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八成都是在看车模,那车模确实比车有看头,不知道这车展是展车呢,还是展车模呢?
九月八日,群众艺术馆,和唐大头一起看人体彩绘,彩绘不太懂,人体还差不多,很奇怪啊,既然是人体彩绘,为什么光在女人身上绘而没有男人被绘呢?莫非艺术也有性别歧视?(备注,人挤得太多,彩绘的MM们没脱完,我没看清楚。)
九月十二日,和唐大头在盛唐一起看歌舞表演,据说是上海某艺术团偶像派的青春少男少女组合,不过一看之下大失所望,男的扮相像女人、女的又像男的、一热舞起来,根本分不清男女,奇怪的是气氛挺狂热,台上台下乱成一片,看这场面还真把人雷了个外焦里嫩……
九月十四日,天源酒店吃基尾虾……
九月十七日,啥也没干……
……
这是作为外勤探长简凡同志的工作日志,现在已经传到了支队长的手中,秦高峰亲自送来的,支队长以他特有的老刑侦眼光仔仔细细看着,一页一页翻着,试图从中找出点端倪来。字很工整,虽不流利,看得出是认真写的,偶而还发一两句感慨。日期很准,包括天气、时间、地点,还包括周六周日的行踪都写得清清楚楚。
只不过耐着性子看了十几天的行程之后,支队长的脸越来越难看了,终究还是有点按捺不住了,敲着桌子对着秦高峰恶言恶声训斥着:“嘿哟,真把自己当黑警察了啊,钓鱼、洗桑拿、吃大餐、看车展,还人体彩绘,这是人体彩绘是干什么,不是耍流氓吧!?……怎么除了吃喝玩乐一件正经事没有啊!?……你听听九月十八号的啊,吃完了还有心得体会……秦河鱼庄的滋补三鲜汤肯定大骨棒熬的,一点都没有新鲜的味道,骗外行人呢。做的贵妃鲈鱼也有问题,不是活鱼,冻过的,一尝就尝出来了,和饭店吵了半天,最后付了半价,鱼钱没付……啊!?你听听,白食都吃上了。还嫌吃得不自在。”
秦高峰一个威武的大个子站到支队长桌前,脸上有点不那么好看了,支队长更是生气,“嘭”地把工作日志扔到了桌上,指着秦高峰训斥道:“你这队长干什么吃喝的,他还真拿上鸡毛当令箭,想干嘛就干嘛去呀?你可把人给我看好喽啊,别真里里外外黑透了,回头可有笑话看了。”
秦高峰扬扬头,小心翼翼地反驳了句:“支队长,不您说的溜了有可能,黑透了不可能吗?怎么又赖我了?”
“你!……”伍支队长一指秦高峰要发作,不过这话确实是自己说的,一想又是悻悻放下手了,坐着靠到了椅背上,转着话题问了句:“他平时在队里干什么?”
“钻厨房、要不就锁档案室里,原来还有所顾及,您这一发话,那可是如鱼得水了,这一个月,除了双休,请了八次假,我还不敢不准。”秦高峰两手一摊,无奈地说道,这个堂而皇之的任务倒没让简凡为难,反倒让自己觉得为难的紧,手下这么自由散漫个小警察,那绝对是对队长权威的挑战。更离谱的是,被吃团结在简凡周围的一干队友,好像对这个货色还崇拜的紧
支队长故态重萌,手是重重地一敲桌子,语重心长地说道:“对于下属,你得加强思想政治教育嘛,用先进的理论武装我们基层民警的头脑,这是我们警队的优良传统……”
不经意的一抬眼,支队长的话顿住了,秦高峰正怪怪地看着自己,一想那个拖拖拉拉、懒懒散散、腻腻歪歪下不了主意被费了那么多口舌留下的小警察,支队长顿觉得这话都有点扯了,一摆手无奈地总结了句:“算了,这东西估计教育不过来。”
说者是言辞忿忿然,看来有所变故,秦高峰想了想,起身给支队长倒了杯水放正了,小心翼翼地问:“支队长,是不是曾楠那儿有什么变故……”
支队长这种表现一般是没有任何进展的表现,果不其然,伍支队长呷了口水,有点哭笑不得地说道:“可不……这小子可真够别扭的啊,我原本合计着,他们俩个一内一外、一应一合,肯定会有所获,你猜怎么着,这一个多月了吧,他愣是没有给曾楠说过一句话,可真有耐性啊,我打电话问他,你知道他说什么?他说那是为了保证同志的安全和不被暴露,说得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回头呢,他倒好,现在唐大头这群痞子简直把他引为知己了啊,听楠楠说呀,盛唐的一干保安每次一有表演,就先给他送票去,这小子干这行天生的,根本不用教,比他当警察可顺溜多了。”
这个结果让俩个始作俑者大有意外了,身负特殊使命的警员确实行径有点出乎意料了,除了没干正事,好像可能的事都干了,但出格的事也没有发现,就是吃吃喝喝玩玩乐乐而已,不过这种事怕也是支队长最不能忍受的,而不能忍受好像也说不出什么来,是自己鼓励让他这么干的。
这个烂泥不上墙、破椽不瓦房的下属秦高峰倒不觉得意外,要是真脱胎换骨重新作人了才意外呢,看看支队长被气得够呛,又是献策道:“支队长,您该考虑让他正式接受晋源分局的案子了,最好能换换位置,现在在队里这么自由散漫,影响也不好嘛,总不能让大家觉得我偏心吧,就照顾他一个人,不上案子还说得过去,净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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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哪?有点早了,还没转正定级,现在去重案队肯定不合适,老陆要逮着这么个宝贝,肯定是压案子可了劲当驴使唤……”支队长也稍有难为,看来一切都未成形的时候,确实有点操之过早。
“地方不重要,岗位可以重要一点,最关键的是,最好找个别让他接触到厨房的地方,这小子就这毛病,一见了吃的、嘴馋;一见了做饭,手痒。”秦高峰道,现在了解简凡的性子了。
“哎,这么个活宝啊……这样吧,再支持几天,过了国庆节,他们这一批就到期了,转正定级之后通盘考虑吧。你给我盯紧点啊,有什么异常及时汇报。”支队长安排着,话说得有点无奈,本来想培养一张手里的王牌,不过现在倒像烫手的热山芋一般。
“知道了……对了,支队长,还有件事。”
“什么?”
