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渊的声音传来,“停下。”
他缓缓地放下了手枪,正当沈欢送了一口气的时候,杂物堆的后面突然出现了一个旗袍裹身妖娆袅娜的女人,手中也握着一把枪,正牢牢指着沈欢。
妈的!暗骂一声,沈欢咬牙切齿地瞪着眼前的女人,“罗芸!”
沈欢揣测到就有可能是她!只是没想到,她还敢出现!
“是我。”罗芸娇俏地翘起唇角,手撩拨着波浪卷的咖啡色长发,妖娆袅娜,“竹渊,你做的很好,真棒呐。”这一声似嗔似怨,让人骨头发酥。
沈欢冷冷地看着沉默的男人,“你这么做,对的起顾淮吗?”顾二少把这家伙当作兄弟看,这才会这么信任他。沈欢想起顾淮就恨的牙痒痒,妈的这家伙风流债这么多,惹的一个个女人都不找他,都来报复她沈欢了!
“……二少不会知道这件事。”竹渊抬起手,眼神冰冷。
这是真的要杀她。
沈欢感到了浓重的杀意,前狼后虎,她能做的只有将许幼的手握紧。涔涔的冷汗从额上流下,“罗芸,为什么这么恨我?”
拖!只能把时间拖下去,这样才有活命的机会!
提起这个,罗芸冷笑一声,“因为淮哥哥他爱的是你,不是我!”
顾淮爱的是她?沈欢愕然,不可置信,“那家伙明明选择了你……”活下来。这句话还未说完,罗芸就疯狂地大吼,眼底盈满了泪水,汹涌地喷出,“不!淮哥哥那只是愧疚,他是在回报我的父亲罗海!”
趁着罗芸哭泣的空当,沈欢猛地扑了上去,一把夺过那支手枪。她的脸上闪过喜色,果然一提到顾淮这个女人就会发疯……她赌对了!
然而沈欢还是忘了……这一次她面对的,不止是区区一个罗芸,还有身后站着的竹渊!
身为顾淮的手下,他最擅长的就是杀人!
许幼惊恐地大叫,“姐姐——”他挥舞着小胳膊,用力地打着竹渊,大声哭道,“不准对姐姐开枪!”那瞬,竹渊的枪支微微改变了方向。
沈欢心里一凉,想都没想就放弃了自己好不容易对付的罗芸扑身挡在了许幼的身前。
“碰”的一声,枪开了。一颗子弹没入肩膀,血花四溅,星星点点地染在白色的大地上。
空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许幼泪眼婆娑,无力地搂着沈欢,放声大哭,“姐姐……”
血色中,那个罗刹般无情的男人冲着沈欢的身体又开了一枪。
罗芸狂笑着捶地,“好!这才叫好!贱女人,你早该死了!”她扭动着腰肢,像是无骨的蛇一样在地上攀爬。
沈欢闭上了眼,脸庞上满是血污。
许幼静静地抱着她,好像世界都没了声息,“……师傅?”
他认为是师傅的竹渊,杀了自己最爱的姐姐?
这时候,竹渊开口,“桥边有只船,你带着这个女人走。至于她的死活,看天吧。”对着这么小的孩子,还和他学过武打,他下不了手。沈欢误会了,竹渊从来都没有想过对许幼下手。
他要杀的,由始至终,都是沈欢。
竹渊继续说,“还有,杀死沈欢,是二少的意思。”
这是罗芸交代的,为了让沈欢彻底死心。
男人冷漠的声音夹杂着女人那疯狂的笑声,许幼低垂下头,恍惚间看见沈欢的手动了一下。小家伙将耳朵贴在她的嘴唇上,隐约听见沈欢在低声喃喃,“顾淮……你骗了我。”
73。73沈欢,你就算死也逃不出我的掌心(3000+)
竹渊是顾淮的生死之交,是他顾二少的兄弟……
也是,沈欢早该想到:若不是顾淮的指使,竹渊怎么会和罗芸一起来杀她?
两枪子弹都打进了沈欢的左肩膀,鲜血顺着她的手流下。沈欢用右手死死捂着嘴,血从手的缝隙中一滴滴地渗出。她的小脸苍白,宛若将死之人,可神色却还是那么固执,双眼熠熠发光,“竹渊,你告诉顾淮……我恨他!”
听竹渊刚才的话,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她准备医生。去国外至少会要好几天,沈欢却只能拖着这受了伤的身体,还是大冬天,冻的人发冷。
这是存心的给了她希望,却又给了她绝望!
沈欢的目光如毒蛇般死死地盯着地上笑的妖娆的罗芸,她的手上还有枪!之前从罗芸那儿好不容易夺过来的枪雠!
