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多少薪酬啊……
良耳本来看三娘在信条里说青江最近被官府盯得严实,要自己跟典兴过来帮忙。就毫不犹豫地带典兴过来了,本来也没想要赚三娘的钱,只是出于江湖义气,帮上自己当年的老朋友一把而已,就跟三娘说出包吃包住就好的话来。却没想自己到了这里还会被三娘的儿子坑上一笔,这也正是他所苦恼的地方——唉,这回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良耳为自己的悲哀遭遇痛感同情地摇了摇头。
辰夕一听那良耳说完,当即二话不说,转身就要冲出门外。
却被良耳一把拉住了胳膊,良耳对辰夕又摇了摇头,撇嘴道:“你去了那里就只会更加激化官府对茶馆的打压,万事以和为先,在官府那样强大的权势当前,我们有必要牺牲一些东西。”
“呵呵,呵呵。”辰夕嘴角不屑地上扬,连连两声哼笑。想要挣开良耳抓住自己胳膊的手,却发现那良耳的力气竟也十分强大,自己虽然恢复了不少体力,但自己几次发力竟都没有办法挣开良耳的手。辰夕便两眼瞪着良耳,沉声胁迫道:“你给我松手。”
良耳一时间害怕辰夕又要克扣他的薪酬,当下不敢阻拦,想要松手呢,可又记起老板娘被捕快带走的时候还刻意嘱咐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要让辰夕前往衙门的。
于是就想说点什么来劝阻辰夕才行,“你看你现在满头是血,袍服也沾了不少血迹,去到衙门让你娘亲看到了她会怎样看待?依我看来,你还是先回去屋里处理一下,包扎一下伤口,换套衣服再过去也不迟吧。”
良耳说完这些话的时候,他自己心里也是一阵鸡皮疙瘩:我怎么会说出这种不着边际的话来。
“那你先给我放手!”辰夕怒道。
良耳没有办法,只好先暂时松开手来,心里盼望着辰夕可以听他的话,乖乖回屋待着然后不再出去闹事。怎料辰夕出尔反尔,一个箭步就从前门冲了出去。良耳正准备抬脚冲出去追他回来呢,那茶馆掌柜的却拿了厚厚一叠账单走了过来。
掌柜拦路挡在良耳面前,将账单朝着良耳的面前一凑,道:“这是茶馆经历刚才那一场动乱之后产生的损失账目,一共……”掌柜的也是看良耳这人比较老实、好说话,料他是个讲道理的文明人,便壮起胆子来找他算账的。要是刚才那个横冲直撞的壮硕男人还没晕倒的话,就是给掌柜十个胆子,他恐怕都不敢过来找良耳算账。
良耳听这掌柜报出的天价数字,顿时吓得双腿发软,因为被吓得汗流浃背,关于那天文数字的详细解释他连听都听不大清了,只是结结巴巴地答:“从我们的薪酬里边扣吧,从我们的薪酬里边扣吧……”良耳心灵深处有个小人在仰天痛哭:尼玛,我只是出于江湖道义要来帮助三娘度过难关的而已,现在却要给她赔钱赔一辈子了……典兴你个混蛋怎么尽是给我添麻烦!
良耳满脸怒火地扭头去看那个仍然趴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壮硕大汉——典兴。典兴好像睡着了一般,只是他那趴在地上的呼呼大睡的睡相看起来就像一个扑街货,让人哭笑不得。良耳心里又是说不尽的复杂情绪,刚才自己会不会下手太重了呢?
