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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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锅- 第5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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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事来得迅速,处理的也快速,支走了人不说,回头这警察又以保护现场为由把这个狼藉的会议室用隔离带像模像样的封了起来,一干坐着派出所的警车刚刚离开,从安全通道到了会议室的几位来自特警支队的鉴证人员悄无声息地进了会议室……
  第92章 满地鸡毛扬
  大营盘派出所里,热闹上了……
  傅雨霞脸上是沟壑纵横,那是眼影被泪泡的;而李婉如脸上的横七竖八,却是被挠得,红的、黑的、白的颜色像涂抹了油彩的俩位女主角,从路上哭到派出所,进了办案大厅又是旁若无人的大哭大嚎,经过肯定是相当简单,不过从这俩位主角嘴里可分不清谁是谁非,李婉如口口声声说那泼妇又抓又挠,让警察把她抓起来;而傅雨霞也是口口声声说那对奸夫淫妇联合害了楚家,现在又要来害自己,公司同来的这些员工可算是看足大戏了,说是拉架劝架站在俩人中间挡着,不过是都站着看笑话,巴不得这俩人多骂一会,越骂这个糗事出得越多。
  苦就苦了警察了,即便是包龙图转世、福尔摩斯再生,恐怕也难从这口口声声的泼妇、奸夫、淫妇、不要脸以及相关类似字眼找到真相捋清头绪,而且这吵得实在是不堪入耳,所长无奈之下,先把这俩人分开了,一位辟了个单间,一个安排到了所长办公室,实在没办法,这女人撒起泼来那是肆无忌惮,比十个八个痞子聚众闹事都不逊色,你人民警察的威严根本对她们没有威慑力。
  幸好旁证不少,这事倒也不难查,下头的员工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思,一爆料爆得警察啼笑皆非,有人说袁副总向来风流倜傥,相好的多得去了;有人说得很详细了,袁副总不但和傅总,和公司不少女人都有一腿。于是这奸情一猜就明了了,谁都能说得出来,玩弄了傅总之后又和楚总的遗孀李董有染,俩人还密谋卖了前夫的家产出国逍遥去,个个说得是形神俱备宛如亲见,人人描得是绘声绘色言辞凿凿,这一半是倒是实情,那么另一半,就来自了俩女人短处互揭了,结果是越描越黑,比此时俩女人的脸强不了多少。
  原本以为是正房和二奶互掐,一问才知道是姘妇和姘妇PK,做笔录的民警边写边捂着嘴笑,N年了可还没见过所里这么热闹过,隐隐地对于这几位身份不浅的女人有点鄙夷,不过一会功夫,这种鄙夷的眼光稍稍又有了点变化,赶热闹的又来了一拨,李婉如的娘家亲戚三姑六姨来了几小车,私人医生来了三五个,圈内好友,个顶个珠光宝气根本不拿派出所当个所,还有开着宝马直接往所里开的,值勤的民警把这些车都挡到外头,出门一看到咂舌了,不过人到没多大一会儿的功夫,所门口排了两条车龙,悍马宝马奔驰奥迪再加上民警也不认识的车型,挤得所外连搁车的地儿也没了,而且还有来车,后来的只能远远的停着车步行着上来。
  李董的亲戚朋友结伴而来,而楚喜峰招得一帮人也不闲着,热闹从公司直看到派出所还没有看足,估计人都有见不得别人发横财的猥琐心理,李家来派出所的阵势这么大,于是乎这同情心自然而然转向了傅雨霞身上。来问候来安慰傅雨霞的倒络绎不绝了,而且追着民警要反映情况的人也不少,这情况一反映却是李婉如和袁纪兵合谋谋害楚家父女,侵吞楚家财产的事,明明是道听途说,不过就是说得有板有眼,作笔录的民警听得瞠目结舌,又是众口一词,不敢怠慢,赶紧直奔所长办悄悄把所长叫出来反映情况,不过听得所长火冒三丈,直接训上民警了:
  “别给我瞎添乱啊,没看今儿来的一群什么人,都他妈一群扯蛋货……作完笔录无关的人,都打发走……”
  正训着电话铃又响了,所长火急火燎奔回办公室接去,一接满脸堆笑,一口一个:
  “哦……张科长,没啥大事,俩女人又抓又挠又吵,闹到派出所来了,我们正询问经过呢……您说张科,有啥指示……哎放心,有什么事我一准给您个准信,这俩正哭着呢……”
  又是一个询问情况和说情的电话,出事后从分局到市局到检察院到公0安系统的相关部门,这个貌不起眼的大营盘派出所像成了中心单位似的,光领导电话就来了几十个,疲于应付的所长心里直嘀咕,这他妈特警兄弟单位真不是东西,还以为就是个协查的小事,谁可知道把个马蜂窝扔派出所大院里了,来的哪个都是爷,哪个也惹不起,不过好在一听说是俩女人抓挠耍泼,这倒没啥人说情给指示,这事嘛,谁也知道,你处理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恐怕这一地鸡毛的小事烂事,别说派出所,就来个警种荟萃你也未必解决得了。
  不过基层民警有基层民警的生存之道,先是挨个询问着经过,那态度叫一个客气,没办法呀,都是有钱的主,总不能像对待老百姓一样吆来喝去吧?接着是对事主询问,所长指导员都在场,还派了俩女警忙前忙后,端茶倒水那叫一个热情,没办法呀,都是有身份的人,态度稍不好点,能给你捅到市局捅到电视台都不稀罕;再接下来,又是指导员带头,劝说着这些围观和做完笔录不走的主回家,又是抱拳又是客气又是打哈哈,连说带笑把这干人请上车送走人,那态度绝对是殷勤之至,还是没办法,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准什么时候你就得求到这些有钱的主,犯不着惹个仇人不是!?
