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婚约大事了,看来天涯那小子说得一点没错,本大爷的魅力果真是无限大啊。”
辰夕摸摸后脑勺,怪不好意思地对那少女嘿嘿笑着说:“嘿嘿,其实我那是单亲家庭,青江茶馆一直以来都只是我的老娘独自一人在那打理而已,所以要见的话就只能先见见我的老娘了,不过老娘她的脾气暴躁得很,现在去还不是时候,我看还是等到哪天我赚到大钱了、功成名就了、胳膊手腕足够壮大了,那我们就干脆连家长都不用见了,直接拜堂成亲去!”
“成亲?”少女歪着脑袋,有点小迷糊,有点困惑。
“对啊,就是成亲,不过在那之前我还得先了解了解美女你的个人爱好还有你的姓名之类的呢。”辰夕觉得大好机会不容错过,便连忙对这少女展开了连环“反击”。如此绝色之女子,不娶回家当老婆可真是他御辰夕这碌碌无为的一生当中大大的损失哪。
就在辰夕话一说完的时候,他脑海深处忽然就有着某位女子的身影一闪而过——“林咏儿!”
对,他还答应过林咏儿的,等到自己功成名就后,一定要摆开锣鼓喧天的架势去娶咏儿为他这一辈子的老婆大人的。
可是如今此刻,他怎能做出这种“见了新欢忘旧爱”的昧心事情呢?
这样实在是太没良心了!
辰夕不由得在心里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但现在又能如何,他都对这位少女说出这样的话来了,他说他要跟她成亲,难不成待会自己还得跟她说“刚才是我唐突了,其实我们一点都不合适”吗?
“我叫李嫣儿,来这里是为了找到御辰夕以及他的父母。”少女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死死地盯住了御辰夕,不仅说了名字,还重申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李嫣儿,好名字。”辰夕一拍手掌,以表对“李嫣儿”这个名字取得好听的赞美之情,紧接着又问,“嫣儿找我跟我父母是想要干嘛呢?”此刻的辰夕倒有点希望嫣儿可以忘了刚才自己跟她说过成亲之类的那些话。
嫣儿半眯着眼,垂下脸去,摇了摇头,“不能告诉你的,这是天机,不能泄露的。”
“哦?”辰夕对这位名叫李嫣儿的小美眉越来越感兴趣了,看样子她来找自己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成亲,应该还有其他的什么事情才对,可又会是什么事情呢?难不成是她家中有什么困难,需要自己跟老娘伸出援手去帮她一把吗?
有不少问题,但辰夕没有问出来,毕竟人家都摆出这副表情说不能告诉自己了,自己还凑着块脸上去追问的话岂不是刻意犯贱讨她责骂吗?不过怎么说都好,总算是让辰夕放下了一个包袱,因为嫣儿前来寻找自己跟老娘的目的貌似并不是为了跟自己成亲。
“嘿嘿,既然嫣儿是有要事找我娘亲,那我们就不在这里多作逗留了,嫣儿请跟我到这边来。”辰夕话说着就再鼓足勇气,轻轻牵过了嫣儿的滑腻小手。
冰凉凉的感觉再度从手心处袭上心头,但辰夕却慢慢习惯了这种感觉,甚至开始产生了一些依赖。
他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小美女没有挣脱我的手,嘿嘿,又让我占了她的便宜。
与此同时,凤雏城东部方向的水莲沼泽附近。
破奴一脸的轻蔑狞笑,他手中的大砍刀眼看就要劈到农夫的脑袋上边,却看到眼前黑影一闪,一阵狂风突然袭来,狂风来得很快,去得也快。将破奴伸出头盔的缕缕长发扯得飘荡,又很快耷拉了下来。
等到赵破奴定睛一看的时候,眼前却已经出现了一个身穿奢华服饰的魁梧男人。
那男人长得颇有几分俊气,他手持一把不知名的长剑,长剑剑身单薄,看似柔韧无力,却硬是接下了赵破奴一记重重的劈砍。
金属碰撞发出的清脆响声在刀剑相交处不停扩散开来,余音渺渺。
刀剑摩擦的部分泛着点点火光。
突然出现的男人,他一直都是面无表情,握剑的右手开始缓缓往着斜下方移动过去,借势把破奴手中砍刀传来的蛮力卸掉不少。
他身后那个看似装神弄鬼的农夫这时候倒是两眼发愣地直盯著眼前突然出现的那个俊朗男人。
破奴先是一愣,随即嘴角上扬,“总算出来了一个强者,本将这一趟亲自出马,看来也并不至于空手而归啊。”能够以这般速度出现在自己眼皮底下,并且可以单手长剑接下自己那一记劈砍攻势的,定是一个武学修为极其了得之人。
而男人身后那个农夫这会儿倒好似终于回过神来了,忽然老嘴一张,冲着那突然出现并救了自己一命的男人双眉一挑,双眼怒睁,竟然喊出一句不着边际的浑话来:“何方妖魔,纳命来!”