若说竹渊是帮凶的话,这个女人,就是主凶!
唇角冷冷地勾起,沈欢那毫无血色的脸上闪过杀意。她抬起了枪,准星,赫然对着罗芸!
伤了我,你也别想好好活着!
“碰”的一声,子弹打出!地面上宛若蛇般舞动的罗芸一刹那煞白了脸,下意识地用手臂去挡。
罗芸的左胸口开出一朵鲜艳的血花,血滴在素白的地上,好看至极。
竹渊废了沈欢的左肩膀,沈欢便要这个主凶赔命!
眨眼的瞬间,沈欢转过头,还想对着这个身为帮凶的竹渊开一枪。这个面无表情的男人却微微低头,将枪口瞄准了沈欢,看也不看罗芸一眼。
原本对沈欢动手就是迫于罗芸的威胁,他真的不想杀掉自己徒弟的姐姐。嘴唇嗡动,竹渊低声劝告着这个疯狂的女人,“请快离开,罗小姐。”他用上了敬语,就像是沈欢还身为高高在上的二少奶奶一样。
沈欢咬了咬牙,这人刚才还要杀她,现在怎么突然变了个脸?
远处,突然有辆车急速驶来——码头在冬天本该是那样的安静,怎么会突然有人来?
“不好,二少来了!”
一声低喝,竹渊面色大变:二少来的这么快,他还想杀掉罗芸灭口的!这样什么都晚了!
在沈欢眼底,这却是怕顾淮来杀掉自己的劝告。她有些苦涩地笑了笑,竟然忘了,顾淮对罗芸心疼的紧,还在这小姑娘身上安装了定位仪呢……
顾淮上心的人,从不会出事啊。所以罗芸才每次都那么幸运。
所以叫罗芸杀掉自己,应该是为了让罗芸解恨吧……之后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和她生活在一起了。
沈欢恍惚地想,那她是什么?一个为了让这小姑娘开心的人?
那娶她又有什么意义?为什么每次受伤的,总是她……手上还有被绑架时划出的三道深深的血痕,疼!简直疼的入骨!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沈欢该跑就跑,扶着受伤的左肩膀,眉心紧皱,忍着剧痛朝着那江边的船跌跌撞撞地跑去。
许幼紧紧地跟着她,小脸冻的通红,眼泪哗哗的流着,带着哭腔的声音喊着,“姐姐……”
一声又一声,像是自责。小家伙心里特别闷,闷的透不过气来。他这次又没有保护好沈欢……
“走!”大吼一声,沈欢发狠了似的大喊,“不是要出国吗?我们走!”
一路上,滴滴答答,她的血在流。蜿蜒的血迹逐渐形成一条血路,染在素白的雪地上分外惊心。
女人奔跑的背影透着狼狈。
登上船的时候,沈欢大口大口喘着气,眼睛湿润。小家伙蹲在她身边一言不发,死死地咬着唇,直到有血腥味儿弥漫开来。
“开船啰——”粗狂豪迈的男音响起,船边一层雾腾腾向上。
之后,一船人就诧异地看着这个女人由沉默到嚎啕大哭。
这并不是故意惺惺作态,而是发出了痛苦的宛若野兽受伤般的哭声。
寒江大雪,湮没了一个人的心伤。
……
顾淮下了法拉利,冷着脸一声不发。
寒风吹动他额前的发,露出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来。羊绒毛衣衬里,领子上镶嵌着黄金。灰色的西装妥帖的穿在身上,宽肩,细腰,长腿,即使在寒冬也能看出那是为数不多的好身材。
顾二少就是这么讲究的人,他是十分慵懒,但什么都必须要求最好。宛若狮子,一旦有人入侵他的领域,那属于猫科动物的惰性就会瞬间消失,转而是那不容侵犯的霸气展现。
现在正是他发怒的时刻。
女人倒在雪地上一动不动,他最忠心的属下本该陪着沈欢去散心,却持着枪一言不发。地上血迹蜿蜒成路,直至江边。
顾淮眯眼看去,江面上一片虚无。之前那条船早就开走了。
雪地上的女人很熟悉,他往前一踹,女人翻了个身——罗芸!
“淮……哥哥。”一声声几不可闻的低唤,罗芸的唇一张一合。起初顾淮
还听不到她在说什么,贴近耳边一听,都是他的名字。
顾淮微怔。
叫的……是他的名字?
“把小姐接到车里,用最好的技术,必须给我救活!”不容旁人置疑,他冷下神色,“竹渊,怎么回事?”
沈欢呢?她怎么不见了影子?
