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连城·傲世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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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连城·傲世千秋-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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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如玉,青丝如絮;

    苦执迷,心中影;

    今只余,;凤独鸣;

    盼,野鸿音;

    碎,描眉镜;

    人生戏,谁听;

    乐文情,唯余白鬓;

    梦,相随;

    手如玉,青丝如絮;

    相思酒,最难醒;

    今只余,孤星,

    独吟……(注:箫曲《孤星独吟》)

    飒沓风雪,单薄的衣,料峭的影,凌乱的三千如絮青丝,踩在雪地里血肉模糊的双脚,一一入目,无不深深地刺痛着连城朗月的心,刺骨的寒风几乎让人无法呼吸。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声音沙哑干涩,竟是发不出一个音节。

    他默默地解下自己的披风,正要上前,却看到千秋忽然蹲下了身子,用双手将那管随身携带的银箫埋进了雪里。

    清冷柔软的声音伴着风雪传入连城朗月的耳中。

    “这管箫本是子母体,我走之后,不要拿走它,自然会有人来找,这是我能留给他的唯一的东西。”

    “……好!”

    箫埋好了,千秋才转身面对连城朗月,不知是麻木了,还是释然了,每一字每一句都是那么平静。

    “我害死了爹,我已经没脸见他了,但是请你好好安顿爹的后事,不要让任何人亵渎他。”

    “好!”

    如此平静的对话是千秋没有料到的,她怔愣了片刻,视线穿透纷纷飞雪,深深地凝视着几步之外的那张俊容。

    这个男人……好看得没有一点瑕疵,眼睛里开着桃花……

    君子猗猗,容止似玉;君子猗猗,风华天成。

    “连城朗月,你知道吗?你长得跟一个人有点像。”

    连城朗月温声道:“我知道,那个人叫东方,你曾经在昏迷时对着我叫他的名字。”

    千秋不禁有些惊奇,原来他知道啊!

    她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东方是他的姓氏,他叫东方莫,是我曾经用生命爱着的男人,我爱了他二……我爱了他十年,可是后来……他死了,在我的世界里消失了,然后,我遇到了你,我忘不了他,所以把你当作了他的替身,用你的存在来填补他在我心中留下的空缺,所以一直以来,我爱的都是东方,而不是你,连城朗月。”

    连城朗月始终柔和地望着她,言语间含着似笑似悲的意味,“哦?原来如此,看来,你确实很在乎那个男人!”

    千秋只是眼神莫名地看了他一眼,便侧脸望向空中的雪花,意味深长地叹息:“是啊,我很在乎他,不管他是否在意我,我都在意着他,只可惜……雪花与阳光的宿命,短暂的相逢,终究要无疾而终。”

    尽管身后、山下围了千百人,可是只属于两人的对话仿佛谁也插不进来。

    “既然雪花无法和阳光相逢相守,那便一起去另外一个世界,只要阳光变成月光,不是就有可能了吗?”

    因为他的话,千秋蓦然变了脸色,冷声道:“不会存在那样的可能!”

    用我的消失换你更加耀眼的明媚,如果你变得不再是你,我的消失便失去了意义。

    “不必多说,你不是想杀我吗?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动手吧!”

    可是,连城朗月却迟迟没有动作。

    “连城少庄主,你还在等什么?你是代理盟主,杀了这个六亲不认的妖孽,为连城家清理门户,为连城庄主报仇,让他为我们各家惨死的人偿命!”

    “对,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难道要继续留他在世上祸害,涂炭生灵?”

    “杀啊!”

    “杀了他!”

    “杀……”

    千秋将苦涩咽下腹中,张狂地大笑,迎着猎猎的冬风,衣发齐飞,“这就是你们寄予厚望的代理盟主,胆小如鼠,不敢了吗?既然你不动手,那么……就换你们把命留下吧!”

    单薄的身影在风雪中如鬼魅般穿梭自如,以闪电般的速度逆风而上,眨眼的工夫便诛杀了十几个人,却没有一滴血落在雪地上。

    “妖孽!你滥杀无辜,我们岂能饶你?”