第六章·;何方妖魔
“哎?怪了怪了,为什么被天神附体的法师会责骂天神是妖魔呢?”
周遭的老百姓们一个个都像丈二摸不着脑袋,觉得那自称法师的农夫是不是受人指使专门过来搅局的。
于是乎,外围的老百姓们便纷纷开始对那自称法师、假装被天神附体的农夫指手画脚了起来。
男人轻松卸掉赵破奴刀上蛮力,抬眼去看破奴,倒完全把他身后那个大呼小叫的疯农夫晾在了一边。
男人对着赵破奴轻蔑一笑,算是回敬赵破奴原先嘴上挂着的轻蔑笑意。
赵破奴驰骋沙场以来,眼皮底下那男人便算是平生第一个胆敢用这种笑容来迎接自己的对手了,不过那男人倒也的确有点本事,若是被没有本事的人这样轻蔑地面对自己,只会徒增自己的笑话而已。
而若是像御啸天此等强者与自己对决,无论他的嘲讽如何犀利,都将激起自己无限的杀伐意识。
赵破奴把大砍刀扛在肩上,低眼看着男人:“你就是御啸天?”
御啸天点了点头,回头瞥向那位正冲自己不停挥舞着树枝,口中念念有词的中年农夫。
原本轻蔑的笑顿时消失无疑,将手中长剑在身旁划过一道唯美弧线,悄无声息中,长剑带过的白练勾勒出点滴鲜血,一颗怒睁着双眼、大张着嘴巴的中年男子头颅就这么不出意料地掉落在了黄土地上。
咕噜噜地滚到周遭人群当中,吓得百姓们哆嗦着双腿不敢动弹。
虽然大家心里都很愤怒这样一个农夫出来搅局并且肆意冒犯天神的大好神威,但天神这样轻易的挥手间就能够快速夺下一颗活脱脱的头颅,那一幕看起来竟比赵破奴先前砍掉过许多颗头颅的画面还要恐怖得多。
也许,这,就是天神跟凡人之间的差别。
“哈哈,有意思,有意思,对本将的口味!”赵破奴眼见着御啸天挥手间就砍掉了一颗头颅,不由得开怀大笑了起来,那种装神弄鬼的把戏,赵破奴也的确是欲除之而后快,虽然他本身就觉得那装神弄鬼的农夫并没有多少斤两,但刚才看到御啸天挥剑带过的那股洒脱气势,赵破奴也为此着实惊叹了一番。他是在为御啸天出手的利落而感叹。
话不投机半句多。
当赵破奴对上御啸天,彼此便也不再多说废话。破奴抡刀上前,御啸天挥剑迎击,一切来得那般自然。
一个刀法刚猛,一个剑术洒脱,这样的一幕决斗风景线交织在一起,给大伙儿带来的是强悍的视觉冲击。刀剑每每撞击在一起所发出的“呛当”脆响,都时刻给予大伙儿内心最为沉重的听觉撞击。
只听轰隆隆的巨响忽然自远方传来,那是赵破奴所辖的几万大军终于赶到。
老百姓们这会儿可都看傻了眼——远方风尘滚滚而来的那数万大军,阵型黑压压的像是席卷天地而来的沙尘暴,气势浩瀚无疆,看起来就颇为骇人。
也不知道天神能不能将那群恶鬼一并铲除。
老百姓们没有办法,因为之前来袭的那一队军兵人马都是被他们拼死拼活打退回去的,对方人数并不算太多,所以大伙儿拿着锄头、斧头、菜刀等利器倒也跟对方拼得旗火相当。
而这一次,对方来的可是数万黑压压的大军哪。
大伙儿就算整条村子男女老少倾巢出动,都未必斗得过呢。
之前那一波火拼留下的重创乃是多得天神的医治,很多受到重创的百姓都得到了神速一般的痊愈效果。
但死去的村民是没有办法复活的了。
所以大伙儿现在担惊受怕的并不是他们接下来还会受到多重的伤,而是他们会不会被对方那么多的将士一击毙命。
所以面对那一大群的敌军兵马,老百姓们终于胆怯了。
事到如今,也唯有将一切生存的希望寄托在天神的身上了,希望天神可以赶快杀死敌方首领,然后再把敌方数万人马一并抹杀于一片尘土飞扬当中。
凭借天神的通天本领,要解决掉这么一伙人马应该不在话下的才对。
大伙儿纷纷自我安慰了起来,对御啸天投去炽热的目光,他们是把一切的期望都寄托在了御啸天的身上。
但御啸天却对远方冲刺而来的那一大群敌军充耳不闻,眼神专注地挥剑碰击着赵破奴每次挥砍过来的那一道道锋利刀光。
御啸天突然瞅准了一个时机,趁着赵破奴单刀直入的空隙,他稍微一侧身子,胸膛紧贴着赵破奴刺来的刀锋游走过去,眨眼就欺近到了赵破奴的战马之下,御啸天极其巧妙地挥一挥剑,眼见就要将赵破奴的右脚砍了下来。
却听到村子里边突然传来一句叫喊:“御啸天!你的娘子已经在我手上,要想保她性命就给我安分一点,乖乖地束手就擒,交出你们的粮食储备吧!!!”
