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让你来的人许给你什么好处,我双倍奉上,你放我出去。”
小卢哈哈一笑,“夫人真讲情趣,好好,我知道如何做,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应,夫人可开心?”
他这般做派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是与人串谋还是也被蒙在鼓里,顾晚晴气得头晕,没有时间与他纠缠,只想尽快离开这里,可阿影一直没有出现,难道阿影误会了她离开前的暗示,并没有跟上来?顾晚晴强定心神,突然又觉得胸口发闷,脑子也有些晕,连忙摒气,那小卢见状大笑,“夫人不是最爱这调调么?待会还有更好的香呢。”
话音刚落,顾晚晴已双脚一软跪坐在地,看着身边桌上燃得正好的线香,不禁咬了咬牙。
是谁害她,待会自然会见分晓,可现在……
顾晚晴忽地朝那小卢笑了笑,本就是极盛的容颜,此情此景一笑之下更添暧昧之色,小卢当即也笑了,回手掩上房门。
“我身上无力,你扶我起来。”顾晚晴娇娇软软地抬起手来。
小卢腰板挺直,显然是早有准备,不为迷香所迷。可香不迷人人自迷,虽然他是以此为生,但向来服侍的都是一些深闺老妇,哪有机会接触顾晚晴这样的人?马上便走过来,握住顾晚晴仿若无骨的手。
他事先得了吩咐,要和这美人慢慢地玩、好好地玩,故而也不着急,只握了美人的指尖,便觉触手滑腻好比白玉,心中更是心痒难捺,顾晚晴此时又是柔柔一笑,反手将他紧紧握住。
美人暗示至此,小卢哪里还忍得住,扯了自己的衣裳就扑了过去。
第148章 捉奸
刘侧妃一直等着消息。
这次的赏茶宴虽未开始,但她已受到了京中命妇贵女们的一致追捧,虽然以前她在贵胄圈子里也是长袖善舞交了不少的朋友,但没有一次像今天一样,那些人除了友善、讨好、尊重之外,又隐添了三分敬畏。
在她面前,那些上流贵妇淑女名媛们都变得谨慎而小心,从前对她侧妃身份颇不以为然的几个王妃世子妃都一反常态地《文》陪在跟前说话,丝毫没有《人》不耐之意,这空前满足《书》了她的虚荣心,对待她们也《屋》愈加客气,她明白,想要笼络人,就不能让人觉得你高人一等,定要放平姿态,这才有融入感。而适才几位公侯夫人向她介绍了一些族内未出嫁的姑娘,有些竟还是嫡亲直系,这里的用意不言而喻,她想,或许袁摄和她的身价比他们自己想得更高。
以前她就算有扳倒袁授的心思,但总是没有十足信心,对太子之位的归属决心也只是五五之数,可今天这些贵妇们的行为举动让她信心倍增。她想,旁人的眼睛也许更亮,知道何为大树何是枯枝,虽然现在袁摄在京袁授被委以重任,但明白的人心里都了解袁授宣城之行的风险性,派世子去执行将来必有争议的任务,这还不是王爷对袁摄另眼相看么?
这么一想,刘侧妃近来紧绷的心情终于好了许多,被顾晚晴顶撞后的怒意也在不知不觉间地消散,哼强弩之末,不过是一个仗着世子王妃便目中无人的蠢妇罢了,待过了今天,看这仗势欺人的泼妇还有何颜面存于世上,若真如袁摄所说,这泼妇对袁授意义不同,那么,今日一举对袁授也是一次极佳的打击机会。
思及至此,刘侧妃的心情舒畅得难以言喻,对着面前极力推销自己庶出侄女的武安侯夫人脸上笑容都亲切了几分。
“什么时辰了?”虽然心情上佳,但刘侧妃对时间的关注更胜从前,自得到顾晚晴出门的消息也有段时间了,她要什么时候带这些女眷们去看场好戏,也是要事先规划好的。
季氏正在一旁喝茶,闻言双手微不可查地轻颤了一下。
她自然也在算计着时间,按照计划,她们要在顾晚晴好事已成之时闯入,这样才能无可辩解,才能给袁授一党重重的一击。
“母妃,午后暖阳正好,寂园中红梅未落,不如我们前去观赏一番?”
