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看您是怎么想了……海格拉德斯阁下,如果您还真有那么点诚意的话,希望不要把您对其他女人的手段用在希克莱子爵大小姐身上,估计她会比我更厌恶这点,这算是做为朋友的一点忠告。”
希维里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了走廊边的花园小桌上,对着已经朝这边走来的克里斯汀微微点头,就又走开了。
“伟大的才女是如此不吝啬表达她的意思,我承认不是她的对手。”海格拉德斯有点尴尬地对着已经走到身边的克里斯汀笑了下,然后带着对方坐了下来,“希望您没听见……”
“不,我全听见了……”克里斯汀拿起了一整个水果,开心地丢到天上,然后准确地接住,“像您这样自信的人也有无法把握的事情吗?看起来您很犹豫啊,这不像是平时的你!”
“我说……我的犹豫是因为您……不会让您感到我又在乱想了吧?”海格拉德斯淡淡地笑着,眼睛落在对方那动人的身体上,“希望您能原谅我私自把您救出,然后带到普洛林斯,说不定那才是您摆脱所有烦恼的唯一的方法。”
“你……”克里斯汀一听对方还念念不忘那个夜晚,这脸上就烧呼呼的,“很遗憾吗?我看这是注定的!别老是用挑逗的语言来回味,这挽回不了什么!”
“克里斯汀小姐,是不是我们应该考虑一下其他的事情?”海格拉德斯露出了少有的坦诚目光,想要去握对方的手,可见克里斯汀警觉地缩在一边,又无可奈何地干咳了两声,“当然,如果您不愿意,我想可以用更多的时间来验证……”
他今天怎么了?好象突然变了一个人,他一直以一种无比的自信和潇洒姿态出现在人们的面前,在他的部下甚至是情人眼里,他永远都是高贵而神秘的,有无数的人去追捧崇拜他、爱他,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根本就不缺少快乐。这让他有更多的机会和时间来专注他的兴趣,只要他累了,他完全可以放开心怀去接受任何一个热爱他的女人,为什么非要独独来接近自己这个对他来说很可能是最大敌人的人。
从来没有像那个夜晚一样让他有如此大的机会,可他为什么会放弃?难道他对女人的追求从来都没有真正得到过对方的心吗?还是他从一开始就完全忽略感情,只是单纯地去品尝身体的滋味,而如今他又想真正拥有属于他的女人?
这就是他的野心?不允许任何他认为不可征服的人或事存在,只要有,就是他专注的地方,假如我真的屈服,那是否代表他又有理由去寻找新的征服方向?
“海格拉德斯阁下,我算是您的朋友还是敌人?”克里斯汀站起来朝花园深处走去,发现海格拉德斯也跟了上来,“这个问题我们必须搞清楚!”
“都不是……”海格拉德斯轻声地说着,急走几步赶上了克里斯汀,“朋友我不需要,我有希维里小姐一个朋友就够了,我不希望再多一个女人来指责我,除非她是我妻子……至于敌人吗,我已经够多了,这足够我消遣很多时光!”
“你好象很自信我会成为你的未来妻子,这是你的目标吗?”克里斯汀轻蔑地把头扭到了一边,顺手摘下了一朵花,“不过看来,您所拥有的吸引女人的条件并不能打动我!而且您对感情的投入似乎总是搀杂了其他的东西……”
海格拉德斯楞了,停止了脚步,看着克里斯汀越走越远,最后已经消失在昏暗的花丛中,他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勇气去辩驳对方那些话。
“真是个特别的女人……让我如此地去忍受她的无动于衷……”海格拉德斯无奈地耸耸肩膀,自言自语着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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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片星光的照耀下,是南大陆容勒芬王国的临时王都海德堡的王家行宫。
国王寝室里,一对小夫妇还依偎着缩在床上窃窃私语。
“陛下,臣妾听说克里斯汀姐姐又失踪了,银狼已经出现了混乱,好象他们在边境上很不老实啊?”萨兰博伦娜体贴地靠在小丈夫的怀里,脸上的红潮还未褪去,“您可要小心啊。”
“你怎么知道?”小托罗夫特有点怀疑地扭过了头,因为这几天他一直和大臣们在商量这些局势变化,一些大臣都暗示应该收回这些领土,只是碍于王太后和克里斯汀之间签定的约定而无法明确表达出来。
“现在行宫里谁不知道啊,克里斯汀姐姐一不在,银狼的人就乱来,简直不把陛下放在眼里,好象陛下真是克里斯汀姐姐的弟弟一样!”小王后显然很不满意自己的丈夫一直受这样的舆论影响,“如果克里斯汀姐姐在就好了。”
“别听他们瞎说,我不会去违反母后和克里斯汀姐姐的约定的,没有克里斯汀姐姐的帮忙,我也不可能当上国王,你也……”说到这儿,小托罗夫特好象突然想到了什么尴尬的往事,赶紧收住了嘴。
萨兰博伦娜的眼神黯然了不少,幽幽地说道:“臣妾知道,陛下其实是喜欢克里斯汀姐姐的……她当王后才是最好的。”
“别乱想了,难道现在我不爱你吗?”小托罗夫特红着脸把小老婆抱住,笨拙地亲了口,“她是我的老师,我已经很满足了。”
“陛下,王太后陛下要您去见她!”一个宫廷伺应官小心地在门外说着。
小托罗夫特一楞,一听见自己母亲的名字就习惯性的露出了拘谨的表情,手慢慢地松开了萨兰博伦娜,默默地开始穿戴衣服。
“陛下,这么晚了,母后还要见您?”萨兰博伦娜有点遗憾地帮着小丈夫整理着军礼服,一边黑剑递到对方手上,“是不是她还在怪您……”
“她凭什么怪我,难道我真做错了什么……”小托罗夫特冷哼了一声,“能够让凯文活到现在,我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你也不要说什么,我知道怎么处理!”
