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杀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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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杀迷城-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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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必须要‘预订’未来,对吧?”高德诚不愧有着律师的头脑,他开始明白过来。

  “没错,想事先拿走那段时间内的盘带,只有事先录好那段时间内的盘带才行。方法很简单,案发前一天晚上十点,借着去整理录像带的机会,悄悄地把录像系统的时间调后一天;第二天早晨七点,把时间调回原位。到了同一天晚上,也就是案发当晚,仍是十点,再把时间调前一天;次日早晨七点,又把时间调回正常。这样,就把晚上十点到次日早晨七点的这两段时间完全颠倒了,当然这两段时间内录制的盘带上显示的日期时间也就颠倒了。”

  “也就是说,日期时间上显示的案发当晚3点到5点的录像带实际上是前一天晚上就录好了的,而里面的内容也是前一天晚上3点到5点的内容;而案发当晚录的所有盘带上显示的时间却改成了前一天的时间。这样就使两个晚上发生的事被颠倒了。”高德诚也分析着。

  “对。这样他就能在案发当晚零点前,大家都熟睡了的时候,开始作案并之后拿走那盘已经预先录好的盘带。”

  “你是怎么发现的?”杨凯立问。

  “那盘现场丢失的盘带满满地录了两个小时,这就意味着这盘带子不可能是中途被人拿出来的。而之所以里面没有可疑情况……”

  “就是因为这盘带子中录下的根本不是案发当晚的内容。”杨凯立兴奋起来。

  “呵,实际上,即使是案发当晚的录像,里面也不会有任何情况,事实也是如此。”秦林笑了笑,“这只能说明监视器根本就不会录到案发的情况,也就是说,作案的人就住在别墅里。”

  “所以他必须拿走一盘带子,给我们假象。”高德诚点了点头。

  “对,如果那些盘带都在,我们观看后发现没有任何状况发生,就能很轻易地推断出犯人是别墅楼里的人了。”秦林解释,“所以他要拿走一盘带子,让我们误以为带子中有犯人的真面目,而且也同时让我们认为这盘带子的时间段就是案发的时间段。此外,潘强还在事后主动告诉龚涛,那晚3点到5点间停了电,这样就更让我们确定那个人是在那段时间内犯的案。实际上那晚根本没有停电,也根本不存在什么破坏电路,破坏门禁系统等等的情况。而龚涛卧室、别墅楼大门和录像室的电子门锁都完好无损,是因为身为管家的潘强有对应的磁卡。”

  “可他为何要把那两天晚上十点到零点的时间也颠倒呢?这样送咖啡的事不是反而让你看出了矛盾吗?他零点再调时间不是更好?”杨凯立问。

  潘强在一旁轻蔑地笑了一下。

  “因为他不想让我们看到案发当晚他给阎开峰送了咖啡。虽然这个现象再正常不过了,可若是被怀疑起来,他的嫌疑有可能导致他整个计划的败露。”

  “你是说咖啡里……”

  “应该没错。他为何要特意选择3点到5点间的盘带来误导我们呢?因为案发当晚那段时间内是阎开峰在监控室值班。如果当时阎开峰没有睡着,而是一直盯着监视屏幕,不仅会暴露当时根本没有断电的事实,还会暴露案发不是在那段时间的事实。所以阎开峰只有在那段时间内睡着,潘强的计划才能成功。”

  “咖啡,咖啡里有*。”杨凯立立刻指出。

  “每天晚上潘强都会送给他一罐咖啡,因此案发当晚也送他咖啡根本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至于这种持之以恒是不是为了有朝一日派上用场,我就不得而知了。为了避开嫌疑,他特意在案发前一天晚上没有送咖啡,这样,经过录像带时间的颠倒以后,我们看到的就是在案发当晚他没有给阎开峰送咖啡,这样我们也就根本不会怀疑到什么*之类的了。”

  “我根本没机会到外面去藏什么盘带。”潘强终于开口了。

  “不,那段日子龚涛正好由于父亲的病成天守候在医院,灵雨也回到了父亲家居住,你是有充分的自由时间的。”

  “好吧,你分析得很精彩。不过你别忘了,没有证据,一切都只是设想。”

  “没错,关于录像带是你藏的,还有咖啡里下了药等等,这些都没有证据。所以我只能创造证据。昨天我和龚涛装作在谈话,故意让你听到‘天使’不打算继续要钱了的事。这样一来,抛开疑惑不说,你首先会按捺不住,然后再写一封恐吓信宣称改变了主意。”

  “这根本算不上什么证据,那家伙完全可以再改变主意。”潘强强硬地说。

  “不,昨天的那封信是我伪造的,就连信封也是以前龚涛收到的那只。那封信根本不是‘天使’写的,今天怎么可能又再写一封改变主意这样的信?”

