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哟喝”,这家伙原来还倒了个青铜器出来,这真是不要命了,给他判了个三年还真是算已经赚了,对他道:“这东西得多重呀,你小件的东西不倒,倒个宠然大物,这不找逮吗?”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剥了一个葱爆芋艿,丢到嘴里说道:“你不了解当时的情况,那地方和你想的不同,说起来就话长了。”
我对青铜器略有研究,琢磨着他画的那个东西,想起前不久在三星堆挖出来的那几棵青铜森神树,还真有点像。
三星堆是古蜀的遗迹,严格说来已经不算是我们古董买卖能涉及的范畴了,年代太远,过于珍贵,价格开多少都不算高,要是老痒去的地方有这东西,那也不知道该说他是走运还是倒霉。
我一下子对这东西发生了兴趣的,我就问他当时经过是怎么样的,他喝多了,也没想过隐瞒,一五一十就说了出来。
他们那时候,进秦岭已经走了十几天,除了满眼的原始森林,什么也没找到,几乎进入了弹尽粮绝的境地。
老痒和他老表其实都没有盗墓的基本常识,只是怀着满腔的热情,此时他老表已经心灰意冷,打了退堂鼓,老痒一直坚持着,才没有马上折反回去。
这一天,他们跋涉到了一个隐藏在崇山峻岭之中的山谷,这样的山谷这几天他们不知道见过多少了,不过这一次,老痒却发现这里有点不同。
这里的地理环境非常奇特,海拔很低,温度很高,在山谷的中心,有一片地域广阔老榕树林海,哇,那林子,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棵十人无法环抱的榕树,遮天避日,榕树根爬满了地面,几乎没空隙可走。
老痒的老表一看这情景,就觉得不太对劲,榕树林能长成这样的规模,不像是自然形成的。
地仙里有句老话,叫“咸地不长篙,日上九八桥,秃山不冒林,必有沙泥淘。”,就是说,草和树生长的不正常的地方,地底下或者四周就可能有问题,也许会有古墓。
榕树根系如蛇,互相缠绕,林子比一般的树林要密集很多,进入恐怕会吃点苦头,但是想想这一次来吃了这么苦头什么也没捞着,他老表心里也不舒服,心一横,就带着老痒走了进去。
他们一直往里走,直走到夕阳西下,才慢慢靠近林海了的腹地,这里四周夜枭的叫声此起彼伏,光线极度的昏暗,他们打起手电,放慢前进的速度,以免迷路。
就在这个时候,他老表给什么东西拌了一下,差点摔倒。老痒忙扶住他,转过身一看,原来是脚下的榕树根包里,裹着什么东西,高出了地面一块。
他们用短斧砍掉那榕树根包的几根根须,把里面的东西暴露出来,用手电一照,原来是一个的长满青苔的石头人,看服饰似乎是两汉以前的风格,浮雕着十分精美的图腾图案。
这个石头人的出现,让老痒他们马上意识道,这个林子确实存在着什么东西。老古话说的果然没错…
他们在石头人的四周四处查看,很快,他们便发现这里的榕树林地表的落叶泥下面,埋着很多大型的石板,似乎是一条古道的遗迹,那石人就位于在古石道遗迹的一边,似乎是这条石道的守护俑。
这样的格局,会不会是皇陵的神道?老痒想:还在外面几十里外那小村子的时候,有老人说这里的山里埋了好几个西晋候,难不成辛苦了这么多天,真给他们碰上了?
要是真的,那这几天受的苦可真值得了。
他和他老表两个人商量一下,决定先顺着古道找找看,如果附近有古墓,必然还有什么痕迹。
他们顺着古道跋涉,又走了好几个小时,进入了林海的中心地带,在石道的两边,他们又发现了不少石人的遗迹,有的横倒在石道上,有个给裹进了树的内部,都长满了青苔,神道的痕迹,越来越明显。
老痒他们暗自兴奋,加快了脚步,可奇怪的是,越往顺着古道前进,四周气生根却越走越密集。到了最后,老痒他们不得不将根须砍断,才能勉强通过,似乎这里的树木,不希望有陌生人走这一条道路。
这样一直走到了后半夜,筋疲力尽之下,前面的树缝中才出现了月光,老痒感觉可能石道的尽头到了,他们翻过大堆的乱石头,砍断了最后一根气生根,从榕树林里钻了出来。
一下子,月光下,一个巨大的向下凹陷的倒金字塔形的石坑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里,足有一个足球场这么大,形状就像一个巨大的斗,扣在森林的中间,坑四边的坡面给修成了阶梯,足有一百来阶,通向坑的底部。
老痒当时看的几乎傻了,他从来没想到石道的尽头,竟然是这么壮观的古建筑遗迹,只觉得心跳加速度,几乎双腿发软想跪下来。给这个坑磕头。
但很显然这里并不是古墓,那这里是什么地方,又是哪一个朝代遗留下来的?
