密的事,大师兄怎么会向他人提及?
小斜抬起头来,瞪着宁镇航:“骗子!”
入世之卷 [第014章]自请为奴
看着怒斥他是骗子的小斜,宁镇航玩味的抿起唇。
面前这女孩子的身份大概已可确认,确是离火宫的公输小斜,那个好命的修道废柴。而且,她显然也是知道些什么的,不然不会反应如此激烈。
嗯,诈出她的真实反应就行了。他可以慢慢的做水磨功夫,套问情报却不急在一时。
宁镇航也不替自己分辩,闲闲的摇着扇子扇了几记,才冷笑着倒打了一耙:“说别人是骗子的人,自己就是骗子。”
小斜冷冷的说:“好吧,你押我去见大师兄,咱们当着大师兄对质,看我是不是骗子。”
宁镇航想了想,笑了:“原来你是想打听轩辕兄他们的下落。轩辕兄他们受伤在身,正忙于闭关自疗,我却怎么可能向你这妖女泄露轩辕兄藏身之所,你真是忒小瞧宁某了。”
宁镇航的话中确认了轩辕旗确实未死。人总是喜听好的消息,小斜精神登时一振,道:“你谅必也可察知我体内真元极是微弱,怎可能伤害到大师兄?而且,带我去见大师兄时你大可候在一旁,我若真要弄鬼,须瞒你不过。”
宁镇航摇头道:“轩辕兄受伤极重,你存心搅扰他自疗便是别有用心的表示。”
小斜气得怔了,好一会才道:“那紫云境的其它人呢?让明端来跟我对质。”
宁镇航讥诮的看着她:“妖女,你以为我会这么笨,竟会让你探知紫云境有多少人逃过此劫么?”
小斜气结。
“那……那你说要怎么办?”
“我要你证明自己,你却说我是骗子,这当儿还有什么可说的?”宁镇航闲闲的道,“我也只是听轩辕兄昏迷中说出了只言片语,故此拿来试你一试。也是我等修道之人慈悲为怀,才想着让你有一线自剖之机。不过看你这恼羞成怒的模样,显是对之全不知情。我可以放过普通凡人,对你这妖女却不能轻轻放过了。若再不招出你幕后主使,休怪我不客气。”
“我……我真的是离火宫的人!”小斜无助的说。
宁镇航冷哼一声,踏上前来,一副要将她重重拷打的冷厉模样。这时,窗外突然一个声音道:“航侄,你出来一下。”宁镇航微怔了怔,然后反手一挥,小斜顿时晕了过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但是,醒来得非常及时。还没睁眼,耳边就传来宁镇航的声音:“难道把这妖女就这么放了?依我说,还是杀了替紫云境的诸道友出口气的好。”小斜一愕,残余的一点儿睡意马上飞得老远。她紧紧的闭着眼睛,装作熟睡的模样,偷听他们对她的处置。
之前叫宁镇航“航侄”的男声叹道:“唉,航侄,何必为了这等小角色多造杀孽?依师叔之见,她定是天欲道的妖女。只须把她放了,咱们还可顺藤摸瓜,挑了几个天欲道的匿居点。”
宁镇航道:“师叔此计固然不错,可是师侄却怕这妖女还没与天欲道接上头,便被绝情道掳去。我们当初岂非正是从绝情道手中抢到这妖女的么?”
那师叔的声音笑道:“绝情道与天欲道为她起了冲突,岂非正好?我正是想将她放出之后再放出风声,引得绝情道与天欲道的妖人妖女们通通赶来,那是咱们正好乱中取利。”
宁镇航迟疑道:“可她真气如此微弱,可见也只是个打探通传消息的小角色。绝情道与天欲道未必会为她而大动干戈呢。”
那师叔漫不在意的说:“那便看她的命数如何吧。若她回到天欲道,咱们正好顺藤摸瓜。若她被绝情道擒去,死了也是活该。反正航侄你原本也是想杀了她,假手绝情道的人来动手,咱们还可少沾点杀孽。”
宁镇航喜道:“师叔此计大善。那师侄明儿一早便放她离去。”
他们说完了,在她床前停留了一会便自行离开。宁镇航离开前,还对着她的方向嘿嘿嘿嘿冷笑几声,吓得她汗水湿透了亵衣。
没有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看来,这些原本与离火宫守望相助的正统道派居然真把她当成妖女来折腾了。绝情道?天欲道?天哪,魔门三道就出来了两道,难怪紫云境全毁!