  潘强一愣,但紧接着又说:“那就是那家伙知道有人冒充他写了这封信,于是就又写了一封信来强调他本身的意图。”

  “那他又是怎么知道我这封信的内容的?”秦林扬了扬手中的信问,那只是一张白纸。

  “从,从你们的对话中知道的……你们被窃听了。”

  “还记得龚涛特意让你去城里买酒吗?”秦林喝了口水,“你出去后,我们到处作了检查,没有发现窃听器。确实,这件事只能从我们的对话中知道,没错,当时正是被身为‘天使’的你听到的,所以才写出了今天早上的这封信。”

  “那也不能肯定那个人就是我,也许当时还有别的下人在偷听。你先前推理的那些作案手法也许是正确的,可咖啡里下药的事,你完全是在信口开河,你不能因为我送了咖啡就把嫌疑都推到我的身上。”

  “遗憾的是我的这些推理放在你的身上最为适合。”秦林双手摊开,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所以为了顺理成章,就让我当替罪羊是吗?”潘强得理不饶人,冷笑起来。

  “是啊,”秦林并不在意他的讽刺,“为了顺理成章,昨天在你出去的工夫里,我还在你的屋内安置了监视器。”

三十三  背叛的代价
潘强愣在了原地,头皮一阵发麻。他看到龚涛拿着一盘光碟走了过来。

  “就在这里了,”秦林接过光碟,“图像、声音,一样都不会漏。我们还要再看一遍吗?”显然龚涛之前已经确认过了里面的内容。

  潘强没有说话,他清楚地记得昨晚的事——自己在屋内拿出信封的举动,自言自语的那些话,甚至书写的内容,都可能被清楚地拍摄到了。

  秦林把光碟放入了笔记本电脑中。很快,毫无悬念地,一切都被揭破了。

  “如果是打印的,字体都一样,你还可以狡辩。可你却选择用手写的形式来写这封信。如此一来,你该不会赖账了吧?”秦林指着电脑画面中的放大文字,与手中这封信的字迹对比着。

  “没错,是我做的。”潘强终于低下了头。

  “你无非是想要钱而已,为何要杀人?就连灵云都不放过,你差点害死了他,你知道吗?!”龚涛质问他。

  但潘强的表情很僵硬:“是那孩子给了你们启发吧?早知道我就不该那么手软了。不过,我既然都已经承认了,现在应该有权保持沉默吧?”

  “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我替你说好了。”秦林说。

  潘强抬起头望着秦林,眼神中充满了焦虑。他究竟查到了多少信息,潘强不敢想象。

  “我怀疑他很早之前就有了这个计划。”

  “是因为钱?”龚涛问。

  “嗯,但这里面却有个故事。还记得你们收到的第二封信吗?”秦林拍着龚涛的肩膀说,“里面写着,‘你早晚会意识到,这是我应得的’。这句话中用的是‘你’,他完全是在针对你一个人。现在,我帮你意识到了。”

  “意识到什么了?”龚涛不解地问。

  “可以说是,父债子还吧。”秦林说,“龚涛,你对你父亲的原来了解多少?”

  “我父亲?跟他有什么关系?他是个好人。”

  “不能否认,老人确实待人亲切、和善,可这些都掩盖不了过去的事实。”秦林从皮包中取出了一支档案袋,从中拿出了一些资料递给龚涛,“你父亲如今的资产可以亿来计。这是在你三岁那年,他从海外归来,利用之前盈利获得的钱创办了自己的公司和企业,之后逐渐做大后,才累计了这笔巨大的财富。”

  “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问题是在回国之前的四年左右时间里,你父亲在商业上的行为记录完全是空白。”

  “你想说什么?”龚涛反复看着资料,不知道秦林的意图。潘强则在一旁缄口不言,低头回想着事情。

  “这四年的时间里,他一直待在海外,就连你出生时他都没有回来看你一眼。事实上,他一直没敢回国,是因为在逃避一件事。”

  “逃避?什么事?”

  “你应该先问问他创办公司的这些钱是哪里来的。在海外的四年时间里,他没有任何商业上的举动。毫无疑问,这些钱是在他出国前积攒下来的。”

  “有什么不正常吗?”

  “你知道有多少钱吗?”秦林忽然问道。

  龚涛摇摇头。

  “也许是三千万吧。”高德诚插话道,这些人里又是他最快有了思路。

  “没错,三千万。”秦林用手指指高德诚,以示赞赏。

  “三千万……”龚涛念叨着,似乎明白了许多。

  “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呢?”秦林又从资料中抽出了一张纸,“你父亲出国前,在国内创办了一家小型公司,而起初这家公司的资金不过几万。随后的三年内,这家公司几乎在任何商业领域上都没有建树,但却令人惊诧地积攒了三千万的资金。”

  “怎么会这样?”

