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部长把安德森引到托马斯·杰斐逊铜像旁的安静角落。“队长,”她说,“我相信你很清楚SBB13的确切位置,是吗?”
“当然。”
“你知道里面有些什么?”
“不知道,没去看过。我想差不多有几十年没人使用那个地方了。”
“好,你去把那儿打开。此外,我还需要你做一件事。”佐藤指着那边的教授。“兰登肩上的那个背包。兰登进入这幢大厦时,你的人应该用X光检查过他的包了?我要看一下扫描记录。我要知道他包里放了什么。”
失落的秘符 第一部分 失落的秘符 第一部分(17)
随后,三人便往国会大厦地穴走去。安德森急于赶路,佐藤却又一次埋头摆弄她的黑莓手机。
S154……S153……S152……
“SBB13呢?”兰登问。“那是谁的办公室?”
“不是谁的办公室。SBB是一个私人储藏间,我得说,我也搞不清楚是——”
“安德森队长!”佐藤打断他,自己还是盯着黑莓手机。“你只需要带我们去那儿。”
最后,他们来到一扇沉重的钢制安全门前,门上嵌着一个电子门卡盒。SB层。
安德森说,“SB的意思是‘参议院地下室’。”
迈拉克忍不住笑了,今晚,是他在二十四小时之内第二次进入所罗门的私人领地了。昨晚,他对所罗门的住宅有过一次同样的拜访。
就在彼得的公寓里,迈拉克边喝茶边问道:“你知道吗,你我许多年前见过面。”
所罗门很惊讶。“真的吗?我想不起来了。”
“那是很久以前。”
“对不起,我怕是年纪大了。能提醒一下么?”
迈拉克对着这个世界上他最仇恨的人最后微笑了一下。“很不幸你居然想不起来了。”
只见麻利的一闪,迈拉克从口袋里抽出一个微型器械,一伸手猛然击在对方胸膛上。伴随着一道蓝光,咝咝作响的泰瑟枪在放电,一百万伏的电流瞬间击入彼得·所罗门的胸膛。他双眼瞪圆,一动不动地瘫坐在椅子上。
所罗门大口喘息着。“…你想要什么?”
“你有一个秘密。今晚你得和我一起分享它。”
所罗门挣扎着抬起下颏,看清了迈拉克的眼睛。“我不……不明白。”
迈拉克又喝了一口茶,把茶杯搁在杯垫上。“十年前,你对我说过同样的话,就是你母亲死去的那个晚上。”
所罗门的眼睛陡然睁大了。“你……?”
“她本来不会死的。如果你给了我我要的东西……”
大概是认出了他,这长者的面庞一下子惊恐地扭歪了……而且满脸疑虑。
“我警告过你,如果你扣下扳机,我永远都不会放过你。”
迈拉克二话不说,便将那块带有交织字母花纹的餐巾塞进所罗门嘴里。然后把这个全身瘫软的人扛到自己宽厚的肩膀上,向私人电梯走去。出门时,他在过道桌子上拾起所罗门的iPhone和钥匙。
今晚你要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我,迈拉克想。包括多年前你为何要把我扔在那儿等死。
SB层。参议院地下室。
跟着他们越往下走,罗伯特·兰登的幽闭恐惧症状就越明显。佐藤部长一边走一边在黑莓手机上敲字。兰登从她戒备的神态中觉出她在怀疑自己。
“教授,”佐藤突然从黑莓手机上抬起头来,“尽管你一再坚持说你今晚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召到这儿,可你也许能提供一些有关彼得·所罗门的戒指的线索。你注意到镌在戒指指圈上的字了吗?上面的字样是‘一切展露于三十三等级’。我的工作人员说,当他们重复检验‘第三十三等级’和‘入口’与共济会之间的关联名词时,结果出来了几百条和‘金字塔’字样相关的词条,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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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不必奇怪,”兰登说,“埃及金字塔的建造者们是现代石匠的前辈,金字塔和埃及的主题,在共济会符号体系中相当普遍。金字塔主要象征启蒙。这是一种古代建筑学符号元素,表明古人有能力冲破大地的束缚,向着天堂和金色的太阳上升,最终升到光明的至高源头。”
“据我的工作人员说,”她继续道,“这个符号和今晚的事情似乎还有更密切的关系。他们告诉我,有一个流传广泛的传说,说是在华盛顿另有一个金字塔——这个金字塔跟共济会和古代奥义关系尤深。”
兰登这才意识到她指的是什么。“共济会金字塔是华盛顿特区流传时间最长久的神话之一,可能起因于美国国玺上的金字塔吧。”
“可是这个神话和古代奥义直接有关,是吗?”
