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的;而且,昨天看懂了我的意思,如果你进去再来个头脑发热,定个蓄意伤害,谁也保不住你了。我相信一队有你的一席之地,现在告诉我,对今后的生活有所打算吗?”秦高峰说着,或许意图是想激起简凡的雄心壮志。
不过,好像还是看错人了,简凡嗫嚅了半天,吐了句:“要不队长,我回老家算了。反正这里什么也没有了。”
“哈哈……”秦高峰看着还是一副烂泥不上墙、椽头难当梁的样子,不怒反笑,笑着问:“就这么想离开一队?”
“咂……那个,实习就背了这么口锅,大沿帽戴成绿帽了,这队里人差不多都知道了,您让我有什么脸呆着。”简凡几分难为地说道。
秦高峰依然笑着,不过却没有可笑的成份,像是一位长者看到小儿间的你你我我不予首肯一般,而且这种表情并不让简凡觉得反感,就听队长说道:“感情的事吧,我不太懂,关于你和那个女人之间呢,我也不说不出什么来,可你一直这个样子的话,烂泥不上墙、穷得叮当响,我相信你即使走出了这次阴影,即使你再找一位,还是同样的结果,我建议你先解决生活和生存问题,再考虑感情问题,你才多大,队里比你大的光棍还多着呢……我没有勉强你的意思,这样吧,实习期呢,还没结束,这时候调动不合适,你不就是混吃等死么,给你个机会,再混几个月吧,你二叔呢,一直托我照顾你,我不能让你在一队干了一年,回头还欠一屁股债走吧,这里面挣钱的机会也不少,门径呢须得自己窥得。你说你当几年警察,总得留下点什么吧?万一不当了,总不能连生活也没着吧?”
听得这话,简凡心中一动,微微点头:“嗯,我听你的。”
“这样,你不是没生活目标吗,我给你找一个。”秦高峰说着,拉出了一张单:“钱的问题暂时解决了,八万块是队里人凑得,我给你凑了两万,胡丽君还有你的同学,队友,都给你凑了,这是清单,我的你不用着急着还,其他人的你慢慢想办法还吧。”
简凡面带苦色地接过这么一大张账单,足足十几个人名,看着心里有点泛苦,对于男人,这或许是比感情更沉重的一个包袱,没感情好歹还能活着,可在城市里,要没钱,活都困难。拿到手里一看,得,人民币债加人情债,全乎了,队长两万、胡丽君一万、杨红杏和梁舞云都凑了一万,剩下的,三五千的凑够了三万。看着不知道为啥,苦涩之后又有点心里暖和,平时兜里比脸还干净的肖成钢也在名单上,养活一家老小的江师傅也凑份,让简凡莫名地几分感动。
这是义债,当然不能欠下,简凡小心翼翼地把账单塞进口袋,很正色地说了句:“队长,您放心,我会尽快还清大家的钱的。”
这个动作倒让队长颇觉赞赏,秦高峰笑着道:“去吧,一切照旧,该干什么干什么,几万块钱压不死人,你有这身警服穿着,要是被这几万钱愁死,那可成了笑话了,多动动脑筋,有些事就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那不是我帮得了你的。对了,射击场别忘了去,那张会员卡送你了,还是免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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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高峰侃侃说着,好像在安排着简凡的工作和生活,主旨还是没有什么重点,你混呗,简凡不无感激地看着队长,自打进队里,队长就没提过什么要求,次次有问题都是自己找的事,还真怨不得队长,而且队长大处小处都照顾的不少,想说句谢谢的话,想了想,好像感谢都是多余的,有些事不是谢字表达得清了,待到队长说完,恭恭敬敬地敬了个礼,缓缓退了出来。
◇◇◇◇
出得门来,刚迈两步,一声脆生生的“简凡”喊来,惊得简凡脑子里刚有了点东西,一下子又飞到九宵云外去了,抬头一看,梁舞云招着手跑过来,简凡有点怔色看着梁舞云,跟着后面杨红杏也跑出来了,不由自主地摸摸口袋里,猛地爆了句:“呀?我一会给你取钱去啊。”
梁舞云和杨红杏一怔,愣了下,都咯咯笑了,梁舞云的性子向来大咧咧,指着简凡很不高兴地说着:“喂喂,老大你看,这小子不是被关傻了吧?你看这表情,咱们跑前跑后,见面就这句话,好像咱们要债来了似的。”
杨红杏也在笑着,不过笑里多了点复杂的味道。简凡闻得此言,赶紧地双手合十做揖,诚心诚意道:“谢谢谢谢……谢谢俩位,钱是一定要还的,今天就还。”
“哎,你这人。”杨红杏说了句,明显对简凡这种过于现实、过于实际的态度有点不满意,接着说道:“值班室有你的东西。刘香莼送来的。”
“噢……知道了,谢谢。”简凡背过身去,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不用说是分手分东西外加各奔东西,连人都不用见了,正好什么都省了。
“哎,简凡,想开点啊。我们见过刘香莼了,是个好姑娘。”梁舞云趁着这机会插了句,一句引得简凡诧异地回头了。杨红杏对此事也记忆犹新,看着简凡,有点怪怪地说道:“我们觉得主要责任在你,不能太过于苛责一个女人,她和你处了七年,你出轨无数,可人家现在只是找到一个真心爱着她的人。”
简凡的眼睛,诧异之余,瞪得越来越大。我靠,轮着你们来口诛笔伐来了。
梁舞云倒不害怕简凡发飙,笑着道:“你瞪什么眼,你可有点不地道啊,我昨天到市局打听你的情况,知道你没事了,我们俩在督察科还看了看你的笔录,你居然否认你和刘香莼之间的关系,还说什么长得帅,女友无数……算了,我不说了,反正男人没几个好东西。”
简凡眼睛更瞪着了,诧异地转向杨红杏问道:“你还有看法吗?”
