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女生金版故事集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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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女生金版故事集锦-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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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头笑着,就当作是做了一件大善事吧。我很乐意。而且,我第一次觉得自己这张脸很可爱。

晚间子君一家请素颜吃饭。依然是感谢的话,妈妈说程伯伯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他已经决定放弃治疗,出院回来住。妈妈无不凄凉地说,真是命苦啊,老程苦了一辈子,真是一点福也没有享到。

但是子君却开始担心起来,每天去医院看望他,这还比较容易蒙混过关。但如果是要住在一起。势必就不好隐瞒了。素颜似乎是看出来子君的担心,那顿饭吃的很沉默。

子君带素颜在这座自己居住了十八年的南方小城游逛,素颜作为智博的替身。在这场戏剧中不幸充当了别人的龙套。但是他并无怨言。陪伴她走过这个城市的许多角落,看着子君沉浸在回忆里,她哀伤的样子很让人揪心,睫毛低垂,下面有黯然的光芒在闪。

他们路过高中时代的校园。教学楼上灯火通明,那些学弟学妹们还在为了高考而努力拼搏。子君扶着关着的铁门自顾自地说,你知道吗?高三的一个晚上,市里一家单位搞庆典会有焰火晚会。我们逃课去南郊看烟花,智博骑着他的单车,我坐在他身后就会有一种环游世界的感觉。结果那天下了雨,烟火取消了。我们放肆的在雨中急行,大声唱歌。仿佛世界上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再没有谁能打扰到我们的快乐。后来在大学里,有一次我需要用到很多的钱,智博也会为了我借遍了所有认识的人为我筹钱。后来还出了问题,那些钱让智博为难了很久,嘴上都急的起了一圈火泡。
是吗?素颜握住子君的手。其实不只是智博可以载你环游世界。虽然我知道,我只是你意外找来的龙套。

素颜的手掌很大,关节分明,然而却没有温度,包裹着她纤细的手指。子君没有说话,只觉得脑海里混乱一片,嘴唇冰凉。

这期间她一直和半夏保持着联系。因为直觉告诉她,这一切的故事几近失真,她也许是唯一的知情者。在智博死后,莫名出现的塔罗牌,丢失的戒指。还有她话里有话的言辞。都让子君感到一丝不安,又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那日程伯伯的心情似乎格外好。整个上午他坐在轮椅上对着卧室的墙壁上悬挂的风来西林图发呆。他的目光叹惋而苍凉,陈旧的古画上落了灰尘。像是在时光中被遗落的喑哑音符。他在午饭之后要求素颜陪自己出门走走,素颜把他背下楼。子君推来轮椅,院子里的阳光很茂盛。南方常见的一个明媚下午,素颜挽起手臂却引起了老人的质问。

智博啊,你胳膊上不是有个痦子吗?怎么不见了?

这让两个人都禁不住一愣,儿子细小的部分是瞒不过父亲的。不过好在素颜反应很快,马上把袖子退下来,惨白的皮肤上有微小的褶皱又隐匿在衣服下面。他随意的说道,哦,那个痦子啊,我嫌难看,就去医院用激光照掉了。人家技术挺好,没留下痕迹。

程伯伯似乎听信了这句谎言。没有继续追问,这样他们都松了口气。只盼着这个星期赶快过去,回到学校。

这样的情况出现了好几次,有时候是被问到,智博你以前不是不穿帆布鞋只喜欢篮球鞋吗?素颜就说是因为子君喜欢我穿帆布鞋啊。很多次都多亏素颜的敏锐和聪慧而化解掉。这让子君一直捏着一把汗。

这场假期即将结束的时候。最后一天里,他们要坐晚上的车回北方的学校。一切都安排停当,子君和素颜在程伯伯的家里向他告别。大家都神色凝重,心里清楚走了以后就是天人相隔了。只有老人显得平静,他交代了一些事情。素颜已经带着行李下楼了,他这时叫住刚要离开的子君,似乎是有话要说。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子君轻声问,程伯伯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我们一会就走了。

老人看着眼前依旧青春美好的女生,慢慢的眼眶里涌满了老泪。他自言自语一般絮絮的说,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你们一进门我就看出来了,我自己带大的儿子是什么样子我能不知道吗?