“是……”萨兰博伦娜低头回答,脸上却露出得意的笑容。
母亲,你还要解释什么吗?为什么你从不给我提父亲的事情,也阻止其他人告诉我,难道父亲真得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可大臣们口中的父亲又是那么光辉伟大,到底是你在隐瞒,还是这些大臣都在说谎?小托罗夫特越过行宫里一排排肃穆的禁卫军,朝那点着昏暗烛光的建筑走去。
第九部 命运 第六章 紧绷之弦
黑龙 更新时间:2009…7…18 7:59:38 本章字数:12765
小托罗夫特和汉娜莱契的秘密谈话几乎持续了半夜,唯一在场的人就是王家禁卫军统领佛庭格尔伯爵。这个忠实的老骑士如石膏一样在门前守着,当天蒙蒙亮的时候,小托罗夫特才带着一脸的愤怒离开了房间。没过多久,本就严密戒严的汉娜莱契寝室外又多了不少王家禁军。
行宫里严密封锁着汉娜莱契的消息,知道她有孕的人除了小托罗夫特外,就是王家禁卫军统领佛庭格尔伯爵了。这个老骑士亲自见证过汉娜莱契和老城主的交往,也忠心服侍汉娜莱契十几年走到今天,对汉娜莱契的忠诚比其他大臣都要多很多。
不到一个月,汉娜莱契整个人都虚弱了许多,如果不是因为有身孕不得不进食,估计早就因为厌食而垮掉。如今的她只是麻木地等待着那个可能到来的预产期。和儿子一夜的详谈没有多大进展,儿子还是固执地不愿意对凯文的生死进行任何表态,也回避有关克里斯汀和汉娜莱契之间对此事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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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中午的时候,一群宫女带着一位宫廷御医走进了汉娜莱契的卧室,房间里顿时出现了怪异的气氛。豪华的房间里,汉娜莱契刚刚又哭泣过,精美的午餐被丢弃在一边,十几个宫女都低头站在房间里不敢说一句话,而那个王家禁卫军统领佛庭格尔伯爵依然呆板地站在门前一动不动。
“尊敬的王太后陛下,国王陛下请御医给您送来一些药,要奴婢们服侍您吃下去。”一个汉娜莱契从来没见过的宫廷女官带着古板的笑容挥了下手,几个宫女走过来将汉娜莱契扶靠在床头,然后一个御医捧着一个盒子走到床前。
“干什么?我不需要吃药……”汉娜莱契从几个宫女的脸看到了什么不对劲的表情,警觉地一把将御医递上来的瓶子推开,然后露出怒容,“佛庭格尔伯爵,把他们都赶出去!”
佛庭格尔楞了一下,看着房间那个带着古怪微笑的女官叹了口气,只好走过来,将众人都请了出去。
“佛庭格尔伯爵,我知道大臣们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汉娜莱契冷冷地打量着眼前的老骑士,把脸扭到了一边,“这个国家的权利,从一开始能够轻易地交到我手里,不过是看在我是托罗夫特家女人以及未来国王的母亲这个面子上,他们并非是效忠我,而是效忠这个家族,当国家复兴后,我就只能做为王太后,国家权利必须归还国王,以前的海德堡女领主不存在了。”
“行宫进行戒严,大臣们会出现一些猜忌无法避免,但所有人一直很尊敬王太后陛下,这些言辞也都是忠君之心,是无从指责的。但如今国家建设之初,还要靠您鼎力支撑,国王陛下年幼,许多事情是无法考虑周全的,和大臣们的关系也有待磨合。”佛庭格尔并不擅长政治,只能找自己能理解的来说,“至于如今的事情,只是国王陛下和王太后您之间的一些私事,对外保守严密,只要处理得当,将不妨碍您以后的任何生活,国家和臣民依然效忠两位陛下!”
