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东第一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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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东第一监狱-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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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想杀人,我是一个虔诚的教徒……”
  威廉的眼睛里闪动着泪花,白鹭脸上的怒色消失了,将自己的手帕递给威廉。
  威廉忽然抓住白鹭的手:“白小姐,如果不是为了每天看到你,说不定我已经离开这里了。”
  白鹭用力将手抽出来:“你胡说些什么!”
  “白小姐,请你相信我,我虽然出生卑微,但自认为在感情方面像贵族一样高贵。”
  白鹭脸色羞红,低头不语。
  “报告。”狱警这时在门外喊道。
  “进来。”威廉说道。
  “报告,威廉警官,犯人们吵着要放风。”
  “你说什么?”
  “犯人们吵闹着要放风。”
  “告诉这帮杂碎取消放风。”
  “说了,可……可他们气势比昨晚还汹,现在吵闹声快把牢门屋顶掀翻了。”
  “危言耸听,我看你是被这帮杂碎吓破了胆。”
  “报告。”另一个狱警进来:“威廉警官,我那里快失控了,犯人们要求放风,不停地摇晃牢门,整个监区快要爆炸了。”
  威廉无奈只好同意放风。
  郝平和张楠走出监舍,许多犯人和张楠打着招呼,小劳作搀扶着阿贵也走到张楠身边,阿贵想对张楠说些什么,但却没有说出来,只是傻傻一笑。
  “感觉怎么样?”张楠问阿贵。
  “至少还能再活五十年。”
  张楠冲着阿贵微微一笑。
  “我们要利用现在的有利时机,尽量团结广大狱友,一定要狱方澄清黑豹死亡真相。这次斗争我们获胜的机会很大,但狱方是不会甘心失败的,我们要警惕狱方的报复。”老金对张楠说道。
  “你说的很对,我们不能提出过高的要求,一定要掌握好分寸。只要求查明黑豹死因,严惩凶手,取消死拳。”张楠也说。
  “我同意。这次斗争要让广大狱友看到胜利,只有这样才能更广泛地团结大家。另外,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威廉极有可能使用卑鄙的手段对付你。”
  “我会小心的,再有,绘制监狱结构图的事情也要抓紧。”
  “我和阿炳正在进行。”
  “7632,威廉警官有请。”一个狱警走过来说道。
  张楠被狱警带进办公室,威廉掏出一根香烟递给张楠,张楠用手挡住。
  “威廉警官,这好像不合规矩。”
  “这里的规矩是我定的。”
  威廉再次将香烟递给张楠,张楠接过香烟,威廉掏出打火机准备给张楠点烟,但张楠却把香烟揉碎,烟丝落在地上。
  “可我的规矩由我定。”
  威廉尴尬地将打火机收起:“张警长,何必拒人千里之外呢。”
  张楠脸上露出坏笑:“这里只有7632,没有张警长。”
  威廉强压怒火:“那我只好开门见山,怎么样你才肯罢手?”
  “不是我罢手,而是狱方要给大家交代。”
  “我想听听交代什么?”
  “黑豹真正的死因,追查正真凶手,取消死拳。”
  威廉琢磨着什么:“就这些?”
  “就这些。”
  威廉点头:“好,我会向典狱长汇报。”
  “那我等你消息。”
  说完,张楠走出办公室。
  “7775,有人探监。”正当汉森在和修爷说话的时候,狱警突然来到。
  狱警没有带汉森到探监室,而是来到了威廉的办公室。
  威廉用警棍狠狠地顶住汉森的脖子,将汉森逼到墙角。
  “都是你出的好主意,我没好日子过,你就会过得更惨。7632现在越来越张狂,居然敢向我提条件。”

第十二章 死拳擂台(7)
“7632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把监狱的那帮杂碎捆绑成一个人,当然我除外。”汉森说道。
  威廉哼了一声:“别说这些没用的话。”
  “臭捕头能捆我们就能拆。”
  “拆?”
  “对。上海滩跟别的地方不一样,帮派势力很大,所以这么多年来狱方都是通过狱中的帮派势力来管理犯人,既能让犯人之间矛盾重重,又能减少狱方与犯人之间的对立。”
  威廉:“用不着你给我上课。”
  汉森:“现在之所以好多帮派的犯人都成了臭捕头的应声虫,就是因为他们觉得老大保护不了他们,所以……”
  汉森注视着威廉没有往下说。
  “继续。”
  “只要能让这些帮派杂碎重新觉得老大可以依靠,自然就不会再做臭捕头的应声虫。”
  “说些具体的。”
  “还得在修爷和龙哥身上做文章。”
  “这两个杂碎一个比一个滑头,做他们的文章?他们还想用我来吟诗作赋呢!”
