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指着唐大头笑骂着:“草包……惺惺相惜是吧!?你甭吹了唐大头,你再吹非把你的性取向吹出来问题来不成。”
哦,薛翰勇霎时明白了,笑了,唐大头迷瞪着眼不以为然了,不屑地扬着大脑袋似乎道不同不相为谋般地一摆手:“和你们谈话就不投机啊,还就是心心相印不是惺惺相惜,因为我心里想什么,还就我兄弟看得出来……比如现在,你们知道我想什么吗?我兄弟就知道。”
这正色一说,薛翰勇神色一凛,还觉得真有几分道理,不过曾楠嗤着鼻子,瓜子皮朝唐大头一扔斥了句:“得了啊,你除了酒和女人,脑袋里还有别的吗?”
“耶……”唐大头惊得离座而起,指着曾楠看着薛翰勇,大惊失色地说着:“曾楠,咱们俩也快心心相印了啊……哈哈……”
一转眼才省被唐大头捉弄了,曾楠几分糗色,眦眉瞪眼要教训唐大头,薛翰勇夹俩人中间劝了半晌才勉强把这俩位劝安生了,说话着蒋家一家人大大小小在蒋九鼎的引领下进了小餐厅,各自落坐介绍着客气着寒暄着,都是颇见过些场面的人,自然是话题不缺,曾楠和蒋迪佳在窃窃私语,薛翰勇忙前忙后招呼着,唐大头被曾楠唆导着来看美女,此时眼眯着看着蒋迪佳口水早流了三升了,心里直道此行不虚,而蒋家这几位见得时间已到而正主未赴宴,不悦地看看儿子,蒋九鼎又是离座电话催上了……
…………
…………
“蒋总,我们正等着……来了来了,稍等一会儿……”
张凯正持着电话,旁边的何芳璐捅了捅指着进了停车场的一辆皮卡,从车里下来的人正是简凡,扣了电话,俩人快步迎了上来。
西装笔挺、鞋擦得油光可鉴,寸发直立,下车的简凡精神得紧,张凯和何芳璐上前的功夫,同时看到了简凡腋下挟着个银色的盒子,隐隐地想到了什么可也不敢确认,迎上前来还未开口,笑吟吟的简凡搭着张凯的肩膀戏谑地笑着:“张总,您得节食了啊,我见你一回你就肥一圈。”
“得得,别笑话我,大家都等着你呢。”张凯和简凡貌似亲热地并肩走着,似乎俩人之间并没有发生过什么不快,何芳璐抿嘴笑着,跟在身侧,简凡又是侧头一看编排着:“哎,何秘书,告诉你家翰勇,人情可还了啊。”
何芳璐弱弱点点头,简凡所指自然是自己通过薛翰勇邀约简凡来的事,隐隐地这句说得好自己别有用心似的,何芳璐又是故态重萌解释着:“简凡你别把我们想那么坏……合作促进发展这是共识了,有你的配方,有九鼎的投入,用不了多长时间在大原就能形成品牌效应……像六味斋、像鼓楼羊杂、像聚鑫德,不都是股份制构成的吗?这是件双赢的事。”
“对对对……何助理说得对,简凡你现在可是个金豆豆了啊,一味卤煮肉就风靡大原,这些卤酱制品要是发展到真空包装,上超市货架,全面一铺开,那将来就不是光在大原说话了啊……”张凯经理帮腔着,描绘着前景,对于掌握前景的人当然也是有几分恭维。
“你们绕来绕去,不就想要秘方吗?给你……”简凡听得耳朵起茧,直接把腋下的盒子递给张凯,张凯一下子愣色了,摇摇头,不敢接,而且不知道真假,简凡又是促狭般地递给何芳璐说着:“何助理我告诉你啊,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罗家酱方,真不要啊。”
“别捉弄我们俩啊,就真的我们也不敢拿。”何芳璐几分气结地回绝了。
“哎,我是诚心给你们,你们倒不敢拿了……哈哈……不知道你们蒋总敢不敢拿。”
简凡笑了笑,前面走着,何芳璐和张凯怪怪地互看了一眼,不过都看不太懂简凡的作态,稍倾几步到了后院,快步走在前的何芳璐领着简凡进了包厢,正说笑着众人登时一静,挟着盒子的简凡现在门口,一眼扫过众人,踱步上前直到了座位前,几位想问候的人霎时被这等怪异的气氛噎住话了,就见得简凡郑重地把银色的盒子往桌上一放,示意着何芳璐关门,看着众人,笑着说着:“既然都乘兴而来,那就借此机会让大家一睹为快……四百年罗家酱坊名扬天下,四个月食尚名声鹊起,靠得都是这份独一无二的秘方,今天,我给大家揭开这个神秘的面纱,还要为这个瑰宝找一个新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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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着,嗒声轻轻启了箱盖,内层是层层叠叠的黄绫包着,举轻若重般地层层解着,一座人的目光被这份凝重、这个传闻、这个秘方都吸引住了,只有曾楠在微微地蹙着眉,不知道简凡此举的用意是什么……