若是按宁镇航他们的计划扔了她出去,落在绝情道的手中,她肯定是死。落在天欲道手中,她生不如死。
不要啊……还是去求求宁镇航吧。他虽然人是坏了点嘴巴是毒了点行事是不庄重了点……毕竟是出于误会。
这一晚,小斜一直没能睡着。
第二天,她精神委靡。
吃过早饭,宁镇航神清气爽的登场了。“姑娘?”他笑得如同春风般温和动人。
小斜的脊背却不由自主的绷直僵硬。
“姑娘,你虽有可疑之处,却终是真气太弱,想来就算你是魔界一党,谅也涉足不深。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便放你离去,只望你离去之后洗心革面,好好做人。嗯,你这便去罢。”宁镇航笑容可掬的对她说。
“我不走!”小斜的回答掷地有声。
“为什么?”宁镇航的表情非常意外。“蝼蚁尚且偷生,难道你……”
“没证明我的清白之前,我绝对不走!”小斜表情坚毅的说。这是她想了一晚后的最佳借口。若是当面拆穿他们的计谋,在他们认定自己是妖女的情况下,他们大有可能另想他策对付她。她可不见得有这样的好运气,次次都听到他们对付她的计谋。
宁镇航的表情很烦恼:“清白?姑娘,若是你想从我口中套取轩辕兄他们的讯息的话,你这主意可就打错了。念在你是女人,我不对你动手,你快快的走吧。”
“我不走!”虽然她坚持不走的行为很容易让宁镇航解读为她想留下打探机密,可是一想到一离开他就得面对绝情道或是天欲道,她就不寒而悚,决意忍辱负重。
“你这种小角色,我们留着没用。”宁镇航不客气的说。
“可是……可是我无处可去。”小斜很可怜的说。
宁镇航脸露不耻之色:“你怎么会无处可去?”他的潜台词非常明白:你不是背后还有天欲道这么个大势力?
小斜对自己与天欲道子虚乌有的关系非常无语。“我……我已身无分文。”
宁镇航扔了锭银子给她:“拿着,可以走了吧?”
怎么办怎么办?还有什么留在他身边的理由?
小斜很有骨气的说:“我……我不能白拿你的银子!我要留在你身边当丫鬟!等我挣到足够的银子再离开。”
宁镇航冷笑道:“你还想在我身边当探子?快拿了银子给我走!”
小斜含着泪水,终于认了自己是“天欲道妖女”:“我……我想留在你身边洗心革面重做人。你既已将我从那帮恶人手中救出,便不能从此撒手不管,须负起将我拉出泥潭的重任!”
宁镇航沉吟了半天,问:“你身后是些什么人?”
小斜只好胡说八道了一通,说自己只是天欲道临时发展的初级成员,对方只与自己单线联系,行事神秘,自己也对那组织所知不多,涉足未深。现在为宁镇航的满腔正义所感化,实在想脱离天欲道的魔爪重新做人云云。
宁镇航肚内笑得打跌,表面上一本正经的听了,发话道:“既是你有回心向善之念,我若再坚持赶你走……必将对我的道心大有阻滞。也罢,你是真心回头也好,是要留在我身边当探子也好,我却也姑且留你为仆。记住,若是你有什么异动,我纵不杀你,也当立时将你逐走。”
小斜如释重负的吁了口气。
总算是安全了。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邪道妖人,怎么会有让宁镇航赶走的机会!
入世之卷 [第015章]又一个恶男
宁镇航一直没有要小斜露出她的真面目。这也加深了小斜对他某种程度的信任:他至少不是个好色之徒。
她却不知道宁镇航一直在百爪挠心般想象她的真面目呢。
扮僮儿就扮僮儿。小斜当下与宁镇航签了主仆文契,约定一个月一两银子的薪俸,小斜若要离去,只须提前三日吿之,结算薪俸后便可成行。只是若小斜行为不检与魔道中人牵扯不清的话,那么则是薪俸不予结算,小斜须毫不抗辩的走人。
小斜没请过仆人,可也觉得宁镇航的这契约并不很刻薄,看来他果然不是个坏人。
他只是……比较死心眼,认定她是妖女就一条道走到黑的那种人吧。
不过不管怎么说,她总算是逃脱被赶出去面临绝情道、天欲道追杀的危险了。而且,跟在宁镇航身边,日久见人心,他总有相信她的一日,那时她就可以向他打听大师兄他们的下落了。
于是,小斜很放心、很笃定甚至很感恩的当起了宁镇航的僮儿。
当僮儿的第一天。
“这是什么?”她目瞪口呆的望着宁镇航拿来的一套衣服。
接近狗屎绿的衣服,滚着紫色的布边。衣服的背部用黄布缝了一个足有汤碗大的圆圈,里面绣着斗大的一个宁字,也是耀眼的黄色。而衣服的其它地方,充满着各种可笑的、小丑一样夸张俗丽的装饰。
宁镇航笑咪咪的说:“这是我宁家的家丁服。”
不可能!小斜第一个想法就是不可能。宁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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