老痒的老表颇有一些道行,看到这情形,也是十分的震惊,对老痒说道“这里肯定是和一种祭祀仪式有关,看上去是个祭坛,我们快下去看看,祭祀坑有没有什么冥器。”
这时候天上已经起了白霉月,光线非常晦涩,他们打起手电以免给蛇一样的根须绊倒,忐忑不安的顺着石阶向下,来到坑底。
这整个坑四周都给四周榕树的气生根掩藏住了,如果不是跟着古道,就算在边上走过也找不到这里。而坑里面的石板也几乎都裂成拼图玩具,大量的根须从石头里挤出来,又插进边上的缝隙里去,整个遗迹已经给破坏的面目全非。
坑底也覆盖上了厚厚的一层杂草,只有少数地方,才有露出下面青色石板的痕迹。
杂草都有半人高,他们用砍刀一边砍着一边前进,不久便来到了祭坛的中心。
祭坛的中心有一个被一圈石头围起来的土井,土井大概有十多米深,手电照下去,底下也全是草。他们用绳索下到井底,先是四处找了找,见没有什么东西,就直接打下洛阳铲子。
第一铲打到了十五米,没有见底,老痒拔了出来,拍碎泥块,发现带出的泥里面混着碳灰,好象焚烧过大量的东西,而碳灰里面,他们还发现了几粒陶器和玉片的碎片。
腐泥里的碳土是焚烧祭品时候的遗迹,而这些烧剩下的陶器和玉片,都是当时的祭品。看来这个土井是当年祭祀死者的时候焚烧祭品的地方,而且还不止一次的使用过。
老痒这时候已经按奈不住自己的兴奋了,在历史上,在祭祀的时候,往往会焚烧大量的精美青铜器和玉器,如果能挖出来一两个,他们真是发财了。
他们开始用铲子挖掘起来,轮流开工,不知疲倦,不一会儿,就在坑底挖下去大概七米,大量的玉器和陶器的碎片给挖了出来,连数都数不清楚,什么玉片,玉饼,陶罐子,陶壶,几乎什么都有,很快,一边就堆了一堆这种东西。
可惜的是,大部分的玉器和陶器都是破损的,这在市面上价值不大,这让老痒他们很失望,而最失望的,是没有他们想要的青铜器。
他们不死心,继续挖着,很快挖到了十米的深度,还是没挖出什么好东西,而直土坑挖到十米以上一点就已经是极限了,再挖,就得考虑到盗洞的坍塌问题,他们不得不停了下来。
他老表还是比较谨慎,说挖了这么久都没东西,恐怕这祭坛祭祀的时候没有用青铜的祭器,别挖了,拣连破烂回去也能回本了,算我们倒霉。
可是老痒不甘心,不管他老表怎么说,他还是要继续开挖,他让他老表上去,自己一个人又挖了大概两个小时,一直挖到十四米多,忽然当的一声,他的铲碰到一块金属的东西。
老痒和他的老表互相对视了一眼,俯下身去一看,土坑的中心部分,出现了一个暗绿色的突起。
果然有青铜器,老痒心里咯噔了一声,手都颤抖了起来。他老表欢呼了一声,仍掉铲子就跳进坑里,两个人开始用手去挖这个突起。
很快,一个奇怪的东西便出现在了他们眼前,那是一根青铜的棍子,但是具体是什么感觉不出来。他们拨掉表面的碳土的时候,一根精致的青铜铸造的树枝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他们两个大喜过望,从来没见过这东西啊,那肯定值老钱了,忙撒开膀子想把这东西挖出来,他们用手向下挖了几公尺,没有见到底,拔了拔不出来,就用铲子挖,一路挖下去,只挖到又是六七米,那青铜树枝还是没有见到底的样子。
老痒开始觉得奇怪起来,做古董的经历告诉他,很少有超过三米高的青铜器,但是眼前的这东西,按照保守估计,最起码也得有二十米高,这太不寻常了,这泥下面,到底还埋了多少。
盗洞已经将近二十米深,再挖肯定得塌。但是空手回去实在是让人不爽,两个人一头雾水,呆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好。
最后,还是他老表有办法,他在青铜枝桠的底部,大概一米外的地方,对着青铜枝桠的方向斜着敲进了一只洛阳铲头,然后一直加上罗纹钢管斜着打下去,一直敲下去到十米左右,钢管的敲打声一下子变的沉闷,再也敲不下去了。
老痒说到这里,表情都有点不自然,点上一烟狠狠吸了口气,说道:“那就是说,最起码那青铜枝桠在泥下面的部分还有十米左右的长度,那就是总长最起码是三十米,这么大的东西,就算挖出来也带不回去了。”
我听了咋舌,觉得他说的有点夸张,河南安阳侯家庄武官村出土的司母戊鼎,是我国现存最大的青铜器,也只有一米多高,当时要铸造这样大的东西,已经需要将近两三百人同时协作了,要铸造三十多米高的青铜树,启不是要上万人才行?