“当然有,我们和刘香莼谈了很长时间,她说你光知道吃,根本不懂浪漫,而且不求上进。而人家于跃龙,是省移动公司最年轻的经理助理,追着刘香莼送了一年玫瑰花,风雨无阻,俩人一个月前才开始约会,我觉得在这个上面你就差人家远了。”杨红杏扬着头,侃侃而谈,好像以为简凡接受了这个意见似的,又是劝慰道:“简凡,其实你想想,他们俩刚谈上,而你们还是有感情基础的,只要你愿意挽回,还是有机会的,我觉得她心里还有你。否则他不会帮着我们劝于跃龙同意这个调解协议。”
“说完了?”简凡伸着脖子奇怪地问。杨、梁二人,点点头,都是颇为得意,简凡不知道的是此俩人受史静媛和胡丽君之托,负着说客的使命来了,生怕简凡在感情的事上看不开。
“好,你们是不是想听听我的看法、想法。是不是想让我给你汇报汇报思想?”简凡怪怪地问。
杨红杏和梁舞云点点头。就听简凡道:“这个话题咱们之间只谈这一次啊,就当给你们上一课了……杨红杏,你说的这个浪漫对于普通人来讲,基本等于扯淡,有买一年玫瑰的钱,就够我吃够我花了,这人的生存条件能一样吗?我毕业连工作都没有,我倒想浪漫,可能吗?……第二、出轨一次和出轨无数次是一个概念,男人可以为自己找到一百种理由,女人可以找出超过一百种的理由证明自己无辜,坦白自己的行为是无耻,搪塞也同样是一种无耻,如果试图把原因归咎到另一方身上,那是比前两种更无耻的无耻行为,如果还想把这种无耻行为冠以什么堂而皇之的理由,那就上升到恬不知耻了……还有你,梁舞云,我不是否认和刘香莼的关系,可这事能跟督察讲吗?我可以不要脸,可要是督察问到刘香莼脸上,这话很好听是不是?……把我和那个什么于跃龙放到一起,刘香莼选择他,我现在能理解了,他能给她的,我给不了。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后悔,可我不后悔,最起码让我从此不再对她有什么愧疚。最起码我现在觉得,我自己也不算那无耻。”
这个既有忿恨又有维护的复杂心态或话不是梁舞云和杨红杏俩人能明白的,言辞犀利,根本没听懂意思就被说话的气势惊得大眼瞪小眼,跟着简凡手一指俩人:“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你们俩怎么就没长进呢?给你们俩个建议,好好测测IQ水平,一个白痴、一个弱智,这都是基本常识问题,这种越抹越黑的事,是你们能来劝的吗?我谈对象的时候,你们俩还未成年呢。”
说着掉转就走,再不理会二人了。杨红杏和梁舞云被批得体无完肤,半天梁舞云才悻悻道了句:“老大,他也被击中男人最脆弱的神经了,以后别跟他讨论,那张能把嫌疑人说哭了的嘴太厉害。咱俩根本不是对手。”
“哎,他好象变了……”
杨红杏摇摇头,看着简凡提着一个旅行包从值班室出来,直奔着上楼回宿舍,心里黯黯不知所想,不过此时,看着几分落寂的简凡,倒觉得简凡有点变了,只不过看不出来,哪里变了……
◇◇◇◇
出来的第一天,就在取钱、还钱和不断地感谢中过去了,卡里数了数,五万四千多,取了整五万,把杨红杏、梁舞云的整两万还了,回头把队里人凑的份子三千五千还了三万,队长的缓缓,胡丽君不在,听说带着人赴大同抓捕漏网的最后一名嫌疑人了,不过就在,自己也没钱还了。
眨眼间,老婆和老婆本都丢了不说,还倒欠了一屁外债,这个心理压力好像比其他事更大几分,熬到了下班,顾不上和一干队友们扯淡,赶紧地驱车出门找救兵,大原里能帮上忙的就老大和老三了,老大家不在大原,不好朝人家张口。就只剩老三黄天野了。同寝室几年的兄弟,自然是对这种面带难色、欲言又止的表情熟悉无比,而且是经历过不止一次,进门看简凡这个样子,马上猜到了来意,嘻笑着问:“哟,看你这德性,不是把那个妞肚子搞大了,来借钱上医院付营养费吧?”
