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他为什么忽然要牵强地说是爸爸害死了爷爷和白芳芳,现在看来很可能是要制造恐慌……为了不让我们聚在一起,而不让我们聚在一起的目的……”说到这里他忽然瞪大了眼睛惊恐地向朝韩敏看了过去。
韩敏也惊恐地看着他。他们心里都明白对方想到了什么。张鹏宇不让大家聚在一起的目的,恐怕就是想把他们分散开来各个击破!是想要做布条所预告的事情:杀人!
忽然一声尖叫声传来,张世君和韩敏都被吓得浑身一震。刚想到张鹏宇可能要杀人就听到如此惨叫声,此时的感觉就像已身陷梦魇却忽然被惊醒一样。
他们艰难地移动被惊吓得有些酥软的腿走出房门,发现大家都在朝一个房间跑。他们赶紧冲进那个房间,赫然发现地面一片鲜红。张鹏宇躺在地上,已经死了,头盖骨被打得凹陷了下去。他的老婆蓝映雪正伏在他身上号啕大哭,他的五个儿子则呆呆地站在他身边,表情看起来就像是爆发前的野兽。
一看到张鹏宇鲜血淋漓地躺在地上,韩敏的第一个感觉就是一脚踏空,坠进无尽的迷雾中。她和张世君刚刚推理出这一系列事件的幕后黑手就是张鹏宇,分析出他把大家分散开后就要暗杀某人,没想到第一个被杀的人竟是他自己!这个诡异的转变让她感到无比迷惑。而张世君却没有迷惑,因为他根本来不及迷惑——张鹏宇那五个儿子近乎丧失理智的神情告诉他,他和他的家人可能要有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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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第十章 巨大的密室(3)
“是你们杀的吧?”张鹏宇的大儿子张世金率先发难,径直冲向了张鹏举和张世明。张世明畏缩地向后退去,张世君却冲上来拦住了张世金,“你干什么?”
“不用抵赖了,承认吧!”张世金拼命地推搡着张世君,额头上爆满了青筋,眼睛也涨得血红,“我爸爸是分家的主导者,一定是你们怕我爸爸真的能促成分家,所以把他杀了……”
“你不要胡说!”张鹏举怒吼起来,“你有什么证据没有?”本来张世金的几个兄弟已经摩拳擦掌地准备上前,被他一吼倒不敢动了。
梅若芬也抢上来说:“我不是叫你们好好地待在房间里不要走动吗?你们叫你爸爸自己出去乱走这算什么事儿……”
张世金一时语塞。此时张世君的五叔张鹏飞出来说话了,“大家都冷静一下。还是照大嫂说的,等天亮再说。如果能找到办法出去,就让警察来调查到底怎么回事。大家先退出去吧,不要再继续破坏现场了……”说罢下意识地环视屋里。虽然这么说,可这个屋子里恐怕也没什么证据可以被破坏了。一听到尖叫声所有人都冲了进来,把血迹踩得一团糟,连尸体都有不少人摸过碰过,明天即使警察能来,恐怕也是一无所获。
张世金他们扶着抽抽噎噎的蓝映雪往外走。张鹏飞走到她身边柔声说:“三嫂,你要节哀,明天还要靠你跟警察说发现三哥的情况呢……”
韩敏听说她是第一发现者,不禁对她多看了几眼。只见她抽噎着身体已经抖成一团,断断续续地说:“我见他这么久没回来就出去找他,看到这间房的门开着就走进去,没想到……”
“世琳,你怎么不出来?”张世君二叔的女儿张世敏忽然叫了出来。大家往屋里一看,张世君口中的那个“林黛玉”张世琳正站在窗户边,一动不动地看着斜上方。
血淋淋的死尸就在她的脚下,她却毫不在意地站着。再加上她那僵硬的姿势和表情,不由得让人觉得分外诡异。张鹏飞也感到有些悚然,低声说:“世琳……”
“有人在上面哦。”张世琳指了指斜上方,喃喃地说,“有人在爷爷的房间里,身上好像还有血。”
大家顿时一片哗然,都下意识地朝窗边走去。张鹏举更是环视众人,大声喝问:“有谁不在吗?”
大家一听号令立即相互扫视,几秒钟之后便确认,所有的人都在。但这并不是什么好现象,这就意味着这座大宅里还有一个或是几个他们完全不知道的人在活动。
大家顿时恐慌起来。张世君却不相信张世琳的话,走上前厉声喝问她,“你在说谎!对不对?”
