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
“啊!这一眨眼的功夫,就从新疆到西藏了?”小战士先是惊诧,但旋即又想起,这个女子本来就不像人间之人,和她有关的事,也没有一件是正常的,何苦大惊小怪?想到此,他竟慢慢有些平静了,问道:“你、你、你是神仙吗?”
“我的族人,自以为自己拥有了天神的血统……”雅利安圣女道。
“你一定是神仙,居住在九天之上的女神!”小战士很是肯定的道,随后,他又想到了那个喇叭中的声音:“刚才,那个与你对话的声音,也是神仙一类的人物吗?你为什么称那声音为按提拉星系的波形生命体呢?”
“在你守护记忆之门的时候,这一切问题,自然能从记忆之门中的得到答案。”雅利安圣女却道。
“记忆之门是什么?我能守护吗?”小战士指着自己,疑惑道。
“我有一位故人,被称作百花之子,在多年之后,他会前来取一样属于他的东西,而那时候我已经去往故乡,你将成为他开启记忆之门的钥匙。”雅利安圣女指着殿深处的墙壁,那里,有着一条浮雕之门,正是记忆之门。
“那就是说,我要一直守在这个神殿里面了?”小战士有些明白了,他摇了摇头,不太愿意。
“孩子,在这之前,你有一段时间,可以回家了却家事。”雅利安圣女对小战士的话明显无视。
“我不想呆在这里。”小战士鼓起勇气,再次说出自己的想法。
“你会来记忆之门中寻找答案的,会自愿充当记忆之门的钥匙。”雅利安圣女道。“这是既定的事实,是一种存在,无可更改。”
小战士张张嘴,欲再说话,就见雅利安圣女突然一弹指,一朵小花从她指尖飞射而出,印在了小战士的手腕上。
“记忆之花,从此就是你家族的图腾,这个图腾,将引导你家族之人与百花之子相遇,引导百花之子到达记忆之门前。”雅利安圣女再次道。
小战士抬起手腕看了看,就见自己的手腕上,多了一朵八角、灰白的小花图案。接着,他又看向雅利安圣女,突然感觉,她脸上的那一丝微笑,一如既往,一如初见,连一点点微小的变化都没有。
是真的连一点点微小的变化都没有,她无论是看着小战士,还是看着石壁,还是与波形体对话,都保持着同一丝微笑。
这哪里是微笑啊!这不过是一道符号,一道神笑看众生的符号。这时候,小战士有些明白了,原来,女神的这一丝微笑,压根就和情绪无关。
女神的肌肤,本就给人一种玻璃水晶般的质感,配合那一丝近乎凝固的微笑,一成不变的表情,更是让小战士感觉,她的头,不像是活生生的人的脑袋,而更像是一个头型的雕刻。
这种感觉一产生,小战士心中突然生出一丝恐惧:以前,无论是遇到什么人,无论善恶,都还是人,都还有着人的情绪和性格,但她的身上,根本就没有这些,她到底是不是活物?
……
“我先送你出去。”小战士正在想着,就见雅利安圣女道,“记住,这是再次进入沙姆巴拉洞穴的方法,你下次前来时,需要用到。”
雅利安圣女可不管小战士在想什么,她只是将方法告诉小战士,然后引着小战士出了神殿,只用一分钟都不到的时间,就经血肉熔浆、噬光虫、无声瀑布、丹霞通道、以及那庞然大物的身体,出得洞来。
洞外还是终年不化的雪山,雅利安圣女出了沙姆巴拉洞穴后,身影就消逝不见了,只留下小战士在摸索着下山的路。
雪山连绵起伏,不知有多大多高,小战士在摸索下山的日子里,只能靠着吃草根、野菜来维生……不知用了多久时间,还真的让他从茫茫雪山上下来了。
从雪山上下来后,地形反而崎岖了许多,不像雪山上都是平坦的斜面,不知此处具体是哪一个地区。
小战士没心情想这问题,他就像快点找到有人烟的地方,他已经好久没见到一个人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继续走了没多远,就见一座藏式的山寨出现在了自己面前。细细看去,可见得其中有廊道、哨塔、吊桥,并且,上面都有着持枪站岗的人影。
看着山寨中的建筑,穿藏族服饰持枪站岗的卫兵,小战士猛然想起,如今的西藏并未解放,西藏人民还在土司老爷们的压迫下做农奴,这山寨只可能是土司老爷们的地盘,自己一个解放军贸然前往,只怕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45。第45章 并存的两番人生
小战士心中暗叫不好,决定绕开这山寨,沿着溪水的流向而行。一路上,小战士发现,险峰、深谷、江河出现的越来越多,路也越来越险。
不知走了多远,待地形稍好,小战士沿途打探才知,自己已经进入四川地界。
渡过金沙江后,他选择继续往东。又不知走了多久,在一个傍晚,夜幕快要降临时分,远远的,小战士突见沟壑、山坡间有大片大片的人。
这些人一丝不挂,全身*,一眼望去,漫山遍野,无论男女,都是白花花一片,可说是蔚为奇观。
这、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人怎么都如此不知羞耻?小战士有些纳闷了,这些天以来,遇到的事情一直很怪,没想到离开那女神后,还能遇到此等怪事。
见此,小战士想绕道走,他不想再沾染什么奇怪的事了,可老天偏偏不如他意,就见一人匆匆向他奔去。
这人神情狼狈,不过身上倒还有着衣服,小战士仔细一看,那衣服,竟然是****军官的服饰。
小战士立即提高了警惕,取下步枪,举起瞄准了他,道:“不许动!”