“哼……他还把我当他的母亲?我都说了,这都是我个人的问题,和凯文大人没有关系,所有的责任我一个人承担,要我移交权利也可以,但必须放了凯文,我和他永远离开这个国家,我想还不知道底细的大臣们是不会有什么意见的,既然他要保密,要做到这一点并不难。”汉娜莱契摸着肚子低下了头,鼓起勇气把心里话全说了出来,眼泪又悄悄流了出来。。
“王太后陛下,国王陛下并没有把凯文大人如何处置……”佛庭格尔实在不忍心看下去了,大着胆子走到床前,“臣斗胆,国王陛下的昨晚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只要您放弃这个孩子……您依然是我容勒芬王国的王太后!至于凯文大人,估计国王陛下会把他送到外国去当使官,也没有生命危险。”
汉娜莱契身体一震,缓缓抬头看着年老的佛庭格尔,露出一种早就预料到的惊恐,有如被威胁的小女生一样赶紧拉着被子缩到了床的角落,然后拼命地摇头,“不……你们没有这个权利这样做!这是我的孩子!”
“王太后陛下!老臣身为托罗夫特王室终身侍卫长一过就是四十多年,侍侯了三位家主,深知这国家来之不易,也知道当初托罗夫特少爷(小托罗夫特的父亲)对您的不公平待遇,所以老臣发誓一定会保护好您和国王陛下。毕竟血肉相联,国王陛下才是您和托罗夫特少爷的亲骨肉,就算他再怎么辜负您,也是您丈夫,这是凯文不能比的!”佛庭格尔单腿跪下,下决心要劝说这个年轻的王太后,虽然他也知道当初家主和汉娜莱契的婚姻是荒唐而残忍的,但从心里他不愿意出现如今的结果。
“哈哈,丈夫!?我难道没有完成他的心愿吗?他要城池,我帮他打下来,他要国家复兴,我出卖一切帮他做到了,我已经不欠托罗夫特家任何东西了!而他,就算是死了也永远还不清他的债!”汉娜莱契咬牙吞泪,一张妩媚的脸上苍白凄苦,“现在才是我自己的生活,我不要再去为这个国家承担什么责任,如果你们认为我羞辱了托罗夫特家不可饶恕,那等这孩子出世后再处死我都可以,这孩子是无辜的!”
“王太后陛下!这个国家也是您的!难道您要放弃这十几年的心血吗!就为了一个商人!?”老骑士也是老泪纵横,“恕臣之罪,抛开国家不谈,请您也考虑一下国王陛下的感受,他是您的儿子,他有权去维护这个家的尊严。”
“尊严?托罗夫特当初是怎么对待我的?我怀了他的孩子,他却在和其他女人站在婚礼场上。我杀了他的情人,他就甩手以死了之,他又辱没了谁?”汉娜莱契把搁在床上的药瓶一把蹬到了地上,清响之下四分五裂,黑色的液体在地板上横流,“要让我放弃,除非我和孩子一起死!不然你们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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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
“怎么又进来了,没听见王太后陛下叫你们出去吗……啊!王后陛下!”
房间里正在激烈的辩驳的时候,门突然开了,佛庭格尔正要回头恼怒地去呵斥这些不听规矩的人又进来,忽然耳边传来的是熟悉的少女声音,赶紧身体一转,依然保持着跪姿。
一身华丽宫裙的萨兰博伦娜没有带任何宫女,亲自端着精美的糕点走了进来,非常得体地蹲在床边,把手里的糕点托盘放在了床上,只是低头之下看见了地上的到处流淌的黑色药液,一丝得意的微笑隐隐出现。
佛庭格尔看到王后进来,只好结束话题退出了房间,一出门,发现那些国王派来的女官、宫女还有御医还在。
“母后,听说这段时间您身体不好,这是儿臣专门为您做的糕点……”萨兰博伦娜抬头露出了胆怯的表情,好象生怕眼前这个正在激动中的王太后不高兴,“如果您不满意,儿臣可以去重新做……”
看到儿媳妇如此地态度,汉娜莱契也只好叹了气,然后回到正位拉起萨兰博伦娜,露出了慈祥的笑容,“没关系,只要你照顾好国王就行了……一些事情估计你也该知道了,这都是我个人的事情,与你无关,他没理由指责你的。”
“国王陛下也是为了您好……”萨兰博伦娜轻声说着,亲自将糕点分成小块,“他只是不善于表达,其实他一直很尊敬您的。”
“我知道我亏欠了他许多,我也不想挽回什么了,我离开这个国家就是了,等你们有了孩子,不要学我……”汉娜莱契捂住了嘴,试图阻挡着哭泣,不过呜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