  终于熬到拿处理意见时候了,所长、指导员还有所里处理这事的几位民警聚到一块,就等着所长拿外理意见,不料这所长唠叨了半天,给了个满肚子犯膈应的处理意见:这事呀,以教育说服为主……哦,是吧?是什么为辅呢?还是教育说服、说服教育,大家都文化人嘛,打什么打,是吧?得,让她们都回去吧,听候处理……
  于是民警领命而去,不过稍等片刻又去而复返,值班民警汇报傅雨霞哭闹着不走,嚷着这打不能白挨,要派出所严肃处理这对奸夫淫妇;而带班民警也回来汇报,李婉如这边更难缠,嚷着这挠不能白挠了,要派出所给个说法。所长和指导员无奈之下,又只好分工一下,一人负责一边,一边是说服教育、另一边是教育说服,不过民警们听得俩个房间里都是事主和事主亲戚的嚷嚷,这阵势,恐怕被说服教育的对象,要成所长和指导员了……
  而在事情之外,吴镝得到签约再次流产的消息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了,等匆忙赶到大营盘派出所,又过了半个小时,事发仓促,对于这种基层警察单位即便吴镝现在这种身份也没怎么放在眼里,不过恰恰因为他根本没有放眼里,也就没有什么熟识的关系能说得上话,车停到营盘路上,直等着景律师的助手做完笔录出来,这才迎上去问着这位叫田自立的见习律师,这位律师一脸哭丧,把事情的前前后后一说,说着的功夫恒益方的俩代表也出来了,四个人嘀咕了半天,吴镝被气得胸前一起一伏,话不成音,憋了半天才瞪着眼说着:
  “这坏事就在女人身上,连小人都不如。”
  可不是咋地,已如囊中取物的事再生变故,不但让律师和恒益方的代表为难,而且连吴镝也有点为难了,申总正在机场等着接机,要知道坏事坏在这么件哭笑不得的事上,还没准怎么大发雷霆呢!?
  吴顾问摸着手机思忖了一大会也揣不住怎么着向申总说这件事,从来没料到事情在这种时候,以这种意想不到的方式绊住,不过这么一绊,还绊得死死的了,一听经过就楚喜峰出问题了,再接着袁纪兵又是一堆麻烦,现在倒好,估计李婉如正可了劲要对付傅雨霞,这正经事是谁也顾不上了,而且这四家股东跑了仨,你可找谁签这约办这事去?
  “对呀?景律师……”吴镝灵光一现,这事恐怕就景老头还能有点法子,最起码能和申总说说这事,一念至此拽着那位助手问着:“景律师呢?还没出来?”


  咦?是啊,景律师呢?助手一摸后脑勺,这才省得根本没见着景律师人,那俩人绞尽脑汁的想了半晌,似乎,似乎也没见着人来派出所,仨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互相询问着,敢情都没见着人,打电话一问也是不知道,没回所里,再打景律师本人的电话,居然是从未出现过的现象:不在服务区。
  “坏了……不会出什么事吧?小田你回事务所守着,一有消息就告诉我……你们俩去机场直接找申总说说这里的情况,我想办法找人……谁有了消息互相通知一下啊……”
  吴镝心里泛起一丝不祥之感,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了,慌慌张张地安排着仅有的仨人,四个人分乘着三辆车,急急忙忙地赶向不同的方向……
  …………
  …………
  景律师呢?时间倒回两个小时前,这一干肇事和目击者统一被带下办公楼的时候……
  景律师被一位警察带上车,车上司机和副驾位置都有人,这是一辆国产越野,车厢里很宽阔,再塞几个人也没问题,不过其他人都被那位民警挡住了,安排到了其他车上,车行驶了不远,没有跟着车队,而是停下车来,那个民警笑着示意着下了车,上了前面的面包车里,此时景律师才发现哪里不对劲了,车上驾驶员位置是一位未曾谋面的女人,只见背影,而警察一下车,副驾上的人笑着回过脸来,景律师如遭蛇咬蝎蜇,差点跳将起来,嘴里十二分惊愕地尖叫了句:“是你!?”