“没错,就和其他许多神话一样。古代奥义是历史上流传下来的无数传说的基础——由圣殿骑士、玫瑰十字会、光明会、西班牙光照派成员守护的具有极大能量的智慧——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这些传说的基础就是古代奥义……而共济会金字塔只是其中的一例……直到人类已准备好面对这一令人畏惧的力量、用这一智慧进行交流的那一天。根据这一神话,共济会给他们伟大的金字塔冠以一颗闪亮的纯金尖顶石,示意内有珍贵财产——也就是能赋予人类能量、使人类发挥全部潜能的古代智慧。一句话:使凡人神化。”
“夫人,”安德森打断了他们,指着十英尺外的另一扇安全门。“我们差不多要到了。”
他们跟着警卫队长通过了安全门,门里是条狭窄的通道。这是兰登他见过的最长的通道。这条过道几乎等同于国会大厦东翼地基的全部长度。
“队长,”一个警卫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顺着过道跑向他们,手里举着一把钥匙。“对不起,夫人,花了几分钟才找到。我们没有找到SBB的主钥匙。这是从备用钥匙盒里找来的。”
“原来那把不见了?”安德森问,他非常惊讶。
“也许丢了,”警卫气喘吁吁地回答说,“好多年都没人要求来这儿。”
安德森接过钥匙。“SBB13没有第二把钥匙了?”
警卫的对讲机咔啦咔啦响了一阵,一个声音回答说:“是的,发现了。非常奇怪。我们用电脑搜索时没看见有什么结果,可是这份硬拷贝记录上却说SBB所有的储藏间都在二十年前被清空不再使用了。现在这些房间都被列入未被使用空间。”他停了一下。“除了SBB13。”
安德森抓过对讲机。“我是队长。你说什么,除了SBB13?”
“是的,夫人,”那个声音回答,“我在这里找到一个手写的记号,把SBB13标上了‘私用’字样。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但这好像是建筑师亲手写的,还有他的首字母签字。”
兰登知道建筑师这个词此时指的不是设计国会大厦的那个人,而是管理它的人,相当于建筑经理,被任命为国会大厦建筑师的人要对包括维修、翻新、安全、雇用员工和政府签租办公室等所有事务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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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无线电里的声音说,“那个建筑师标注的‘私用’字样旁边写着彼得·所罗门使用。”
兰登、佐藤和安德森都震惊地交换了一下眼神。
“我猜,夫人,”那个声音继续道,“所罗门先生有SBB的原配主钥匙,以及通往SBB13的所需的钥匙。”
沃伦·巴拉米,国会大厦的建筑师,他走进来,彬彬有礼地点头谢过努涅兹。二十五年来,巴拉米一直是国会大厦的主管。他刚刚赶到,询问警卫,“安德森队长在哪里?”
“和中央情报局安全部的佐藤部长一起到地下室去了。”
巴拉米的眼睛担忧地睁大了,“中央情报局的人在这里?”
“是的,先生,事件刚发生,佐藤部长就来了。”
“他们往底下那一层去了。”努涅兹急忙跟上他。
巴拉米回头满腹疑虑地看了一眼。“往底下去了?为什么?”
努涅兹掏出无线电对讲机。“我通报队长你要下去了。”
“不。”巴拉米的眼里闪过一丝威胁的神色。“我宁愿不通报他们。”
翠西·唐纳走进*SC大堂,抬头一看便吃了一惊。阿贝当医生那身剪裁完美的西服令他看起来几乎说得上颇有贵族气派。
“我是凯瑟琳的助手。她让我来带你去实验室。”
翠西注意到他对所有的东西都极有兴趣,便把*SC的大致概况给他介绍了一下,包括各个不同的舱室及其功能。
“难以置信。”阿贝当医生说。“那么,凯瑟琳和彼得的实验室在哪里?”
“第五舱室,”翠西说,“这条过道一直通到底就是。”
阿贝当突然停下了,转向右边,看着那个小窗子。“我的天!你看到那个了吗?”
翠西大笑起来。“是的,那是第三舱室。他们叫它‘水舱’。那里面有三千多加仑的液态乙醇。记得我刚才提到的巨型鱿鱼尸体吗?”