那人一见小战士一身解放军的军服,举枪对着他,也是吓了一跳,道:“共、共,已经追到这里来了吗?”
“过来。”小战士命令道。
那人不敢违抗,举着双手走到了小战士面前。近距离之下,小战士能看得更清楚了,只见这人本来仪表堂堂,但现在军服上却有多处划伤的痕迹,双眼失神,透出深深的疲倦,想是被逃亡的生活折磨得锐气全消了。
“你是****的军官?”小战士问道。
那人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小战士军服上的番号,不可思议道:“你是西北的共……西北野战军,难道,彭德怀的部队,也全面进入大西南了吗?”
小战士摇了摇头,道:“你是****哪个部队的?”
“第一军第一师。”那人苦笑道。
……
那人将原委说了,原来,他就是胡宗南的参谋罗列,这漫山遍野的*男女,竟然是他带领的****残部及其家属。
西昌战役后,****失去了大陆上最后一个据点,胡宗南乘飞机逃跑了,剩下罗列带着几千****残部及其家属,往大凉山深处逃去,以此躲避****,却不成想,被当地人用礌石、滚木打败,将他们的衣物、装备都扒光了,才造成这种“*大逃亡”的现象。
小战士听完,对这批“*大逃亡”的****也表示同情,但同时也觉得,出现这类事,根本原因,是国民党统治时,没和少数民族处理好关系。
然后,小战士也和罗列说了一些自己的情况,原来,小战士名叫李舯,在歼灭青宁二马后,部队回撤途中,因寻找水源而和部队走失,现在看来,已经五月有余了。
罗列对李舯说,你走失了这么久,只怕是回不去你们的部队了,部队的番号经常更改,你回去了也找不到原来的队伍。
李舯说,找不到原部队并不打紧,只要自己能够回归解放军的大家庭就行。
罗列说,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你并非是在战役中失踪,而是在行军途中走失,很有可能按逃兵处理,回去的结果可能是军法处决。
李舯沉默了一阵。罗列说,我有去台湾的途径,不如你和我去台湾。
初听此语,李舯嗤之以鼻,他坚定的拒绝了罗列的提议,独自一人翻山越岭,离开了大凉山,并且顺利的回到了部队,后参加志愿军,奔赴了抗美援朝前线。
……
但在之后不久,他做梦却梦见自己答应了罗列的要求,与罗列辗转香港去了台湾,并在罗列的帮助下,做上了药材生意。
一开始,他并没将这当回事,但后来他发现,几乎每次入睡后,他便会接着之前的梦做下去:开了药店后,是怎样经营的,怎样积累的名气,怎样发家致富,直到怎样娶了媳妇,生了孩子,一步一步,是那样的详细和真实。
以至到了后来,他回过头来细想,已经不能肯定这番台湾药商的人生是不是梦了,反而会时不时的在心底问自己:当初我真的拒绝了罗列的提议么?真的没有去台湾?到底我去了台湾是梦还是参加志愿军是梦?
可无论是去了台湾还是参加了志愿军,都是如此的真实无比、历历在目啊!
这种感觉,就像是同时进行着两番并存的人生:在志愿军的那番人生中睡下后,梦中便是台湾药商的人生;但同样的,对于台湾药商的那番人生来说,志愿军的经历也只是梦。
在志愿军的那番人生中,他雄纠纠气昂昂,跨过鸭绿江!
