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问题,你看我哪点不像有问题?我真的出轨了,问题很大……”简凡解释着,说话着把钱包已经掏出来了。成曼婷笑了笑,没理会,直言着:“但凡出轨担心家庭的男人,来这儿会畏畏缩缩,谈话会支支吾吾,问个隐私问题会躲躲闪闪,而你呢,恰恰相反,出轨出得还很堂皇,虽然没说话吧,态度很理直气壮,我谈到了后果,你只是稍微踌躇了一下,又恢复常态了……能冒昧问一句,你干什么职业吗?”
“大师傅,厨师呗……您认识肖成钢吗?是他介绍我来的。”简凡道出谜底来了。成曼婷一听这个名字,点点头:“哦,是他呀……认识,有件丈夫杀害妻子的案子,他们重案队专程来咨询过我,对呀,你要是个经验丰富的警0察我倒更愿意相信,警0察的心理素质,特别是从事危险工种的心理素质要异于常人,你真是个厨师?”
“好眼力,我以前当过警0察,不过现在是彻头彻尾的大师傅,如假包换……钱还是要付的,你虽然没有解决我的问题,不过您让我认识到了一个我以前没有认识到的事……”
“是什么?”
“是我老婆呀,像您所说,我到没发现我有什么魅力,不过像您说的,就即便有,也是妻子造就的。以前吧多少还缺点自知之明,今天你的测试一摊,我倒发现我的性格、我的行径、我的所作所为,对于妻子来说确实够呛……这让我认识到了,我老婆当年选择我当她老公,那得多大的勇气呀?声明一点啊,我老婆是硕士学历,也当过警0察,非常非常聪明,我以后要对她好,非常非常好,比现在更好,好很多倍……好好地去爱我老婆和我这个家。”
“应该的,我替你的妻子庆幸啊。”成曼婷揶揄地问着,笑着,很难相信面前的这位是大师傅。
“爱情是一个永久的话题,也是一个永久的谜,虽然我永远不会知道谜底,但我愿意领略其中的美妙,那是在某种特定的境遇和机会里,从我心底迸发出来的感情,就像灵光一现一样,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我们共同品尝到了这种奇妙而欢乐的感情……我之所以彷徨,是因为其中有了个婚姻这个复杂的问题,不过现在不复杂了,我已经很清楚我不会放弃妻子和家庭,我知道该怎么做。”简凡此时的自信溢于言表。
成曼婷顺口问着:“那另一位呢?准备慧剑斩情丝?”
“呵呵……既然你都说了我是普通得再不能普通的人,要一天就变成柳下惠,是不是有点难为我了?”简凡问。
“懂了,还想继续玩火,不过技艺得再精进点啊,别搞成玩火自焚了……这就是你的决定?”成曼婷略略几分难堪的表情,做了一个摊手无奈的动作。
简凡点点头,起了身,或许从这位心理医生的话中已经得到了很多很多启发,笑着道:“刻意地禁锢着自己,会让人对婚姻感到更厌倦,维系一个婚姻最好的途径是以感情和亲情代替原来的爱情,让爱永不枯竭的办法并不是只有坚贞不渝一种……其实我也喜欢琢磨人的心理,比如成医生你,我刚才琢磨过了,你一定是独身,甚至连男朋友都没有,很高傲、很优雅也很矜持的外在体现是在一种高处不胜寒的环境中磨练出来的,所有你很有孤独感,对吧,喜欢一种俯视的态度看着众生……”
咦?这心理医生倒被人做上心理分析了,偏偏做得让成曼婷多有几分愕然很诧异,悻悻然剜了一眼,加重着语气问着:“你怎么就知道我独身?我就不能已婚,就独身我难道还会禁欲,还孤独?”
“嘿嘿……你没有我诚实。”简凡嘿嘿笑着,也开始揭谜底了,笑着鬼鬼祟祟的说着:“原因很简单,你对于男人的这种龌龊心理了如指掌,天天处在这种环境里,我很质疑你还有勇气选择一位当你老公……我猜得对么?”
