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幕幕零碎的记忆拼接成所有连贯的回忆,锦衣已经泪流满面,她不能相信,绝对不能相信这就是自己的记忆,这么痛苦的回忆居然就是自己的。不是的,不是这样,那不是自己。想到自己被玷污时的情景,她不能接受,怎么也不能接受。
而此时的吴绮帘看着惊慌去扶锦衣的兄长,又看看泪流满面、神色异常的锦衣,她也慌了神,呆在原地动弹不得,一边颤声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锦衣的脑海此时已完全被痛苦的记忆所占据,哪里还听得到吴家兄妹俩的说话,她不断地喃喃自语着不是这样的,那不是自己,之后一把推倒了吴铮,站起来推开了吴绮帘,跑出了门去。
吴家兄妹慌忙追出去,见锦衣向门口跑去,吴铮赶紧疾步抢上,一把拉住锦衣道:“你要去哪里?”
锦衣却连看也不看他,拼命挣扎着将吴铮推开,不顾一切地向门口跑去。吴铮正要追,却被吴绮帘一把拽住了道:“哥,她怎么了?她,她好像疯了……”
“出什么事了?”小芙听到锦衣屋里的争吵后,早把事情禀了吴夫人,吴夫人赶紧出来,看见吴铮跟吴绮帘站在院里,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娘,她,姐姐她疯了,她疯了!”吴绮帘一脸惨白地跑过去拉住了母亲道。
“娘,我不能多说了,我得去追她,我怕她会出事。”吴铮跟母亲急急说了一句,就转身追出了门。
“到底怎么回事?”吴夫人转头看向女儿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章 诅咒
“我,我只是……推了她一把,谁知她头撞在椅子上,然后……然后就像疯了一样地跑出去了。”吴绮帘心虚地道。
而此刻犹如从一场大梦中醒来的锦衣,几欲发狂,以前的种种犹如狂风巨浪般奔腾而来,可以忍受再多的折辱,可是不能接受自己原本冰清玉洁的身体已经遭到了玷污。站在风里,她不断地想要推开这些记忆,可是却怎么也阻挡不了它汹涌的来势。
泪流满面的她不断地问着为什么?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要活着,为什么这样的自己还要活着,活着做什么,如今的自己活着只能是痛苦,以后又还有什么脸见人,又怎么还能去见那个深爱的人。
吴铮跑出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锦衣的踪影,等到心慌意乱的他在一处河滩边找到锦衣时,见锦衣正一步步走向深水里。 吴铮大骇,快步向她跑去,蹚进水里一把将锦衣扯住了道:“你要做什么?!”
“不要管我,让我死,让我去死!”锦衣满面泪痕的挣扎着试图推开吴铮。
可吴铮在看到她要寻短之后,哪里还敢松手:“你到底要做什么?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这样!”
“让我死,我求求你让我去死……”锦衣根本不去听吴铮的话,一个劲地挣扎着哀求道,“我不想活了,你为什么要救我,让我那次死掉不就好了,你放开我,放开我……”
“你清醒一点!”吴铮牢牢地扯住了她道,“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告诉我啊!如果是因为绮帘的话伤了你,我代她向你道歉。”
锦衣却一味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吴铮的束缚道:“我现在只想去死,求求你放开我……”
吴铮实在扯不住锦衣的疯狂挣扎了,只能将她紧紧抱住了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你说出来,我才好帮你解决啊!”
锦衣被吴铮牢牢地箍在怀里,直到挣扎得精疲力竭,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当醒来的时候,发现已在吴家自己住着的房间的床上。睁眼看见吴夫人、吴铮和吴绮帘都在,见到吴夫人,锦衣想说话。可是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见锦衣醒来,生怕被女儿推伤了锦衣脑子的吴夫人欣慰地道:“醒了就好,我去让人给你熬汤。”
“夫人,”锦衣见吴夫人转身。终于开口道,“不用了,我……喝不下。”
吴夫人见锦衣这么说,只能点头道:“那好吧,你好好歇息吧。”
吴绮帘原本心虚,锦衣的突发状况让她害怕,可是见锦衣醒来后,又不想对她认错表态什么的,见母亲出去,遂也跟了出去。屋子里就剩下了吴铮。仍旧担心地看着锦衣。
“吴大哥,你也出去吧,我没事的。”锦衣侧过了脸去,不再看吴铮,只是无力地说了一句。
吴铮看着锦衣踌躇了一回,终于道:“那好,你好好歇着。”然后转身出了门,掩上了房门。
“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那丫头怎么就忽然要寻死?总不会就因为帘儿推了她一把就这样吧?”吴夫人道。
“说不定她就是这样的人,见我要赶她走,她就故意使出这一哭二闹三上吊来。”吴绮帘道。
“绮帘。我们跟她相处了半年多了,难道你觉得她会是这样的人吗?”吴铮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吴绮帘嘀咕道。
吴铮不再去理会妹妹,对母亲道:“娘,不管怎么样。先等她稳定了心绪再说。”
吴夫人听儿子这么说,也只有沉吟着点头。
而躺在床上的锦衣,泪水却在不停地流。此生既然再没有脸见心爱的人,那么活着又有什么意义。此生既然注定失去了属于自己的快乐,那么活着又有何意义。既然活着已了无生趣,为什么老天还要让自己活着。活在世上承受这难以承受之痛。
为什么?为什么那些恶魔一样的人,那样折磨自己还嫌不够,非要把自己推进无底的深渊,把自己推进永不能翻身的炼狱。为什么委屈不能求全,为什么曾经的宽容却换不回一丝宽宥,为什么最亲的姐妹眼睁睁看着自己落井还要下石。想到太太的冷酷,单连芳的张狂,锦绣的阴毒和瑛兰的狠心,锦衣感觉一阵恶寒。为什么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伤害任何人的自己,却得不到她们一丝的宽容?反而被伤得如此之深。虽然在杜家自己只不过是个奴婢,可是非要把自己逼上如此绝路吗?人的心怎么可以如此狠毒!