刘侧妃闻言一笑,轻轻舒展了一下久坐的身体,“你这提议不错,不过我与众位夫人聊得正好,现在退席未免扫兴,还是不去了。”
一旁的武安侯夫人闻言忙道:“久坐于身体无益,我也正想去园中一游,王妃若不嫌弃,可否同行?”
她这么一说,在场的几位夫人纷纷开口表示愿意同去,这正对刘侧妃的心思,可面上却露出迟疑之色,“寂园红梅虽好,但为表虔诚之心不宜畅谈,不知这里还有什么适合观赏之处,我们一同前往便罢了。”
当即有一位夫人道:“水月庵以梅、竹闻名,不能赏梅,便去观竹如何?”
刘侧妃有心询问了几位王侯夫人的意思,自然得到附和,刘侧妃便从善如流,又命人请来庵中女尼充当向导。
她们要出行,一些没在跟前的贵女们听说了也都坐不住,于是几乎所有来参加赏茶宴的名媛淑女全部出动,光主子便有二十几位,加上一些下人婢女,浩浩荡荡地走了一大群。
刘侧妃没料到自己的影响力会这么大,当下更为欣喜,只是暗中特别嘱咐了季氏,要她待会小心行事,莫不要留下任何把柄。
这一大群人跟着引导的女尼转过水月庵的右翼跨院,经由大殿进了左翼的角门,水月庵竹左梅右,左侧的听竹园与寂园布置相若,但庭中不见一株梅花,只有一些绿竹点缀其中,可终究是少了些,在这冬意未褪的早春时节,又凭添几分萧瑟。
“园中本多植紫竹与罗汉竹,俱是由南方移植而来,因竹生性喜湿,需要大量水溉,所以现下不是最好的时候,以往听竹园都要到夏至时分才会正式开放。”
听着女尼的介绍,许多人都了然点头,一些喜好逢迎的已对刘侧妃道:“这么说来今日倒是沾了王妃的光,虽然园中少竹,但胜在清净,也是一景。”
刘侧妃听着顺耳,不免多看了说话人两眼,却又是那武安侯夫人,又沿她身后看去,站着一位娇弱腼腆的姑娘,便笑了笑,朝武安侯夫人略一点头,继续行了开去。
不多时,众人途经一条石子小路,小路蜒蜒转至假石之后,铺就小路的五色石子排列出多种竹子形态,看起来十分别致。
“这是何处?”季氏好奇地问。
引路女尼笑道:“这条小路通往苦竹大师的故居,苦竹大师于年前坐化,庵中正准备陈列当年她的一些理竹工具,以表怀念。”
“苦竹大师是水月庵最高辈份的长者了吧?据说听竹园的竹林便是由苦竹大师一手打理,竟不知大师已逝,万物皆有灵性,想来今年竹林凋零,也是对大师的一种牵挂不舍……”刘侧妃的声音幽幽而起,饱含了无数的唏嘘之意,末了轻叹一声,与那女尼道:“我等可否有幸前去大师故居缅怀?如有可能,我愿供奉大师的一件工具,以表思怀。”
众人是不知道刘侧妃和这位苦竹大师有什么过往,不过苦竹大师的名气也的确不小,京中许多风雅人家的竹林竹园都不免请苦竹大师相看,只盼得她一句夸赞,在士族间便是极为荣耀之事。现在有刘侧妃领头,又有几位说得上话的公侯夫人表达了相同的意思,那女尼谢过众人后,便带领众人转上那石子小路。
小路通幽,转过几处假山,便见小路尽头那座孤单小院,不过那女尼之前已说过此处鲜有人至,可此时,小路之上竟也站着一个女尼,素衣缁帽,面上还隐有忧色。
见了这么一大群人突然转出来,小路上的女尼猛然色变,几步迎上来,“净心师姐……”
净心讶道:“净云师妹?你不在殿前侍佛,为何会来这里?”