  “我知道我所说的也许会让你很难接受,不过这些都有根有据。三年的时间内,你父亲的公司一直在非法集资。”

  “怎么会这样?”龚涛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就像现在的传销一样,你父亲的公司也是这种树状结构,借着项目投资和积累资金的幌子,不断地吸引会员入会,扩大声望。每人入会都需交纳一定的费用,再由这些人去发展下一层会员,每发展一人,新会员所缴纳的费用中就会有一部分提成分给介绍人。这种‘游戏’规则在当时来说,非常具有吸引力。如此一来,很多人跃跃欲试。最终可想而知,除了位于树状结构低层的人以外,其余人都赚得了不同的利益。而赚取最多的,当然就是这棵‘树’的树根人物,也就是你父亲。三千万,三年的时间里,就这样搞到了手。”

  “那么,他之所以跑到海外就是为了逃避警方的追击了?”龚涛显得有些沮丧。

  “这只是一部分原因。那时的法律还存在很多漏洞,你父亲成功地钻了许多空档,因此逃过了警方的追查。”

  “那他在逃避谁?逃避那些受害人?”

  “那些人自知理亏,也没有耐心去为了那几个钱就追查几年。你父亲主要是为了躲避另一个人。”

  “谁?”

  “当年与他同甘共苦的好兄弟,也是与他一同创办这家公司的人——黄启昂。”秦林扭了扭酸疼的脖子,“为何要逃避这个人呢?我想你们都明白了。公司共集资三千万元,按理来说你父亲应该分得一千五百万,但他却独得了全部。没错,他背着他的好朋友,一个人携走了这笔巨款,逃往海外,一躲就是四年。”

  大厅内顿时一片寂静,也许大家都想象不到,龚涛的父亲当年竟是这样一个人。

  “这件事后来便不了了之,连警方也没有再过多去追查。你父亲一直待在海外,把你和你母亲留在国内,直到四年后,他得知了一个消息——黄启昂因病去世。他这才回到了国内,平息了这场风波。”

  “事情就这样结束了?”龚涛知道,秦林不会讲没意义的故事。

  “事情当然没有结束。尽管销声匿迹了三十多年,但这个黄启昂却一直都活在人世。这才有了这封恐吓信——‘三千万……这是我应得的’。”

  众人为真相所震惊着,纷纷看向了潘强。

  秦林也望着他:“没错,潘强……不,黄启昂,你终于出现了。”

  “哈哈哈……”潘强忽然大笑了起来,“没想到我还能在有生之年听到别人叫我的真名。”

  龚涛望着这个沧桑的老人,忽然说道:“我代表我父亲向你道歉。”他出人意料地给黄启昂鞠了一躬。

  “用不着。”老人冷冷地说,“曾经你父亲和我是最要好的朋友。我们曾起过誓,如果以后有谁背叛了对方,就让背叛者付出一切。你说,那三千万是不是我应得的?!”

  龚涛此时终于理解了父亲对顾雪说过的话。当初他父亲看过这封勒索信,一定清楚是黄启昂所为。但也许是出于悔意,他父亲并未报警,而是暗中寻找着这位对他怀恨在心的昔日好友。很显然他父亲怀疑秦林的幕后委托人就是黄启昂,因此才请顾雪调查。不过现在看来并非如此。龚涛结婚后,父亲甚至没到家里来看望过他,否则也许早就认出黄启昂了。如今,父亲的伙伴终于现身了,可他自己却已离开了人世。

  “你可能也知道,我父亲已经去世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龚涛,事实上,他对你父亲的仇恨并不只是这么简单。”秦林补充,“知道吗?他还有两个孩子。”

  黄启昂身体微微一颤,神情紧张起来。

  “他妻子去世得早,留下两个孩子,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女孩儿比男孩儿小一岁。”

  “有什么联系吗?”龚涛问。

  “那个女孩儿长得很可爱,我昨天在他的房中还见到了相片。”

  “就是在他床头柜上的那个?”龚涛也回忆着昨天在黄启昂卧室里看到的场景。

  “对,恐怕是因为慌忙所以忘记收起来了。平日里他可能经常看着这张相片回忆过去。”

  黄启昂在一旁若有所思,眼神中透着凄凉。

  “回忆?”龚涛不解。

  “对,那个女孩儿就是他最疼爱的女儿。然而,她却已经离开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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