  “咱们不熟人么?景律师您不至于见了故人惊成这个样子吧?”
  是简凡,嘻笑着回了句,孰无几分正色,还真像个熟人开玩笑,景律师的涵养功夫也不是一般的好,霎时见人的惊讶马上被掩饰住了,将起未起的身子又坐定了,这件事里的蹊跷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不过简凡一出现,所有的不解都迎刃而解了,楚喜峰一反常态强硬起来、傅雨霞临阵倒戈再加上那帮底层的员工集体站出来闹事,恐怕都是人为的,而不是偶然的。
  “哦,是你……确实惊讶,好多年没见你了,听说你辞职当老板了?”景律师心思飞快的转悠着,口气却无动于衷了,事已至此,就懊悔也没用了,恐怕还得挨家作个说服工作才能把人重新聚起来,不过貌似这口气里,根本对简凡一无所知。
  “一般一般,混俩小钱,没法和您这大律师比。”简凡客套着。
  装,俩人都在装,无动于衷的景律师和不动声色的简凡,还有目不斜视准备开车的杨红杏,这仨个人成了一个奇怪的组合,不过景律师明显要比刘超胜见多识广多了,前后一瞧,从后视镜里看到车后跟着两辆一模一样的车,笑了,笑着先开口了:
  “哦,你们就是这么对付刘超胜的吧?没证没据先秘密带走羁押,你们这是把法律当儿戏,是在玩火呀?这事只要捅出去,就你们支队长都兜不住吧?”
  “你搞错了景律师,你都说了我辞职了,当老板了,你们…你们指谁呀?这是我女朋友,我们可都不是吃皇粮当差的,杏儿,给你介绍一下,景睿渊,大恒律师事务所的法人代表,知名律师……”简凡说着,驾驶座上那位回过头了,是个梳着马尾巴的姑娘,看得颇有几分英气,让景律师倒有点怀疑这也是警界中人。
  “咱们就不用装了啊,你那点事我知道,怎么,警察也想对付我,又是没证没据,把你俩马前卒扔出来挑头?有事了让我交待,没事了,他们也交待得了?简凡,不管你干什么我都想得通,不过到现在为止,我还想不通,经历了那些事,你还相信警察?”景睿渊话锋轻轻一转,把矛盾指到简凡身上了,简凡快人快语,立时摇摇头,坚决地说着:“不相信,谁信他们谁是王八蛋。”
  “那你这样我就看不懂了。”景律师顺杆直上。
  “有什么看不懂,我不相信他们,可他们相信我呀?……还有,我也知道您不相信警察,这不大老远来找您聊点事,就咱们以前的交情,您多少也给我面子不是?”简凡大言不惭,话颠倒着说着,轻飘飘地化解了景律师这句反诘。而景律师这句也试探出了简凡来意,一欠身子,双手叉在胸前,不屑道:“好啊,请便,准备把我带到哪儿?我这一把老骨头什么都怕,还就不怕警察。”
  “您看您说的。”简凡回过头来,很客气,很委婉地说着:“我都说了,让您给点面子咱们聊聊,我又不是警察,怎么可能办那事,就警察也不能办那事不是,律师这是无冕之王,谁敢动您老人家呀?……您别多心,就聊聊,就几件小事跟您聊聊,连询问也算不上,这些屁警察在您眼里算个毛呀?他们不是不来,他们知道就来了,也是白搭,您理都不用理,是不?”
  侃侃地捏了几个高帽,把景律师捧得颇高,景睿渊脸色稍稍缓和了缓和,鼻子里哼了哼,不屑地说着:“我要是不愿意聊呢?”
  “请便,您现在就可以下车,或者您去哪儿,我们把您送去。”简凡大大方方一说。
  景睿渊这倒不说话了,嗒声一开车门,一只脚踏下了车,还有点 不放心似地看看简凡,没动,简凡没有回头,后面的车上虽然坐着特警,也都没有动,狐疑地当会,简凡头也不回地说着:“景律师,我知道你现在心里藤缠麻绕一大堆谜,你知道的事我都知道,可我知道,您很多一点都不知道,难道你真不想知道知道?”
  围绕着“知道”俩字,像顺口溜一样,一大串知道、知道,说得景律师脸上肌肉抽了几抽,想要关门走人,不过又稍稍迟疑了一下,没关上,前面的简凡还没住口,话题又起,像在自言自语着:“机会很难把握啊,有些事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当局者往往又不相信旁观者的忠言,景律师您这律师当了这么多年了,不应该不了解吧,又是绑架又是死人,现在已经演变成谋杀了,在我们现在这种国情下,别说是指使人,就沾上点关系的都没什么好,您真的能把自己洗得一干二净?……别提什么证据不证据啊,您是当律师的啊,证据真的那么重要?刘超胜倒是被动了,我也没见谁能把警察怎么着啦?您这身份,充其量也就和刘超胜在伯仲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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