净云面无血色地慌乱不已,季氏适时道:“我们晚些时候还有赏茶宴要参加,可否先带我们前往苦竹大师故居?”
净心双手合十道了声歉,便不理会净云,引着众人继续前行。净云紧咬着下唇,美丽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快步跟至小院门前,不理众人错愕大声道:“师姐慢着苦竹师祖的住处尚未整理完毕,现在不宜入内。”
净心面色舒缓地道:“无妨,都是师祖的旧友,此番前来只为缅怀。”说着已越过净云,推开了小院院门。
院门一开,一股淡淡的香味便飘了出来,净心嗅了嗅,眉头微皱,想到净云之前的焦急神态,入院的脚步便多了几分迟疑。
她这一缓,在她身后的刘侧妃朝身边丫头暖香看了一眼,暖香便一个趔趄低头撞上净云,又手忙脚乱地拥着她进了院中,口中连连道歉,又向刘侧妃请罪。
刘侧妃假意怪责了两句,盯着紧闭门扉的堂屋微微眯了眯眼,想要即将发生的,丰唇的红唇画出一个愉悦的弧度。
“这便是大师故居?”刘侧妃看向净心,“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吧?”
净心低头做了个请的手势,刘侧妃站定了身子,淡淡道:“暖香,开门吧。”
暖香早得了刘侧妃吩咐,进屋无论见到什么,一定要立时冲出来大喊,务必要所有人都听到,她久在刘侧妃身边,龌龊事也见过不少,今天这架式摆明了是有好戏开锣的,当下利落地冲进屋去。才进了屋子,便觉一股呛人的甜香直灌口鼻,她不加防备狠吸了一大口,脑子登时便有些迷糊,再见屋内情景,却是血液上涌寒毛倒竖,惊不自禁地退了一步,抓着一扇房门猛然尖叫。
听到这叫声,所有人都怔住了,刘侧妃的眼角浅浅地抽搐一下,这丫头,也太过了些,声音刺耳得吓人。
刘侧妃故做沉稳地道:“暖香,何事如此失礼。”
她等着暖香出来陈述“事实”,可等了半晌,暖香仍是尖叫,刘侧妃恼怒不已,一眼扫向季氏,凌厉的目光使得季氏惊恐得连丫头都忘了使唤,自己跑上石阶去到门前,才探头看了一眼,竟也是尖叫一声倒退着出来,又一脚踩空了石阶,身子一歪跌了下来。
“到底何事。”
先后两人如此,众人面面相觑皆不敢上前,刘侧妃咬牙切齿,恨不能在浑身发抖说不出话的季氏身上踹上几脚解气,季氏哆嗦着好不容易顺过了气,却仍能听到牙齿相碰的“咯咯”声,“死、死了……”
死了?刘侧妃先是脸色一变,继而心中一喜,难道顾晚晴醒来发现木已成舟,自尽当场了么?
这倒便宜了她。
刘侧妃喜不胜收地几步跨上石阶,净心也紧紧跟上,二人到门前伫足一瞧,净心惊呼一声继而低头连喧佛号,刘侧妃的目光在扫过屋内地上那脖颈扭转口吐鲜血的赤身男子后,又急着四处巡视,可直到吓得失了魂的暖香移开了屋内屏风,看清后面并没有人的时候,刘侧妃才惊怒交加地倒退几步。
顾晚晴呢?竟跑了么?
第149章 暗示
刘侧妃又惊又怒之际,已有旁人发现了屋内异样,不知是谁第一个尖叫着跑出小院,不过片刻,便有一个好奇的声音在院外响起,“众位夫人是怎么了?”