    一人一声怒喝,眼看着众人便要群起而攻之,就在这时,连城朗月终于动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一夕风霜彻骨方知迷梦醉了痴心
    距离初一不过四天的时间,在这四天里,千秋几乎滴水未沾,粒米未进。头一天她确实沉浸在悲痛中,有种自暴自弃的心态,可是直到小幻咬着水杯放到她嘴边,她才豁然惊醒,开始了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的修炼。

    终于到了第五天,初一,约定的时间。

    千秋容光焕发地走出了雨中楼。

    雨中楼的门属并不知道连城沧海出事,只是像寻常一样不动声色地向千秋行礼,目送她离开。

    连城沧海喜静,山庄里人本来就不多,可是这天,尤其的安静,静得古怪。

    千秋心中不安,直接奔向了山庄最偏僻的冰室,可是,当她踏进冰室所在的院落,看到的……

    是尸横遍地、血洒满庭的惨烈!

    那些人被吸尽了精元,只剩下了血肉模糊的皮包骨,只能从服饰上分辨出其中有歃血卫,有山庄上的仆役丫鬟,还有……

    千秋咬着牙,忍着痛,一步步踏过满地的鲜血,走到其中一具尸身旁,看着那人腰上挂着的黄龙古玉。

    在她第一次正式回家的那天,有一个叫尹叔的老人家慈眉善目地帮她引路,张罗一切,后来在那些她在家里待得为数不多的日子里,事无巨细地照顾她、生怕她有一点不适应的也是这个老人家。

    “小公子啊,不瞒你说,老奴自打出生就在连城山庄,这么多年攒了不少好东西,可在老奴心里,那些东西都比不上这块玉,这玉啊,还是老奴五十岁那天,少庄主送的,他那时候才刚刚十岁,这么多年了,老奴一直把这块玉戴在身上,少庄主……他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尹叔那时候戴的……就是这块玉,他还说,他要一直带到棺材里锎。

    “尹……叔……”

    千秋沉痛地唤了一声,俯身合上了尹叔至死未瞑的眼睛。

    鲜血染红了迤地的白衣,她双手紧握成拳,深幽的眼中聚起滔天的恨意,猛然起身,咬牙切齿地喊道:“叶、梨、若!”

    “呵呵,你这么激动干什么?不过就是几个奴才。”

    一袭粉纱裙的叶梨若笑盈盈地走了出来,好像那满地的尸骸就是令她赏心悦目的风景。

    “奴才?”千秋眼睛里顿时蒙上了浓浓的阴翳杀气,这个女人简直比蛇蝎还令人厌恶!

    就在叶梨若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只手已经紧紧地掐住了她的脖子,“这么说来,我连城家这些家人果真都是你杀的了?”

    骇人的杀气从头顶劈头盖脸地压下,叶梨若这才切身明白,在她面前这个年纪比她还要小的少年拥有何等强悍的力量,在“他”面前,自己引以为傲的修为根本没有丝毫招架的余地!

    对于死亡本能的恐怖蔓延全身。

    可是,当她的目光落在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上时,漫天的嫉妒又仿佛在一瞬间盖过了死亡的恐惧,不断地焚烧着她的心。

    “他”明明是一个男人,凭什么夺尽天下人的目光?

    “你在说……什么……笑话?我……一人之力……怎……么可能杀得了……无缘无故我又为什么……杀他们……”

    千秋越发加紧了手上的力道,阴冷道:“你让我今天来,不就是特地让我看这一幕吗?你如果当真讨厌我,大可以来捅我一刀,可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杀害我家里人?我本不想动你,因为你是他在乎的人,可是,你触犯了我的原则!”

    她固然可以为了自己爱的人做任何事,可她还不至于像南风容对乔越那样毫无原则地爱,害她所爱之人的人,她要杀,害她家人的人,她同样不能放过!

    叶梨若虽然不明白千秋是怎么知道送出绿竹筒的人是她的,但是她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连城千秋,你丧心病狂,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还不罢休,竟然还敢折回来屠杀连城山庄这么多无辜,如今……你还要杀我灭口吗?”

    千秋拧紧了眉头,这个女人在胡言乱语什么?

    她蓦然怔住了。

    不对,叶梨若不是在胡言乱语,她是想……把一切都栽赃到自己身上!

    连城沧海的死讯冲昏了她的理智,她……被叶梨若算计了!

    “住手!”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千秋从叶梨若期期艾艾的神情中看到了得意,在连城朗月出现的这一刻,这个女人……彻底的成功了!

    “月哥哥,救……救我!”

    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一只手摁在了她肩膀上,痛心道:“放手!”

    一阵阵疼痛从肩膀传来,却犹不及心中接二连三的痛来得伤人。

    千秋慢慢地垂下眼帘,笑着,坚持掐着叶梨若的脖子,直到鲜血从叶梨若嘴角溢出,“不、放!”