韩敏很惊讶他为什么想都不想就否定她的话,便朝他看了几眼。
张世琳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看着上面,自言自语地说:“现在可能要跑了吧……”
大家对望了几眼,还是往楼上跑去,噔噔噔地冲进张鸿图的房间后,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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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第十一章 神秘人(1)
第十一章 神秘人
画忽然迅速地向旁边移过去,露出一个用砖头砌成的入口。里面赫然是个点着小灯泡、只铺着草席的小房间,一个衣着朴素的男人正慢慢地从草席上站起来。
“果然什么人都没有吧!”张世君很生气地大声说。
“也许是跑了。”张世琳的神情竟是波澜不惊。
“算了吧!”张世敏忽然阴阳怪气地说道,“你这次肯定又在说谎,对吧?!我记得你从小就喜欢用说谎来吸引别人的注意,是不是呀?”
张世君二叔的另一个女儿张世惠也来帮腔,“没办法,我们琳小姐需要人注目嘛。”
张世琳没有说话,嘴边却浮起一丝诡异的笑容。
“会不会是藏到哪里了?”张世君的二叔张鹏程下意识地打量着房间,张家人立即在房间里一阵乱翻。他们一共有二十多人,很快就把房间里翻了个遍。韩敏看着他们翻动屋子里的东西,下意识地在屋子里转起了圈,一幅画突然引起了她的注意力。这幅画不知是哪个形象派大师的作品,大块的颜色杂乱地拼凑到一起,让人觉得混乱、窒息和焦躁。画中有两块鲜红的颜色,它们一个是连在一起的两个圆圈,一个则是个三角形。
韩敏出神地凝视着这幅画,它正慢慢地与她曾经看过的一个影像相重叠。那是大厨房间里的那张纸条,上面画的图案和这上面的颇为神似。
韩敏走到画前,愣了几秒,忽然伸手在画面上按了起来:纸条上还画着一个窗户呢,那个窗户在哪里?
大家都停止了翻找,呆呆地看着韩敏,似乎已经预感到韩敏将揭开一个天大的意外。
韩敏很快就摸到了一块凸起的颜料,用力地一摁。画忽然迅速地向旁边移过去,露出一个用砖头砌成的入口。里面赫然是个点着小灯泡、只铺着草席的小房间,一个衣着朴素的男人正慢慢地从草席上站起来。他看起来大约五十多岁,面目清秀,个子很矮,大约只有一米四左右。
韩敏脑中嗡的一响。她忽然明白了张鸿图那个让白芳芳受孕的特殊方法是什么,还有白芳芳为什么会对肚里的孩子这么抵触。事实不像她想的那么玄妙,但远比她想的要肮脏。
她如同一头愤怒的野兽般朝那个男人冲了过去,一时间只想把他当场打死。张世君连忙抓住她。韩敏失去理智般地挣扎,嘶声叫着说:“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你爷爷找人借种啊!”
张家人见到有密室出现已经惊讶无比,一听韩敏如此说更如遭雷击,纷乱地朝那个人吼道:“你是什么人?”
那个人满不在乎地打了个哈哈,深不可测地笑着说:“正如那位小姐所说,我是你们后妈肚里孩子的亲生父亲,也许还是你们张家所有财富的缔造者。”
“什么?”张家人也呆了。过了半晌,张鹏程、张鹏映才语无伦次地大吼道:“你说什么?我家的财富是你缔造的?你胡说什么?你到底是谁?”
张鹏举和张鹏飞却默不作声。
那人冷笑着说:“信不信由你们。”接着便高傲地一翻眼皮,不理不睬。张鹏程、张鹏映气得正要上去殴打他,张世君忽然叫了出来,“难道你是爷爷口中的神算子?”
张家人飞快地对望了一眼,脸色都有些发白。他们想起了张鸿图曾经乐此不疲地说过的一个故事:他年轻时得一神人相助,所有事情都可事前算出,逢凶化吉,所向披靡……
听到张世君说出“神算子”这三个字,这个男子立即露出了自得的笑容,“是的,在下正是你们口中的‘神算子’。”
张家人更惊骇了。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张鹏映率先叫道:“你胡说!你看起来才不过五十岁而已,我爸说的那个……那个神算子可是从他很年轻的时候就和他在一起的!”
“当然了。那个‘神算子’是我爸爸,他已经被张鸿图杀死了!”那男子冷笑着,眼中溢出浓浓的仇恨,“也许你们不知道,你们那英明果敢的张鸿图大人其实是个极端不自信,一直都焦躁不安的家伙。他干什么事情如果不事先知道结果就无法安心,于是我父亲便借此接近他,为他算每一件事的结果。我父亲一开始只是想从他那里得到点儿好处,时间一长就成了被长久供养的搭档了……”
“你就少吹牛了!”张世君冷笑着打断了他,“这世上根本没有人能算出每一件事的结果!所有算命的都是骗子!”