再望望前门外边的漆黑一片,良耳轻吁一口气,缓缓朝着那趴在地上的典兴走了过去。那掌柜还在身后喋喋不休地说什么东西值多少钱,还叫良耳跟典兴要负责收拾残局,重新布置好这座大厅。
但良耳却都恍若未闻,他只是一直朝着那趴在地上的典兴走过去,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如果就这样放任辰夕过去衙门的话,三娘她会不会……
第三十一章·;第三栋
辰夕这一路上看谁都不顺眼,刚才在茶馆丢尽了脸面。
居然让自家茶馆的保镖给揍了,自己还是不了了之,这要是传到外头闲人的耳边去了,他们怕是又要四处乱说。
此刻的辰夕因为非常不甘,乃至于心乱如麻。
一路走到衙门附近的大道上。
看那一天二十四个时辰轮流值班的守卫,腰间都悬着一把锋利长刀。两个守卫脸上都是凶神恶煞的表情。
辰夕这一路都是气势汹汹地过来,偏偏走到那衙门附近大道上的时候,就马上强迫自己收敛起了脸上的怒火,装着若无其事地经过那衙门前边的道路。
一边斜眼去看官府看门的两个守卫。
两个守卫似乎也并不认识御辰夕,估计是因为全天候在替衙门里边那群官老爷们站岗才导致的不问世事。
这衙门的围墙高达四五米,围墙外边的房屋、树木又都被围绕着衙门的小卷与大道分隔开来。围墙上边还安插有许多如同弓箭箭头一般的铁制品,用来割伤任何想要番强进入的人物。
所以辰夕要想爬墙进去的话,那便是不可能的了。
不过辰夕也是自有妙计,在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过衙门前边时候。
右手则十分自然地伸进腰间囊中掏了一会,在他缩回手来的时候,辰夕还刻意从囊中带出了一锭白银。
那白银掉落地上的时候发出清脆无比的“哐当”声响,在这寂静的府前道路上,那声脆响便十分巧妙地触动了两个守卫的心眼儿。
夜幕已深,那锭掉在地上的白银,在月光的沐浴下发出诱人的光亮。
辰夕倒是装聋办傻地继续前行,这条道道并没有其他行人经过。而那锭白银,自然便是为了吸引两个守卫的。
两个守卫果然看得两眼发直。
辰夕依旧优哉游哉地闲步走过衙门前边,斜眼看到两个守卫都不约而同地悄悄走下其官府门前的台阶,朝辰夕刚才扔白银的地方蹑手蹑脚地过去了。
等到两个守卫的行迹都已经超过了自己的余光界限。
辰夕猜想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差不多要捡到白银了,便立即侧过脸去,瞄到两个守卫果然正要弯腰捡白银呢。辰夕就立即来了一个回马枪,一边狂跑回来,一边指着前边的道路叫嚷着:“快看那边,那边有人扔黄金了!”
两个守卫看见辰夕跑回来的时候便下意识地扭头去看御辰夕,双眼充满了警惕,同时心想:这白银如今掉在咱们官府的门前那就是咱们的了,区区一个小贱民休想要回去!
而等到辰夕往两个守卫身后的那条道道一指,还说有人在那边扔黄金的时候,爱财如命的两个守卫就又不约而同地扭转头去看了。
而辰夕则是瞅准这一时机,以半秒钟的时间弯腰捡起了白银再用不超过一秒钟的时间大跨步飞奔进了衙门当中。
等到两个守卫看到那边根本就没有人在扔黄金,愣是傻傻地看了好几秒钟之后,这才终于回过神来,暗叫不妙的时候,再连忙扭过头来,却同时都是露出一脸的楞然,他们俩随后就都呆呆地低头去看,只见地上空空如也,偶尔吹来一阵微风卷走了地上一丝尘土,却哪里还有那白花花的银子踪迹?
两个守卫顿时异口同声道:“我们被耍了——”
辰夕进了衙门的第一件事便是寻个枝叶繁茂且放置在小道一旁的盘栽,然后在其后头躲了起来。蹲守在原地,打起十二分精神去警惕周围有没其他官兵在走动,确定这片地域安全后,他还要再确定一下那看门的两个守卫有没有追进来才行。
辰夕在等了好十几秒之后,知道那两个守卫应该也没有怀疑自己已经进了衙门,所以应该不会再追进来了。辰夕这时便稍微放松了一下紧绷的心弦。但紧接着他的心弦马上就又紧绷到了极致,因为在这里他还需争分夺秒地去救人,而容不得他再在此地挥霍时间。
沿着小道两旁摆放的盘栽悄悄往衙门更深处去了。
这里建造有很多个房屋,每一栋房屋其豪华程度都比自己青江后院的那些仿造宫殿看起来更要高出一级,如果说青江后院的那些房屋都是十分明显的仿冒宫殿的话,那这衙门里头的屋舍便是十足十像极了真正的皇宫殿群。
虽然两者的建筑风格都是清一色的飞檐宝顶,坐北朝南,但其用材不同,所展现出来的质感,给人的视觉冲击就有了不同级别的层次区分。
这豪华大气的官府虽然好看,但辰夕的心思却全不在此。
那些官兵总是三五成群地在衙门里头到处走动,辰夕只顾东躲西藏都感到十分吃力,更别提去偷袭一个官兵然后夺其衣服混迹其中了。
好不容易搜寻到了第三栋房屋,前面两栋房屋都是空荡荡的没有人在里头。那都是辰夕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在众多官兵的眼皮底下偷偷窥视到的。
而这第三栋房屋的外围则明显布置了更多看守的官兵,巡逻官兵的人数较前面两栋起码多出两倍以上。
房屋外围还有专门用作散心而建造起来的奢华回廊,回廊的西洋栏杆外同样种植许多花草树木,以及放置地上的各类盘栽。
而这用以点缀装饰的一切事物,同时也给辰夕提供了一处最为安全的藏身之所。
辰夕通过枝叶间的缝隙,偷瞄着回廊上不停走动的许多官兵,屈指一算,竟然足足有着二十多人!