  “现在情况不同,他们手下的兄弟快拜臭捕头做老大了。没有了手下的兄弟,他们还不如厕所里的一只臭蛆……”
  威廉注视着汉森,汉森冲着威廉不住地点头。
  不一会儿,龙哥和修爷被威廉请到了办公室。
  威廉冲着龙哥说了一声:“坐。”
  龙哥阴阳怪气地说道:“兄弟们要是知道我和四海帮的人坐在一起,我会被砍死的。”
  修爷哼了一声:“按照帮规,和斧头帮的人坐在一起会被剥皮抽筋的。”
  威廉啪地一拍桌子:“找你们来是给你们面子,你们要是这种态度,那好,明天就从你们手下兄弟下手,关水牢戴镣球。不过,你们现在还有兄弟啊!”
  修爷、龙哥齐声道:“这话什么意思?”
  “话说明白就没意思了。”
  龙哥抹了一下鼻子,想找一个地方擦手,却不知道该擦在哪里。威廉将手帕递给龙哥,龙哥擦完欲将手帕还给威廉,威廉用警棍接过手帕而后扔进纸篓里。
  威廉盯着龙哥:“我非常讨厌你。”
  龙哥一怔,不解地注视着威廉。
  威廉:“看我做什么?鼻涕龙,我非常讨厌你把鼻涕擦在别人的身上。”
  威廉一边说着,一边不断地用警棍捅着龙哥的胸口,直至龙哥退到墙边。
  龙哥愤怒地注视着威廉。
  “是不是很恨我?那打我啊!”
  威廉将警棍塞在龙哥的手里,警棍在龙哥手里微微颤动,最终掉到地上。
  “没有胆量打我,就给我老老实实坐下。”
  龙哥无奈地坐下,但脸上依旧浮现出满不在乎的神情,修爷斜了龙哥一眼,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
  “现在的情况你们都清楚,明天早晨我要一切恢复正常,四海帮和斧头帮的犯人全部上工。”
  龙哥双手一摊:“威廉警官,黑豹的事情不给兄弟们一个交代,我很难……”
  “那是你的事情。”
  “自家的兄弟都管教不好,还怎么做人家大哥!”修爷说道。
  “修爷,我希望你能好好约束手下弟兄,北大门的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威廉警告修爷。
  修爷脸色尴尬,轻轻咳嗽一声也不言语。
  “总之,我要在两天之内了结黑豹的事情。”龙哥态度强硬地说道,“而且有臭捕头搅和恐怕不好办。”
  “至少也得给兄弟们一个交代吧。”修爷向威廉说道。
  “那你们说怎么办?”威廉问修爷。
  “尽早下葬……”
  张楠、老金、阿炳与修爷、龙哥一些四海帮和斧头帮的犯人还有小菊芳等犯人站在操场中央,威廉走到他们面前:“你们都是各监区推选出来的,找你们来是要商量黑豹的后事。”
  “我们要求查清黑豹的真实死因。”阿炳说道。

第十二章 死拳擂台(8)
“黑豹袭击威廉警官,威廉警官出于自卫被迫向黑豹开枪,当时大家都在现场,黑豹死因还有什么可查的。”修爷说道。
  龙哥显得非常激动:“黑豹是我们是斧头帮的人,就这么死了我们不服。”
  龙哥身后斧头帮的犯人也高声叫嚷着“不服”。
  张楠用疑惑的目光注视着龙哥。
  “那你们要怎么样?”威廉问道。
  “我们要求狱方按照帮派习俗厚葬黑豹。”龙哥说道。
  威廉斩钉截铁:“不可能。”
  “如果狱方不答应,别怪我们斧头帮的弟兄……”
  “你要怎么样?”
  龙哥向前几步怒视着威廉:“我的兄弟很悲痛,我不能保证他们会作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7839,你敢威胁我。”
  两个狱警上来要抓龙哥,老歪等几个护在龙哥身前与狱警发生争执,威廉示意狱警退下。
  修爷走上前:“威廉警官,中国有句老话,死者为大。不管怎么说,黑豹死在你的枪下,而黑豹又是帮派中人,我觉得按照帮派下葬并无不妥。”
  威廉哼了一声:“看来你们是串通好了。”
  “四海帮与斧头帮势不两立,上海滩尽人皆知。今天讲得是一个‘理’字。”
  张楠和老金互视一眼,两人已经察觉威廉与修爷、龙哥在演双簧。
  “我反对在没有搞清真相之前下葬。”张楠大声喊道。
  “臭捕头,你千方百计阻拦下葬,是何居心?难道要让黑豹尸体腐烂生蛆?”龙哥大喊。
  “孔夫子的砚台——心太黑了吧。张捕头,恐怕孔夫子也不会拿死人做文章吧。”修爷也说。
  斧头帮和四海帮的犯人议论着什么,显然觉得张楠做得不对。
  “大家听我说,查清黑豹死因……”老金说道。
  “怎么查清,难道要给黑豹开膛破肚?”修爷反问。
  “谁敢动这个念头,我就和他拼了。要是狱方不答应按照帮派规矩厚葬黑豹,我今天就咬下自己的舌头……
  龙哥佯装用力咬着自己的舌头,“鲜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斧头帮和四海帮的犯人发出一阵惊呼声。
  “威廉警官,再闹出一条人命来,恐怕你也不好交差吧。”修爷说道。
  威廉作出非常艰难的样子:“下不为例。”
  说完,转身离去,斧头帮和四海帮的犯人发出一阵欢呼声。
  张楠坐在床上面色阴沉,郝平吃惊地注视着小菊芳。
  “鼻涕龙咬舌威胁威廉?!”