那男子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开口时的语气却很释然,“是啊,我们都是骗子。占卜其实就是用文字来诈骗。比如我说‘财运大好,防口舌,戒小人,处事谨慎,便可成功’。如果成功了,固然是我算对了;如果失败了,就可以说是行事不够谨慎,有小人作祟,或是暗处有口舌而导致失败。这几个因素是很难界定的,不管怎样都能靠到它们身上去。哈哈,其实算命的任何结果都是正反两方面都能站住脚的。也不是很高明的骗术,可就是有人愿意受骗……”
韩敏呆呆地看着张世君和神算子对话。虽然张世君大声指斥神算子是在骗人,但仍没有减少她的荒谬感。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这帮人,一时间只觉得自己身在梦中。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这一家人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啊?
听着神算子自嘲式的剖析,张家人的脸色越发难看了。那男子嘲讽地笑了笑,既像是在嘲讽张家人,又像是在嘲讽自己。接下来便讲到那深重的血仇,他的眼里陡然充满了红丝,“人只可以共患难,不可以同享乐。我父亲和张鸿图后来因为利益的分配而产生了矛盾,于是我父亲威胁他要离他而去,原本只是希望他能多给一点儿钱,没想到竟惹来了杀身之祸。张鸿图在一个黑夜里,把我父亲扔进水里溺死。因为我父亲能算命,他又怕我父亲有什么异术能大难不死,还把尸体再捞上来,补上几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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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第十一章 神秘人(2)
听到这里韩敏顿时一凛,眼前陡然浮现出张鸿图梦游时的怪异举动——蹲下、摇晃脑袋,伸胳膊伸腿。她一开始不知道这是在做什么,现在才醒悟过来那是在岸边准备下水的动作。看来张鸿图杀害上代神算子后心理上受了很大的刺激,因此得了梦游症,还一直在梦游时重复同样的动作。她忍不住朝张世君投去了同情的目光:生在这样黑暗的家族,有钱又能如何?忽然间,她可以理解张世君为什么这么怪诞了。
“我爸爸死了,张鸿图却不能没人给他算命,便把那时还年轻的我囚禁起来,让我来帮他算命。我以前是被囚禁在一个山洞里,后来这房子建成了,我就被囚禁到了这里。这样的日子很难过啊,我也因此得了癌症,活不久了。张鸿图很惊慌,惊慌得连梦游症都复发了。我便乘机骗他说我家人算命准是因为我家的血缘,他想要继续拥有神算子的话就要给我找个女人留下个血脉。于是他就娶了一个老婆进门来给我留血脉,让我的孩子生下来之后就以他儿子的身份活下去。哈哈哈!”说到这里,男子颇为得意,竟然放声大笑起来。
张家人一个个羞惭得无地自容,张鹏举和张鹏飞已经面如土色。韩敏则在他的笑声中涨红了脸,又起了冲上去打死他的冲动。她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连忙大声喝问:“说什么被囚禁……你自己能从这里自由出入吧?否则豢养你的张鸿图死了,又没有其他人知道你的存在,你在这里早就饿死了!”她的嗓门陡然提高,“张鸿图是你杀的吧?你那么恨他……今天的一切都是你搞出来的吧?”说这番话时,韩敏并没有经过仔细的思考。她之所以脱口而出,是因为她心里还希望白芳芳是无辜的。
张家人如一群恶狼般朝他盯过去。那男人不慌不忙地打了个哈哈,“杀张鸿图的不是我,是那个女人白芳芳。她发现了借种的秘密,非常生气,便趁张鸿图梦游的时候把他推进了水里。不过有件事你说错了,并不只有张鸿图一个人知道我的存在,张鹏举和张鹏飞都知道啊。”
韩敏全身一震,用力地咬住了嘴唇。说实在的,她并不确定芳芳是无辜的,但是既然找到了另一个可能犯案的人,就不能轻易放过。她忽然发现他的话里有一个漏洞,立即下意识地朝张鹏举和张鹏飞看去。
他们……好像是敌人吧,怎么可能这么安静在一起分享这么大的秘密?即使张鹏飞是最近叛变的,也不对劲啊?
大家骇然地盯着张鹏飞和张鹏举。张鹏飞低着头不做声,张鹏举则面如死灰,喃喃地说:“老父糊涂,做下如此丑事……我们做儿孙的只有想办法把它永远隐藏起来。对于这个活证据,我们也只能把他囚禁到老死……”
听起来像是那男人无法自由行动,韩敏却不愿就此罢休。她飞快地转动着脑筋,很快便发现另一个问题,大声叫嚷起来,“你还是能自由行动的!否则你怎么会知道白芳芳是‘趁张鸿图梦游的时候把他推进了水里’?” 她说这句话时又是恼怒又是庆幸,差一点儿就被这家伙给骗了。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