老百姓们顿时就像炸开了锅的蚂蚁,变得议论纷纷了起来。
御啸天稍微失了失神,侧过脸去。
果然看到人群那边,一个将士装甲的男子正把大刀架在一个女子脖子上边,挟持着女子一路骑马过来。
那女子正是御啸天平生最爱的娘子——李芷蕙!
赵破奴则趁着御啸天这一失神的功夫,勒转战马,让自己的右脚偏离了御啸天的剑芒,同时再将大砍刀往下一抡。
就这样不偏不倚地砍在了御啸天的肩膀之上,鲜血顿时犹如倾盘之雨,喷薄而出,溅洒得御啸天的侧脸、一侧身体满满都是血红的一大片。
飞洒的鲜血染红了战马的腹部,以及赵破奴的右脚,刀锋。
御啸天紧皱着剑眉,被赵破奴砍中的右手几乎要跟身体脱离开去,右手已经无力拿剑了,可以听见长剑跌落沙尘地面激起的一声闷响。
“将军——”
数万大军越来越近,离这边仅仅只有数百米的距离了,那边将士们齐声高喊着将军名谓。
这些都在赵破奴的预料之内,虽然对于这种耍小把戏取胜的伎俩十分不齿,但赵破奴深知自己若是不这么做的话,现在断手的就不会是御啸天,而是自己该断掉一条腿在这里了,最后能不能在御啸天的长剑之下保住性命都会是一个大问题。
“即使我不这样做,就算你把我斩杀在此,我的部下们个个英勇武猛,他们也是不会因为我的战死而驻足撤退的,他们反而会更加憎恨他们的敌人,会更加热血高涨地举起他们的战刀,将敌人砍杀于狂乱战场之中。”话已到此,赵破奴便不作逗留,勒转马头,大呼一声,“驾!”同时一抽缰绳,战马便撒腿飞奔了起来。
驱马远奔的同时,破奴回过头去再看御啸天几眼,如此强者,若是可以降服来当自己的部下,那该多好啊。可惜了,可惜……
破奴骑马快步远离了村口。
这就为几百米外的数万大军提供了一个良好的射击场所。
第七章·;生离死别
徐天峰看到将军已经骑马走远,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毕竟最关键的时刻就在这里,这一刹,将会是终结一切的绝佳时刻。
徐天峰手中刀刃在李芷蕙的颈部使劲一抹,无动于衷地看着一抹腥红从眼前绽放,狞笑着将李芷蕙的尸体推下马背。
动作麻利地勒转马头,调转方向之后,便轻车熟路地疾奔而去,带着他的五十轻骑,他所率领的这一小队人马,无一人死亡。
一切进行得如此顺利。
徐天峰在心里偷偷乐着,只要回到营中,他一定少不了将军给予的一番重赏,他,跟他部下们所创造的这一番丰功伟绩,日后定能永垂青史。
徐天峰眼前的世界变得十分美好,沿途稍纵即逝的房屋,身后高空仿佛乌云般密布的箭雨正冲他们发出刺耳的嘶鸣。
徐天峰没有回过头去观望,他的部下们也都是如他这般满脸欢笑地目视前方。
他们的马背上载满了各种物资。
那是胜利的荣耀,他们一路凯旋而归。
御啸天的表情陷于凝固,他只痴痴地望,望着爱妻被人活活砍死,然后丢弃人群当中。
一切来得那么突然,他还来不及反应,微张着嘴,想要喊些什么,却被一支尖端锐利无比的弓箭刺穿了喉咙,鲜血哗哗地从眼前砰洒。
接二连三的箭雨,将自己眼前原本渐渐变得朦胧的世界染成一片血红。
他已经看不清楚爱妻逝去的方向。
他的身体,已经被许多根弓箭无情刺穿。
定格在一片箭海当中,沦为一尊历史长河的雕像。
也许,过不了多久,他的尸体就会开始腐烂,发朽,秃鹰、野狼会啃食他们的血肉。
毫不停歇的风沙会将他们的骨骸掩埋在一片荒漠之中。
也许将来这里不会衍变成一片荒漠,沼泽的覆盖范围慢慢还会扩大,最后把这一派萧瑟凄凉吞没于深不见底的沼泽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