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学习时间不许开小差,不许嗑瓜籽儿,连屁都不许放!
她吐吐舌头说是,首长。
认真点,我说,我会一直在旁边睥睨着。
首长辛苦了!她说。
不过说老实话——她的进步挺慢。这令我有时会考虑是不是该用对付阿勇的手段对付她?!
而赵玉一来则总是破坏了我们的大好学习气氛,她讥讽我这简直是家长作风,除了英语外你自己的学习还一团乱麻呢,居然来误人子弟了,走雨儿,别理他,我们嗑瓜籽去。于是她们会把我丢在一边发呆,两人进寝室嗑瓜籽儿去了。
2。
在包菜自李海蓝那天把他叫出寝室后就变得诡异无比的两周后,我无意中发现了他的小秘密。
那天晚上我和赵玉从秦雨处往回走,迎头碰上了包菜和海蓝。包菜正作模范老公状在往李海蓝身上披一件皮夹克——虽然时节已近中秋,可是皮夹克!有点夸张了吧。而海蓝则完全是一幅可怜无助并感激的模样。
在我看来,他们俩就象一对过尽了苦日子而今终于能进城逛逛的乡野夫妇。
看到我们,包菜显得有点不知所措,而海蓝则如详林婶般木然地笑着。
包菜开口说:“正好,玉儿,你帮我送海蓝回寝室吧。”
赵玉说好呀,保证平安送达。
于是赵玉陪着海蓝走了,我和包菜仍站在原地发呆。
“海蓝到底怎么了?我感觉她现在就象是根木头,可以做红木家具了!”我终于按捺不住我的好奇心问出了憋了几天的问题。
包菜犹豫了一会儿,突然扯着我说走飞哥,咱们喝酒去!
于是我们去喝酒去了,喝得两人都有些高了,他才大着舌头对我说:“……飞哥……还是你和玉儿幸福啊,大头给你们算得真没错,你们俩可真是那什么天仙配……你可要好好珍惜……”
我说别废话。
他嘿嘿乐了,说:“……你要真想知道海蓝怎么回事,……俺心一软就告诉你吧!”
说得我跟窥视狂似的!
“……她那天……找我陪她去打胎……”
我卟地吐出一大口酒并狂咳不已,好不容易才停下来。包菜望着我怪诞而儒雅地微笑着说:“……怎么?飞哥没想到吗?……”
确实没想到,一个洞的新马泰五分钟游看来是没人能有幸享用了!
我好不容易装出一幅平静的样子问了一句“那么……是主席大人的杰作?”
包菜摇了摇头。
我再一次无法装成平静的模样,目瞪口呆地问:“我拷!难不成是你……”
“抄!别他妈瞎鸡芭扯!……这事儿她不愿跟我说我问谁去……你就别问了!问点有建设性的问题。”
他的话不禁令我想起主席大人的寝室六人共嫖一娼的光辉业迹,这个联想令我打了一个冷战。
“那么你怎么办?”我问,“你不会跟她再那个什么破镜……”
“那不会……”包菜昂头喝干了一杯酒,又露出他那怪诞而儒雅的笑容说:“绝对不会。我他妈是好马!……不过我会最后照顾她一年,也算是仁至义尽吧……她近来身子很虚……”
他又咕咕咕地喝下一杯酒,继续说:“……她来找我的时候已经太晚……药流不可能了,要刮宫……”
我感觉就象是在听一个恐怖故事,全身不断地起鸡皮疙瘩,想象着那个无辜的小生命,就这么在那些毫无表情的医生的手中被刮成了瘦肉丝儿拌饭……
“……而她又死活不愿意进大医院,我只好陪她去了家小医院……结果弄得不是很干净,她现在常常会无缘无故下面流血,白带也很多……”
一阵强烈的恶心令我想吐,但同时我又感觉到无比的同情。这是上天对海蓝的惩罚吗?但我实在是觉得海蓝的个人选择根本就谈不上错,更别说要受到酷刑了。
也许这也根本就不是惩罚,只是一种混乱而已。
那天我们喝得酩酊大醉而归,弄得其它洞人们大妒,他们破口大骂:“嘿!你们两只甲鱼就不知道稍点回来捐给我们?!”
我们没理他们倒头便睡。
我以为包菜会哭的。但他没有,他一直保持着他那怪诞而儒雅的笑容。也许他真的成熟了呢,在经历了种种剧痛之后!我在心里想,那么真该祝福他了。
3。
赵玉很快就从我嘴里知道了这件事……当然,说别人的事情就是比说自己的事情要轻松得多。
海蓝的事对赵玉震动很大。从此在我们Zuo爱前她总要对我使用的安全套作一次高标准的彻底检查,她会先扯一扯看看韧劲,然后又吹一吹看漏不漏气儿。
我说:“赵玉同志,难道这些动作就是你的Zuo爱前戏吗?你有没有考虑过唐飞同志可能会因此阳痿呢?”