但是看他说的这么多,也不好去反驳他,问道:“那后来怎么样?有没有继续挖下去?”
老痒道:“没有,我是想挖的,我那老表却突然说,这东西可能是神物,说不定真的是从地里长出来,不能挖了,后来我一想,再挖也太不保险了,就放弃了——你说怪不怪?我估计这树叉还是一大青铜器的一部分,下面的东西,可能更大,要全刨出来,恐怕得震惊世界。”
我奇怪道:“那就是说你没把那青铜树搬出来啊,你是怎么被逮到的?
他说:“这事情我说起来就觉得怪,我们当时候不甘心,又在其他地方刨了几个坑,总算挖出来点完整的锅碗瓢盆,出了秦岭之后,想找个地方销脏,但是我那老表,自从见了那东西后就神经兮兮的,一到城里,他见人就说那铜树枝桠的事情,秦岭那地方自古对盗墓就生恶痛绝,风声一直很紧,我们上一古玩店去出货的时候,有几个人听我老表乱说,看出了我们的身份,就把我们给举报了!幸亏逮我那公安和咱们是老乡,一看我还年轻,就让我咬着说“被人骗了”才勉强判了三年,我那老表本来也就四五年,没想到他疯了一样,把以前倒斗的事全部抖了出来,就给判了个无期,差点就毙了。”
我“哦”了一声:“那你真是背到家了,忙活这么久啥也没捞着,我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就地销脏,你干的是外八行的买卖,跟当地人犯冲,这叫现世报应。”
老痒神秘的一笑,说:“我——我也不算是啥也没捞——捞着,你看这东西——丁?”说着就指了指他的耳环!
秦岭神树篇 第二章 六角铃铛
我凑过去一看,眼睛就再也移不开了,一把楸住他的耳朵,把他拎到面前仔细来瞧,一看之下不由倒吸一口冷气,那耳环四四方方,只有小拇指尖的大小,别人看了兴许还以为是路边摊上一块钱两对的便宜货,但是我仔细一看就发现,这其实是一只六角铃铛。
无论外形,颜色,除了小一点以外,与我在尸洞和海底墓中见到的那种,很有几分相似,只是上面的花纹,似乎有一点略微的不同。
我立即酒醒了大半,问他:“这玩意你从哪里弄来的?”
他被我楸的咧起嘴巴,大怒:“你--你--你他娘的喝多了,你知道我--最讨厌别人楸我耳朵,你再--再楸我就和你急!”
我一看,我喝了点酒劲还真没少使,忙放开他的耳朵。
他揉着被我楸红的耳朵,咧着嘴巴:“我靠,还真是下的去手啊你,见到好东西也不用这样嘛,哎呀我的耳朵哎。”
我已经没心思跟他扯皮了,问道:“快说,这东西是怎么回事情,哪里搞来的?”
他嘿嘿一笑,得意的说:“没见过吧,说出来嫉妒死你,这东西是我在那祭祀坑,一只粽子身上顺下来的,怎么样?你看,青中带黑,上等的青铜古器,也不同于你卖的那些西贝货。”
我越听越糊涂:“什么粽子?你不是说只挖出点锅碗瓢盆吗?怎么又多了只粽子?”
老痒以为我是嫉妒他,越发得意,说道:“那粽子给藤绳裹成个蛹一样,是我在那土坑的其他位置挖的时候挖出来的,大概是一身份比较高的人牲,这东西就戴--戴在那粽子耳朵上,我看不错就顺下来了,怎么,你这么紧张?这东--东西还有来历?值钱不值钱?”
我脑子里乱成一团,各种思绪都冒了上来,直皱眉头,心说那到底是什么地方?这种铃铛出现在这里,难道他说的那个石头坑,和我以前经历的那些事情还有关系?
老痒这时候发觉有点不对劲了,奇怪道:“干什么,脸都拧一起了,看到我倒了个好东西,也不用这样啊,你要真喜欢,我这个送给你。”
我说道:“不是,他娘的不瞒你说,你这耳环不是普通的东西,虽然它的来历我不知道,但是我却在其他地方见到过,这是这么回事情——”
我把鲁王宫和海底墓里的事和他迅速讲了一遍,着重说了那铃铛的事情,只听得他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青,一脸的茫然。
半晌,他才感叹到:“我的姥姥,本来我还以为我的三年牢也够我吹一辈子了,和你一比,就啥都不是了。你干的这事逮住就得枪毙呀。”
我看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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