竹渊刚想开口,顾淮却被罗芸拉住了袖子。她纤细的小手染着血,颤抖着握住了顾淮的手。
罗芸远比沈欢要想的迅速,在沈欢开枪的刹那,她用左胳膊挡住了子弹,并没有真正的伤到心房。
“淮哥哥……”罗芸低垂下头,满意地看着自己那特意用血涂的模糊的胸前,“嫂子她……走了……”
顾淮淡淡地吩咐,谁都能听出那声音中的怒意,“你先去医院,什么都别说。”
罗芸是罗海托付给他的,如今频频出现意外,他怎么向罗海交代?
“不!”罗芸紧张地哭出声来,大声说道,“沈欢她说早就想离开你了,她夺了我的枪,要杀死我!竹渊想救我,可那个女人早就设计好了,她跳海了,死了!”
死、死了……
沈欢她死了?
顾淮有些回不过神来,这怎么可能呢?
罗芸却暗地里瞪了竹渊一眼,冷冷一笑,“竹渊也看到了,对吧?”她手上握着的把柄很多,不怕竹渊不认账。
“是……”男人低下头,拳头却在暗暗握紧。
突然地,顾淮猛地站起身,义无反顾地冲向了江里。冬天的江水冷到骨子里,他分不清脸上的是泪水还是江水,神色疯狂,“把她还回来——”
这一声,凄厉而霸道!
本少都不敢夺走她的生命,你这冰冷的江水怎么敢?!
怎么敢!
罗芸惊呼着他的名字,顾淮不管不顾地寻找着,冷水扑在他坚毅的眉目上……沈欢并没有死,而是在江底下求救!她在等着他到来啊……她在呼救,她没有死!
“沈欢,我来救你……”顾淮喃喃地说,突然没了力气,双眼无神地倒在浮沉的水中,“我来救你……”
他想,是不是自己真的对沈欢太坏了,所以她才一次又一次地想逃离他。
罗芸和竹渊的话顾淮不会怀疑,那两个是自己最信任的人,不会骗他……而且沈欢也许是真的很恨自己。
这时候岸上传来了一句话,罗芸娇声呼唤,声音清晰地传入他的耳朵中,“淮哥哥,沈欢她最后说——告诉顾淮,我恨他!”
我恨他。
顾淮缓缓地闭上了眼,造成沈欢自杀的罪魁祸首……是他。
正如当年……许笙为赵默而自杀。他终于明白赵默的感受了,这种比万箭穿心还痛苦的……像是被小虫一点点啃噬掉心的痛楚。
浪花翻滚之际,顾淮从水中站起。
他的身影高大如神,微勾着唇角,轻轻上扬着。突然,顾淮轻轻舔了舔带着血腥味儿的唇。他眼底的微波色若春晓,神色妖娆,世上再也找不出如此美艳的男人来,动人心魄。
恍若妖魔迷惑着世人。
“你恨我吧……再努力恨一点儿。”微微低头,他对着江水呢喃,“听说,生前死不瞑目的人,死后会化成鬼的……变成鬼吧。你就算死,也要回来找我——也逃出不我的掌心!”
这声音缠绵,好似情人在发出痴情的呓语。
74。74沈小姐,孩子你要,还是不要?(3000+)
江水沉浮。
许幼在沈欢身旁哀哀哭泣,那双大大的眼睛早已经肿成了猴子。她勉强支撑起身体,轻抚着小家伙的脑袋。
“这里有没有急救包?”沙哑着嗓子,沈欢对着周围的人询问道。
突然,船内有几个身着白色衣服的人跑了出来。大雪落在那些人的肩膀上,一时间迷了沈欢的眼。
“病人!”一个模样娇俏的女郎指手划脚,大呼小叫,“这是那位先生说过的病人!雠”
那位先生?
沈欢努力地想着,看样子,这群人是医生…紧…
可竹渊不是说,让她自生自灭吗?到底怎么一回事?
她现在也想不明白,那个沉默寡言的年轻男人为什么打了她两枪,又在船上准备了医生。
忽然,那个女郎拍了拍她的脸。沈欢微微皱眉,不满地瞪视过去。
女郎没有穿着一身白衣,反倒是一身骑士装,显得英气十足。清爽的马尾高高扬起,一双倔强的眼睛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那黑色的长靴在雪地上轻点,宛若缓缓归来的年轻骑士,有着光芒万丈的前途。
相比之下,沈欢的衣服已经染上了血色,大片大片的血花灿放。她脸色苍白,看起来沉默而无声,眼底带着淡漠和恨意。
“哇,你手上怎么有这么多的伤痕?”女郎大呼起来,“医生,医生!”
女郎的五官看起来并不像是地道的中国人,眼睛深邃,是透彻的蓝。
这是……外国人?
沈欢气的鼻子都歪了,病号在这里,不懂得肃静、肃静么!
她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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