听到这个声音,刘侧妃猛然回头,便见一个窈窕身影自院门处慢慢踱入,来人腰肢挺直面带浅笑,一双明亮的眼睛紧紧地锁在她的身上,不是顾晚晴又是哪个?
“侧母妃为何如此看我?”顾晚晴行至刘侧妃身边,向屋内扫了一眼,只这一眼,原本含着浅笑的神情登时一白,人也猛地退了一步,同时低呼出声,状似极为惊恐。
这害怕的神情倒不似作伪……刘侧妃心生疑惑,再看她衣着整齐不见丝毫凌乱……难道并不是她杀人灭口?那会是谁?想到或许有旁人知晓了整个计划,刘侧妃心底一慌,可转眼间便已将慌乱压下,并将手交到身旁垂头而立的季氏手上,“佛门净地竟会出此命案,如月,速派人去通知二公子。”
季氏小声应是,托着刘侧妃手掌的双手不住地轻颤,对顾晚晴,是连看都不敢看的。
此时顾晚晴心中也难掩平静,屋内躺着的赫然就是小卢,可……他怎么死了?
那时顾晚晴身受迷香不得动弹,小卢扯下外袍压到她的身上,许是为了方便行事,小卢的袍子下寸缕未着,顾晚晴强忍着恶心紧握住他的手,掌心骤然极热,只一瞬间,昏沉的脑子陡然清明反观那小卢,已是神色一萎,堆坐下去。
顾晚晴那时才算真正体会到了自己异能的好处,关键时刻是能保命的,任那小卢事先做了怎样的准备,还是抵不过迷药直接侵入血脉的威力,顾晚晴放倒他后并不急着起来,而是又吸足了迷香,直接传给他,直抵了他的解药药效,过一会再看他,人已浑浑噩噩不知身在何方了。
顾晚晴马上起身退至屋外,猛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没时间让她多想,她迅速走到院门前顺着门缝向外窥视,见送她来的女尼仍在远处,她便又立刻巡视院中,想看看是否还有别的出路。这时久违的阿影终于出现,从一侧墙头跳来,顾晚晴喜极,任阿影托着她攀上墙头,她二人刚刚跳出小院,便听小路那头隐约传来说话的声音,阿影嘱咐顾晚晴躲在院后,她一个纵身又消失了,直到顾晚晴听到那群人奔着小院而来,进门、尖叫、嚷乱后,阿影才再次回来,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难道是阿影?
不必再看,只要想到,顾晚晴便觉得胃里隐隐翻腾,连忙避下台阶,心中虽惊,可却没忘是谁将她逼到如此境地,如果她不是身负异能,阿影纵然能够赶来,却也是晚了,而做下这一切的人,除了刘侧妃还会有谁。
虽院内出了人命,净心不得不将所有人都请离小院,却也不敢任人离开,一群人只得聚在小院之前,等待官府派人前来。
在场的大多是皇室亲贵和官员家眷,都是见过世面的,历经了初时的慌张后,早已经稳定下来,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讨论院里的人命案子,顾晚晴自然与刘侧妃等人聚在一处,听别人说话,她则不时轻嗅,与她曾有过数面之缘的乐果郡主好奇地问:“顾侧妃在闻什么?”
顾晚晴面现忧色,“刚刚在院中我已闻到了,屋内燃的香里加了迷香,我们不宜多嗅,还是离院子远些……”
众人闻言连忙又走开些,乐果郡主拍着胸口道:“我说我怎么晕晕的,还好你发现得早,不然一会我们都得晕在这了。”
乐果郡主今年只有十四岁,满脸的娇憨之色,是真阳长公主从夫族内过继去的孙女,此次是跟着安国公夫人来玩的,亦是刘侧妃的重点考察对象,不过刘侧妃自己也明白,如果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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