  小菊芳煞有介事:“血顺着嘴角往外流。”
  草上飞不屑地说道:“雕虫小技,江湖骗术。”
  “你是没见,真流血了。”
  张楠冲着小菊芳:“闭嘴。”
  小菊芳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张楠,不敢再言语。
  郝平走到张楠身边:“这么说黑豹明天下葬?”
  张楠点点头。
  “黑豹就这么不清不楚地死去?”
  张楠站起走到牢门前思考着什么,忽然头重重地撞在牢门上,额头流出鲜血。
  张楠被狱警带到医务室。
  白鹭用棉球擦拭着张楠额头的伤口。
  “你怎么老受伤?”
  “我倒霉呗!”张楠说道:“对了,我想请你帮个忙。”
  “又去找你的那个表妹?”
  “不。”
  “那让我帮什么忙?”
  “黑豹死了。”
  “我知道。”
  “我怀疑黑豹之死另有隐情,他可能是被毒死的。”
  白鹭一怔:“毒死?你有什么根据?”
  “黑豹的枪伤不足以致命,而且死后他的嘴唇发黑。”
  “那你没向狱警反映?”
  “有人企图掩盖真相。”
  “谁?”
  “记着这件事情不能让狱方知道,尤其是威廉。”
  “你怀疑威廉?但黑豹的死令他很伤心。”
  张楠叮嘱:“记着,千万不能让威廉知道。”

第十二章 死拳擂台(9)
白鹭郑重地点点头。
  威廉走出办公楼,看到狱警押着张楠朝监舍走去。监舍大门打开,狱警将张楠押进监舍很快出来。威廉上前拦住狱警:“7632怎么了?”
  “7632撞破头,去医务室包扎。”
  威廉示意狱警离去,片刻之后朝医务室走去。
  白鹭从医务室走出来,威廉悄悄尾随在白鹭身后。
  白鹭偷偷摸进停尸房,神情紧张地取出针筒扎进尸体的血管,抽出一小管血,然后转身离去,尸体的小臂露在单子外面。
  第二天,监狱里为黑豹扎了灵堂,龙哥等斧头帮的犯人腰间扎着白布带,分别站在灵堂两侧。修爷带着阿贵等四海帮的犯人走进灵堂。
  “四海帮修爷率众兄弟祭拜。”
  龙哥拱手说道:“谢了。”
  修爷也一拱手:“都是江湖兄弟,何言谢字,理应如此。”
  随后,张楠走进灵堂。
  老歪拦住张楠:“你来做什么?”
  “送黑豹一程。”
  “恐怕黑豹受不起,请回吧。”
  “老歪,回来。有事情也要等送走黑豹再说。”龙哥说道。
  “猫哭耗子……”
  说完,老歪走回原来的位置。
  “公共租界巡捕房前任警长张大捕头祭拜。”
  张楠烧香祭拜,眼睛闭上,嘴里默默说着什么。
  威廉走进灵堂,灵堂内顿时一阵骚动,有几个斧头帮的犯人拦住威廉。
  “我是来拜祭黑豹的。”
  龙哥推开众兄弟走到威廉面前。
  “威廉警官,请回吧,黑豹兄弟不想看到你。”
  “别给脸不要脸。”
  “威廉警官,不管是天王老子还是如来佛祖,谁敢在这里闹事就得先从我身上踩过去。”
  龙哥伸出手,老歪将一支燃烧的蜡烛递给龙哥,龙哥眼睛直视威廉,蜡烛的火苗炙烤着龙哥的手臂,在场的许多人都吃惊地注视着龙哥。
  威廉似乎被龙哥的气焰压倒了:“我再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下葬黑豹后,统统给我上工。”
  说完威廉转身离开。
  “7839,时间到了。”狱警在外面催促着。
  龙哥冲着老歪说道:“起棺。”
  老歪招呼斧头帮的人抬起棺材,张楠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等等。”
  灵堂内的犯人见张楠拦住棺木,都是一惊。
  “你要做什么?”龙哥问道。
  “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向大家证明黑豹真正的死因。”张楠说道。
  “不管是天王老子还是如来佛祖,谁敢在这里闹事就得先从我身上踩过去。”
  “如果你真与黑豹情同手足,那就应该还黑豹一个公道,不能让黑豹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张楠说道。
  修爷走上前来:“张大捕头,这里可是斧头帮为黑豹设的灵堂,你这么胡闹,可是在跟所有斧头帮的兄弟作对。”
  “臭捕头,耽误了下葬的好时辰,黑豹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老歪大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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