“给您泡了瓶药酒,司机小李放车上了啊。”
“是吗,你还知道关心我这个支队长了。”
“不是我关心你,是简凡,他专门给你找的中药泡制了一大瓶药酒,托我捎来了啊,服用方法是饭后温吞三盅,他说胃痛加脾热有显著疗效,不过要注意饮食规律,而且千万别饮酒过量……还说您烟抽得太多,这对健康不好。”
秦高峰缓缓说着,注意着支队长的表情变化,不过被人关心了的支队长倒不太领情,怪怪地问:“他怎么知道我的毛病,你说了?”
“绝对没有,我连您胃疼都不确定,那还知道你脾热,就知道你脾气大……”秦高峰笑着解释道。
伍支队长倒被这话说愣了,愣了半晌,怪怪地看着秦高峰,只觉得那里好像不对,可又说不上来,想了半天才怪怪地问秦高峰:“哎高峰,我怎么觉得我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啊?这小子不会是故意消极怠工跟我扯这一套的吧?”
秦高峰咬着嘴唇,压抑着,不敢笑出声来,故意说道:“那……要不我拿回去?再狠狠批评他一顿?”
“算了,留着吧。”支队长想了想,说了句:“我还真有这毛病。你告诉他,我还有心病呢,他也给我治治……”
秦高峰应了声,退出来的时候,一脸笑意。简凡不但自己浑身毛病,而且看人的毛病看得非常之准,谁爱吃什么、谁有什么毛病有时候见第一面就看得出来,见了支队长这么多次,早看出来了,每每他总能殷勤得让人不忍斥责,这一次嘛,好像也押对了。秦高峰却是知道,简凡又要开始不清不楚的拉拉扯扯了,直到拉扯成你不好意思训他为止,脾气古怪的江义和差不多要把简凡当儿子、难有容人之量的陈十全把简凡引为得意弟子、连自己号称黑脸队长拿他也没治,没准用不了几天,支队长也得被他腐蚀了……
◇◇◇◇
对了,秦高峰没说的是,今天简凡也请假了。
请了假的简凡此时正在像一个月来的所有时间一样,依然在享受着生活的惬意,好像根本没有受到什么影响,那个光荣的任务呢,倒给了吃吃喝喝一个最好的借口,而且有了这个重任,反而给自己脱下了心理的负担,活得倒更潇洒了。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不过肯定也没人知道,他根本没有在乎那个什么狗屁任务,这其中的有多少复杂的关系简凡还没有捋太清楚,不过有一点他知道,案子分结案和悬案、任务分完成和完不成。只要案子悬着,只要任务根本完不成,那么天下依旧是太平,自己的生活里嘛,包括当学生时代的作业、包括上大学时候的考试和毕业论文,大部分都是抄袭的,基本没有完成过。
我要完不成呢?能把我咋地?反正完不成任务破不了案的时候多了……在面对队长和支队长的时候,简凡从那种殷切的挽留中省悟到了不敢再硬来了,只怕后患无穷。现在的想法呢,我就混吃领工资,直到你不耐烦了直接开除我拉倒,到那时候你总不好意思追究我的烂事吧!?