几乎是戏谑,话说得非常玩味,是用很普通的眼光来判断普通的事,半晌已经成为忠实听众的成曼婷愕然地看着简凡,此时才省得了,在他对你畅开心扉的同时,其实你也同样被他窥破了很多事,第一次接触如此怪异的咨询,让成曼婷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简凡,半晌才说:“恭喜你,猜对了。不过你猜这些,是准备解决我的心理问题,还是婚姻问题。”
微微笑着,看着面前透着怪异的男人,让成曼婷多有几分好奇,很好奇对方为什么会无端揣度自己的生活,还以为这人会有什么睿智的话迸出来,却不料简凡摇摇头:“解决不了,教你一个简单的办法,就像我老婆一样,一直把我当成天下最好的男人,睁只眼闭只眼,那就是生活;那天闭上睁不开了,生活就结束了……呵呵,玩笑话啊,别介意啊成医生,这是你给我启示,这样吧,我也当面付你钱了,每周我来咨询一次,费用我直接打到你账上……先告辞了……”
简凡说完了最后一句,笑着,很轻松,回头还不忘示意着这位心理医生,轻轻地掩上了门。
有问题的走了,不过好像把问题留给解决问题的人了,成曼婷坐了良久,猛然想起还不知道这人是谁呢,跟着是打了一通电话询问肖警官朋友时那位脸上带疤,终于知道是谁了,还真有点不相信就是一位大师傅,就事实就是一位大师傅,而且是颇有几分名气的食尚老板,一会儿想着俩人的对话,一会儿想着那人促狭的神态,过了很久,越揣度倒越觉得自己有问题了,否则怎么会这么心烦意乱呢……
第35章 愿偿事未了
省二院,地点在住院部专辟的独院小楼,就是简凡第一次见到过 简烈山的地方,把车停到二院大门口前,意外的是,一眼就看到了门厅边上等人的伍辰光,威风凛凛的警服裹着微微发福的身子,杵那儿跟个门神样,简凡笑着迎上去,笑着问,哟伍书记,还等哪位领导,不会是等我吧?
伍辰光此时很诧异、很奇怪的上上下下打量着简凡,一身笔挺的西装,皮鞋擦得锃亮,步履稳健,步伐潇洒,特别是脸上带着的那份开怀的笑容,让伍辰光大手直拽着简凡问着:“什么把你乐成这样子?又干什么损人利己的事了?”
“呵呵……”简凡笑了笑,至于为什么喜悦当然是心里自知了,原本还以为自己异于常人,和成医生一席话,这才发现和大伙没啥区别,心里的重担一下子放了七七八八,岂能不乐?不过这心思可不足为外人道也,笑着转了个话题说道:“我这十几天进账两千万,乐成什么样子也可以理解呀……呵呵……”
“这倒是……这次大户吃得可是够黑啊,钱差不多就行了啊,别没个足劲,你老丈人就是前车之鉴,见过人了么?”
伍辰光点着头,一把揽着简凡进住院部,边走边举着实际例子教育上了,一说见过了,再说老丈人情绪不错,虽然丢官罢职还蹲了几年大狱,不过失之桑榆收之东隅,走了背字了,反而还有结发妻子不离不弃,生活中这福焉祸焉又岂是一句两句说得清楚,前天带着媳妇回门,一家三口久别重逢,又是哭哭啼啼了一番,简凡大致几句说过,像汇报工作一般,伍辰光摇着头叹了句:“不管怎么说,总算有个好归宿了,你老丈人的水平不低啊,要不是翻了船,这当会上个副厅也说不定……改天约出来,叙叙旧,呵呵……哎简凡,我说你真沉得住气啊,简二驴找着人了,你倒不见面了,不但不见面,还根本就不闻不问。”
“交易完成,善后就成你们的了……我原本以为这中间还有点什么事,最好的办法还是交到你们手里,他胆子再大也不敢胡来,不过现在看来我好像多虑了,这不好嘛,大团圆了,我凑什么热闹……哎伍叔,怎么就用了这么多天?”简凡笑道。
“慎重起见嘛,又是DNA鉴定,又是核实,还有简二驴的肝腹水已经很严重了,简烈山的病情也不轻,这大悲大喜一下子,总得做好万全准备吧,这对老兄弟都撑着活到今天,真不容易……谢谢啊,简凡……”
伍辰光解释了句,像是很随意地加了一句很重的谢字,这个谢对于他这个身份似乎难得出口,不过终究还是说出来了,一说让简凡微微怔了下,伸着头侧看着伍辰光的表情,促狭地问:“伍书记,谢什么?给你卖命时候都没听你谢过。”
“呵呵……你当部下还指望领导谢你呀,不过这回呀我得好好谢谢你,不但帮我办了寻亲这件棘手的事,北深坊又提醒了我那么几句,我当了一辈子警0察,最遗憾的事就没有把你留下。”伍辰光还真有遗憾地说着,时间越长,从昔日这个小警身上体现出来的闪光点越多,越觉得遗憾越重,不过简凡却是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着:“人各有志啊,勉强不得,再说我要是现在还是警0察,还没准给你捅了多少娄子呢……也不会有今天这么有钱不是,呵呵……哎对了,伍书记……”
“去去……别叫书记,叫叔,你二叔简忠诚现在可是一年往我家跑几趟想提拔提拔,哈哈……认我这个叔对你有好处啊。”伍辰光听得称呼变来变去,站住了步子,小声笑着纠正着,简凡扬头一笑,点点头,却之不恭了,换了称谓问着:“伍叔,我问什么呢?北深坊那案子处理了吗?报纸上报道倒是不少。”