第111章 岂知我所想
简凡动作很慢、很慢。叠得精致而整齐的绫布,金黄金黄的颜色,诱惑着每一双目光都情不自禁的直盯着试图探寻包裹在其中的秘密。
那是一个名闻遐迩的传说,几代罗氏用他们精湛的厨艺把罗家酱坊的声名推到了极致,跨越了几朝几代不曾衰微;那同样是一个凄美的故事,不愿依附强权,不堪忍受欺凌,为了信念的坚守而遭灭门之灾;而此时跨越了数百年沧桑展现在众人眼前时,恐怕无人去考究这朵奇葩的绽放背后还有多少辛酸和血泪,只是知道绫布里包裹的,是一个宝藏,是一个能聚拢财富的宝藏,在识者眼里,即便是倾城之价也难望其项背。
或者,它什么也不是,就是一本薄薄的册子,解开了,静静包厢里大气未出,简凡手里的盒子轻轻地放在餐桌的中央,薄薄的、古色古香的线装册,裱装稍有开裂,字迹稍有褪色的秘制十六味谱,经历了四百年的沧桑静静的躺在哪里,接受着一众目光的审视,让审视的人战战兢兢,大气不敢稍出。
简凡端坐着,如水似深的目光扫过在座的诸人,那些盯在味谱上的目光,有疑惑、有不解、有崇敬、有旁观,当然更有贪婪,在看到蒋迪佳的时候,蒋迪佳如遭针刺,像被窥破了心底的秘密一样下意识地躲避着这双清澈的目光,或许心底那份最真挚的感情因为掺杂了这些企图从此以后再无颜坦然以对了。
蒋家一家,包括曾楠、包括唐大头,包括何芳璐一对,包括还侧立着的张凯,一干人静静地观赏了这份其貌不扬的味谱数分钟,这目光才不解地断断续续都投向了不动声色的简凡,如此地坦然把秘辛公之于众,刚刚又说要找一位新的主人,申凝霜的脸色稍稍好看了几分,看看丈夫,又看了看眼里有点鬼祟的儿子,再看了看女儿,似有几分自鸣得意地把目光投向简凡,来之前儿子想出门迎接都被她拦下了,而结果也如她预料,简凡还是来了,老老实实地上门来了,不管是因为想得到九鼎的投资还是对女儿旧情难忘,总是屈躬求上门来了,这对于她都是一种胜利,一种笑到最后的胜利。
难得地见到简凡像今天这样凝重,看着众人从观摩味谱的惊讶省悟过来,眼珠子动也未动,像在自言自语一般说着:
“蒋总、伯父、伯母,还有蒋姐,让你们久等了,借这个机会和首先向诸位道个歉,为以前拒绝大家的态度道歉,坦白地说,我不是拒绝了你们一家,而是拒绝了很多家,六味斋、肉联厂、天天饮食还有很多家,不管是想联营、想买断还是想干什么我都一口回绝了,不是我不想把这块蛋糕短时间里做大做强,也不是缺投资,现在食尚已经扩展到了这么大,傻子也看得出商机;当然更不是我囿于门户之见或者对谁还心怀忿意……不过不管怎么说,拒绝总是对大家的感情有所伤害,对此我深表歉意。”
这个恰如云里雾里摸不清走向的开场白把在场的说愣了,众人面面相觑着,互看着,眨眼间又把眼光投向了今天的主角简凡,今天的蒋总的安排就是把这干相干不相干的请一块叙叙旧然后再坐下来谈生意而已,此时一听赶紧地圆场,笑着大度地说着:“呵呵,别客套啊简凡,咱们可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几年前我就想请你到九鼎掌勺,可惜你当了警察,没想到你最后还是走到了这条路上……不管怎么说吧,我们最终还是携起手来了,对于我们的合作我的期望值很高啊,比对一下几年那份不成熟的方子造成的市场轰动效应,有多广前景,大家可以拭目以待……”
蒋九鼎看样信心十足,几次示以简凡很诚挚的笑容,谈笑风生地几句说得薛翰勇先自恭维了几句,曾楠也笑着示意,一家人自然是由此的缘故对简凡都报之以很欢迎的态度。只有唐大头隐隐地觉得这场面有点不对劲,好像一群人合伙挤兑骗简凡手里的东西一样,不过究竟怎么一回事他还搞不清楚,几次想侧头问曾楠,都被曾楠剜了眼。
“呵呵……蒋总您别急……我的话还没说完。”简凡笑吟吟地说着,似乎很不识抬举一般,对着大伙劈面就是一句:“恐怕我们不能合作。”
“什么?”蒋九鼎正得意着,霎时脸色一变,众人的笑容霎时都僵在脸上,反应最强烈莫过于申凝霜了,一瞬间就要起身离座而去,被丈夫蒋清源拉着衣角,勉强地坐下来,有点忿意地盯着简凡,盯完了简凡,又有几分不悦地看着女儿,蒋迪佳像做了错事一般,有几分哀怨地看了简凡一眼,幽幽地叹着低着头,反倒是曾楠先开口,指着简凡就不客气了:“简凡你不要老做这煞风景的事好不好……好容易大家聚到一块了。就为了让你当头泼瓢冷水呀?”