她说:“怎么着吧?!阳痿也好!你要真把我弄得跟海蓝一样,老娘就跟你拼了这条老命!!”
我拷!!她说这话时的神情真象我们学校对街菜市场上那个横提两把菜刀的肉摊老板娘!!
她又说:“对了,我建议你以后都戴两层!”
在性这方面,我们俩也算得上是熟练工了,而且我们专找风景优美空气清新的地方,以利于抒发感情和陶冶情操。
天色如果还早的话我们会沿着废弃的铁路线步行至湘江畔,我很喜欢那种仿佛漫无目的的感觉,就好象有一个模糊的美梦在前方等着你……
请原谅我在这里莫名其妙地加入景物描写了,事实上我想表达一种我知道表达不清的神秘感——那种神秘感在我们漫步的时候从两旁的青山徐徐飘落,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它象是从远古而来,却并不老迈,它把我所看到的山、树林、草地、湘江以及湘江边缓缓招摇的高立的芦苇全都染上一抹奇妙的色彩,让你看得更清晰了,但又好象是更模糊了。
所以我和赵玉走过的路上所看到的风景,直到现在仍然异常具体地不时展现在我眼前,仍然带着那层仿佛越来越浓的神秘色彩,象是梵高的某幅风景画,让我不知不觉又象是牵着赵玉的手漫步于其中……
第四部(六)
六。
1。
除了对我的安全套没什么信心外,赵玉好象对其它所有事情都充满自信。
我平时也很自信,应该说赵玉当年就是被我的自信所诱惑而着了我的道儿。但跟她的自信一比,我的自信便显得有些外强中干银样蜡枪头了。
比如说——“我们以后会有很宽敞的房子,很大!”这是赵玉的自信。
“八嘎!起码也得放得下两张钢丝床!!”这是偶的自信。
有时在她面前我甚至会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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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四最后一次评奖学金,赵玉又一次荣登甲等奖学金之列。到此她已经获得了大满贯!
颁奖那天我和秦雨都跑去瞻昂她。眩目的灯光下,雄壮的运动员进行曲中,赵玉在那一大群麻瓜似的优秀学生队伍里显得异常的突兀。
她昂首挺胸,眼放金光,四处扫描想要发现我站立的地方。
可是我和秦雨站在黑暗的角落里,就象那年五四赵玉在光亮处翩翩起舞,而我和秦雨只能在暗处无限仰慕地欣赏着,赞叹着,惊其为天人……
秦雨终于无奈地承认了这一事实,她不无悲哀地轻声对我说:“……飞,玉儿确实什么都比我好……无论哪方面……”
她这个状态不对头!比如说除了多个把儿外,这句话也完全可用于我身上,但我怎么就这么革命乐观主义呢?这我得好好教育教育她。于是没有等到赵玉下来,我便先送秦雨回了寝室,她一路上闷声不吭,既不再象那个大龄女青年,也不再象那个蹦蹦跳跳的哈巴狗。
回到寝室后她伏在床上闷闷不乐,我则拍苍蝇似地拍着她的背。
她突然又坐起来,拉着我的手说:“至少我比她漂亮!!飞,你说对不对,我比她漂亮!”
我不禁暗乐起来,你们不是并列第二吗?偶才是第一!
她不依不挠地摇着我的手说:“你说,你亲口告诉我雨儿比赵玉漂亮!”
我说嗯……这个嘛,不知其它评委意见如何,等我们共同搓商一下,开个碰头会……
她眼圈一红,说:“……我只有这么点优势了你都不承认……”
我只好继续拍着她的背说:“啊呀好吧好吧好吧,评委们一致同意雨儿比赵玉漂亮,赵玉嘛,根本就是个火星麻拐,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然后我们身后响起了一声:“呵!是真的吗?”
秦雨立刻脸红得象蕃茄,不敢抬头。
是赵玉。我转过身,看见她脸上的表情很是奇怪,既象是生气又象是想要暴笑。她手里还拿着刚发的奖状,正气度不凡地迈进寝室。我讨好地迎上去,说:“哟!状员光临,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呀!玉儿状员是否也考虑考虑摆个庆功宴儿什么的?”
她说:“别理我,我听不懂你们地球人的语言!”
拷!该死的外星人!我狠狠瞪了她一眼。
她没理我,走过去拉起秦雨说走雨儿,我请你吃饭去,至于那个什么某某评委,咱们别去理他!
吃过饭我和赵玉一起又在秦雨寝室坐了会儿,然后我们走出了门。
赵玉仍然不爱搭理我,我极尽媚态地说玉儿玉儿,您这奖品提累了吧,我来帮您提着;您走得烦不烦?要不,我就背着您老?
“别理我,我是火星麻拐!”
拷!我忙解释嗨,那不是逗小朋友开心嘛!不是说过要你让着小朋友一点儿的吗?