“别提了……”伍辰光一摆手,几分不悦之色说着:“又是一个麻缠案子,现在家属不发丧,上大学的儿子带着老娘四处上告,区政0府推诿到拆迁公司,拆迁公司又不认账,只说这是拆迁人员和开发商私下商议的,没有公司的出面,开发商你知道是谁吧?……一家普通老百姓,怎么和这些大公司斗?咱们抓回来的嫌疑人大多数都是临时雇佣的社会的闲散人员,你猜他们怎么干的,拆一户一人发五百块钱,都是口头协议,你上哪儿抓人家的把柄去……哎,处处都在推诿责任,现在倒好,打死人的又是简氏企业的亲戚,连市局都有点投鼠忌器了……”
“总得给人解决吧,这无非是个惩凶赔偿的问题,有那么难么?”简凡诧异了句。
伍辰光摇摇头:“难倒不难,不过也不简单,这个钱谁主动给他赔偿?一赔偿不等于自认责任了么。没法说呀,窝火,有时候碰到这些烂事,我都想脱了警服走人……”
伍辰光几句说着,牢骚一肚子,公检法三权分立,警0察的效用有时候很有限,一发牢骚,俩人不知不觉间拉近了距离,闻得此言,简凡眼瞟着身边没人,鬼祟一脸的表情轻声说道:“伍叔,我倒觉得其他事窝火,这事你不用窝火。”
“为什么?”伍辰光一惊。
“何亮故意伤害致死人命,这是铁板钉钉的跑不了了,何孝林参与非法拆迁,这也是事实……你们根本不用投鼠忌器嘛,我想现在简怀钰的心态,巴不得这爷俩都被毙了。”
“怎么可能?一个堂兄,一个亲大侄。”
“钱面前,没亲戚……把他们捞出来干嘛,分财产呀?”
简凡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一说到分财产,伍辰光心顿一凉,思忖着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这倒觉得简凡说得不无道理了,凭空冒出这么穷亲戚来,搁谁谁心里都膈应,万一一家子都巴上简氏企业,总不能空着手吧,更何况简烈山孜孜不倦找了十几年,万一真要给兄弟和兄弟的儿孙留一份子呢?现在除了病怏怏老头,自然要比一家子哄上好对付。
一想,豁然开朗了,伍辰光先是脸上泛着微笑的表情,然后一个脖拐子直捋着简凡笑啐着:“小东西,就你鬼心眼多……”
简凡也讪笑着,揣度得对不对吧这是人之常情,笑着时候看看手机时间已经过下午四时,而且对面说话的伍辰光根本没有催促之意,这倒诧异随口问了句:“伍叔,这人呢?着急把我叫来,现在又没事了?”
“来来,走……听我说。”伍辰光揽着简凡,边走边说着:“……本来是老人要见你的,我估计是当面谢谢,不过这兄弟俩一见面,出事了……”
“激动过去了?”简凡惊讶地问,这是唯一的解释。
“可不……正抢救着呢,现在简家一大家子大老远从美国都赶回来了,这场合可别胡扯丢了份啊……”
伍辰光说着,出了甬道那个独立的小院赫然在眼,景像落入眼底顿让简凡微微一怔,这个院子,差不多挤满人了。
粗粗一数,差不多三四十人,看聚着的样子有的像一家子,有的像结伴来的,三五人聚着在争论着什么,看来看去除了伍辰光的几个随行人员,还就没认识的人,不过就即便不认识也看出来来人身份不菲,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翘着二郎腿坐在花池边上,后面伺候的人还端了杯咖啡,伍辰光小声解释这是简氏家最小的姑娘。楼口围着人群里还有俩位金发碧眼个子格外超群的,说的话都叽里呱啦的洋文,走廊下呆着几拨人也差不多,即便是见了伍辰光也目不斜视,根本不理会这位市局的党委副书记,伍辰光悄声介绍了几句这三儿子,那是四儿子,那是五姑娘,左左右右一说,简凡听了半天才明白,简烈山一生娶过仨老婆,育有四子二女,简怀钰是老大,来的人里除了拖家带口,还有带着保姆和律师来的。
一听律师这个词让简凡有点反胃,不经意地再看现场,人群里有窃窃私语的,有一脸患得患失的,有一脸急促不安的,也有抱着无所谓态度的,听伍辰光说道此时简烈山正在抢救中,更让简凡腹部收缩有点大发感慨了,悄声说着:“有人说在巨富中死去是耻辱,我今儿才明白话里含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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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又说怪话,把你嘴管牢点啊。”伍辰光侧头轻叱了句。不过没起作用,简凡笑着微微抬头示意着一院子的人附耳说着:“您看,一院子人您找出一个悲伤的人来么?这哪是冲爹来了,整个都是冲钱来了……这不是耻辱是什么?伍叔,您这么大身份怎么也跟着瞎掺合?”
“我们是上峰有指示,没办法,大原警体训练馆人家又捐了一笔钱,我是代表局领导来表示关怀和慰问来了……什么叫瞎掺合?刚进门那辆晋O牌照看到没?省府都派人来慰问来了……就搁这儿等着啊,别溜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