阿贝当医生显然被这鱿鱼搞得欣喜不已,似乎眼睛都离不开玻璃窗了。
“好啦,好啦,”翠西终于说话了,一边大笑一边把她的钥匙卡插进锁槽,同时键入她的个人识别码。“来吧,我带你看鱿鱼去。”
迈拉克走进第三舱室光线昏暗的室内,他扫视了一下四周的安全摄像头。凯瑟琳胖乎乎的助手一边跟着进了门,一边叽叽喳喳地说着这个舱室的物种。迈拉克根本没在听她的。他对巨型鱿鱼毫无兴趣。他有兴趣的只是利用这个隐秘空间解决一个未曾料到的问题。
SBB13与其他房间不同,它紧闭着。
警卫队长有些不安,但他还是伸出手,拽住沉重的铁制门把手往下按。门把手纹丝不动。他把手电筒的光照上去,查看那个老式的锁板和钥匙孔。安德森掏出从上面主入口处拿来的钥匙,但是根本就插不进。
“开枪射穿这锁,”她说着,点头示意瞄准钥匙孔下面的锁板。
枪声响了三下。兰登感到耳膜都给炸开了。她疯了吗?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枪声简直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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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裂了,四周的木头都碎裂开来。锁开了,房门震开了一条缝。
佐藤用手里的枪管顶在门上推了一下。房门滑向了黑暗的空间。
安德森走进去,用手电筒照着地板上,仔细地搜索着肮脏空荡的室内地板。这房间和其他房间一样——是一个狭长的空间。墙壁都是粗糙的石头,看上去像是个古代的牢房。但那恶臭味……
一个骷髅头摆放在一张抵靠着后墙的摇摇欲坠的桌子上。两条人腿骨摆放在两边,桌上还有一些精心布置的物件——一个古代沙漏、一个水晶瓶、一支蜡烛、两个盛着粉末的碟子,还有一张纸。桌子一旁的墙边立着一把模样狰狞的长柄镰刀。
佐藤走进房间。“哦,看起来……彼得·所罗门的秘密比我想象中还要多。”
鱿鱼水箱像是把并置的一排玻璃电话亭熔结到一起。在这具透明的长棺材里,盘旋着一个挺吓人的东西,通体惨白,形状模糊。迈拉克低头看着这玩意儿球根状似囊的脑袋,还有篮球大小的眼睛。“那个腔棘鱼类几乎算得上是英俊啦,”他说。
“让你瞧一下它发亮的样子。”
翠西翻开水箱盖,酒精味冲了出来,她俯身探进水箱,打开液体线上面的开关。一道荧光闪了几下,瞬即照亮了整个水箱底部。鱿鱼被照得通体透亮。
突然,一只宽大的手掌捂住了她的嘴,把她的脑袋向后扳去。紧接着,一条强壮有力的胳膊挟住了她,她被紧箍在一个坚如磐石的胸膛前。有一刻工夫,翠西被这突袭弄晕了。
这男人在她胸前摸索着,搜到她的钥匙卡后狠狠一拽。钥匙绳在她脖颈后勒得火辣辣的,然后绷断了,掉在他们脚下的地板上。她竭力挣扎,但根本不是这男人的对手。他弯下身把嘴巴凑近她耳边悄声说:“把你的个人识别码告诉我。”男人说。
一阵冰冷的寒意在她体内翻腾,翠西拼命扭动身子,抽出一条胳膊去抓男人的眼睛。指甲触到那人的脸颊,便狠狠地往下一抠。那人脸上马上现出四道抓痕。翠西这时意识到他脸上的深色条纹并不是血,那人涂的底妆被她抠掉了,露出了里面的刺青。
她的眼睛灼痛不已,可以清楚地看见沉在下面的那条鱿鱼苍白的身体。
“说,”他把她的脸再往下揿,“是什么?”
她的喉咙也开始冒火。“零…八…零…四!”她叫喊着,透不过气来。“放开我,零…八…零…四!”
佐藤走向桌上的物品。安德森想用手电筒为她照明,但光柱开始变暗了。他轻轻拍打着电筒底部,想让光变得亮一些。
兰登知道,摆在这儿的物件都是精心挑选布置的。“这是转变的符号。”他告诉她。在走到桌前加入他们的途中,那种受拘的感觉如影随形,“这个骷髅,代表了人经由腐烂而变身的形象,提醒我们终有一天,我们都将卸下必死的肉身。硫磺和盐是促进转变的炼金术催化剂。沙漏代表转变过程中时间的力量。”他指着那支蜡烛说:“而这蜡烛代表非常重要的原始之火,以及人从愚昧无知中的觉醒——经由光明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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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森的手电筒又偏闪了一下,佐藤转身朝他大发脾气。“看在上帝分上,这也要我多说吗?”她把手伸进口袋掏出打火机,拇指一摁,举起火光去点桌上那支蜡烛。蜡烛芯噼啪响着燃了起来,幽灵似的光照亮了一小片地方,长长的阴影投射在后面的石墙上……
烛光突然闪了一下,好像有一股气流吹过,暗了一下马上又亮起来。
“奇怪,”安德森说。“但愿不是谁把上楼的门给关上了。”他走出房间钻进了黑暗的过道。
兰登几乎没有注意到他的离去。他的眼睛突然被后墙吸引过去了。刚才,这堵后墙看上去似乎微光闪烁,好像有一波能量穿墙而过。他试探地伸出手去,直到他的手指触碰到房间后部的表面。“这不是墙壁。”他喊道。“是帆布。”
“可它是鼓起来的。”佐藤很快地说。
兰登远远地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把帆布向后压去,然后惊跳着把手抽回。后面是空的!兰登的心狂跳起来。他伸手抓住帆布的边缘,慢慢地把这块织物扯向一边。隐藏在帆布帘子后面的是一个从墙上抠出的完美的方形墙洞,横向大约有三英尺宽,显然是挖去了上下整排的墙砖。藏在里面的那东西大约九英寸高,是一个花岗岩雕刻品。在烛光的照耀下,四个棱面都显露出打磨后的光洁、精美。石头金字塔?
“那么,也许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