依然是惫懒的思想应付着工作上的事,得过且过地混着日子,而且这小日子嘛,混得越来越有声有色,就像此时,身处之地是府西街第二外语学校旁侧的瑜珈馆,“越跳越美丽”的大广告隔着几条街区都看得清清楚楚,发端于印度的这项古老秘术谁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让人美丽,不过跳的人嘛,倒还真是越来越多了,特别是女人。
一楼是办公区,二层三层都是三百多平方米的大厅,三层上,隔着门也听得到悠扬的奥特兰都音乐传来,大厅里瑜珈毯上,或坐或卧一群或美或不美的女人随着领队的动作在动,女人的身体或许最动人之处在于柔软,瑜珈恰恰能把这种柔软体现到极致,一蜷着,像一团软玉;一展着,又宛如迎风的彩练;一站着,身上的凸凹似乎要奔放而出;一后仰,一倒,哇……哗拉拉的一群美女,好像瞬间都被同时推倒了一般,而且是收腹挺胸半躺着,那姿势实在是暧昧的紧。
其实所有的姿势都暧昧了,这么软的体位,如果在床上,哇……简直无法想像其中的乐趣。
一曲终了,领队的蒋迪佳,展着手臂正要和门口等着的人打招呼,却不料一看之下,花容失色、蓦地弯着腰笑了。一群大大小小的女人,顺着领队的眼光一看,顿时咯咯吱吱笑倒了一片。
只见得门口蹲着那位经常来接蒋领队的小警察,两眼正直勾勾地看着,痴痴的眼神僵在脸上,不知不觉中咬着手指,像看到美味大餐一般口水快流出来了。一看众人笑着,这才嘿嘿笑着,慌乱地放下手指,恢复了正形。同样也没人发现这个小警察刚刚的龌龊思想,原因是这个垂涎三尺的表情出现不止一次了,大家都也习也为常了,别说蒋迪佳,就这莺莺燕燕的一群里,能让流口水的都不在少数。
简凡耐心地等着,很耐心地等着,陆陆续续的学员冲凉更衣出来了,和退到楼道口等着的简凡打招呼。一会是璐璐姐慢走、一会是扬子姐,慢走;一会又是秦妹妹,慢走;美女之于男人、帅哥之于女人,其功效基本相同。这谄笑一脸的殷勤比瑜珈馆的优秀服务还有征服力,最起码在这女人堆里好评颇佳。
每周二、四、六、日,蒋迪佳都要来这个瑜珈馆,馆教练这段时间忙着宣传扩大业务,得意的弟子蒋迪佳倒充起教练的大任了,一逢这时候,比上班还忙。
蒋迪佳差不多最后才出来,换着一身白衣白裙,长发随意的挽着,笑着挽上了简凡的胳膊,随意地开着玩笑道:“简凡,你到底是来接我,还是来看美女呀?看上谁了,告诉姐。”
“她们有你美吗?一对比,还不得看你呀。”简凡笑着道。
“贫嘴……呵呵。不许随便评论别人啊,小心扬子她们知道了教训你……”
“嘿嘿,扬子还约我出去吃饭呢,我都没答应她。”
“别拽了,她想让你买单。”
“哈哈……她可算挑对人了啊,我吃饭很少自己掏钱,何况还请人?”
俩人哈哈地笑着,像一对情侣,不过却又少了那份亲昵,坐到了213警车上,倒出车来,蒋迪佳开着车窗和几位没走的打招呼,上了路,接着简凡递过来的矿泉水抿着,笑吟吟地看着简凡,不知道是天热还是眼热,脸上红红潮潮的还殷着汗迹,回国三周了,每周来瑜珈馆四次,差不多都是简凡来接送的,接送之外就顺理成章成了俩人的约会,而且奇怪的是,简凡倒再不似以前那样说话噎人了,这份格外的殷勤让蒋迪佳有点受宠若惊,好像出国呆了一个月,简凡里里外外的性子都变了一样。
俏眼看着简凡,偶而简凡一侧身瞥见了,笑着问:“看我干什么?”
“我看我的晚饭呢,谁看你呢?”蒋迪佳笑着一句掩饰过去了。
“今天去一个特殊的地方,吃一顿特殊的晚宴,有兴趣吗?”
“当然有了,去哪?”
“我家。”
“什么!?”
简凡随意地说着,蒋迪佳一惊,怪怪地一怔。简凡又重复了一句,听清楚了,是我家。蒋迪佳觉得心里怪怪的感觉更甚了几分,轻轻问:“你家装修了?”
“是啊,你都出去一个月了,人都变了,家还能不变呀?”简凡像是随意说道。
“不过别玩太晚啊,你得负责送我回家。”蒋迪佳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句脱口而出。
“我倒想留你,还没买床呢……”简凡说道,很正色。
“讨厌哦,再胡说……”蒋迪佳蓦地被逗笑了。
一句小小的玩笑,彼此间的心照不宣,一个没有放下矜持、一个还没有刻意追求,好像俩个人还真没有到那个地步。笑了,蒋迪佳被简凡的这种坦然逗笑了,偶而看看正色驾着车的简凡,突然间涌起了一种幸福之外的感觉,好像……好像……人离得近了,而心却远了,不像在国外每天有一条问候的短信那么让人心动不已。而回国这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