感受着未强国先强军!感受着建国伊始,一穷二白就敢决然出兵,保卫祖国,小米加步枪就敢对抗美国飞机坦克的壮烈!这时,他会豪情万丈的想道:中国再也不是任人欺凌之中国!尊严,由自己捍卫!
但,就在一场战役刚打完不久,难得的小眠中,他又进入了台湾药商的人生。
在台湾药商的那番人生中,他正躺在床上,不过是刚刚睡醒。梦中的战役经历还回荡在脑海,真真切切,于是,他情不自禁的向枕边的太太感叹:“能参加志愿军保家卫国真好啊!”
“阿舯,你做梦了吧!怎么突然冒出这样莫名其妙的话?”躺在他旁边的太太,见李舯一脸认真的冒出这么一句感叹,很是诧异。
“希望是做梦吧!”抗美援朝的经历,在李舯药商人生的脑中挥之不去,但药商人生的和平幸福生活,也是如此美好,他突然十分矛盾的喃喃道:“不知道参加志愿军是幸还是不幸呢?捍卫了国家的尊严,确实是无比自豪……只是,那样的话,我也享受不到如此美满的生活了。”
“阿舯,你做梦做糊涂了吧!你怎么能向往那边呢?”李舯的太太已经皱起了眉头,“要加入也得加入联合****呀,大陆那边加入韩战,维护发动战争的战犯朝鲜金氏,实在是助纣为虐呀。”
“妇道人家,你懂什么?”李舯厉声喝道。
“难道不是吗?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呀。”李舯的太太感到很委屈,道:“报纸上天天都在谴责共党,说共党为了自己的阵营利益,唆使大陆民众参军打韩战,与联合****为敌,好多大陆民众就因为共党的蛊惑而死在异国他乡,造成了大陆多少家庭的妻离子散,这造了多大罪孽啊!”
“住嘴,美军的部队都压到鸭绿江边了,重工业区东北都暴露在了美军的轰炸之下,不先出兵保家卫国,难道等着处处被动挨打?付出牺牲谁也不愿,但为了怕付出牺牲,就宁愿任人宰割?”李舯想起了志愿军那番人生中,指导员曾提到过国家危险的处境,气往上冲,劈头盖脑就对太太喝道。
“阿舯,我说不过你,不过,这番话,你最好不要去和别人说,否则会坐牢的。”李舯的太太有些委屈的道,她虽然关注时事,喜欢看报,但终究是女人,对政治立场看的并不是很重要,她更在乎自己的丈夫。
“恩!知道的。”李舯点点头,声音柔和了许多,也不再争论,他感觉到了妻子对自己的关心。
接着,李舯再次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间,发现自己正在防空洞之中——不知道是不是梦中又回到了志愿军那一番人生了。
……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李舯在两番人生中反复交替着,二者谁是梦境,谁是现实,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在志愿军那番人生中,他抗美援朝回来后,就去地方担任行政干部了,对建设新中国怀着极高的期望,对*越来越信奉,越来越觉得,社会存在着阶级,就是因为在私有体制下,生产资料会不断向少数人集中,让富者越富,穷者越穷。
但在台湾药商那番人生中,他随着台湾民主进程的改革、随着不断接触到的西方思想,渐渐认为,一切主义、思想只是哲学层面的东西,并不适合用来治国,治国需要健全的制度,健全的制度才能保证权力受到制衡和约束,才能保证不出现独裁者,才能实现民主。
——这两番不同的人生中,李舯的感悟越来越不同。两种理想价值观,在他脑海内不断的冲突着,以至于最后,他的理想价值观出现了分裂,开始混乱。
……
受着价值观分裂折磨的李舯,也越来越迫切的想弄清楚这两番人生的真相,因为只有弄清此点,他才可能得以摆脱这种折磨。
如此,每次醒来,他都通过各种途径,去验证目前人生的真实性。
但结果却是——毫无结果!
……
再这样下去,我会崩溃掉的!无论是在哪一番人生中,李舯都在心中呐喊着:我必须要知道真相,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某一刻,他突然福至心灵,想起了在那神殿之中,那个女神所说的话:“你会来记忆之门中寻找答案的,会自愿充当记忆之门的钥匙,这是既定的事实,是一种存在,无可更改!”
看来,只有那洞中的记忆之门,才能给我真相了!李舯想道,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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