闭着眼睛,泪水却还是从眼角不断滑落,为什么?为什么不让自己就这样睡去再也不醒来,那样就不会再如此地痛苦,生不如死了。
“又没吃?”当吴铮看见自己吩咐小芙拿过去给锦衣的饭菜原封不动地被小芙端了回来,皱眉道。
“嗯,她说不饿。”小芙道,“我劝她多少吃点她也不理。”
“给我,我去。”吴铮接过小芙手里的饭菜,亲自端了过去。
一进门,就见锦衣睁着眼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吴铮放下饭菜道:“起来吃饭吧。”见锦衣只是呆呆地看着帐顶对自己的话充耳不闻,他不由蹙眉道,“你不吃饭,难道要绝食吗?”见锦衣反而闭上了眼睛丝毫不想理会自己,吴铮走到锦衣床前,说道,“好,既然你不吃饭,那你跟我说说,到底为什么这样?为什么好端端的忽然变成这样?”
“吴大哥,你不要管我了,我不饿,我饿了自然会吃的。”锦衣终于闭着眼睛开了口。
“我让你现在就吃。”吴铮道。
“我现在不饿,饿了会吃的。”锦衣道。
见锦衣如此,吴铮也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叮嘱道:“那你可要记住了,饿了一定要赶紧吃。”
“嗯。”锦衣闭着眼睛微弱地答应了一声。
到了第二天晚上,吴铮得知锦衣还是粒米未进时,终于忍不住了,一进锦衣的房间就道:“你真要寻死吗?那你好歹也说说原因啊!到底为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吴绮帘见兄长过来,也跟了过来,看着一脸灰败的锦衣,说道:“哥!她要不吃就随便她好了,命是她自己的,她想怎么样别人还能管得了?只是要死也死到外面去,我们救了你,难道还要替你收尸吗?”
“绮帘!你在胡说什么!”吴铮推了一把妹子道,“你给我出去!”
吴绮帘见兄长还护着锦衣,不由嘟了嘟嘴,跺了跺脚出了门。
“对不起,吴大哥。”锦衣终于吃力地坐了起来,然后下床,缓步走到了桌边道,“吴大哥,谢谢你。你出去吧,我这就吃饭了。”
吴铮见锦衣起来,脸上已露了笑,这会儿看她走到桌边,又听她说准备吃饭,遂喜道:“好,那我出去了,你赶紧吃吧。”
见吴铮出去,锦衣在桌边坐了下来,拿起了碗筷。可是一口饭含到嘴里,泪水却已经滴落到了碗里,饭无论如何咽不下去,泪水却不断从眼眶里涌出。想到单连芳和锦绣对自己所做的一切,想到就是因为她们,才让自己的清白葬送在那个淫贼的手里,让自己受到这一生都无法挽回的伤害,害自己从今往后与快乐绝缘,锦衣的眼里充斥着无尽的怨恨。对,要深深地诅咒她们,诅咒她们遭到报应,诅咒她们没有好下场。
砰地一声,手里的碗筷重重地撞向了桌面,怨恨就像被堤坝堵住的洪水一样在她身体里面冲击,她咬牙承受着痛苦的回忆一遍遍煎熬自己。对!为什么要死?为什么要用自己的死去成全她们!就算再痛也不能就这么死掉!因为在自己死掉之前,一定要先看到她们是如何粉身碎骨的!