子君呆住了,她机关算尽而布置好的这场戏却在老人看到素颜的第一眼就宣告穿帮了。是她忽略到一位父亲对自己孩子的那份爱,是只需一眼就可以分辨的。

那,那你为什么还要装作不知情呢?子君颤抖着,忍不住问。

他们之间就只隔了一米的距离,老人在床上颤颤巍巍的直起身子,又说,难为你这么用心了。你们都是好孩子,去吧。你们走吧。

子君看着他,不知还能再说什么。她默默的转身往门外走,只听见老人在背后说,好孩子,谢谢你。

那扇房门在身后被关上,砰的一声。子君明白,那是又一个人从自己生命中退出的声音。砰的一声,就有一扇门被永久的关上了。

回去的也车上,两个人低头沉默。素颜去打了热水,递到子君手里,四月末的沉闷车厢里,她却觉得很冷,那份冷是从心底一点点冻结蔓延出来的。子君靠着窗户,窗外是一片沉寂无边的夜幕,像是一出戏落幕之后的那种寂寥荒芜,路过一座城市,那远远的招摇着的零星灯火,都像是流星,刷的一下闪过去,转瞬即逝。
8

在回到寝室之后,子君收拾杂物。又从包里翻出那一张塔罗牌,发现它不知何时已经成了一张白纸,空旷的白色卡片,没有一丝突然,甚至连任何色彩的痕迹都消失的没了踪影。

唯一能证明它是一张塔罗牌的证据是,在卡片下方依然写着罗马数字,十八,和两个黑体字,月亮。

突然之间子君想起在最开始的时候半夏对自己说过的那段让自己费解的话。关于这张牌的解释,人内心不安定的阴性情绪,梦境,困惑。主意是幻觉。

这一切都只是幻觉吗?素颜手心的温度,程伯伯脸上的老泪,爸爸妈妈的笑容,自己担惊受怕的憔悴。还有半夏似笑非笑的表情。这一个星期里所有的事情。都不过只是一场幻觉吗?

她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潜意识里也不希望素颜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她曾经一度对素颜温和的笑容和宽大的手掌产生了莫名的依恋。并非是因为他是智博的替身,而是因为他是秦素颜,这个肯帮助一个陌生人精心排练出这一出戏的善良男子。

她心里有了莫名的不安的预感,拨打了素颜的电话。在短暂的沉静之后电话彼端传来机械的女声,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这一切都太过突然,像是眼泪一样迫在眉睫。素颜已经消失了,也许再不会回来。

寝室里的姐妹们进进出出,并没有人在意子君突然黯淡下去的脸。只有半夏在这时发来短信,怎么样了,是否顺利?

子君回答她说,半夏,都已经结束了。这些都是你安排的对吧。一个不真实的梦境。

很久之后半夏回复道,不是,吴子君,那是你自己的记忆。
9
xuexiao dongtou 的 
咖啡店的大门是一扇自动门,
只要站在门口等上两秒钟。光 明 几 净 的 玻 璃门 就 会 刷一 下 的 打 开。门口的一个架 子上 栖 息 着一只 纯白色的金 刚鹦 鹉。你从它身边走过就会听 到一声 诙谐 的古 怪 的欢迎光临。

以前子君是经常和智 博来到这里的。那时智博空闲时间就是在这家小店打工。每到发了薪水,两个人就会在这家店里要两杯拿铁消磨一个安逸愉悦的下午。

子君赶来的时候,在学校外的路上又目睹了一场争吵。走在自己前面的一对男女应该是一对恋人。女孩气嘟嘟的大步走着,男孩赔着笑紧跟其后。子君听得见他们的对话。是女孩抱怨自己的手机过时了,不喜欢了。于是就要求男孩送给自己一部新款的手机。而男孩则是说现在物价上涨的厉害,如果买了手机就没多余的钱可以在外面吃饭了。女孩因此十分不满,她既要手机又要必 胜 客。最后她大骂男孩无能连这么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自己。她转身劈脸赏了男孩一巴 掌,得意无比的大步离开。丢下男孩一个人愣在原地用手捂住自己火辣辣的脸颊。

这一幕让子君觉得似曾相识,是那么熟悉的镜头。她突然间像是意识到什么,拉开手包找出那张纸牌,惊奇的发现它此时灼热无比。拿在手里像是握着一枚灼灼燃烧的火炭。

她猛力的摇摇头,手指在纸牌上捏下深深的折痕。她想自己明白一些了,这些都和塔罗牌有关。就像半夏说的那样,它既然可以收藏起一个人的记忆。那么自然也应该可以在必要的时候返还给主人,产生一种昨日重现的幻觉。

她站在狭小的门厅里环顾,半夏坐在靠窗的角落里站起来冲她招了招手。

那张已经成为空白的塔罗牌被子君从包里掏出来,推到半夏眼前。她一只手托着腮看着那张苍白无语的月亮,听见初到的女生问自己,这是你放在我的包里的吧。

半夏没有急着回答,同样伸出一只手,摊开来,那枚戒指就安详的躺在手心里。陈旧的色泽,温婉的光芒。

这下又轮到子君惊讶了,她坐下来。等待对方的解释。

阳光昏沉的下午,也许即将又会到来一场降水,在风雨欲来的小店里。半夏的笑容若有所思,她说,你 杀过人吗?
是的,子君必须诚实,眼前的女子有洞悉一切的清澈与神秘。她说,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变相的,杀了我的爷爷。

半夏的笑容停住了,她摇了摇头。否定了子君的坦白,她的话锋一转,你告诉我,智博是怎么死的?