    连城朗月使尽了浑身的力气才压制住手掌的颤抖,“冥顽不灵!”

    他狠狠地捏着千秋的肩膀把千秋整个人甩飞出去。

    这一刻,呼呼的风刮过耳边,千秋想就这么摔死也好,只可惜……

    呵,高度不够。

    她身体在空中一个回旋,单膝落地,缓缓起身,看着叶梨若靠进连城朗月怀里瑟瑟发抖,听着叶梨若舌灿莲花,颠倒黑白,把一切脏水都泼到她身上,她始终只是浅浅地笑着,像迷离的花影,呈现着凋零前最后的凄美。

    四目相对,曾经的温柔,如今的冰冷质疑,让她如坠冰窟。

    “月哥哥,四天前我来连城山庄找你,不想就看到千秋他……他竟然杀死了连城庄主,连城庄主临死前留下了这封血书,嘱咐人将他当天立刻送去连城家的族陵安葬,你不在,我不知道该找谁商量,只得自作主张,依照连城庄主的遗言将他送去安葬,谁知道千秋他今天竟然又忽然跑回来,疯了一样见人就杀,尹叔……和歃血卫还有……这些仆役们都……”

    九天前,千秋还在江南闹事,不可能出现在连城山庄作案,说成四天就对上了,难怪九天前事发后完全没有流露出任何消息。

    而叶梨若让她等到今天再出现不过是为了让连城朗月亲眼看到她“杀了人”,让她“血证如山”,无可辩驳。

    关于爹到底是四天前还是九天前遇害,只要看过爹的尸体就明白了,可是偏偏叶梨若把爹给匆匆葬了!

    爹的血书究竟是真是假?是真便罢,但若是假的……

    叶梨若,你亵渎我爹的遗骸,我岂能轻易饶过你?

    千秋眼睁睁看着连城朗月从叶梨若手中接过血书,然后就听到他说:“没错,这是义父的手迹,连城千秋,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千秋看着连城朗月的怒容,无声地咧了咧嘴。

    是啊,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那是和她流着同样的血的爹啊!

    她在这世间唯一的依靠,唯一的!!!

    毫无理由,可是,他却信了,明明……没有理由的……

    他信了……

    朗月,连城朗月!我连城千秋做不到叶梨若那样巧舌如簧,如果我要开口,我只能对你说三个字。

    不是我!

    可是,你信吗?

    她缓缓伸出了手,整个人都好像麻木了一般,声音低哑道:“把血书给我。”

    这情形如此的熟悉,两人同时想起了御龙府那次,她向他索要那封要了辰沂命的信件。

    连城朗月目光闪烁,把血书折住,收进了自己的衣袖。

    千秋伸出的手像断线的木偶瞬间垂落,她凉凉地笑了。

    同样的情形,他还是做了同样的选择!

    “呵……”千秋麻木地笑了一声,望着连城朗月后退了几步,忽而硬声道:“没错,是我干的,所有的人都是我杀的,爹……也是我害死的!”

    连城朗月看着她绝望死寂的目光,悄悄地握紧了拳头。

    叶梨若怕自己忍不住泄露心中的得意,微微低了头,可就在低头的瞬间,她诧异地看到了……

    连城朗月雪白飘逸的衣袖下,鲜红的血正一滴滴悄然滴落。

    这个发现让她狠狠咬住了嘴唇,月哥哥对连城千秋终究还是不忍心,原来……他眼里的心痛不是因为对连城千秋的恨,而是在心疼连城千秋吗?

    “连城朗月,我是天命之人,要想得到天下,就必须无亲无故,孑然一身,而你,是我逐鹿天下最大的阻碍,现如今,你想杀我报仇,我也想杀了你,正好,明日日出时……”

    千秋抬手指向云雾缭绕的九龙山山巅,忍着颤抖,一个字,一个字,倔强地昂首道:“九龙山,山之巅,你我之间决一生死,要么你死,要么……我亡!”

    飒然转身,片片线绣的雪花随着单薄的白衣飞舞。

    秋风乍起,吹乱了满头青丝,吹寒了挣扎跳动的心。

    这颗心,曾经一度因为亲人的出现而有了温度……

    “千秋,我是你爹,爹对不住你,让你受苦了!”

    “你的人生你自己选择,若天谴之,我连城沧海一力承担!”

    “傻丫头,你可别太小看人,我是你爹,我的修为可是在你之上啊!”

    曾经,她以为这颗心不会再为谁而跳动,可是有一个人以强势的姿态闯了进来……

    “祸害遗千年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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