怔怔地坐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挂在脖子上的玉佩,她摘了下来。看着这当初的定情信物,回想杜云柯送给自己时候的情景,她的泪水滴落下来,打湿了玉佩。原本以为今生可以和他长相厮守,没想到竟要让自己跟他生生分离。如今自己已非完璧,如何还能戴这无瑕的白璧,如何还有资格戴他送的东西。含泪将玉佩放了下来,她已然泣不成声。
想到杜云柯那天在树林里对自己的告白,锦衣伏在桌上痛哭失声。想念他的心情一如既往,很想很想再看看他的脸,再听他温和地对自己说话,再看到他对着自己微笑。可是却再也没有资格得到他给自己的微笑了,这一生都没有资格再回到他身边了。在沉沉的夜色里,在漆黑的屋子里,就那样怔怔地坐着,任泪水长流……
当清晨的阳光升起的时候,锦衣掩藏起了所有的伤痛,既然决定活着,又无处可去,那么就该去药铺帮忙,然后继续刺绣挣来银两,以贴补自己的开销。以后即便有余,也该如数交给吴家。她在心底下定决心,即使活得多么卑微如何艰难,也要看到仇人的结局。
“身子好了吧?”吴夫人见锦衣过来,问道。
“是,好了。对不起,夫人,我……”锦衣想要道歉因为自己的寻死觅活而对他们家所造成的混乱。
“如果是道歉的话,就不用说了。”吴夫人道,“我只是想要问你,那天你究竟因为什么事情想不开?”(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一章 我们没有歹意
吴夫人道,“我只是想要问你,那天你究竟因为什么事情想不开?”
锦衣正在想着如何回答吴夫人的话,听见身后脚步声响,知道一定是吴家兄妹。
“娘。”果然身后响起了吴铮的声音。吴铮原本想到过来母亲这边后,就去锦衣那边看她,没想锦衣倒先在这里了。跨进门去走近时,看见锦衣双眼红肿,显然是来这边前或者昨晚哭过了,虽然不知道因为何故,心里却不免顿生怜惜。
“娘。”吴绮帘自从和锦衣发生争执推倒她后,再次看见锦衣多少有些心虚,不过她越是心虚越是要装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对着锦衣道,“你终于肯出门了?还以为你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真以为你不打算活了呢。”
“帘儿,我在问这丫头的话,你少打岔。”吴夫人见女儿又要说些不知轻重的话出来,遂训道。
吴铮听说母亲问锦衣话,目光遂又转向锦衣。
锦衣也不去理会吴绮帘的话,寻思了一回,说道:“这两天的事情,还请夫人原谅,都是我扰得大家不安,我,我很抱歉。”她没有回答吴夫人的话,只是接着道,“夫人,你们救了我,还收留我,真的让我感激不尽。我恐怕此生没有能力再报答了,所以……”她从怀里取出杜云柯送给她的玉佩,顺手奉上道,“这枚玉佩权当是我的一份谢礼,请夫人收下。”将这枚玉佩丢开锦衣也万分痛心,可想到吴绮帘在抢夺自己玉佩时说过的要自己留下玉佩做报恩之举的话,以及想到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再将这枚玉佩收藏在身边的时候,她决意忍痛将它抛开。
吴铮想起当日妹子抢夺时候仍在竭力守护的锦衣如今居然自动奉上这枚玉佩,不觉一怔,皱眉道:“这枚玉佩很有可能就是你能找回亲人的凭证,我们怎么能够占据?更何况,我们救你,难道是为了得到你身上的玉佩吗?你赶紧收回去!”
吴绮帘见锦衣果真奉上玉佩。倒觉得没趣,撇了撇嘴,移开了目光。
“丫头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吴夫人皱眉不悦道,“正如铮儿说的。难道我们是因为贪财才救你的吗?更何况,这玉佩很有可能关联你以前的记忆,你怎么能够这么轻易就转手于人?”
“以前的记忆?”锦衣想起杜云柯,一时心神恍惚,但很快恢复过来。怔怔地道,“现在已经没有意义了。”她抬眼看向吴夫人道,“夫人,你就收下吧,就当是我的一份心意,要不然我实在没有脸再待在府上了。”说着,转身走到几边,将手里的玉佩一放道,“我这就去药铺。”说完转身就走。
吴铮一急,拿起几上的玉佩就要去追。被吴夫人喊住了道:“先收着吧。这丫头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柔顺,看来倒是个倔强的性子,你要是还了她,大约她会觉得欠我们太多,而离开这里了。就先替她收着吧。”
吴铮听母亲这么一说,只得止住了脚步,转眼看向妹子,瞪了她一眼,意思是都是你干的好事。
吴绮帘见兄长瞪她,赶紧挑挑秀眉撇清道:“这可是她自己拿出来的。我这次又没逼她抢她的。”
锦衣和吴铮走进店铺,两个伙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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