赵玉板着脸说:“让着她是让着她,可你这评委也不能捏造事实呀?!我明明比她漂亮!”
女人!!
这是个铁定的事实——女人都很三八!!
嗨!我说,好吧好吧,我才是火星麻拐,评委们一致反悔了,玉儿比秦雨漂亮,玉儿天使脸蛋魔鬼身材冠压群芳,赢得马头肥皂一块!这回总行了吧。
她乐了,说这还差不多,肥皂呢?
2。
当黄家燕告诉我说秦雨跟她妈吵架的事儿时,我还只是在脑海中构想着那么一幅有趣的图景。不过很快我就有了直观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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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又去监督她学习,看到她正在教室外的小卖铺打电话,我听到她在凄厉地叫喊:“你别再跟我提那个人你别再跟我提那个人!你把你的女儿当什么啦?!……我就喜欢这里,我就喜欢这里,这里条件再差我也喜欢这里……钱我只是借你的,我会还你的,我一定会还你的,我不会欠你什么的你放心!!……”
一种熟悉的悲哀在我身边的空气中弥漫开来,我慢慢地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她放下电话,转过身突然恶狠狠地踢了我一脚,怒道:“你来看热闹吗你?!”
天使突然间变成了魔鬼!……不过我能谅解她,我知道无论她做了什么,我都会找出理由来原谅她。
更何况,她又没踢中我的小鸟……还差那么一点!
我忍着没去揉我的腿,如果那样的话可有点破坏气氛。所以我只装着挠痒般在痛处挠了两下,然后说:“雨儿……你不该那样跟妈妈说话……”
“你是我什么人?!你管不着!”她大叫着。
我抓住她的肩膀说:“雨儿……”
“你干什么?!你放开!”她开始拼命挣扎,象一匹被套住的小马,“你放手!放手呀!”
就好象我又在强吻她似的,拷!
我现在应该作点什么呢?我不知道。所以我只好象是电影里常演地一样摇晃着她说:“你不要这样子嘛!”说完我就赶紧用一支手捂着嘴以免自己吐出来。
但秦雨突然紧紧搂住我并把脸贴在我的伟岸的胸膛上大哭起来,她哽咽着说:“……飞……没有人真地痛雨儿……连妈妈都不知道痛我……”
我又如拍苍蝇一样拍她的背说:“基本上来说,你妈事实上是痛你的……”
“不,她根本不痛我……”
我能说什么呢?这种事只有当你长过了这个混乱期才会有所了解。
于是我继续拍着她说:“那我痛你!你看,你有这么个酷哥哥痛你,不错吧。”
她抬头望着我,问:“你真的痛雨儿?”
“要是我撒谎就让大灰狼把我拌着辣酱吃!”我说。
“……那你吻我……你以前一定要吻我的……”她望着我流着眼泪说。
“不行!”我说。“……咳……谁让你刚才踢我!”
她低下头,哭得更伤心了。
我叹了口气继续拍苍蝇。
她就这样把脸贴在我伟岸的胸膛上哭到两个人都站累了为止,于是我送她回了寝室。
我在想,我原以为的那片无云的天空,在我尚未察觉的时候,原来已经在下着四季豆般大的雨……
3。
这真的仍是我所熟悉不过的那个雨儿吗?我有点不敢相信。
作为对比,我倒述一下我和秦雨在中学时的情景吧……瞧,偶还会倒述手法呢!不错吧。
偶在小说一开头就说过我那时很喜欢象洞洞七一样跟踪秦雨这个邦德女郎。我会来来回回“碰巧”路过她家门口,一天总得有个那么七八趟吧。第一二趟她会不予理睬,基本上持观望态度。到七八趟时她就卟哧笑起来,问:“喂,你是不是迷路了?”
我不知道她家现在搬了没有,反正那时她家住的是平房,空间很小,不过秦雨说她就喜欢小房子。她常常对我说最好是一个小竹楼,屋前是潺潺的流水,屋后是摇曳的凤尾竹。……我会问她,厕所在哪里?
不管她理想中的小竹楼的屋前屋后是什么,反正现实中她家屋子与厨房间隔着条小路,而偶正是在这条小路上彷徨呐喊以及螌蝥。
而这个时候她往往站在她家厨房里忙着准备家里的晚饭,实在瞧着酷哥我有点情不自禁或者心花儿怒放了,她会一手提着把菜刀一手捂嘴如肉铺老板娘一般风情万种妩媚娇羞地笑。
她做得一手好菜,这是偶与她中学时偶然一次偷偷趁她家没人时过过小日子时得知的——与赵玉的“东坡肉”相比那是真正意义上的天壤之别迥若云泥。一句话,赵玉就是国营餐馆,令人强制性地减肥,她做的菜,也许只有火星麻拐感兴趣了!
反正我要说的基本上就是,秦雨家的家务活几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