子君突然间颤抖了一下,她猛然抬起头,目光和半夏相撞,匆匆败下阵来。她有些支支吾吾地说,是,是车祸。

有一天晚上智博陪你参加一次聚会,喝醉了酒之后醉醺醺的送你回家。你着急回去,不顾红绿灯,在过马路的时候智博没有注意到疾驶而来的卡车。结果当场丧命。对吗?

对,就是,就是这样子。子君满头是汗,不敢看半夏的眼睛。

可是子君,你应该清楚。智博是从来不喝酒的,那喝醉的原因只可能是一个,你有意要灌他。对吗?

子君大汗淋漓的坐着,半夏的话像是钢针刺进心尖。她因这被揭露的疼痛而跳起来,失声的大声辩驳,你胡说,你有根据吗?你有证据证明你所说的话吗?

半夏笑着示意她平静一些,然后摇头说,没有。她把桌子上的那张颜色已经变得很淡的月亮拿起来,交回到子君手中,她说,这张牌上保存的记忆还剩下一些。我想让你看到。

子君握住它,手心里汗津津的紧张不已。顺着半夏所指的方向,在店门前不远处的那条马路上。刚才和男朋友争吵的女孩气氛的横穿过去,不顾往来如流的车辆。刚才挨了一巴掌的男孩追上去,拉扯着要女孩小心。可是就在那一刻,子君看见女孩用力的把男孩推开,他一个趔趄连连向后倒退。而他身后的一辆越野车正巧疾驶着冲过来……

子君大汗淋漓的僵坐在沙发上,再没有力气说话,只能大口喘气。低下头,手里面的塔罗牌上的颜色已经尽数退去,此时只剩下一片空白。那幅诡异的图案仿佛从来都不曾存在过。

现在你旁观了这张牌上所有我想展示给你的记忆了吧?半夏抽过塔罗牌,用咖啡壶下的酒精灯点燃,跳跃的幽蓝色火焰吞没了纸张,炙热的温度烫到了半夏的手指,纸牌跌落在桌子上就成了灰烬。你还记得最初我对你说过的话吗?这张牌上面的那幅图案,小螃蟹代表了渺小微弱的智博,沙滩和森林是阻隔在你们之间的艰难路途,那座水塔代表了高高在上冷酷骄傲的你。而塔罗牌中的月亮代表了自以为是的幻觉,其实这张牌不是你的命牌。而是智博的。

你想说什么?子君紧张不已的盯着桌子上的灰烬,心如死灰却依然硬撑着。

程伯伯几天前已经病故了吧。半夏说完子君也点点头,是,就在昨天早上。

如果我估计的没错,你妈妈昨天就应该给你报喜了。智博是唯一的继承人,在他死后,程伯伯出于对儿子的缅怀和对你的信任,一定会把他的遗产都交给你吧。恭喜你,吴子君,你赢了。

子君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精心谋划的这出戏竟然被半夏这个奇异女子看了个通透。自己在真相面前设置了重重遮挡,以为万无一失。却没有察觉,半夏越过表象来到真相的背后,任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感人肺腑,她也一样一清二楚。

子君知道自己藏不住了。她低下头,眼泪如期而至,玻璃桌面上映出的女生突然间让自己都觉得陌生。她说,你猜对了,半夏,智博爱我,而我,爱慕虚荣。10

半夏,你不能否认,我是爱他的。只是你知道,在中国学美术是很难有大的发展的。我一心想要出国深造,度一身金衣再载誉回国。只是这需要巨大的物质基础,我家庭也并不富裕,拿不出这么多钱。

而你为了筹集你出国的费用,只把目标盯在了智博的身上?

是的,我知道他的家里有一幅古画,是风来西林图。那是清代名家的手笔,被智博祖上一带带传下来。程伯伯就算是在日子最艰苦的时候,也从没有动那幅画的念头。然而我需要,我需要得到那幅画,变卖掉,就有足够的资金作为我出国的保证。我对不起他,但是,国外的诱惑对我来说实在是无法抗拒,我需要这样的环境,为了我自己。和我的家人。

所以你就选择牺牲智博?

不,一开始我没打算这么做。我对他说过我想要出国,可是钱不够。于是他借了一笔钱去炒股。那个时候整个股市一片红火,他认为就算自己不懂投资可是遇上好时期也照样能赚到钱。只是后来他赔的很惨,连本钱都搭了进去。我就向他提到了那幅画,他说那是祖上传下来的东西。他父亲连他自己都不允许碰一下。以前家里再穷再苦也没有动过它的念头。智博自己做不了主,没办法拿到那幅画。我是在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之后才决定铤而走险的。那天我们在同学的聚会上。我没完没了的喝酒,智博当然会心疼我,但是我不愿意离席。于是他就帮我挡下所有的酒,直到自己喝的酩酊大醉。我这才要求他送我回家。

然后在你们回去的路上,你算准了时间故意在绿灯的路口穿行,当那辆卡车疾驶而过的时候,你把他推到车轮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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