想想几天经历,简凡长叹一口气说了句:“猜对了一半,借钱的原因错了,我搞了个男的。”
啊!?老三黄天野兴致来了,待听完这缘由,失望之余直骂简凡蠢,光这八万就不知道能搞多少妞了。不过倒还够义气,二话不说答应借两万,回头给费仕青联系,这小子私房钱存得不少,听得出了这事,也没二话。钱凑齐了,俩兄弟斛筹相对,光酒没菜下了半瓶,黄天野喝到了兴头上突然想起事来,问道:“有个挣钱门路你干不?干几个月,凑和着能还一大半账。我是怕你脸皮子薄不好意思,上次就想跟你说了,咱们兄弟俩联手,肯定赚钱。”
简凡听得老三细细道来,稍稍有点为难,不过想想再欠一屁股债的境遇,长叹着气,无奈地说了句:“干!不干咋办?别说你雇我,你包养我我都干。”
第25章 有酒且痛饮
时间在不咸不淡的向前走着,座落在五一商厦背后的刑侦一大队仍是一片波澜不惊的平静。事实上,很少有什么事能让这里吃惊,一队每年要处理三千件以上的刑事案件,血腥的有之、暴力的有之、阴谋诡计尔虞我诈的更有之,在这种有点黑白混淆的氛围里,很难让人感觉温情的存在,即便是最善良、最懦弱的人长期呆在这里,也会染上凶性。有一位老刑警说得好,从这些血淋淋、活生生的案子里,看得多了,对别人对自己,都会觉得很失望甚至绝望。
对了,这在理论上有依据,叫职业病。在现实里也有依据,不相信的话您到派出所、刑警队瞧瞧,十个里头有八九个是凶神恶煞,见了谁都咋咋唬唬。
不久前这里出现了一个例外,一个永远笑容满面、殷勤一脸的例外,这或许也是一队所有人都喜欢简凡的原因所在。而现在,唯一的一个例外现在也不是例外了,在发疯的时候甚至于比普通人更有甚之,很难想像这么个胆小怕事的学警,敢持枪追逃、敢当街伤人。
处分这事情发生以后,在一大队人眼里,简凡好像还是那样依然故我,还是那样吊儿郎当,如果非要找出这件事的影响的话,那就是吊儿郎当的程度比以前更甚了几分,虽然准时上班,可上班的效率就有点问题了,枪械室那点活已经不够干了,简凡更多的时间钻在档案室里,史静媛偶而几次找机会想和简凡座谈座谈,生怕这小子想不开什么的,可一看之下方觉得自己多虑了,在档案室,简凡像翻小人书一般看档案,看得津津有味甚至于不觉有人来了,更有甚者,还有两次居然发现这家伙抱着案卷点瞌睡,哈喇子流了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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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没问题、睡没问题、说话也没有什么问题,当然谁也不觉得简凡会出什么问题。笑容少了点,那可以理解,失恋了嘛。
这件事被大家慢慢地淡忘了。过了五一,天渐渐地热了,又过了六一,天气更热了几分。
最先发现有点不对劲的还是杨红杏,倒不觉得他哪里表现有错,说话更冲了几分,上班时候不太爱理人,特别是不爱理女人。下了班就不见人影了,直接是销声匿迹,手机也不开。偶而打过电话却都是找不着人。
这事和梁舞云一起问过他本人,谁知道简凡扬长不理,翻着白眼说了句,八小时以外,你管得着吗?我去泡妞了、我去幽会了、我去找个美女搞一夜情了,碍你们什么了?多事!
俩人又被噎了一次,杨红杏有点怒其不争,隐隐地想帮帮他却不知从何入手;而梁舞云学了半截子心理学分析,一口咬定,这小子肯定是失恋导致性格大变,对女人上升到了仇恨的程度。进而更加变本加厉的玩弄女性,依据这个分析猜测,这小子没准是凭着帅脸蛋和警察身份去哪勾引小女孩了。
俩人嘀嘀咕咕争论了很多次没有究竟,在一队除了和史静媛就是和简凡谈得来,一个多月不多见笑容,三个人也难得坐下来开玩笑,俩人的心里多多少少有点担心。几番商议,准备来一个跟踪活动,看看这小子究意在干嘛。
这天刚到下班时候,商量好了,梁舞云和杨红杏便即先行一步出了一队,俩人坐在借来的车里直停到胡同口的路沿上,班后不久简凡从胡同口出来,精精神神的一个小伙,上身兜着个偌大的文化衫、下身穿着洗得发白牛仔裤,晃悠悠地从胡同里出来,就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