“简凡,你有什么条件咱们可以谈……这样吧,大家先吃饭,合作的事咱们随后再谈。”蒋九鼎勉强保持着几分风度,刚要回身招呼张经理开席,不料简凡摆摆手拒着:“等一等,别着急,饭也别急、事也别急……不能合作不代表你们不会如愿,这么多年了,蒋总您还是沉不住气啊,不想听听不能合作的原因呀?”
“那……这……你今天什么意思?”蒋九鼎脸色有点尴尬,虽然笑着,不过这颜面可有点尽失了,讪讪地问了句,简凡无所谓地态度随意说了句:“没什么意思,不能合作是因为这份秘方不属于我,你其志并不在我而在于我手里的东西,可这份东西有它的主人,既然你想得到,就应该找正主商量,而不是找我。”
“什……什么意思?”蒋九鼎愣了愣,都愣了愣,曾楠一怔之后隐隐地想到了什么,要说话却被简凡制止了,就听简凡接着说道:“耐心听我说完就知道什么意思了……这东西确实不是我的,其实我们是一类人,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会不择手段,原本我以为这个罗家什么酱方就是个传说而已,有一天有个人把这份四百年的秘书像破烂一样扔我眼前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当我照方施法把几味困扰我父亲十几年的白切肉做出来的时候,我兴奋得几天几夜睡不着觉……这东西是什么?这哪是方子,这整个就是钱呐,就是金山银山堆在眼前了,虽然我那时候还穷得叮当,可有这玩意,那不是挣多少钱的问题,那是富几代的人问题了……哎唷喂,把我给兴奋得,差点得了神经病……”
这几句说得眉飞色舞了,曾楠霎时想起了那时候简凡见到味谱那德性,扑哧声笑了,一干人虽不知道简凡什么意思,可也被这话逗乐了,暂时地忘了此行的目的,被简凡这绘声绘色的叙述吸引住了,说到了既已得手,简凡话锋一转,叹了口气接道说着: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一位爱好古籍的警察无意中保存下来的,可能大家不知道是谁,他就是曾楠的父亲曾国伟,这份秘方是曾楠让我为他找回父亲的代价……这件事说起来让我汗颜,要不是想得到这份秘方,我连案子都不想去碰……”
苦笑了几声,面面相觑着的目光又聚焦到曾楠身上,当然没人知道这其中是一个不太光彩的交易,只有曾楠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抿抿嘴唇,无言地侧着头,靠到了蒋迪佳的肩膀上,像一个无助的小女人。此中的情形恐怕除了交易的俩人也只有蒋迪佳知道经过,那时候还埋怨着简凡不该藉此拿曾楠的东西,只不过时过境迁,不知道此时这糗事被简凡当众说出来是何用意。
“我接手的时候案子已经过了十四年,曾国伟也失踪了十四年,曾楠找父亲也找了十四年,等我们最终在石楼县赫连坨台找到他时,已经成了一具遗骸,他是被俩个嫌疑人灭口后弃尸到那里的……我本来想一切都结束了,可因为这个案子揭出来的走私、洗钱、杀人、诈骗黑幕重重,即便是我想退身事外也不可能了,于是就咬着牙、硬着头皮往下撑,直到一切真相大白,直到在城外小漳河我的一位战友倒在我的面前,这一切才画了一个永远不会圆满的句号……我得到梦寐以求的秘方,可我失去的更多,我失去了做人应该有的良心,变得很自私、变得很贪婪、变得那么唯利是图,原本我想多捞点以后可以潇洒点,可以和我爱的人生活在一起,可最终连最爱的人也失去了,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和它,这份味谱。”
声音里稍稍带上几分颤抖,逝者难追,而爱的人就是身侧,同样已经形同陌路,那个结局是简凡踽踽独行揣着这份前人的味谱离开这个伤心之地,旧事重提之时,不经意的又想起逝者的音容笑貌,又想起那数月的艰难反复,不管想起哪桩哪件,都是唏嘘不已的感觉。
听着,静静的听着,蒋迪佳悄悄地抹过眼角,消灭了不知觉中沁出来的一滴清泪,也同样在那个时候,看到的只是简凡行径乖张,听到的都是诽谤之言,即便是最后告别的时候,更确定那个满脸伤迹,从不安分的男人不会是自己可以依靠可以相守一辈子的人,可不知在自己决定放弃的时候,他的心里还在坚守着。
无言的摸了摸脸颊上的伤疤,微微隆起,简凡伸手把味谱拿到了手里,摩挲着,败也为此,成也为此,只不过一切俱是人心,与这份前人心血凝成的味谱又有何干,无言的摩挲着,眼睛里迷惘慢慢透出一股清澈,轻轻地放回了原处,轻轻地说着:“……这份味谱的前主人曾国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人,十四年的悬案侦破之后,前来送殡的警察有两千多人,很多是十四年没有忘记他的战友,在认识他之前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