“这可如何是好?”辰夕出于习惯地伸手摸了摸自己腰间的囊袋,那里头却除了银两,还是银两。
也不知道对付这群官兵,再用投掷银两来转移他们注意力,自己再伺机而动的方法还会不会凑效?
辰夕再左右看了看,这里都是枝繁叶茂的草木。抬头望到附近一颗大树,其长满宽大树叶的粗壮枝桠有些都已经伸展到了这房屋的飞檐之上。
辰夕看了短短一会儿,再扭头看看那群来回走动的官兵们。
趁着那群官兵彼此迎面擦肩而过的时候,辰夕就弯腰低头,轻手轻脚地一直爬到那颗大树旁,再四处看看没有其他官兵是将注意力集中到这个地方的,确定的确到达安全时刻之后,辰夕就立马施展自己那“猴子爬树”的绝技来,三两下功夫便爬到一根离地五米多高的粗壮树枝之上。
第三十二章·;螳螂捕蝉
辰夕手脚并用,小心翼翼地继续往上攀爬,一直爬到与屋檐差不多持平的枝干上才停了下来,这根枝干足有两个拳头大小,长达五六米。是一直延伸到那房舍屋檐上面的。
辰夕再低头看看,见没有官兵抬头查看,自己便轻手轻脚地沿着这根枝干攀爬了过去。辰夕每进行一个动作都得非常小心,尽量不让自己的动作发出任何声音。
好不容易终于翻到那屋檐上边,辰夕再悄悄爬上屋顶了,便把耳朵贴着覆盖屋顶的瓦片,想要偷听下边的动静。但这样听了十几秒钟都是毫无结果,辰夕只得一咬牙,决定执行下一步措施。
在屋顶之上左瞅瞅右瞧瞧,最后目光锁定在一块看似最老旧的瓦片之上,辰夕放低身子,静悄悄地爬行过去。双手抓住那瓦片的上下两边,同时缓缓使劲。
用不上多少功夫,那瓦片就已经被辰夕缓缓掀开了。
而下面屋里的一些动静也就让辰夕一览无遗。
辰夕把脑袋凑到洞眼里,仔细往下一瞧,却是猛的一愣,只见一个裸露女子被两个男人欺在床上不停地哭闹着求饶,两个身穿官服的胖男人正对那女人进行令人发指的兽行!
虽然那女人不是燕三娘,但辰夕此刻却还是满眼的杀意顿起——他想杀了那两个胖官人,救出那名女子。
敢想就得敢做,敢做又要学会敢为。
辰夕握紧了拳头,虽然心头的杀意十分浓烈,但他还是强制自己保持清醒的大脑。下面屋外还有很多来回巡逻的官兵,自己这样下去了只会是自寻死路。
“可要是放任这名女子不管不顾的话,那我的良心何在?如此见死不救,显得我没心没肺,岂不是畜生一般?”辰夕大脑一阵挣扎,只得紧紧闭上双眼,在心里不停地警告自己:我不是英雄,我来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三娘,要是这样莽撞地跳下去了,岂不是……
“哈哈哈,这娘们爽得爷浑身打颤啊!”
“哼,看她一直哭哭闹闹也不懂得安分一点,跟她说了咱们都是朝廷命官她难道一点不怕?”
“唉,算了,大哥,反正她也活不过今天,这样的死囚犯,让她快活多一天都是她的福气。”床上的胖官爷慢吞吞地穿着那因为被女子撕扯而显得破烂的官服,“居然还敢把林大人赐予的官服弄烂,你这臭婊子难道真是嫌命长了?”
“啪!”
下面传来一阵清脆的响声,是那女人被一个胖官爷狠狠扇了一耳光的声响。
辰夕一听那女子哭得揪心,再听那清脆的巴掌响起,自己的心脏顿时也就随之而绷紧了起来,辰夕就连呼吸都开始变得急促。
拳头不由得越捏越紧。
睁眼往下看去,却看到一个胖官爷突然用手捂住了女人的鼻子跟嘴,似乎想要把她憋死在床。
而另外一个胖官爷则是从床沿下边抽出一把锋利的小刀。
看样子是想取那女人性命。
果不其然,辰夕只听那胖官爷嘴里嚷嚷着:“臭娘们,敬酒不喝喝罚酒,今天老子我就替天行道,杀了你个死贱种,也省得明天处刑让你出去乱说话!”
“不好!”辰夕心里惊道!
此时的御辰夕已经来不及多想,当即就双手握拳同时朝着眼下的瓦片急急锤击下去。
“砰,砰!!!”
瓦片迅速朝着四面八方裂开一道道的龟痕。
下面的两个胖官爷听到不同寻常的动静之时,皆是一番楞然,随即抬头一看,看见有个人在屋顶上边击打瓦片。顿时惊得汗毛直竖,一时之间也忘了叫喊救命。
再等那御辰夕终于打破了一大块的瓦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